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东爵象征性的打了几个喷嚏,捂着鼻子撩起卷成一团的窗帘,把言悦从里面抓了出来。
从兜里拽了一张真丝、洁白、刺绣、纯手工、经典LOGO的手帕仍到言悦怀里。
“擦干净,擦干净,别留什么脏东西。”
一脸嫌恶的表情,真是跟吃、了、屎一样。
真当跟贵族血统的王储?还拿出娟秀的手帕,言悦抿唇,在他严肃的监控下擦了擦自己的手,又随便在身上拍了拍。
东爵皱眉,“不讲卫生,还没擦干净。”
言悦不理,掉头弯腰捡起跌落在地上的书,准备扬长而去。
东爵快一步挡在她身前,脸凑近,抓着她的手臂。十分为难的嗅了她一圈,从言悦手里抽回手帕,扔掉。
声音十分不耐,“生活要注重细节,你这样的话周围会围绕着多少细菌,真菌。作为一个女生,不注重形象加上天生硬件不高级就跟世界末日哈雷彗星的尾巴扫向地球一样,悲惨而壮烈。”
“……”言悦冷冷一瞥。
“诶。”东爵又从怀里拿出一条一模一样真丝、纯手工,绣着女人红唇的手帕,抓住言悦的就开始擦,“看着我对你还有几分兴趣的份上,本少爷纡尊降贵。”
怜悯、可怜的样子做尽。
言悦捻了捻手掌,压住火气,这家伙难道不是娱乐公司少东家而是某个专门生产手帕的豪门有隐情的公子哥?
一张又一张的手帕怎么回事。
手臂一挥开,言悦退至菱格纹窗帘边,一手捏上窗帘的边缘处,眼睛向上一挑,颇具挑衅味道,“还擦不擦?”
东爵崩溃的捂住双眼,捏了捏耳垂熠熠生光的钻石耳钉,黯然,艰难道,“不错,有个性。”
言悦脑中闪现出“做作”二字。
她极慢的道,“这种待遇恐怕很多女人都享受过了吧,东少还真是处处留情,雨露均沾。想必哄得各色美女尽相开颜,满园春色。”
东爵盯着那双分外认真的杏眸,玩味一笑,嘴角牵起,“这个还真没有,难道说你吃醋?”
光线打在东爵立体而俊朗的五官上越发清俊,整个人带着浓浓的痞味,他素来“洁身自好”,并不是“禽兽”,什么女人都要惹。不是美女他还不看。
言悦正准备回一句,眼神瞥见书柜转角处黑色的鞋影,立马闭嘴噤声,闪身欲往后躲。
身形稍变,东爵的手臂强有力的抓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言悦皱脸轻呵,“做什么。”
“别急。”
“东少,终于找到你了。”来人谄媚的上前,压低了身子。
东爵嫌弃的觑了言悦,好似在嘲笑她有多么胆小。大掌落在她的肩膀上,稳稳妥妥的安慰,“女人啊,就是得站在男人背后让人保护。太要强了可不行。”
说完不管言悦神情,自顾自的抱着手臂,色厉内荏。
“本少爷今儿遇见美人,倒是因祸得福。不过,你这姗姗来迟的动作是不想干了?别忘了你全家上下欠了我赌场的一百万,实打实的连本带息还清的话我也同意,只要你拿得出钱。”
那人本来得迟,就战战兢兢的,一下子更是双腿打颤,犹如风中瑟瑟发抖刚拔头的青葱树苗。
东爵又冷冷扫过一眼,“倒是在本少爷手下还没有还得起利息的人。”
“东少爷您误会了,是大少爷突然来探视,交了东西到我手上,让我带给您,所以才耽误了,让您出了这档子意外。”
此言一出,原本冷淡的脸犹如寒冰速冻,比枝条冷萧的寒冬还叫人瑟瑟发抖。
言悦对此的兴趣瞬间提高到了另一个档次,眉目挑起,竖起耳朵,打算听墙角。哪知,看似大方爽朗的东爵,精明的很,旋身给她道了别,提着那人衣领就往外走,明显不会让言悦白捡了耳朵。
书被轻轻推上书架,言悦若有所思的踮起脚后落地,她抚模着下巴。
东爵今天被人围困,肯定是他突然冒出来的“大哥”给使的绊子,游击战似的给他今天东一枪明天西一枪,现在还明目张胆给“关心慰问”。她还真有兴趣研究一下这东家的家族史了,战略计划很得当,搅得东爵不得安生。
这么一想,那她是不是就和东家私生子上了一条船呢?不知道他搅乱这迟春水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能合作,直接拿到东家的东西,这是最好不过了。不过,东家企业资产千亿,如果他想一口吞,她的小算盘可就成泡沫。坐拥这么多的资产是诱人的一餐,而她能达成共识的几率微乎其微。
*
言悦再次见到东爵已经是一个礼拜之后。
夜间被狱警长派出打扫操场。
接了消防栓的口,提着圆粗的水管把尘土飞扬给压下去,给燥热浮动的空气带了些凉意。晚上的监察力度也弱了些,看管她的狱警管的很松,几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打起了瞌睡。言悦也适当的偷懒,手臂酸胀,她拐到角落欲打算坐下休息。
一阵呛鼻的烟卷着青色波纹窜进她的鼻息,刺激的言悦皱眉。
阶梯口坐着容貌枯槁,颓废气息盈盈围绕的东爵,一双曾经拿着贵族手帕的精贵双手正弹飞烟灰,神情落寞,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言悦淡淡神色,面无表情的走到了他身边,捐了裤腿大喇喇的坐下。
脸上带着嘲讽转头盯着他俊俏侧脸,“黑夜里,独自享受寂寞,你的爱好挺特别的。”
东爵抽了口,眯着眼回味了一下余味,俊朗的五官舒朗开来,没有看言悦也没有回声。
言悦耸了耸肩,“我以前上美术课,觉得最没趣的就是雕塑课。保罗,大卫,赤身**,老师是落落大方的讲,我总是不好意思看。趁着同位打小差的空挡才偷偷看一眼,后来被发现了,脸红的跟猴样,还死不承认。”
东爵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清风伴明月,狡黠月光洒下银沙,分外明亮妖娆。
微微卷动的风撩起她细碎的长发,用秀长的手抚顺,温柔一笑,“东爵少爷还是食人间烟火的啊。”
“你这个女人,逗本少爷还真有一套。”他别有深意一笑,“大卫的雕像当时可是我们男生的偶像,你这种小女生还真是值得瞻仰。”
言悦不在是当年那个动不动就脸红腼腆的女生,现在她都能够脸不红心不跳的讲一些黄段子。
“玉树临风的东少爷,刚才你的坐姿就有的一比。月兑光你的衣服,你思考的神情就好像在告诉我——我应该穿什么呢?哪一件内裤才是女人喜欢的款式呢?杜蕾斯、杰士邦哪个才是我的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