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划开第一道曙光,映着黎明到来的半白半暗,投射进落地窗来,侧躺在床上的冷修白幽幽睁开眼睛。浪客中文网
映入眼前的是娇憨香甜的睡颜,他掀掀眼皮,幽深的黑眸溢出柔溺,一觉到天亮,多久没睡的这么安稳了,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轻吻了下溢着紫罗兰香气的发顶,他缓缓起身,帮正睡得香甜的小女人盖妥被子,这才穿上鞋子,进了浴室。
五分钟后,他走出浴室,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手里拿着一条温热的湿毛巾,动作轻缓温柔的擦着黛宁娇女敕的脸颊,一寸寸的抚着,神情专注细致的像在擦一件最珍贵的宝贝。
毛巾在细腻的脖颈处多停顿了几秒,看着光果的肌肤上一片空荡荡,幽深的黑眸下掠过一丝极快的凝冷。
收回毛巾,他俯身,在黛宁细致的额头上轻吻而过:“乖乖的,我很快回来。”
拉上窗帘,确保一丝光线都流不进来影响到床上人儿的睡眠,他才转身出门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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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厅外,虽然关着门,可仍旧挤了一堆以光头为首仰头观望的卧龙帮帮众,你推我我推你,好不热闹!
“老大,这下完蛋了,冷老大铁定在讨论定小白的罪名了。”
“去去去,竟瞎说,你没看到,昨个老大为了小白,连远在澳洲的方怪医都给召回来了。”
“可是那丽怎么说也是跟了冷老大这么多年的元老级人物了,为了小白,可能么……”
王小强斜着眼珠子,再给他十个脑子也不大相信,道上对冷老大的风评还少么,二十多年都没出现过一个女人能入的了他的眼,不是他看低了小白,事实摆在面前么,就那丽那绝顶的容貌,火爆的身材,在冷老大面前晃荡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半丝反应,何况小白那株小青菜!
“嘘,闭嘴了,小白不好过,咱卧龙帮还有好日子么,就你这乌鸦嘴,竟挑有的没的说,滚粗的!”
王小强吃了一顿憋,委屈的闭上了嘴,俯子,小心翼翼的贴近大门。
要不是事关卧龙帮的生途大计,给他们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偷听本帮老大议事,而躲在外头的光头老早就冷汗涔涔了,可愣是不敢擦。
厅内,紧绷如弦,气氛如寒流过境。
“冷哥……这个女人不能留,她是老金的人。”事到临头,这也是那丽想了一个晚上,唯一能为自己辩解的理由。
站在窗前的冷修白,身长玉立,一只手闲适的搭在长裤口袋上,静静俯视着高楼大厦下那如蝼蚁般移动的川流车辆。
“还有别的解释吗?”
那丽愕然傻眼,因为他的话半天没缓过神。
冷修白缓缓转过身,笔直的长腿慵懒一跨,身子就陷入了一旁的沙发内,他单手撑着脑袋,神情平静难辨:“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再想一个理由。”
那丽的脸色一瞬间刷白,跟了他这么多年,这样的话这样的眼色这样的神情,她再清楚不过,每一样都能惊碎她的胆子,可她仍旧执拗的不肯相信一个短短不过几天的女人怎能胜过她这个十多年的下属,这点她引以为傲的资本是她最后的筹码,咬着红唇,她一意孤行的重复:“我亲眼所见,她在老金……”
未完的话戛然而止,那丽瞬间僵硬着身躯,一动不动如同木雕,美目瞠大,面色骇然,好一会儿,胸腔才溢上一阵急促的低喘,喉间的干涩,像被生生割着,钝痛无比。
在她的耳际,雷霆劲风呼啸而过,不过眨眼的功夫,一缕贴近脸颊的鬓发轻飘飘的划过肩头,伴随着一丝血线,像被浸染过的妖冶曼陀罗,在地上悠然绽放开来。
她身后的坚硬墙壁上,一张黑桃A字扑克的尾端还在不断摇摆颤动,渗下滴滴血渍,嵌入墙壁足有五公分深。
“冷哥……”
那丽的声音颤抖成段,面白如雪,脖颈处的血线如断线珍珠,动脉被撕开一道几不可见的口子,可那血仍是跟不要钱似的冉冉渗出,而她却不敢伸手去捂。
方婕的警告犹在耳边弥漫,她后悔莫及,却为时已晚,害怕、恐惧如同魔咒,化成无形的大网,生生罩住了她。
在场的几人扭头的扭头,无视的无视,全都一派镇定,独独不敢看冷修白的脸色和惨不忍睹的那丽。
“你跟了我这么久,似乎还不太清楚我的东西不能随便碰。”
‘砰……’一个踉跄,那丽跌跪在了地上,抖如筛糠,她哪里是不知道,她就是太知道,才不甘心!
血线渗过脖颈,浸染了肩头,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脖子,悚栗无比。
而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却是目不斜视,仿佛眼前趴着一个摇摇欲坠,快要休克的女人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儿,吐出的每个字比闲话家常还要平淡没情绪:“我见不得脏,哪只手碰的,自己处理干净了。”
他交叠着长腿,轻轻笑着,就是这刻,依旧让那丽觉得,他是那么优雅,那么惑人,如罂粟,淬着致她命的毒。
想笑,笑不出来,想哭,更哭不出来。
她喘着粗气,克制着眼前屯聚的一片片昏黑,反手一撩,她抽出藏在靴子里的锋利匕首,哀莫大于心死的对准自个妄图抓下链子和差点掐死黛宁的手臂。
方婕叹口气摇摇头,转过身去,血腥什么的她最讨厌了,这丫注定要被放干血了。
刀起,准备刀落时,大门外突然响起一阵骚动,紧接着,嘎啦一声巨响,一群人不堪负重,全都跌了进来。
顾不得疼,光头几个奋力蹭了起来,吓的裤子都湿了半条。
“老大,我我我……”
“别我我我了,既然你们想看,就进来看呗,在外面挤成一堆多难受。”身为罪魁祸首的黛宁头上还捆着纱布,悠哉的靠在门框上,笑的无辜又单纯,仿佛刚刚故意将门踹开害的大伙全体曝光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