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被打蒙了,本能地瑟缩坐会着身子,回过神来,才发现屋里站了近十个人,一个眼冒绿光的妇人正恼羞成怒地瞪着她,有些眼熟,对了,是不久前才见过的一位官夫人刘氏。
“夫人、我……”她一张口,刘氏立即扑上去怒打一番,狠狠地将她推到墙角,看也没看,顺手抄起桌上一个物件砸过去,莲儿刚刚被摧残得没有一丝力气,那里反抗得了,额角立即被砸了个大大的血口子,汩汩的鲜血直往下掉,极其瘆得慌。
“好了,还嫌不够丢人吗?”一直没有出声的鲁县丞突然一声大喝,不悦地瞪着刘氏。
“鲁夫人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这丫头我根本不认识,把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一向是鲁夫人你擅长的吗?”采青漫不经心地讥诮道。她就不承认,莲儿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跟以前判若两人,她说认不出也不奇怪。
鲁县丞见了屋子里涌进这么多人,暗恨刘氏的不识时务,这蠢妇,还嫌脸丢得不够吗?当然,对于自己做下的事情,他除了有些难为情,丝毫都没有觉得哪里做错了。
采青沉着脸正欲开口,就见鲁县丞站起来将刘氏拉开,身材魁梧的他跟瘦削的刘氏相比,对比太鲜明了。
刘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尖叫道:“老爷,府里人还少了么?你非得要这样给我难堪?”
莲儿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并未说出二人商量好的阴谋,如今事情这样了,多一事不如省一事。
采青刚才见他们夫妻俩说话插不上嘴,此刻听了刘氏的话,冷笑一声地道:“鲁夫人好威风,这里不是你们府的后院吧!”
“刘夫人,你说话可要问问良心啊!”
“你胡说,明明是你说让我带你出来找你家爷的……”
刘氏愣了一瞬,忽然开始哭天抢地起来:“呜哇……我不活了,顾府的丫头勾-引我家老爷,我连出口气都不能吗?这是何道理啊,难道县太爷家的一个践人也比我堂堂主母娇贵不成?我不活了,啊啊啊……”
“莲儿,你还不快将前因后果一一细说起来?”苏妈妈提醒她。
她脑子神经短路没有且不必管,采青不能任她污了自己家的名声,什么叫县太爷家的践人?明显地指桑骂槐,连着一府的人全都骂了一遍,虽然她也委屈,但是不该这样做啊,采青百分之百肯定,那个被刘氏带到前院来的丫鬟,一定就是莲儿,她心里存了什么心思,就不必说了,只是没想到,这个鲁县丞竟然会在顾卓寒的书房里,她自己不起那心思,又怎么会有这个下场呢?zVXC。
采青进来看到的正好就是这样一副场景,眉头一皱,这个刘氏太拎不清了,莲儿爬了床固然不对,但若你家鲁县丞是个好的,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啊,如今看热闹的夫人们正伸长了脖颈看着,她怎么就不管不顾了呢?
“胡说,我又不认识你,为何带你来前头?”刘氏不承认。
不过就是收用了个丫鬟么,大不了向人家讨了,不过这小妞尝起来味道还不差。脸蛋儿水女敕女敕的好像刚蒸熟的鸡蛋羹,欲拒还迎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则让他更加爱不释手,也不知道这小妮子是怎么生的,他鲁县丞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竟然就从没遇见过这么一个尤物。
至于莲儿,采青后悔没有早早地打发她出去,如今说什么都无济于事,处理眼前的事情至关重要。
想了想便道:“回夫人,这位刘夫人说要到前院来找她家老爷,许了一两银子要奴婢带路,到了二门上,刘夫人却说,府中她不熟,让奴婢跟她一起到前头来,回去免得走错了,奴婢看在银子的份上,不得不扮成她的丫鬟跟了出来。”
“夫人,就是这位刘夫人带奴婢出来的!”莲儿定定地看着她,眼中充满恨意。
莲儿目光扫视了一圈,忽然停在刘氏身上,那样子让刘氏打了一个寒噤,颤声低喝道:“贱蹄子,你……你看我作甚?”
莲儿忙磕头道:“夫人,奴婢知罪……求夫人……赏奴婢一条贱命,奴婢愿为夫人做牛做马……”
“不!我不答应!”刘氏朝外面喊:“来人啊,把这个没有规矩的贱婢拖出去乱棍打死!”
好笑的是鲁县丞到此刻都不知道自己中了春-药,还以为喝了酒,长了自己的雄风,将那小美人狠狠地吃了好几遍,瞧她此刻跟一只受伤的小兔子似的缩在墙角,衣不蔽体的模样,鲁县丞觉得自己又有反应了。
刘氏正被他拉着,两人隔得很近,自然感觉到他的这种变化,心里怄得吐血,只把莲儿恨不得往死里打,偏鲁县丞还用商量的口吻低声道:“夫人,问问这丫头是哪家的,咱们讨个人情,带回家去,也对人家府里有个交代。”
采青知道莲儿定然没有说实话,不过,她也不会在此时深究,只是轻飘飘地道:“有鲁大人在这里呢,我这个内宅夫人就不班门弄斧了,敢问鲁大人,不知道衙门里面是如何判这样的案子的!”
“这……是她求我带她出来的。”刘氏惊觉自己失言,连忙道。
“鲁夫人,你刚刚可是亲口叫出她的名字莲儿,莫非这么快就忘了,在场这么多夫人可是都听到了呢。”采青淡淡地出口。
采青嫌恶地退后一步,不让她靠近自己,季妈妈和苏妈妈已经将她架住,厉声道:“莲儿,夫人在问你话呢,还不快从实招来!”
采青心里冷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是算了吧!
鲁县丞心里一跳,闹到衙门去,事情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他做好事被撞破,此时脸上也不好看,恨不得尽快了结此事,讪讪地笑着道:“顾夫人,这丫鬟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且把她带走,也不会让夫人难做,她进门便是贵妾,聘礼回头就送过来,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刘氏身子晃了晃,他还说的出这种话,他都几个月没亲近自己了,就是每月里的那几天,那几个小践人也总有借口留住他,今天要她低头,她死也不干!
鲁县丞脸沉了下来:“冬儿不是刚生了吗?秋红病了,其她几个不提也罢,你说你一个主母,嫉妒心哪这么重?莫非老爷我还会为几个姨娘冷落你这个主母不成?”
“呀,我说怎么找不到这丫头呢,院子那么乱斗不知道扫,竟然跑到前院来了!”采青故作惊讶,仿佛刚刚才知道那是莲儿。接着脸一沉:“莲儿,内院丫鬟擅离职守,不经主母允许,私自跑到前面来,你可知罪?”
莲儿被摧残得不成人样,又被刘氏一番劈头盖脸的毒打,呆滞得连害羞都顾不得了。此时听采青一声怒斥,犹如惊雷劈过,连忙跌跌撞撞地扑下地,跪在采青的脚边:“夫人救我,夫人救我啊!”
众人都只在底下窃窃私语,采青这句话,让刘氏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想到莲儿是采青的丫鬟,恨不得将她撕了,眼里喷着火怒瞪着采青:“想不到顾夫人如此会教底下人,丫鬟一个个往自家主子床上爬,不知道顾夫人这府里可装得下?”
“哼,做得下还怕别人说?这明明就是你的贴身丫鬟莲儿,怎么,顾夫人想要抵赖不成?”刘氏将莲儿覆在脸上的发丝拨开,狠狠地道:“顾夫人这下看清楚了么?”的氏张恼。
刘氏气愤不已,拿手指着莲儿,恨恨地却说不出话来。的确,人是她带来的,虽然是两人合谋,却不是能拿出来说道的,与其说实话准备设计顾卓寒,莲儿的话倒是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毕竟,女人之间说几句坏话算不得什么大事,因此也不好辩驳。
莲儿终于醒了过来,脸上慢慢开始红了,想起之前的计划,她暗暗恨自己,怎么就没看清呢?不过,此时怎么月兑身才是最为要紧。
莲儿看向采青,哭诉道:“夫人,奴婢还以为刘夫人真的是不认识路,可是到了前面,她又说夫人的坏话,奴婢是夫人的婢子,不能背叛夫人,于是趁她不注意想跑开,却被她的贴身丫鬟香云一直追到这儿来了,奴婢没有办法,就进了屋子,想着正好等一阵子她松懈了就偷溜出去,谁知道这鲁大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见了奴婢就……就……奴婢抵死不从,他就打奴婢,折磨奴婢,夫人,奴婢是顾府的婢子,您可要替奴婢做主啊!”
“莲儿,你来这里为何?”采青看向地上的莲儿。
刘氏快气疯了,贵妾?家里那么多小妾通房,可就是还没有一个贵妾,她咽不下这口气。
采青哈哈笑了,冷冷地看向鲁县丞:“我没听错吧,鲁县丞这是说笑话么?要不这样吧,若是别的阿猫阿狗跑到贵府强逼着尊夫人的丫鬟做下苟且之事,再轻飘飘的说一声要纳她为妾就打发了,鲁大人,你乐意吗?”
鲁氏夫妻都瞪大了眼看采青,极为默契的难堪和愤怒,鲁县丞额头青筋爆裂,目眦欲裂,采青竟然把他说成阿猫阿狗,他堂堂一个县丞,这辈子还没受过如此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