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那个怀了孕的王妃?”天云见锦瑟过来了,竟然还是没一点自知之明,指着锦瑟大有继续奚落一番的意向。
但是锦瑟现在身份可与以前大不相同了,大婚之前,她在府里那只能算是半个女主人,但是现在,她是这府中唯一承认的王妃,再加上性子使然,怎么可能由着这女人在这里疯狗般的乱咬人。
“来人啊,将这女子给我带下去!”声音是从来没见过的严厉。
“你那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相信你也已经听到过了,进来王爷来我们桃花阁可是来的很勤的。”说着又是一阵骄傲。
果然,天云有些低落下来,但是蟑螂是打不死的,就在即将拖走的时候,她吼道:“什么随意认错,你一味地在强调我认错,是在害怕吗?一定是的哈哈,你在害怕……”然而说到尖锐处,突然没了声音。
锦瑟有些奇怪,“你就这么相信王爷?”刚刚可是同时看见了大显和谢右臣,这要是稍微平常一点的人,怕是应该早在心里月复诽谢右臣了吧。
好在理智还是有的,思绪渐渐被自己拉正了,锦瑟发现就算是听力俱佳的自己,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只见“大显”对着“谢右臣”点头哈腰一段时间之后,他们竟然没有进桃花阁,而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谢右臣微笑,“当时是去挽回我们锦瑟的名声。”
天云看着自己人少,而且带来的人都已经被制服了,顿时底气有些不足,但是被架着拖走的时候还在喊着:“我告诉你,你迟早会后悔的,这王府迟早是我的!”
大显睁大了眼睛,笑出了声,“王妃不厚道,都这么久了还不认识我?”
大显忙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水,“王妃,您就饶了小的赶紧回去吧,不然要累晕了。”
谢右臣还要说什么,但是耐不住温柔乡的you惑,乖乖留下来了。
谢右臣不动,但是身边的人哪里敢让这个女人靠近他,特别是看那脸色,这不是找死呢么?
“啊?”不仅连站在前面的立夏讶异不已,身后的锦瑟探出脑袋来都觉得不可思议,对着面前的大显上下打量了一下,“你真是大显?”
“谁敢!”那女人却胆大包天地吼了起来,一时把要上前惩罚她的下人们给吼愣住了。
拉开上面的字条,看到立夏巧妙的回避,锦瑟挑眉看着上面的内容,然后认真想了想,道:“立夏,我如果现在想去桃花阁……”
立夏点头,带着点笑意,“王妃,王爷是在宫中长大的,而且是皇上亲自养大的。”
锦瑟对着在场的下人们挥了挥手,道:“你们先下去吧。”摆明了还是不想给谢右臣跌面子的。
但是锦瑟没料到的是,晚上也要宽衣入睡时,宫中突然传诏,让谢右臣进宫商讨重要的事情。
“王妃?”立夏等谢右臣走后便一直在外面候着呢,不敢怠慢,此刻便闪了进来。
然而就在她摇摇头,准备听从立夏的话回去的时候,前面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是有人倒下的声音。
锦瑟呵呵的笑,片刻严肃起来,“不过你严重败坏了我的名声,”鼓起嘴巴佯怒道:“限你三日之内查出事情的真相,不然就睡书房去。”
“好大的口气,”锦瑟笑着看她,就像是在看着一只自导自演的猴子,这眼神让天云很不满意。
锦瑟本来便敏感,此刻早已听到了急速的风的声音睁开眼睛站了起来,但是等回过头去看树的时候发现立夏竟是已经在了,正盯着树上的一支飞镖朝着锦瑟示意。
立夏有些紧张,生怕这是个假的大显,然后对锦瑟不利,几乎已经做好了要迎战的准备,只听得大显叫了声:“王妃,回去吧。”
“你相信我。”谢右臣长臂一伸,便将她搂入怀里。
“王妃,我们怎么进去?”对于为什么要去桃花阁,立夏还是满心的疑虑,但是现在都快到门口了,王妃没说话,她却是不得不问了。
但是此刻天云却急了,满以为看到了希望,现在突然又没了,本来还想喊叫,但是不知道是谁,猛地往她嘴里塞了一大块布,只能支支吾吾再也说不出话来。
能自己解决便自己解决了,谢右臣管好他的国家大事好了。
大显一哆嗦,就在即将说出来的时候被锦瑟打断了。
大显就在这个时候跑得无影无踪。
立夏很听话,一直跟在后面不出声,她走到哪里便跟到哪里,但是就是这样,偏偏让锦瑟没有人说话,有身孕之人本来就容易心慌,此刻便变成了心烦了。
“王爷,是这个女人擅自闯进府来,一进来便对着王妃破口大骂。”还是立秋和立夏在宫中待过算是见过些世面的,这个时候突然站出来给解释这一现状。看着谢右臣越发不好的神色,她不禁又加了句,“严重影响到了王妃的正常休息。”
竟然还是要说!大显很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谢右臣,见他并无反对,心想只能如实说了:“相传王爷最近常去桃花阁找,”他吞了吞口水,指着天云离去的地方,“找那位天云姑娘。”
此刻的锦瑟看着立夏比看到飞镖还惊讶,反应竟然比她还快!走过去第一句话就是,“你原来竟是有功夫的?”隐藏的真好。
就在立夏想问怎么跟着的时候,却再次突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大显!
她指着正在朝着桃花阁走的一个男人,就算平时再镇定的人此时也没了主意,“王……王妃,那是……”她咽了咽口水,说不出来了。
两人顿时竖起了耳朵,说实话,假的谢右臣出现,那可以是人皮面具,但是再加上一个假的大显,现在就连锦瑟,也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要上前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爷,相传……”大显有点说不出口,他是个活跃的人,不管是在府内还是府外,特别是连桃花阁都是有相好的,自家王爷的一些闲言碎语他当然听到过,但是近日来跟着王爷办事没见什么异常,也权当那是别人的恶意玩笑了。但是现在要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还真难以启齿,至少要给王爷留点面子不是?
她对着锦瑟道:“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要到这来,便不分青红皂白地要将我赶出去,难怪王爷会嫌弃你。”
谢右臣连忙低了低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的同时轻轻说了两个字:“遵命。”
锦瑟见他故意的,指了指他背上的人,抱着胸,“我看我一直站着跟你说话,你能支撑到几时。”分明看到大显背着那人已是有些吃力。
锦瑟记得,他们去的方向是王府的方向,但好像有些偏,直到他们快看不见人了,锦瑟顿了顿,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锦瑟出府的时候并不是从正门走的,她并不想让府里的家人替她担心,虽然已经有两个多月身孕了,但是身姿却还很轻盈,翻墙的时候翻得立夏心惊肉跳的。但偏偏又没办法。
“不要啊,王爷,您昨日还说要让奴家伺候您一辈子呢,您还说不喜欢王妃了最喜欢奴家这样的女子,王爷您都忘了吗?不要处罚奴家,奴家愿意一辈子做牛做马伺候王爷。
谢右臣一时心理活动太频繁,被人说着这种话,还说的像模像样,他就算要查找起因也一时毫无根据。
就在谢右臣手伸过来要拉她的时候,锦瑟一躲,在那天云的哭天抢地中对着其他人做了个停的手势。
谢右臣抿了抿唇,“这比喻稍微差了点。”
看谢右臣,其实你有个好父亲。
“大显你留下。”锦瑟最后叫着大显,在他惊讶的眼神下等着其他人远去,然后开口:“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把你近来听到过的什么都告诉王爷吧。”
“你相信我,这就是重点。”谢右臣低沉的声音带着意思欣喜。
她低了低头,“既然王妃执意如此,那奴婢便陪着。”
锦瑟顺着她的眼神,也看呆了,天哪,若她不是知道这世上有易容这种神奇的东西,她肯定会认为谢右臣是不是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弟。
片刻,他眼里沉浸了些,只拉着锦瑟道:“我近来一直在宫中忙。”
“说!”谢右臣见锦瑟对自己仍然是不冷不热的,对着大显下了死命令了。
本来锦瑟想相信的,也强迫着自己相信一点,但是天云这样子……她实在不相信谢右臣的眼光会一下子降到这种程度,这天云简直跟以前的绿荷有的一拼了,若是绿荷还在,她到想看看两个这么相似的人是不是会打得天昏地暗。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待着。”锦瑟对着立夏挥了挥手,清风正好,想要独自吹吹风。
锦瑟哼地一声,“你与我说有何用?就算我相信你,人家可都是对你亲眼所见的。”
不知道是谁,让她来看这幕戏,既然来了,那便看个到底。
“你确定去桃花阁的是王爷?”锦瑟的口气,放佛就在说,你确定你的眼睛没瞎?
众人不敢怠慢,纷纷告退,顺便还带上了天云告退。
但是片刻之后,看到谢右臣对自己不怎么好的脸色,她有些心慌了,忙要挣月兑开去拉他的袖子,口里还不停叫着“王爷……”
天云见她竟然识货,吸了吸鼻子笑了,“哈哈你知道,你害怕了吗,害怕我把王爷抢走?”
“这……”旁边的侍从哆哆嗦嗦,看了看天云,又看了看锦瑟,一时组织不好语言。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锦瑟也是在再三斟酌下才下的决定,手里的字条突然从手里飞了出去,立夏只看到其中三个字:寒真王。
想着锦瑟有些想止步了,万一自己出事了。谢右臣该担心了,到时候没办成什么事倒是变成了累赘。zVXC。
天云方才也是被吓呆了,此刻顺着锦瑟的思绪看向谢右臣,半晌之后睁着一双泪眼,朝着谢右臣点点头,“是王爷没错。”在谢右臣面前,她没有了先前的尖牙利桑。
轰,厅堂里立马能听见大家若有似无的骚动,听到过闲言碎语的人开始在观察谢右臣的反应以猜测真实性,没听过的都震惊地张大着嘴巴看着地上的天云,无比怀疑这女人跟王爷的关系。
见暂时不把她拖走了,天云顿时也安静下来,眼泪鼻涕一把流,愣愣地看着锦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天云听到她问这话,心下猜测她竟然已经听过了一些流言了,不禁扬起了下巴,“是又怎样,我刚刚也说了,你的位置迟早是我的!”
“陪我出去走走。”锦瑟披好衣服下床,看着外面天色好像不错,她有些睡不着了,满满都是心事,特别是关于要进宫商讨的重要事情。
但是这个时候的严厉却是府中人所乐意看到的,想必起那嚣张跋扈的女人来说,这点严厉有算的了什么。
谁知道那两个人却偏着偏着,偏到一个小巷子里去了,而且还是个没什么的巷子,不,是完全没有人。
两人正愣着,猜想这到底是什么声音呢,拐弯处,却见大显直直地朝着他们走来,肩上还扛着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谢右臣彻底隐忍不住了,但是整个人也放开了,只走向锦瑟,但是却怀着冷到极致的语调对着后面的人下令:“不要让她再出现在王妃面前。”
眼前分明就是王爷啊,她们在的地方刚好可以看见对方朝着桃花阁走来,容貌全都收在眼底,而且就算那身姿,也看不出哪里和真正的谢右臣有什么不同。
锦瑟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这几者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里面却蕴藏着一种感情:信任。立夏几乎是把对谢天策的信任带到了谢右臣身上了。
“立夏。”锦瑟叫着侍女,今夜好像有里立夏在值班。
但是下一秒便被拉住,谢右臣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无奈,而后见锦瑟无动于衷,只好叹了口气,对着后面的大显问:“怎么回事?”他大概从他们的说话中能听个大概,但是具体什么,还真不知道。
落算女向。立夏狐疑地抓了抓锦瑟的袖子,弱弱提议道:“王妃,这里感觉有问题,我们还是早些回府的好,这边王爷自会处理。”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爷那么尊贵的身份,我能随意认错?”天云被逼得已经找不到话说了,只能顺着锦瑟反驳。
“大显,你怎么知道我和立夏在这里?”锦瑟追上去,有些奇怪,从他刚刚的反应来看,他看到自己的时候明明就没有讶异,而且还就是冲着自己这边来的。
当晚放下碗筷,谢右臣就要走出去,锦瑟觉得奇怪,“宫中的事情不是都解决了么,你要去做什么?”
锦瑟这才指着谢右臣,“你可看清楚了,这才是真真实实的王爷。”
“怎么回事?”问话的是和谢右臣一同赶回来的大显,在大门口的时候便听到这边的动静,王爷怕王妃出事,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便看到有人在这里对着王妃破口大骂,当然心情不会很好。
锦瑟点头,既然立夏都说没了踪迹了,那她就不费那心思了,就算费了也是白费。
锦瑟听完之后定定地看着谢右臣,然后拍了拍手扔下一句话便走了:“你的红颜知己,与我无关那我先走了。”
“当然是偷偷的。”锦瑟此刻却是玩心大起,这干的事虽说是正事,但从另外一方面来说还真不能算是大事。这时锦瑟也盯着谢右臣看,然后还戏谑着帮忙,一个劲地点头:“对啊,我可是听不少人都说过,”说着掰了掰手指头,“就算听雪公主看错了,干爹因为喝醉酒也眼花看错了,那怎么别的人都能看错呢?”
“王妃一个人……王爷怕是会担心。”
“等等。”锦瑟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他们,待他们停下之后走到天云面前,“你是桃花阁的人?”
“我这么尊贵的身份,你都能随意反驳,可不敢保证你不会随意认错。”锦瑟抬出自己的身份,一是要给她一个下马威,毕竟好歹也是拥有过一道赐封圣旨和一道赐婚圣旨的人,天云的身份根本就不配跟她吼。另外,她还想让她知道自己和谢右臣之间的差距。
立夏一愣,没说什么,只是嗯了一声,然后将手里的飞镖放入到锦瑟手里。
锦瑟看着非飞镖上的字条这才完全将注意力转了过来,抬头看了一下周围,听见立夏说:“王妃不必看了,那人已经没了踪迹。”
锦瑟只看到一道白色的身影走了进来,然后便听到天云弱弱地叫了声:“王爷。”甚至叫的时候还带着些欣喜的。
锦瑟听了这话,也不挣扎了,反而往后靠了靠,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对我们玩这招的人太愚蠢了,说你去花楼,还不如直接告诉我你疯了。”
“走,跟着他。”锦瑟立马下达了任务。
“王妃,这么晚,恐怕不合适。”听到桃花阁那三个字,立夏便猜出大概是和今日的是事情相关了,但是她毕竟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怀了孕的女子,去桃花阁还是不妥的。
“喂你能不能听重点。”锦瑟要去拉开他的手,却发现有点紧,怎么动也动不了。
半晌,没听到回应,见王妃已然默认自己待着,立夏便也不说话了。
锦瑟是这样说着,但还是赶紧让了让路,发现大显走过去的时候背上那人的脸已经露出来了。应该是被大显揭掉了面皮,露出一张很陌生的脸,但是看着他这身形,还真与谢右臣有十足的相似,到底是谁,用这么复杂的做法到底是要做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清风变得有些凌厉起来,叮地一声竟然听到突然有东西钉进了一旁的树里。
锦瑟模着下巴也跟着笑:“你不会告诉我,我们王爷这几日天天去桃花阁找你吧?”
他们在桃花阁前的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锦瑟让立夏和自己分头盯着,至于盯着什么,她没有告诉立夏,但是显然立夏在片刻之后便自己明白了要盯什么。
“是谁不分青红皂白要挟我的家人?”锦瑟指着老管家此刻和她的慌张神态完全不同,她是闲适的,也拥有主人般的气场。“另外我提醒你,不管你听到什么流言蜚语,王爷他都不可能嫌弃我。”说罢对着下人使了使眼色。
自从上次晏听雪说过在桃花阁门口见过谢右臣之后,后来沈流年的反应也让人猜测他是在桃花阁和谢右臣相遇,之后也并不是没去过外人,倒是听到了不少风言风语,说刚新婚的寒真王趁着王妃怀孕,经常去逛那桃花阁。她听着是一回事,当不当回事又是另外一回事,从来没告诉谢右臣这些流言是因为他忙,而自己又想相信他,现在这天云找上门,她倒是真想了解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锦瑟脸一红,瞪了他一眼,忙将他拖回来,“不急,你今天也累怀里,我已经叫大显他们去查了,明日再说吧。
锦瑟看着谢右臣离开的身影,觉得有些朦胧,早在大婚之前,便有这么一次,也是奉皇上口谕进宫商讨要事,然后回来之时便是大战即将爆发之日,难道这次也要这样,她有些担心,毕竟不是大事不会乱传召,还是在半夜。
“我本来便奉了王爷的令要出来将这家伙带回去的,刚好看见了一张奇怪的字条,便过来了。”说着看了锦瑟一眼。
锦瑟立马明白过来,原来是那张字条,顿时看着这陌生人更加狐疑。想了想,开口道:“将他带至我房里,我要亲自审审。”
大显顿时眉毛跟火烧了般,一个劲地摇头,“不行不行,孤男寡女,王爷非杀了我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