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没吃到她做的饭菜了,以至于此刻,他见到这些菜色,竟有点舍不得吃掉的念头。
摇头笑笑,夹了片洋葱吃,是和着肉片一起炒的,咸中带着点点甜味,伴着洋葱特殊的香气,别有一番风味。
犹记得那一次,刚好他提前回了家,见到她边切洋葱边流眼泪,还以为她怎么了,问了才知道是被洋葱呛的,他好笑的接过手,试切了几刀,竟也被呛出了眼泪,而她,在旁边笑话他,说:哈哈,流氓流眼泪了。
因为是自身原因,所以闻青蓝把骨肉亲情看的比什么都重,只是,他没想到,她会想的那么远,其实,果果和小杰是真的小,不过是4、5岁的孩子,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而且,又不是人人都像他这样。
冯浩翔依然淡笑着,但眼中却有着些许失望,“差点成为我妻子的人。”
闻青蓝轻声打断他的话,“下午,我试探的问过果果和小杰,他们心底都想上学,我老是以为他们还小,舍不得送他们去学校,但却发现自己好自私,甚至以爱的名义阻碍了他们的求学欲。”
此刻,就她和乐昌两个人,有些问题,她可以趁机问问清楚,可却怎么也问不出口,大概是清楚,即使知道了当年的某些事情,也无法改变现状吧,所以,就什么都不要问好了。
这还是回来G市之后,头一回听到他提起这个事儿,不逮着这个机会问问,怎么行。“那个人是谁?”
那一晚,她陪冯浩翔参加宴会,乐昌送她回去的时候,她也是这样跳下车的。
“等等。”
终于,在闻青蓝快要忍不住的时候,到目的地了。
“妈妈再见!”
所有办法,他都用过了,却都没能找到有关于她的一丁点消息,只在刚开始的那几天,查到她在省城出现过。后来,他利用关系进了人口库去查,却也只能查到她的人口库信息,问过她以前的同时,包括在西饼屋一起培训的朋友,却都说没见到她,连她的前男友李孟斌那边也模着关系去查了,依然杳无音讯。
“你在开玩笑吧……?有心想找,怎么会找不到?”李赫觉得不太相信,以冯浩翔的势力,想找一个人,那还不容易?
“妈妈,我要进去了,我会想你的。”说完话,小杰俯身在闻青蓝脸上亲了一下。果果见状,也凑上前去,给了闻青蓝一个响亮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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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她不相信我爱她,我爱她……他竟这么说,这……是玩笑话,还是真话?又或者又是他耍的计谋,故意说给他听的?
贵族学校就是贵族学校,只要缴了昂贵学校,似乎什么都不用担心了。上课学习有科任老师在,若是学习不好的,还会专门安排补习,吃饭睡觉,则有宿舍管理员和生活辅导员,方方面面都有专人负责,尤其是对于年幼的学生,考虑的更是周全。
车刚听稳,闻青蓝就跳下车,走没几步,却忽然顿住脚,因为她听到了乐昌的一声低估。“还要不要命了,怎么还像五年前那么猴急。”
下一刻,她头也不回的奔回屋里,却明显感觉眼角有泪滑落。
他虽然脸色淡淡,但神情中透露出来的惆怅之意,却是最最真实的,而李赫见了,更加讶异了。印象中冯浩翔是那种冷漠薄情的人,唯一能入他眼的只有辛子彤,只可惜,她在十七岁那年就不再人世,想想那时候,刚满22岁的冯浩翔,好像对他们几个好友说过一句话,今生都不会再爱了。
闻青蓝双眼望着远处的海岸线,许久才转头看李赫,神情有些茫然,说的话,却又万分笃定。“李赫,送果果和小杰去学校吧,但是,要让我每天都能看见他们。”
而她和李赫,似乎没有这样的过程,一开始,她对他就只是亲情般的直白信任,而到后来,她已经分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知道,这辈子,她跟定他了,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为了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也当感激淋涕,即使以身相许。
“好,那我明天抽空陪你们去办入学手续。”
闻青蓝只点点头,并不吭声,转了身,任由李赫搂着她往前走。
当时那医生是这么说的,恰好当时陪她去医院的李赫出去买东西了,只剩她一个人孤单单的躺在病床上,面对这个问题,再没有了新生的喜悦,想到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她难过的直掉泪。
李赫淡淡一笑,试图用轻松的语气说出心底的问题,但却发现有点困难。“那现在……你怎么还未婚?”
找了一个月多之后,乐昌才想起重要的一点线索,和他说,她和温氏的二少有来往,而温大小姐是她的培训老师,他恍然大悟,也终于明白,她这是铁了心要离开他了。所以才让温氏帮忙,抹去一切的踪迹。
原是闻青蓝在勺汤的时候,一时没拿稳那汤勺,咚一下,掉在了桌上,并撞到一旁瓷碗,所以发出了这声音。
孩子的爸爸是哪位,叫他来办出生证明。
看这副神情,李赫懊恼自己不该问这么多,让好友想起了伤心事,安慰道:“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咱们再找过!”
前面带路的宿舍管理员看到他们这样子,忍不住赞叹道:“李先生和太太感情真好,两个孩子更是活泼可爱,真让人羡慕!”
看到出生证上的父亲一栏,闻青蓝免不了又想起了往事,想起她千辛万苦生下果果和小杰后,满心喜悦,却面对医生前来询问的问题,一下子如坠冰冷深渊。
今天无意中见到的事情,让他起了疑心,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得让翔哥知道这个事儿才行。
“哦?”李赫眼中浮现好奇之色,忽然想起乐昌和他说过的,冯浩翔有个要准备结婚的对象,难道说,他话中的有个人就是那准备结婚的对象?
话音落地,紧接着,砰一声,是汤勺撞到瓷碗的声音,清脆得有些刺耳。zVXC。
他真的说到做到,也或许是从那一刻开始,她心底就开始接受了他吧。在那儿之后的一切事情,她和李赫就像刚刚所有夫妻一样,平平静静的过着他们的小日子,生活中总有这样那样的小摩擦,却像是润滑剂一样,悄声无息的增进了她和李赫之间的关系。
闻青蓝扒饭的手势猛地一顿,随即又恢复如常,但却把头压的很低,表面平静如斯,心湖犹如被投了一颗大石,惊浪连连。
饭后,送走了冯浩翔,李赫带两孩子去洗澡,闻青蓝则在厨房收拾东西。
身后,乐昌看着她匆忙的身影无奈摇头,暗暗叹口气,随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是你没找过,所以你不知道。
李赫乘坐他另外购置的车,直奔公司。而闻青蓝则由乐昌载着,回去丽景苑。
转回头和两孩子招呼了一声后,李赫走出了客厅,见闻青蓝正举步往阳台那边走,他忙追上去,牵起她的手,边走边问:“怎么心事重重的样子?”
也难怪,他会这么说。她会做的菜色不多,偶尔常做的就是洋葱炒肉,香菇焖鸡,木耳蒸鸡,梅菜肉饼等等……以前她也常做这些给他吃,而今晚恰好一股脑儿全做了,这么巧他竟然还来了。她应该开心才对,不仅免了后顾之忧,还能让孩子学习新知识,接触更多的新事物,还能养成比较独立的个性。
他刚刚说话,那意思明明就是遇到了一个让他改变那想法的人,可为什么后来还是分开了呢?依他的个性,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不管过程有多困难,他都会去争取,会去努力,直到拥有它。
所谓的入学手续也就是填填表格,登记即将入学的孩子以及父母双方的个人信息。因为李赫和闻青蓝还没有结婚,只能那出生证来证明李赫是孩子的爸爸,以此来办理接送孩子时需要出示的信息卡。
再后来,她想随便告诉医生一个名字时,照顾她的护士却把已经做好的出生证拿给她,而上面的父亲一栏赫然写着李赫两个字。
冯浩翔先是一愣,随即认真道:“我认定的东西,从来不会轻易改变,如果她再次出现在我面前,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再放手!”
两个兴奋过度的孩子,终于察觉到闻青蓝的不对劲,探出小脑袋来,齐声安慰道:“妈妈别哭,我们也会想你的……”说着,果果抬起头,望了一眼李赫,补充道:“还有爸爸!”
“哼。”冯浩翔勾唇冷笑,明明心底因为李赫的问题有了愤恨心里,但却还是忍着,压抑着,故作轻松的说:“只怪我和她之间的信任太脆弱,她不相信我爱她,不辞而别了。”
不能让他们输在起跑线上,更不能让冯老爷子发现他们的存在。
冯浩翔懒懒一笑,摆出不愿再说下去的神情,“吃饭吧。”
“嗯,快进去,老师们还在等你们呢。”他强忍着不舍,出声催促,也是看到闻青蓝的情绪快失控了,怕她哭出来,影响了孩子。
想得入迷时,忽听李赫问:“耗子,怎么不吃呀?”
她不说话,乐昌也不出声,就这样一路默默无语,气氛压抑的让人感觉时间都过的特别慢。
李赫还想说什么反驳的话,在听到这一句不能让他们输在起跑线上后,再也无力反抗,确实,两孩子刚好处在智力开发阶段,需要好的教育和启迪。
闻青蓝拿了勺子回来,就听见冯浩翔无力的说住这番话,抬眼见到他嘴角噙着苦笑,一副可惜又无奈的样子。
听到果果这一声,李赫方才回过神,他也不舍得,想到以后不常见到他们,他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掏走了一样,空空的。但他生性好强,绝对不允许把这样的不舍与脆弱表现出来。
李赫没怎么在意闻青蓝的失态,反而是将心思放在了冯浩翔的话上,“你小子,做事这么向来坚持到底的,怎么没去找她?”
“没留神,不好意思。”她尴尬的朝李赫笑笑,状似镇静的捡起那勺子,“我去换一个。”说罢,便起身往厨房走,一转身,眼泪立刻涌了上来,心头酸涩,说不出是喜还是悲。
“她找人帮忙,掩盖了行踪,况且,茫茫人海的,又到那里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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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时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和李赫不是情侣关系,不是夫妻,他李赫更不是孩子的爸爸,可他却背着她写了自己名字,这无疑是在印证他之前对她说过的话。
今生都不会再爱了……多么心如死灰的一句话啊。作为他的好友,他们几个当然直到,他外表看似冷默,但心却是热情如火,却因他内敛的性子,不善于表达。
“再见……”闻青蓝几乎哽咽的不能言语,看着两个被宿舍管理员牵着走远的孩子,感觉心里空空的,像是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般,她好像冲上前去把他们抱回来。
老天,她要怎么办?
“我愿意当孩子的爸爸。”
“想什么呢,走了,咱们去看看果果和小杰的宿舍。”
冯浩翔回过神,还没开口说话,又听李赫问。
良久,他才低声说:“如果我们好好教育果果和小杰,你觉得会出现像我这样的情况吗?我这是少部分,而且还是因为我的父亲从没有顾虑到我真正的想法,就知道用他的权势来告诉我,命令我,这样的痛苦,我深有体会,所以一定不会让他发生在果果和小杰身上。”
闻青蓝摇了摇头,“说实话,我不舍得送他们去任何一个陌生地方,或者是没有我在的地方,可是我发现,不能这样,果果和小杰都会长大,而我虽然是他们的母亲,但是不能一辈子以舍不得的借口锁住他们,迟早有一天,他们会离我而去,就像你和你的父母一样,那我宁愿早一点接受这种割舍的痛。”
“果果,小杰,妈妈要走了,你们要听乖乖听话,知道吗?要是想妈妈了,就让管理员阿姨给妈妈打电话,妈妈马上赶过来看你,记住了吗?”闻青蓝忍着不舍,喋喋不休的叮嘱道。
闻青蓝见状,却也不言谢,只抽了纸巾擦泪,低低抽泣了一会儿就没再吭声。
她眼眶红红,盈盈闪着泪光,但笑容却那样明媚,灿烂如朝霞般极富有感染力,让他也情不自禁的展颜欢笑。
原以为能很好的控制自己,可是上了车,当车子渐渐远离圣德学院时,闻青蓝还是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泪眼模糊的望着那渐渐远去的一幕幕,心中油然而生的无力感,压得她踹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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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
“青青?”李赫略显讶异,伸手去捡起那勺子,但闻青蓝却抢先他一步伸手。
葱记次着。“好。”闻青蓝勉强笑着,虽然孩子没有表现出舍不得她的神情,可她却是真的舍不得。她忍不住把两孩子搂紧怀,哽咽道:“妈妈会想你们的。”
乐昌走在最后面,看着闻青蓝和李赫伉俪情深的模样,忍不住就替他的翔哥叫屈,这一切,本该是属于翔哥的,可怎么就变成了李赫这小子来享用呢。
李赫挑挑眉,“这是我的福气!”
“……你……”李赫一脸惊讶,显然没料到她会说这个事儿,他其实已经把这个事儿搁下了,住在这里母亲进不来,所以也不用担心。
闻青蓝站在门口,也不打算进去,呆站了一会儿,李赫恍若有所察觉,回头看她,她回以一笑,扬声道:“李赫,我有话和你说。”
她别过眼,心底告诫自己,闻青蓝,你不能当真,决不能!当年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李赫,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那远去的一幕幕,像是一种告别仪式,她的两个小宝贝从今天起迈入一个新的里程,以后,不会再天天围着她转,而她也不用担心两个孩子会遭到什么意外。
“走吧。”看孩子走远了,李赫收起泛滥的情绪,转头见闻青蓝咬着唇,眼眶泛红的样子就知道她要落泪了,忙道:“哭什么呢,又不是不能见面,想他们了,就来看看。”
也许是头一回见到所谓学校的样子,头一回见到老师和管理员,还有瞪着眼眸对他们充满好奇的同学们,果果和小杰都很开心,似乎迫切的想要融入这个新环境当中,去接触新朋友,新事物,去认识许多他们未知的东西,以至于高兴的忘记了他们马上就要和爸爸妈妈分别。
后来,甚至登报去找,但五年来,没有一个人给他回馈过信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消失在他的人生中。
“青青……”李赫喃喃喊了她一声,想说什么,却发现心底像掺了五味杂陈,什么也说不出来。
按照程序,新生办理入学手续之后,就要即刻入住学校。果果和小杰还不到年龄上一年级,所以算作是插班生入了学前班的中班。
李赫突然的一句话将闻青蓝神游天外的心思拉了回来,她弯唇笑笑,摇了摇头,一手一个牵住果果和小杰,“走吧。”
“怎么会突然想……”
驾驶位上的乐昌看见她这样,有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劝她,但却忍住了,原因是,不知道怎么安慰,所以,只把车子停在路边,然后把纸巾递到她面前,再转过头去发动车子。
笃定的语气让李赫微微一愣,但他却没再说什么,反而觉得很熟悉,这才像他所认识的冯浩翔。
闻青蓝只把这建议听一听,并没有放在心上,每天接送,怎么可能呢,刚刚来时就用了一个半小时,每天这样耗时间接送,每天都要起很早,大人累,小孩儿也累,而且,还提心吊胆提防冯老爷子来。所以,还是住宿吧。
“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李赫微不可闻的皱了一下眉头,“青青,你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下午的提议只是为了躲避我妈妈,但是你肯住这里,我就不担心了,所以呢,果果和小杰,就不用再送到学校,你就可以天天看到他们了。”
饶是如此,闻青蓝还是免不了担心。李赫则安慰她,如果实在不习惯,不放心,就每天来接两孩子回家。
“知道了,妈妈,我们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啦。”
“不是,”冯浩翔轻笑,视线扫过李赫和闻青蓝,淡淡道:“只是突然想起有个人以前也常做这道菜给我吃。”说着又夹了一口洋葱送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咀嚼着。
闻青蓝却是不由自主的怔住,因为他的一定不会再放手,也因为他的无论如何。无论如何……她相信,他做得出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连兄弟情义都不顾。
闻青蓝勾了勾唇,露出极浅的笑容,“我明白,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顿了一下,又补充说:“送他们去学校吧,好像你说,他们也该上学了,不能让他们输在起跑线上。”
二楼客厅,李赫带着孩子在那里玩着拼图游戏。
看她笑了,李赫也跟着笑起来,伸出手牵过果果的手,往前走。
整理好了餐具之后,闻青蓝也同时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别的先不管,先把眼前的不确定问题解决了吧。
两孩子都兴奋的快忘了她了,还以为会一副很舍不得她的样子,谁知道却是此刻这般笑嘻嘻的看着她,俨然一个长大后远离家门上大学的少年。越是这样,她心里的酸涩与不舍就越浓烈。
有人说,当两个人在一起久了,原本浓烈的爱情就会渐渐归于平淡,而当两个人一起度过了平淡的流年之后,爱情就变成了亲情。
“翔哥,都搞定了……嗯……对了,翔哥,我发现两孩子的姓闻不姓李……叫闻果,闻杰,我回来的时候就一直纳闷,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又想不出来……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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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亲们感觉流氓先生能察觉出什么不对劲来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