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设计师的电话吗？”
“哪个？”刘助理想了半天：“是你夸他设计新颖的那个常设计师吗？”
“就是他，对了，当时就是你和他联系的，我想起来了。”李悦悦心情好，笑容也更好看。
“那我就放心了。”李云坊又开始打电话：“我以为那会儿信号不行，现在还是打不通，看来思雨真睡了。”
李云坊指着电话：“李悦悦要请客。”
一整个下午，李悦悦和常设计师一直在研究晚礼服的事。常设计师有先见之明，他拿了几大本设计图给李悦悦看，有他自己的，也有名家名作，供李悦悦挑选。李悦悦的标准不是现在流行什么，而是将来流行什么，这一点对设计师来说，还是很有挑战性的。虽然达到李悦悦的要求有些难，但设计师们都争相为她服务，因为她出得起钱，只要是她喜欢某件衣服，设计师们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了，大家都知道李悦悦有钱，还不在乎钱，这样的顾客即使有脾气、难伺候，也胜过成百上千个态度好却没大钱的顾客。
听到手机里提示关机，程忆凡的心才放下一些，他倒不是真怕穿帮，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怕李云坊啰嗦。
“随便说，随便聊嘛，那你找个话题？你感兴趣的，我都愿意听。”他们现在打电话，感觉话题少了很多，说话都谨慎了，也再没有刚开始接打电话时的兴奋和期待了。zVXC。
程忆凡正在和王树商量，这次祝贺李开岭的大寿，他想带思雨一起去。听到程忆凡这样说，王树一开始很高兴，连说好好好，可转而一想，又有些担心了：“我说，这很容易暴露啊。”
女为悦己者容，虽然程忆凡有点大智若愚，但总会有发现她的那一天，对这一点，李悦悦坚信不疑。前段时间，李悦悦在爸爸老朋友的极力介绍下，也接触了一个男子，学历、家世、长相都说得过去，只是人显得轻浮，她对轻浮是这样定义的，如果这个人对她很热情很殷勤，她便觉得浮了。这样的男子她接触得太多，所以就更欣赏像程忆凡那样深沉、内敛的个性。人有时很奇怪，对你一心一意、热情如火的，你反倒视他如草芥；对你不冷不热的，你反而拿他当宝贝。
方思雨穿上鞋子，抱着程忆凡塞给她的东西，忽然笑了起来：“喂，这怎么搞的，就像被捉歼一样。”
“你怎么没和我说？”
“什么不行？”李云坊往大卧室这里走，方思雨连大气也不敢喘了，心里直叫苦，程忆凡你个笨蛋啊，还不赶紧让他出去？她蹲得腿有些床了，但也不敢乱动，用力捂着嘴，竖着耳朵听动静。
对于程忆凡决定带方思雨参加宴会的事，王树还是非常担心。通过连续的短信攻势，王树和女友的关系有所缓和，他在宿舍里给周小楠打电话：“今天还加班啊？”
方思雨轻拍着胸口，总算是放心了，他们吃饭得有一段时间，够她月兑身的。方思雨正在谢天谢地，忽然李云坊又说了一句：“算了吧，不出去吃了，现在又不饿了，明早再吃吧，我也想早点睡觉了。”颖找码当。
程忆凡故意装作坦然的样子：“欢迎，随时都欢迎。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早说一声，我去接你了。来，你坐会儿，我给你倒杯水，你喝咖啡、茶还是矿泉水？”
李云坊笑：“怎么会？有个安身之地就行了，对了，客房是哪个？”
听周小楠还在洋洋得意，王树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他调整好思路和语气，语重心长地劝她：“可是小楠，我不在你身边，你更应该照顾好自己，在那些地方，常有酒鬼什么的，若是被人欺负了，我会很担心，我主要是担心这个。”
“我不是她的贵客，自然不用这么重视，还要隆重地单独通知，有这个特权的人，我估计着，在全上海也就你一个人吧？”郭文达真真假假地打趣着。
“那个，云坊，我还有大事要跟你汇报”程忆凡越急越想不出有什么理由阻止他。这时李悦悦的电话打了进来，李云坊站住接电话：“嗯，是我，才刚到，你消息倒蛮灵的，还没吃，你请客，好好好，行行，一会儿就到。”
“没有，在宿舍里。经常加班，老板也付不起加班费，你还以为是你们国企和私企吗？”周小楠一副很不屑的语气。
程忆凡恍然大悟，他还穿着睡衣呢。
李云坊接过杯子，慢慢坐在沙发上：“让思雨过来，我请你们出去宵夜。”
郭文达：“什么事，说来听听。”
“矿泉水吧，那些东西太提神，晚上睡不好觉。咱们谁和谁啊？用不着那些繁文缛节。”李云坊并没坐在沙发上，他四处查看着：“你这小家不错啊，比你那小屋好多了，对了，思雨呢？”
程忆凡心中暗暗叫苦，嘴上还得热情欢迎：“请还请不到呢，只是我这房间有点小，客房也小，你不嫌弃吧？”
“你什么意思？你打电话来是和我讨论这个的？”周小楠和王树还挺有默契，她坐在床沿上一边月兑鞋一边打电话。
“他一个同学聚会。”
“这才九点半，困成这样？思雨，你快起来吧，李云坊来了。”
“你什么意思？嫌人家来多了？告诉你，咱们这个公司，她占的股份你也知道，你做事千万要谨慎啊。特别是女人，爱意气用事，很难相处。”李云坊看着微笑的程忆凡：“所以，你要多用脑子，运用你的智慧，尽量让她高兴，达到她满意。”
“等等，急什么？”李云坊一句话又让程忆凡紧张起来。
“你和他约个时间，今天下午什么时间都行，我下午不出去。”
“李悦悦怎样？对我们公司满意吗？她经常过来视察吗？”
“我们？你啊，好像你不是中国人一样，最多，你们的加班费比我们高一点，有什么了不起啊？”王树也不服气，他边说话边坐到床上，准备找一个舒服的姿势聊天。
程忆凡也笑了：“先别理论这个，躲过了这一会儿，他就不用做冗长的思想工作，咱们才清静。”
方思雨在衣橱里听到李云坊的话，吓得赶紧关了手机，她怕手机忽然响起来，就全暴露了。
“那好吧，咱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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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忆凡指了一下：“那间，咱们先出去吃饭吧，一会儿回来，我给你收拾。”他想赶紧让李云坊出去，这样方思雨才有机会逃出去。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只要不踩到我的底线，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供着她这尊佛。”
方思雨在衣橱里恨得牙痒：好啊，你这家伙，竟敢骂我是猪？等会儿再跟你算账。她这气还没出，一个雷声轰地一下传了过来：“对了，我没订酒店，今晚就住你这里。”
这天晚上，忽然听到一阵敲门声，程忆凡一愣，这么晚了，谁会来啊？他以为是敲错门的，就没理。没想到，敲门声又响了起来，程忆凡就走到门口，从门径往外看，这一眼不得了，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稍等啊，我换件衣服。”
方思雨点着头，抱起衣服就往外走，刚走两步，不行，还是躲衣橱里安全，她转回来，打开櫉门就往里钻。
王树越听越不舒服：“什么宴会？”
“那又怎样？这段时间他总带我出去，当然是公务多了，他是上司，我能和他分清公与私吗？”
程忆凡眼疾手快，直接夺了过来：“这可不行，你大老远来了，怎么能吃剩饭剩菜呢？必须出去吃。”
“等等，有句话，我得提醒你，看思雨时，你眼神得收着点儿，否则就露馅了。”
转到李悦悦这个话题，程忆凡就轻松起来：“视察？这话说差了，她经常过来，我觉得可以给她划考勤，发全勤奖了。”
“她现在懒，不是吃就是睡。”程忆凡笑着解释。
“我就怕你的眼神，你看思雨的时候，很容易深情款款的，眼睛的光芒会出卖人的心灵。”
听到周小楠有些不满，王树也不乐意了：“你看，这个话题明明是你提起来的，结果又成我的不是了。”
每件新设计的服装，她都会多付些钱，让他们延迟上市发布的时间，这样她才能永远走在时尚的前面。有钱人的确是不一样，咱们还在挑服装，人家已经在挑设计师了。
程忆凡哈哈笑起来：“啊呀郭大哥，我有这么小气吗？你尽管借。对了，你是支持我带她去的吧？”
想不到他问得这么直接，程忆凡手中的水撒了一些：“你先喝水，坐下坐下，跑这么远的路，一定累了渴了。”
听到程忆凡给郭文达打电话，王树就竖起耳朵听。
王树更是置疑了：“小楠，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这样的活动，又不是公务，你还愿意和他参加？”
“放心吧，我知道你的小心眼儿，人家有家庭，还很幸福的。他妻子是丑了些，但很贤惠，我们在一个聚会上见过，她出不得厅堂，但绝对进得了厨房。”周小楠不想再继续谈这个，就转到方思雨这个老话题：“你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你不想让思雨跟程总去赴宴吗？”
“那，方思雨和程总怎么样了？”实在无话可说，这俩人的故事就是他们最好的谈资。
王树笑得有些古怪：“他是他，你是你。”
“今晚咱们来个彻夜长谈，你卧室在哪里，今晚咱们一床睡。”李云坊又转回来，真不打算出去了。
“云坊，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程忆凡还是堆上一脸笑容。
“不用了，她睡得早，这时候早就睡下了。”程忆凡想着借口。
“太好了太好了”程忆凡接得太快，李云坊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程忆凡赶紧补充：“你不吃晚饭就睡觉，对身体绝对不好。李悦悦真是善解人意。”他这夸奖可是真心诚意的，只是出发点不一样。
李云坊去厨房看，又打开冰箱：“哎？这不是还有剩下的饭菜吧，在家对付一下吧，不想出去了。”说着就端盘子。
“这怎么行呢？不行不行”程忆凡着急，有些语无伦次。
“我先到车里等着，你快点换好衣服出来。”
“我说，我觉得有时候你关心思雨胜过我。”
李云坊皱紧眉头看着程忆凡：“就这样出去啊？你不换换衣服？”
“那好。”刘助理说着就走出去打电话了。
周小楠自己也笑了：“是啊，好好的聊天，怎么说着说着就拧起来了？不如这样，我们上网聊天吧。”
听到李云坊三个字，方思雨果然被惊醒了：“李云坊？”她一下子坐了起来，眨着半睁不睁的眼睛，蒙在那里：“半夜了，她来干吗啊？查岗吗？”
“你说得轻巧，这能分得清楚吗？你别不信，我们公司想等着做他女伴的人多了去了，别以为这全是麻烦，也是一种荣耀呢。”
郭文达遗憾着：“说实话，我也想带思雨去的，没想到被你捷足先登了，你这意思，是不是以后，我都不能借用你的专属女伴了？”
“那好，就这样吧。”程忆凡得意地看着王树。
方思雨长长地出了口气，她从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竟然是李悦悦为她解了围。她放松地靠在衣橱里，仿佛干了多少体力活儿，很疲劳。
“他能行，你不行。”王树还坚持着。
“你是什么意思？”看王树的表情就有些纳闷。
“也不是那样，我跟你说，这里面的文章可多了，请客的人是李悦悦，她父亲过大寿，李悦悦这人不是省油的灯，我和你说过吧？”一说起方思雨和程忆凡，王树就滔滔不绝。
看王树皱眉担心的样子，程忆凡就笑了：“你这人，行，我打个电话，保准你能安心。”说着程忆凡就给郭文达打了个电话：“郭总，是我，没什么事，就找你聊个天。思雨，她很好啊。对了，我问你个问题。”
去是挡不住了，可王树还是有些担心，这样能行吗？
看到程忆凡着急的样子，李云坊皱了下眉：“嗬，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关心和重视了？用不着，我的胃好打发。”
“情不自禁吧，不是有，是很多。如果有录像，专门录你遇到思雨的镜头，隐婚的秘密早就解密了，一看到思雨，你的眼睛会不自觉地亮起来。”
“当然要分清，有些事，公私必须分明，这是原则。”王树强调。
程忆凡舒了口气：“就是，怎么能胡乱对付呢？得吃好喝好，咱们好久不聚了，要好好喝一杯。”
“当然，我肯定要陪你去。”程忆凡回答地很痛快。李云坊离开地越快越好，方思雨还在衣橱里蹲着呢：“云坊，快走啊。”
“和你说干吗？你能给我准备晚礼服吗？能阻止我参加吗？对了，我这次可赚大了，一套漂亮性感的晚礼服，他还给我配了一个小提包，美丽之极。人是衣裳马是鞍，我一穿上这身衣服，气质和风度非同一般。喂，你是没看到，你要看到了，保准不认识我。”
听李云坊要住这里，程忆凡怔在那里，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方便吗？今天凑合一晚，我明天再去酒店。”李云坊问。
“不知道，你快找地方躲一下，你的衣服拖鞋，快快快。”程忆凡急促地催着方思雨，并把她的东西塞给她。
程忆凡几步冲进卧室里：“思雨快起来，李云坊来了。”方思雨正在迷糊中，刚要享受美丽的南柯一梦，就被吵醒了，她翻了个身，不耐烦地报怨：“讨厌，人家睡觉了，别打扰我。”
看到方思雨也慌张起来，程忆凡更想笑：“行，你就躲里面吧。”他刚要往外走，方思雨喊住他：“还有，洗涮间里有我的东西。”她提醒着。
“这有什么啊？就算不是恋人、夫妻，男女同事也可以一起参加活动。告诉你，别这么大惊小怪，我昨天还和我们经理去参加了一个舞会。”周小楠得意着。
程忆凡眨了下眼睛：“有吗？我不觉得。”
“他们？别提了。程总作了个愚蠢的决定，他想带思雨去参加一个宴会。”王树一说这事，就担心地皱起眉来。
程忆凡也不接郭文达的话，直接问自己的问题：“我想带思雨去，你看怎样？”
“现在又不是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王树你真落后了，你哪个时代的人？”程忆凡眯起眼睛瞅着他，这动作多是方思雨的，不知为什么，程忆凡也运用自如了。
程忆凡：“我想带思雨去祝贺李开岭的大寿，你拿到请帖没有？哦，我也没拿到，是李悦悦打电话通知我的，估计请帖还没准备好，只是在拟定名单阶段。”
王树撇着嘴，可见李悦悦多么希望程忆凡去参加，请帖都没发，就先通知了，生怕他不去。
“这才几点？我来看看你。我刚到，第一件事就是先来看你，怎么？你不欢迎啊？”李云坊打量着程忆凡。
程忆凡一脸尴尬：“好好，知道了。”
程忆凡不置可否：“郭总，他成天带女同事参加宴会，也不显得多么突兀，没关系。上次他还拿这个批评我，嫌我不带思雨这个好‘同事’。”
果然，李云坊开始拨号码了：“哎？还真睡觉了，关机了。”
“你呆着别动，我来收拾。”程忆凡小跑着去洗涮间，快速收拾了一下，把方思雨的东西都放在墙边的纸箱里，这时门铃又响了起来。他赶紧大声回应着：“来了！马上！”他看一眼沙发那里，确定也没方思雨的东西了，就几步走过去开了门。
“这怎么行？你还没吃饭呢？”程忆凡的声音有点激动。
被王树一语揭穿，程忆凡有些不好意思：“行了，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不过这个险还是要冒的，特别是有李悦悦在的地方，我尽量让思雨也去，慢慢的，她就不会介意了。”
王树在旁边听到郭文达的叮嘱，就乐得拍起手来，旁观者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方思雨急得很，她盼着他们赶紧出去，她才能溜回宿舍，为了让心平静下来，她小声地慢慢背诵：“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就听李云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行，那就出去吃。”
“那当然，我常带她出去，是不想让她一个人寂寞，你带她才是正道，坚决支持。”郭文达表态。
李悦悦相当重视这次宴会，她准备让程忆凡眼前一亮，让他记住她，爱上她，所以她要在服装上下番功夫。平常的穿着都是名牌，可是天天名牌，也就不新鲜了，李悦悦有几个专用的设计师，目的就是为了穿得与众不同。
“算了，明天再说吧。你也早点休息。”王树忽然没了聊天的兴致。在网上聊天，可以停顿、可以思索，可以衡量、选择词语，不如打电话这么直接和坦然。
刘助理打开手机查找号码：“李总，找到了，让他过来一趟？”
看到李云坊出去了，程忆凡赶紧去看方思雨：“思雨，闷坏了吧？”方思雨把头从衣服堆里露出来，一脸坏笑地看着他：“差一点点，你就原形毕露了，怎么这么笨呢？如果是我，能有一百个理由把他支走。”她把两个胳膊抬起来，人也钻到衣服外面，程忆凡这回倒是聪明，一下把她抱了起来。方思雨差点笑出声来，她自己用手紧紧地捂住嘴，防止笑声外泄。
程忆凡把方思雨轻轻地放在床上：“他已经坐到外面的车里了，这可怎么好？今晚我又要孤家寡人了。”
方思雨坏笑着：“谁说的，有美男陪”她无法说出下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