剑雨静静地等着,她只有答应他,不然,她就会失去孩子,甚至自己的性命。
果然,她只犹豫了一瞬,就微弱地点点头,他勾起唇,欺近她。
“你是顾县令的夫人?你姓郁?”虽然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顾卓寒看她睡熟了,才从屋里走了出来,阿山靠过来,小声道:“爷,那些人果然是番邦人士,似乎是来吉安做生意,顺道游玩的。”
采青终于放了心,受了惊吓,有些累了,便睡下了。
剑雨连忙托住她的手腕,在虎口上按了按,采青意识回笼,逐渐恢复了些力气,见他还盯着自己,没好气地道:“你无不无聊啊,拜你所赐,我都要死了!你明明会医术,为何要这样害我?”
知道还问个屁啊!采青想爆粗口,无奈气力全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还有力气吼,应该死不了!”剑雨冷冷地瞥她一眼,采青心一沉,却见他不但没有扔下她,反而松了口气,替她探了探脉,塞了颗药丸进她的嘴里。
“我真的没事了!”采青自我感觉十分良好,顾卓寒丝毫不让步,采青无奈,只好又在床上躺着,第二日一早,浑身腰酸背痛,十分难受。
顾卓寒连忙松开她,仔细看她脸色没有什么不对,才挨着她坐下。
“女乃女乃,醒醒!醒醒!”朦朦胧胧中,采青似乎听到有人唤她,眼皮有点重,费力地睁开眼睛,面前围了一大堆人,王妈妈和喜鹊焦急地唤着她。
“不想一尸两命的话,就张嘴!”剑雨命令的语气不容置疑,采青忙自觉地张开嘴,这个时候,只有信他了,她还想活着,还有她的孩子。
郎中开了方子,对顾卓寒道:“大人,夫人是动了些胎气,乃因大力晃动所致,索性及时服用了安胎的药物,此刻已经完全正常了,老夫另外开了两副保胎药,一日两服,那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采青紧闭着唇,药不可以乱吃,这还是知道的,谁知道他给的是什么药!
“爷呢?他去哪里了?”采青忽然想起没看到顾卓寒。
郎中走后,顾卓寒又耐心询问了她身体状况,命人下去熬药,打发了所有的人,守着采青床前。
她等不了了,但是,喜鹊还没来,郎中没来,那两个有武功的护院也还没来!她有些绝望,不由又翻了个白眼,险些晕过去。
这样想着,对他的敌意倒是减了几分。
“女乃女乃,你吓死我了,呜呜——”喜鹊见她醒了,喜极而泣,“刚才我赶到那条巷子,就见王妈妈倒在地上,你也晕了,还有三个轿夫都晕了,呜呜,女乃女乃,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啊?”
接下来的日子,跟以往似乎并无什么不同,顾卓寒仍然很忙,但是每天必定在她睡前回来,跟她说一会儿话,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年关。
旁边顾卓寒还没有醒,采青悄悄挪开他圈住自己的手臂,蹑手蹑脚地穿衣下床。
顾卓寒身子微微一僵:“这些事情你别担心了,我派人去查过,他们已经走了!”
秋天的早晨还有些凉意,采青让喜鹊进去给她拿衣裳,身子微微瑟缩着,就听顾卓寒的声音传来:“真是不听话!”
“先回答我的问题!”剑雨不耐烦地又强调了一遍,眼神更凌厉了些。
顾卓寒后悔极了,拥着她道:“都是我的错,今天本不该让你出门的,早知道我就陪你去了。”他自责不已,她怀着他们的孩子,而他竟然让她陷入险境,幸好那人并未害她性命,不然后果难以设想。
顾家村和京城都来了信,顾家和郁家说了些近况,两家人都很好,卓安半岁了,能坐了,顾锋和王翠莲想着,采青如今有了身孕,回家过年自是不妥的,他们夫妻准备往吉安这边来,正好照顾他们的小孙孙。
她不天真,她的轿子忽然出事,这人又一副轿夫的打扮,分明就是他动了手脚。或许,如今这几个轿夫都是他的人。
“女乃女乃,你怎么出来了?”喜鹊在廊下看见她,连忙上来扶着她,慢慢地走。
“听说是修罗国的,我们的人追到海边,见他们上了一艘大船,很快就开走了。”
环视一圈,采青发现这是县衙自己家后院的床上,她不是晕在轿子里了吗?那个叫剑雨的男人呢?
“青青,动了胎气,要好好养着。”
这是以前就想好了的,顾卓寒夫妻俩没有什么惊讶,采青让人去准备房间,王妈妈自告奋勇地包揽了这件差事,喜滋滋的样子,采青想她跟婆婆关系好,便由着她去了。
“青青,你醒了!”他一把将她揽在怀里,紧紧地拥住,生怕自己松开一丝,她就溜走了。
“且慢!”采青忽然喊住他,郎中回过神来,不解地看采青。
采青像个做错了事情被逮到的小孩,心虚地任由他披上衣裳,小手被他的大手握住,暖暖的,惬意极了。
“咳,你轻点!”采青被他大力气压得有些透不过起来。
“我全好了,你们就会大惊小怪。”别怪喜鹊不相信,她也有些吃惊,,那男人给她服用的莫非还是什么灵丹妙药?不到一个对时,她丝毫没有觉得不适。
“卓寒,怎么了?”他的神情有些凝重,采青小心地问。
“呵呵,当然知道,只是我也不是郎中,怕吃错了药。”采青连忙道。
“可是夫人觉得哪里不妥?”
采取只在床上躺了半天,就想下地走走,这些日子,她每日都要走上半个时辰以上,每日晚饭后,她都要走上几圈的。几天顾卓寒却说什么都不依。
“多谢郎中!”顾卓寒起身道了谢,付了诊金,准备挨送他出去。“哦?是哪个国家的?”他的猜测果然没有错。
沈家的信也来了,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个是因着蜜桃的关系,采青的五香松花蛋也成了香饽饽,虽然顾家村的鸭子越养越多,但还是供不应求,问采青能不能再扩大一些规模。
“这就好!”采青松了一口气,这个中秋节,她实实在在虚惊了一场。
采青想到昨天的事情,忽然道:“昨天那个剑雨,他有个师妹,似乎也是姓郁的。”那个高傲的女子她很不喜欢,只是她觉得该说出来。
走出房门,迎面扑来一股清新的空气,她深深滴吸了一口,顿觉心旷神怡。
“废话,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农户,连饭都没得吃,谁没头没脑找那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迁居啊?你有病吧!”是可忍孰不可忍,采青说完忽然想,他会不会气得扔下自己啊。
良心被狗吃了!采青知道若是不说,他一定会看着自己死掉,忍不住朝他吼:
“没有,我想问问,我吃的药对胎儿有无影响?”顿了顿,又道:“比如影响脑部,身体什么的?”
“我怎么回来了?”她疑惑地问,一时间觉得口干舌燥,嗓子有些疼。
“青青,你可知道袭击你的是什么人?”顾卓寒忽然抬头,眼里闪过一抹说不明的意味。
后悔啊,她想着去调查他,将两个护院支开了,不然,他一定没有这么轻易得逞,只是先森,我现在真的没有精力跟你耗了啊!
大概是看出她的不耐,剑雨继续问道:“你是蜀郡人士?是祖籍就在那里,还是从其他地方搬来的?”
“那就好,”顾卓寒松了一口气。zVXC。
“胡说什么!”顾卓寒轻斥她,拍拍她的背给她安慰,刚刚受了惊吓,她害怕也是有的。
“好了喜鹊,你这个乌鸦嘴,郎中不是说了没事吗?”王妈妈连忙制止她,脸上恢复了笑容,对采青道:“女乃女乃,今天的事情有些突然,好在没什么事,还好爷赶来得及时。”
郎中却有些吃惊地看着采青:“这位夫人倒是见多识广,的确,孕期不能乱吃药物,但是你服食的却丝毫没有副作用,莫非,夫人自己竟然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么?”
小月复的疼痛似乎没那么厉害了,采青心中一松,晕了过去。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啊,不过,那人似乎是番邦人,在海神庙遇上,我觉得他有些奇怪,多看了一眼,就被他怀恨在心了!”
“真的没事了?”顾卓寒担忧地又问了一遍,见她点头才放了心。
看来,他们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走了,所有以为是自己带了药物。
采青没想到他竟然见死不救,还来查她的户口。
顾卓寒一边给采青捏着有些僵硬的腿,一边笑道:“我媳妇儿是越来越厉害了,要不在吉安也养一些吧,这里靠海,水源更足,海里还有鱼虾,不是更好么?”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告诉你!”点定气起。
“女乃女乃放心,爷在外面听人回话呢。很快就进来了。”王妈妈话刚说完,顾卓寒就一脚跨进门,大步往采青这边走来。
“对了,卓烟跟如花呢,他们没有跟着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采青忽然想起,顾卓寒一边拍着她一边道;“她们早回来了,没有什么事,你应该是被人盯上了,那轿夫被人买通,故意走的那条僻静之路。
采青心中一动:“你倒是提醒了我,只是海水是咸水,不知道跟淡水里养是不是一样呢,不过可以试试。”
“什么咸水淡水,都是水,不一样么?”
采青笑倒在他的怀里,伸手捏了他一把,真是太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