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薇想得倒是真全面,以前的事程忆凡可以不计较,毕竟那是过去时,谁都不用对自己的过去太过纠结,可是现在这件事,是正在进行时,即使当时没什么,难保将来不是个死结。她自己唉声叹气着,程忆凡这人,简直是块真木头,维护自己的利益和爱情都不会啊?李薇在这里越想越烦,连带孩子出去吃饭的事也忘记了。
晓晓在屋里偷偷给连慧打电话:“妈,出事了。”
“什么事?说清楚点。”晓晓这么说,让连慧吓了一跳。
因为感到意外,程忆凡便没敢乱动。她发着感慨:“这张床好稳当啊,我能做个好梦了。”感觉到她最柔软的部分,似乎感觉到她无言的柔情蜜意,脑中出现了片刻的空白。夜色中程忆凡特别享受地闭了下眼睛,真幸福,现在,两人完全“坦诚相对”,她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抚模着她光滑的背,连骨节都数得过来。此刻,他们只属于彼此,这种感觉太幸福了。
方思雨看着程忆凡,两人脸上的笑容都一点一点僵在那里,一丝丝地消失了。程忆凡深呼吸了一下,他又堆起淡淡的微笑,打破了让人窒息的安静:“思雨,说吧,告诉他我是谁。”程忆凡期待而鼓励地看着她的眼睛。
“她啊,是矛盾体,什么事情发生在她身上都不奇怪。”
到现在为止,程忆凡和方思雨才明白,其实齐子林并不知道自己和方思雨已经分手了,他还以为他们才是恋人。在真正该说话的时候,齐家人全都闭了嘴,包括解斌,他们居然都沉默着。程忆凡感觉自己被孤立了,而他心爱的思雨也正被人利用着,他强忍着气愤和不满,不想再让思雨更为难。
方思雨推了他一下:“不要不要。”但是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在感觉到她的身体整个都松懈下来之后,他才放开她,躺在她身边,他紧紧地抱着她:“你的嘴真硬!”“是思雨阿姨出事了,我也不知道,只看到李薇妈妈愁眉苦脸的。连吃饭都忘记了,我还乖乖地等着她呢,没去烦她。”
窗外的月亮探进头来偷听:屋内的空气中都弥漫着激情和热烈,她不时提醒着:“痛,你……轻一点儿。”“我才蜻蜓点水。”他很无辜地答道。
解斌在一边点头:“咱也经常换发型,何况女生了,她们爱美,经常变化的。”
齐子林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在那里,齐子林细细地观察程忆凡,极力回忆着。他牵过方思雨的手:“思雨,告诉我他是谁,我真想不起来了。”
齐子林好好看了看思雨,他还是不相信:“让她走吧,像和是,那是两码事。”
解斌笑着拍拍齐子林的肩膀:“兄弟,不错,没把我也忘了,旧照还能认得出我。”
“嗯,当然,你的话,我信。”齐子林非常自然地揽过方思雨的肩膀,方思雨稍微往外挣月兑了一下,她没敢看程忆凡的表情,她只想把这个场面快点结束,她还要回去举行婚礼呢,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忙呢。除了方思雨和齐子林,大家的目光都正面或侧面地转向程忆凡,程忆凡还是浅浅地微笑着,没人能看到他心里的痛和担心。zVXC。
齐子林拍着大姐的背:“好,大姐,我跟你走。”
方思雨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但她坚强地忍着,齐子林的怀抱曾经是很熟悉的,可现在怎么觉得很陌生了呢?方思雨看到程忆凡并没有看她,她的心不禁疼了一下,她咬着嘴唇,希望这场面快点结束。方思雨终于挣月兑开齐子林:“子林,你认出我是思雨了是吗?”
齐子林仔细地辨认,他的脸色越来越舒展,心情也越来越激动,连声音都显得很开心:“思雨?真的是你?”他紧紧地拥抱着她:“刚才还有人冒充你呢,这些天,你去哪儿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但两人丝毫不察,经过一番热吻之后,两人的身体像被点燃,热力四射,他触到的每一丝皮肤,她都会舒适无比,浑身胀得难受,她轻声抱怨:“臭木头,我……发烧了,热得难受”她揽在他背上的手下意识地用了些力量,她喃喃着:“不行,我要吃退烧药,我要死了”
齐子林直点头:“是思雨,这才是思雨。”
又过了一大会儿,剪成短发的方思雨终于跑回来了,她喘息未定,就把相片举到自己的脸部:“子林,看,是我吗?方思雨?”
齐琪过去把方思雨拉开一点儿:“思雨,来,先介绍一下我。我可是伺候他够长久了,可他就是不相信我,非说我是保姆。”
连慧一直很感激方思雨,正想找机会报答她呢,想不到机会就来了。连慧是急性子,接完女儿的电话,立刻打给李薇:“李薇,思雨出什么事了?”
“啊?怎么有这种事啊?那齐家人也太过分了,他们在哪里,你和我说,我找他们理论,这不是明着欺负人吗?我这里还等着喝喜酒呢,他们添什么乱?告诉我他们家的地址。”
方思雨并没进一步的动作,只是把脸贴在他脸上:“好温暖的枕头哦!这回有睡意了。”
方思雨一低头,泪水滑了下来,她赶紧擦掉。一直盯着她的程忆凡看到了这一幕,他的心更痛了,不想再难为思雨:“我是你一个朋友,以前是有些不愉快,刚听说你的情况,就过来看看。”听到程忆凡几句话,方思雨的眼泪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往下掉,真正心疼她的只有忆凡。
齐琪赶紧过来,让大家坐下聊,她又拿出大姐带来的影集,让齐子林辨认:“这个是解斌吧?以前很瘦啊,还能看出来。”
齐琪和齐子林慢慢地向着方思雨走了过来,齐子林也不说话,只是思索着什么,过一会儿,他又看一眼方思雨,这时她已经又转回来了,正面迎着他走来,一步两步,两人终于擦肩而过。齐子林的表情明显地很纳闷,可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了。走过方思雨,齐琪有些失望,原来,子林不是真的认识方思雨。
“那只是实验针,治病的药还没注射呢”……
程忆凡只是笑了笑。解斌离程忆凡近一些,他就怕程忆凡反悔,做出不利于子林的事。
方思雨清泉般的眼中蓄满了泉水,泫然欲滴。一个是最熟悉的人,一个曾经是最熟悉的人;两个都是深爱自己的男人,她谁都不想伤害。一时间,方思雨的嘴被封闭了似的,张不开,说不出。齐子林奇怪地看着程忆凡,又疑惑地看着方思雨:“他和我们有过节吗?能过去的就过去吧,人总得往前看。”他用力揽了一下方思雨。
和亲人相认完毕,齐子林就走向程忆凡:“不好意思,我是真记不起来。”他转头问方思雨:“思雨,这位是谁?”
程忆凡吻了下她的耳朵:“怎样?现在舒服了吗?还发烧吗?我打的‘针’还好吗?”
他们在一个一个询问和回忆着旧事,唯独程忆凡在一边观察着齐子林,他心中有个小小的疑惑,若是失忆,为什么还是选择性的?程忆凡猜着,方思雨必然是去剪头发了,她还说婚礼的时候留长发是最美的,可现在?虽然没有埋怨,但程忆凡不免又生起几分失落。
因为已经见过一次,方思雨的心情就平静了很多。“子林,我是思雨啊,还记得我吗?”
齐家人在一位医生朋友的建议下,导演了一幕偶遇的剧情,希望齐子林会一下认出方思雨。这样就皆大欢喜,他的恢复也更有希望了。
“当然不是。思雨这个傻妹妹,太软弱太善良了,她的个性看起来挺痛快的,不该这样啊?”连慧说着自己的看法。
程忆凡咽下一口空气,这个场面他已经想像了几百次了,以为已经有承受力,但现在,还是感觉异样,他把目光转到别处。解斌走过来,和程忆凡站在一起:“太好了,总算记起来了,不用多久,就会慢慢都记起来的,真是谢谢你们啊。”他的兴奋溢于言表。
方思雨走过来,离程忆凡越来越近,程忆凡的心一半放下来,另一半又加速了,他快步向她走去。程忆凡紧紧地拥抱着方思雨,方思雨的眼泪还是止不住了,不知道是激动、失望还是委屈。程忆凡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安慰着她:“没事,也许见多了,会记起来。”解斌和陈平赶紧走过去,两人挡住齐子林的视线,怕他突然回头,看到这一幕。
决定去看齐子林了,方思雨还是很矛盾,她希望配合齐家人,能尽快唤醒子林的记忆。让方思雨矛盾的有两个原因,一是担心程忆凡感觉别扭,看到自己为前男友尽心尽力,他心里会不舒服,爱情是自私的,这一点不用怀疑。第二个原因,她有些害怕和齐子林面对面。程忆凡答应陪着方思雨一起去,他是她的后盾,如果他稍一犹豫,方思雨就会更为难,所以程忆凡的表现一直是积极的。
方思雨没说话,直接压在他身上:“嗯,这张床不错,软乎乎的,能做个好梦。”
方思雨穿着米色休闲裤,搭配了质地柔软的黑色长袖衫,显得更成熟、优雅,她从对面款款而来。齐琪和齐子林在散步,看到方思雨,齐琪装作好奇的样子:“子林,你看,那个女孩子,看着真面熟啊。”她指着不远处的方思雨。果然,齐子林停下来,他定定地看着方思雨,若有所思。
连慧叮嘱李薇:“要有什么事,需要我出钱出力,都要我参与一份啊,我一直很感激她呢,我们素不相识的,她都能热心帮我,我得知恩图报。”
程忆凡立刻翻身压过来,方思雨小声惊叫:“别,别,打过‘针’了。”
他俩坐陈平的车去看齐子林,陈平负责开车。看到方思雨紧张的样子,程忆凡就用力握着她的手,希望把力量传递给她,方思雨会心地一笑,程忆凡的心就放下了一些。程忆凡的这个行动,除了方思雨和齐家人,亲朋们都不理解,都不支持他,但他还是一意孤行了,因为他懂思雨,她善良心软,不会不管前男友的,如果他也加以阻拦,那她又情何以堪?程忆凡也别无选择,他只能站在方思雨一边,和她一起面对。坐在车里的程忆凡,他此时的心情和感觉无法言语。
程忆凡平稳了几秒呼吸,在她耳边低语:“医生来了,你的专属医生。”
“是晓晓,刚刚给我打电话了,说思雨阿姨有什么事了,你正发愁呢,她担心,就告诉了我。到底什么事啊?”
“那,你觉得哪里不像呢?”程忆凡问。
齐子林一会儿看相片,一会儿看方思雨,左看右看了半天,又摇摇头。
方思雨又打了他一拳,暧昧地哼了一声,不解气地回了一句“呸!”
程忆凡感觉到她的柔软和柔情,心里一阵感动,这段时间她心情不好,他都不忍心去勉强她做什么,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此刻她这样主动地压上来,程忆凡像是得到号令一样,一下就把她翻到身下:“你舒服够了,我也要换张床。”
方思雨笑得差点喘不上气来:“你滚……开,不……要你……这样的……臭流氓”程忆凡却顾不上理会她的命令了,粗重的喘息在显示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他要征服她的身心,要直抵她的心中。方思雨所有的声音,无论娇喘的声音还有撒娇的抱怨,都是最动听的命令,让他一往无前……
原不想打扰她,让她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段路程,可是程忆凡实在是没有睡意,方思雨也一样,翻来覆去地睡不着。黑暗中,方思雨调皮地提议:“是不是换张床会睡得好?”
“这是二姐夫陈平。这是大姐齐欣,大姐夫郭文达。”齐子林依次过去和他们拥抱。
“没事,你就是不认我,我也一样会照顾你,谁让你是我弟弟呢?”齐琪又高兴又难过,眼泪还是流了下来。弟弟的情况他最了解,不被亲人承认的痛她也最了解,此刻她只想更长久地抱着弟弟,生怕他再不相认了。
方思雨看到程忆凡的短信,笑着向远处的他点了点了头,她走远一点,趁机背转身擦眼泪。这一个小动作没有逃过程忆凡的眼睛,他的心更痛了,单纯的思雨为什么要面对这样复杂的抉择和折磨呢?如果能代替,那该有多好?
程忆凡虽在三十几米之外,但他仿佛已经看到方思雨的脸色和内心,他发了一个短信:“我相信你,无论做什么,你都是我的爱人,我的妻子!我们不离不弃。”
程忆凡没明白:“换张床。去隔壁?”
“是,不过是新郎的郎,以后,我要天天做你的新郎。”
方思雨有些着急了,她拿过相片:“等我一会儿,马上回来。”她飞一样跑出去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和你聊了这会儿,我心里也舒服多了,不是我多虑吧?”看连慧也支持自己,李薇找到知音了。
“天啊,地震了吗?不要,你太重了,床说不同”方思雨的意字没机会说出来,程忆凡已经热吻封住了她的口。初时还轻微地挣扎,随即便被他吻得无法自持,更热烈地回应着他。得到一秒的喘息之后,方思雨才有意识地享受他柔软的唇,似乎听到轻柔而有力地诉说着他的唇语、舌语,为了懂它,她用同样的“语言”来回应他。这个吻缠绵而悠长,若是有观众,应该会替他们感觉累了。
“哪张嘴都是硬的。”程忆凡自己先笑了起来。
齐子林也很欣喜地看着她,大家都期待着他喊出思雨的名字,端详半天,他摇了摇头:“很像,真的很像,可你不是她。”他转过身,又回头看了看了她。现叹着件。
“热心就是缺点,最大的缺点……”李薇和连慧打完电话,心里宽慰了不少,她这时才想起来,晓晓还没吃饭呢。
方思雨笑出声来:“我不要野医生,你没执照。”她故意挣扎着,他便把她的四肢全都控制住,她的嘴里却不服气:“我说你野吧?原形毕露了,你要用暴力吗?”
方思雨慢慢地往这走着,好像在等什么人似的,但表情显然很不对头,神情异常紧张和激动,她偶尔会看子林一眼,但转而就去看别的,不知为什么,方思雨的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流下来了。子林,那就是和自己朝夕相处过的子林吗?这个距离,她已经能看清他脸部的表情了,他依然帅气潇洒,他的眼神却忧郁和深沉,他更成熟,更有魅力,以前的稚气和自负不翼而飞了。方思雨紧张了,她又往回走了一段路,过一会儿又转过来。除了激动,方思雨忽然感觉有些不知所措了,一会儿走过去,如果子林真的认出她,直接过来和她拥抱甚至亲吻,她怎么办?程忆凡和解斌他们在不远处正做着观众呢,就是他们不在,她和子林都不再是恋人了,如果他要做出过分的举动,自己该怎么应付呢?方思雨在这一刻才明白,自己想得太天真了,认与不认,现在她都已经处在尴尬之中。
“真好,我们算是真正团聚了。”齐欣用力地抱着弟弟,不愿意松开:“我们明天一起回家吧,爸爸妈妈都等着你呢。”
“那我说的话,你都相信是吗?”方思雨和齐子林并肩站在一起。
方思雨恼了:“你这个!”手无力地打着他,自己都感觉了无力去惩罚。
大家面面相觑。方思雨又走近齐子林:“子林,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你不是常常念叨我的名字吗?这个”方思雨拿过茶几上的相片,这就是我啊,你看!”她把相片举起来,和脸部持平,让齐子林对比。
“啊?你怎么知道的?”李薇很奇怪。
齐子林夺过相片:“不是她,她是短发的,你看,这个姑娘是长发的。”
齐琪过来解释:“你的头发还经常理呢?换个发型,挺正常的,不信问解斌,你的发型是不是常换常新?”
齐子林笑着过去拥抱她:“二姐,真是你啊?对不起,你别怪我。”他紧紧地拥抱着二姐。
方思雨趁机向齐琪靠近了些:“这是二姐,齐琪。”
程忆凡的声音中都满是欣喜:“好吧,你说的,你让我用暴力,我只好听你命令。”他一直控制和隐忍着的力量爆发了,因为急切,人都像是粗野了一般。方思雨抗议着:“强盗!”
“嗯?”
齐家人隐藏了一个秘密,没有人告诉齐子林,他和方思雨早已经分手了。他们只是说方思雨和朋友出国了,不在国内,暂时联系不上了。只有解斌用讲故事的方式说过一次,但齐子林并没记在心上。偶遇没有成功,按计划,程忆凡和方思雨就到齐子林家里去,直接面对面。
“这小家伙儿,还挺管闲事的。”于是李薇就把方思雨的事和她大致说了一下,又说了自己的担心。
方思雨沉默着,她的心里有千万分的矛盾。如果说程忆凡是未婚夫,齐子林一时怕无法接受这么大的转变,他受刺激,对他的恢复怕没有好处;如果说程忆凡是朋友,程忆凡又情何以堪?来的时候,方思雨还保证过,就看一眼,就给他们家人当一下介绍人,然后就回家结婚。可是,如果实话实说,刺激了齐子林,那可怎么办?怎样才能两全其美呢?
“你?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齐子林看着程忆凡思索了半天,不时地摇着头,他晃一下思雨:“喂,他到底是谁啊?”
既不想伤害爱人,又不想刺激病人,她该怎么介绍程忆凡呢?众目之下,重压之下,情急之下,方思雨紧咬的嘴唇终于动了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