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噩梦惊醒之后,这一晚,黛宁怎么也睡不着了。
睁着大眼对着黑暗,那盘旋在脑中消散不去的噩梦,真实的仿佛身临其境,她捂着激烈窜动的胸口,发现直到清醒的这会儿,心脏的跳动似乎依旧还停留在梦中最惊惧的那刻,平复不了那剧烈的节奏。
一个跟她一模一样的女人,站在小白身边,取代了她,霸占了小白的温柔,拥抱了她最眷恋的怀抱,亲眼目睹,稍一回想,那撕心裂肺,肝胆俱碎的心痛依旧清晰的赤果果,几乎要将她生生撕成两半。
黛宁陡然坐了起来,脑海里一直回荡的是女人阴森的笑和剥下人皮面具那干净利落的动作。
胆寒的感觉遍布全身,她伸出手臂,后怕的蜷起身子抱住双膝,柔润的下巴不经意磕到了膝头上,她蓦地一触,疼的眉头微皱。
就着黑暗,她伸出手,摩挲着下巴疼痛的来源,触及手心的是一道细的几乎感觉不到的纹理,可却异常疼痛。
她吞吞喉咙,觉得是自个害怕的神经过度才产生的错觉。
躺回地铺上,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又去模下巴那处疼痛的纹理,不像磕的,也不像撞的,可又怎么会那么疼。
翻了个身,目光无意识触及到大床上那团隆起的黑影,黛宁蜷缩的身躯陡然僵住了。
下颌……
下巴……
左手……
她睁着难以置信的大眼,绷的身躯如石头般僵硬。
不……不可能吧!
床上传来动静,是女人翻过身的声音,刚好与她面对面。
黛宁低喘了口气,感觉四周的空气像是被人抽光了,陡然稀薄的让人窒息。
“黛宁……”沉寂的黑暗中骤然响起低柔的声音,吓的黛宁差点跳起来。
“啊?”她连连惊喘,七魂都飞了六魂。
“这么晚了,你还不睡,盯着我看做什么?”
“我我我……你看的见我么?”
黑暗中,响起低低的轻笑声,一直听来都觉得柔细温腻的声音,在这刻,竟让黛宁觉得格外的惊悚阴栗。
“你忘了我当过侦察兵,观察力可不是盖的。”她顿了顿,又笑了一声:“睡的太死,要是晚上有人来杀你岂不是任人宰割。”
“是……是吗?”她艰涩的吞了吞喉咙,用干笑来掩饰战栗不止的恐惧,眼珠子转了几圈儿,某些梦中的影像掠过脑海,她强迫自个镇定,壮着肥胆小心翼翼地问道:“纯美,你觉得小白怎么样?”
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静默。
半晌功夫,低低的声音再次传来,口气中透着无法忽视的羞赧:“冷大哥是个谜一样的男人,沉静幽深,总是那么高深莫测,而且……而且他对人总是那么温柔,让人难以抗拒。”
抽气声,不受控制的从黛宁嘴里飘出。
“啊,对不起黛宁,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说出我自己心里的想法,你不要介意,大伙儿都知道,冷大哥只喜欢你一个人。”
“他喜欢我一个人?”黛宁愣愣反问,小脸上一片迷茫:“你怎么知道?”
“他只对你好,只宠着你,对你的话又是那么的在意,不是喜欢你是什么。”女人顿了下,口气越来越偏离,隐隐透出一丝尖锐来:“你是这么的幸运,为什么生在福中不知福,惹他生气!”
“咦?我惹他生气?”下面一句关你什么事儿还没来得及出口,女人的声音已经从尖锐升级到愤怒,在黑暗中直喷她门面:“我要是你,我一定会牢牢抓住他,对他言听计从,好好爱他,绝对不会朝三暮四,想别的男人。”
朝三暮四?还想别的男人?喂喂喂,她什么时候想别的男人了?
等等,她为什么要把自个代入进去,黛宁呼呼喘着气,莫名觉得来火,起初的恐惧被这股酸呛的无名火熏的越来越淡,现在混在她肚子里的是多到满溢的醋!
这算什么算什么?情敌也不算的人居然说她朝三暮四,想别的男人了,她愤愤然转过身,直接拿菊花对着她。
偏偏就在她快被醋海淹死的这刻,不听使唤的大脑还落井下石的掠过昨晚上,小白对这女人的暧昧举动以及那句温柔的叮咛。
啊!她必须疯了!
*
睁眼到天亮,她喝了一肚子的醋,吃了一肚子的气,连早饭都咽不下去了。
那丽靠在一旁的墙边,盯着那盘原封不动的美餐,破天荒惊讶的挑了眉头,这丫少吃一顿都嚷着会死的人居然一口不动。
她踱步过来,单手拿起那些美餐就要倒进垃圾桶。
“放着,不许倒!”
“呵,吃**了?”那丽不怒反笑,对她的不开心可开心极了。
“哼,要你管,去告诉小白,我想去最大的赌场豪赌一把。”
“可以。”熟悉的幽沉声线后一身黑丝衬衣的男人缓步走进门来,他身后,跟着形影不离的几个本帮老大和方婕,还有纯美!
很好,都到齐了。
黛宁站起身,绕到冷修白跟前,在众目睽睽之下,非常不客气的一把抱住他的劲腰:“小白,我想去玩,好不好?”
黝黯的眸光转到那盘原封不动的食物上停了两秒,他转头,一手顺势圈抱着她,一手掠过娇女敕的小脸,指尖宠溺的抚着她的眉心:“可以,先把那个吃了。”
黛宁露出笑脸,欣然点头。
可到真的出门的时候,她可笑不出来了。
豪车里,最后的加长真皮长座一直都是冷修白固定的VIP宝座,无人敢越矩,如今,却被一个满脸谨慎紧张兮兮的女人大咧咧的霸占着。
黛宁横着一双美腿儿,整个身子几乎都侧躺在座位上,而那可怜的正主却被挤到靠门边上,仍旧优雅的叠着有力修长的双腿,慵懒的坐着,仍由女人爬到他头上。
在他们正对面,坐着温婉可人的女人,她微垂着头,露着一截欺霜赛雪的女敕白肌肤,水润的眸子欲语还休,看的人骨头都酥了。
黛宁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她要出来豪赌,关纯美什么事儿?
小白居然亲开金口,让她一起作陪,当初执意要留下纯美的人是她,现在说丢下她的话就是自打嘴巴。
女人的直觉很恐怖,不过一个晚上的密谈,她已经第一时间感觉到了危机。
朋友归朋友,可要让她失去小白,光是在梦里都痛的撕心裂肺了,到真的发生,她简直不敢想象。
而最让她杯具的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自个居然一点也不了解小白,他总是面无表情,气定神闲,沉静如海,仿佛天塌了也不会变色,她猜不透他的想法,模不透他想干嘛,更无法了解他是不是对温柔可人的纯美有了感觉?
黛宁被自己陡然的想法吓的虎躯一震。
“冷大哥,喝点水,我调了点柠檬和蜂蜜,会好入口一点。”柔细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娇羞清丽的女人捧着透明的玻璃杯,指尖女敕如葱白,捏握在清澈的水杯边缘,实在是赏心悦目到不行。
一股本能,一股冲动,让黛宁腾的坐了起来,脑袋直冲冷修白跟前,用最直接的方法挡住了那个杯子,她笑的咬牙切齿,冲口而出:“小白,我要亲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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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们稍安勿躁,目测纯美消失不远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