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装饰算得上奢华的房间里,两名男子相对而立,一黑,一红,是两种极端却又能完美融合的色彩。(
两人不远处,是数十名身着黑衣的男人,他们的视线都因为那只停留在红衣少年胸前的大手而胶着,隐隐还有几分不解和纠结。
红衣少年的嘴角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抽搐着,双眼直勾勾的瞪向对面浑身僵硬的男子,牙关不自觉磨得嘎吱作响,“你特么的模够了没有?!”
“没有。”栾枫十分诚实的回了一句,对她几欲杀人的眼神视而不见,专心研究着手里的东西。
欧阳笑笑只觉那只咸猪手在她一展平的胸前动了又动,像是不敢置信一般,只恨不能扒掉她的衣服,以研究那厚厚的棉衣之下,稍有起伏的东西是什么。
瞬间内牛满面,自尊心遭受严重打击,这一刻,她真特么希望栾枫一下子就分辨出她是女儿身,而不是用这种怀疑而又不敢确定的眼神一再确认。
难道他不知道,相比身份暴露,他这种眼神比什么都来得有杀伤力吗?!
先是被一个公母不分的正太皇子夺了初夜,事后连她是男是女都没分清,就要求要压回来。
如今又被一个阴冷皇帝袭胸,偏偏在研究了一分钟之后,还不敢断定她是男是女。
老天,你还敢再坑爹一点吗?
用力吸了吸鼻头,瘪着嘴道:“乱皇,你模仔细点,爷胸肌或许不甚发达,但至少稍有起伏。”
“胸肌?”不死心的又捏了两抓,拧眉评价道:“胸肌太软,缺乏锻炼。”
欧阳笑笑:“……”
这货是想说,她米虫的日子过得太逍遥,浑身肥肉直膘吗?擦!
抓着他的手移到胯下,牛逼哄哄抬高下巴,还击道:“上半身只是陪衬,下半身才是王道!”
栾枫面色微变,猛地抬头望向她,像是不敢确认一般,鹰眸中浮现出些许狐疑,“那就让朕研究一下你的王道!都给朕出去!”
后一句,自然是对一旁的黑衣人说的。
一群本就因自家皇上行为而有些凌乱的黑衣人闻言,浑身猛地一震,就跟吃了醒脑丸似的,冷眼中集体浮现出纠结之色。
“皇上!”一名黑衣人壮着胆子出列一步,视死如归的道:“若您当真寂寞难遣,属下,属下愿进城替您抓几个姑娘,您……噗……!”
话未说完,人就已经飞了出去,在连续撞断两颗大树之后,喷出一大口鲜血,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剩余的黑衣人一见,同时收起眼中的纠结之色,对着栾枫恭敬的一行礼,躬身退了出去。
欧阳笑笑一直冷眼望着,直到所有黑衣人退出去,才撇嘴道:“啧啧啧,忠臣难觅,你倒真是舍得。”
“不懂看清形势,认不清自己身份,而妄自谏言者,该死!”说着,收回自己的大手,衣袖一拂,大开的房门就被一股劲风带上,转眼眸光状似无意掠过她的胯间,阴冷一笑:“你是准备自己月兑,还是由朕动手?”
“有区别吗?”懒得再纠结那些有的没的,欧阳笑笑无趣的撇了撇嘴,一摇一晃的向床榻走去,“爷先申明,爷是上面的那一个。”
被她莫名的话弄得脚下一滑,一张俊脸顿时变得铁青,磨牙道:“小歌,不要企图挑战朕的耐性,朕不是凌王,更加不是左相,你的那些手段,对朕没用!”
“爷说什么了吗?”侧首瞥了他一眼,微微斜佻的凤眸,在灯光的照耀下,竟带着魔一般的蛊惑。线条柔和的侧脸曲线,在晃动的烛光中半明半暗,却更显立体,一张菱形小唇微微开启,上面细细碎碎铺满了闪烁的星光。
鹰眸中划过浓浓的惊艳,只是无意回眸的一眼,竟让他心底涌起一丝异样之感,可惜他还来不及察觉到那丝异样,耳廓微微一动,侧身避开迎面而来的掌风,一根金针擦着他的脸颊堪堪划过,猛地嵌入他身后的墙体之中。
金针入墙三分,那一针若是刺进身体里,轻则丧失行动力,重则武功尽失。
鹰眸微微一眯,浓烈的杀意透体而出,转眼望向一脸可惜的‘男人’,性感的薄唇残忍的勾起,“你将为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哦?是吗?”欧阳笑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撩袍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床沿上,跷着二郎腿一抖一抖,邪笑道:“难道乱皇就没发现自己有什么不对?”
“什么意思?”话才刚问出口,栾枫就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入鬓的剑眉紧拧在一起,目光直直的射向床榻上的人儿,黑着脸道:“你什么时候下的药?!”
“你进来之前啊。”轻笑着指了指正在燃烧的蜡烛,绝艳的小脸透出浓浓的邪气,“明知道你来找爷的麻烦,你觉得爷还会傻兮兮的等着你吗?”
唉,这孩纸平时挺聪明的,怎么突然就犯二了呢?
见他整个人已经摇摇欲坠,急忙从床榻上站起身,转眼一扫投射在窗纸上的两道黑影,凤眸中忽的划过一丝诡谲。
“小枫枫,放心,爷会疼你的!”
窗纸上,稍矮的男子反将身材高大的男子揽入怀里,有意提高的声音合着冷风吹进拱门处的黑衣人耳中,激起一众人愕然而又惊异的眼神。
皇上,他居然……?!
没听见,他们什么也没有听见!
自觉封闭听觉,可双眼还是忍不住瞄向窗纸上的黑影,见自家皇上居然一点也没有反抗,任由那人搂着他向床榻走去,所有人的三观遭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
“小枫枫,你身材真好!”
“小枫枫,舒服吗?”
“唔……真紧,放松一点!”
‘咚!’
又有一名黑衣人不幸阵亡,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
难怪皇上对那人格外容忍,难怪皇上连御用厨师也能让给她做糕点,难怪皇上想方设法也要将人掳来,一切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答案。
只是这个答案太过沉重,沉重得让他们宁愿自己根本不曾知晓。
话说,他们知道了皇上最大的秘密,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想着,所有人便是一瑟,各自交换了一下眼色,眼中毫无意外,都载满了忐忑与惊恐。
“来,吃吃看。”
‘咚!’再次阵亡一位。
房间里,欧阳笑笑恶劣的勾起嘴角,转眼对上栾枫恨不能将她碎尸万段的眼神,极为无辜的耸了耸肩,压低了声音道:“呐,这件事不能怪爷,爷只是让你吃糕点,是你的手下思想太不纯洁。”
是谁有意误导他们?!
栾枫真想咆哮出声,偏偏那人不知对他用了什么药,如今他的舌头整个发麻,根本不能说出一句正常的话,这种情形下发出的声音,只会更加引人遐想而已。
“你想说什么?”俯身将耳朵凑到他嘴边,见他下意识就要咬来,黑着脸一巴掌扇过去,“魂淡!好好说话!”
脑袋被人扇向一边,右颊上四根鲜红的指印很快浮起,栾枫满面阴霾的转回头,眼中铺天盖地的杀意,能在瞬间夺去人所有的呼吸。
欧阳笑笑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呆呆的眨了眨眼,嘴角一抖,有些小心翼翼的将手伸出手,却被他侧头避开。略含歉意的小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让你丫的拿翘,就算是真龙,特么在爷面前也只能盘着!
眼珠儿转了转,又故意大吼出声:“笨蛋!那里能咬吗?!”
栾枫浑身一僵,瞬间有了想死的冲动,一着不慎,一世英明毁于一旦!满脸不甘的闭上眼,敛下了眼底的恨意,小歌,总有一日,朕会让你尝尝,朕今日所遭受的一切屈辱!百倍,千倍,万倍,奉还!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陡然下降了几分,欧阳笑笑不自觉一瑟,斜眼看向面色归于一片死寂的男人,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道:“记住!爷叫欧阳笑笑,有什么,尽管冲着爷来,但在此之前,你最好得有付出一切的觉悟!”
欧阳?!
栾枫一怔,猛地转回头,不敢置信的瞪向她,嘴刚一张开,又像是想到什么,重新闭上。拧眉望向面前之人,眼中流转着一种让人难以揣测的暗芒。
“栾枫,这次算咱俩打平。你无数次派人暗杀爷,又派人将爷掳来这里,更是放出绝杀盟的消息,引得皇甫天对爷更深的杀意。
爷拿走你一颗水玲珑,再还你一个同样洗不清的罪名,咱俩打平了。
至于以后,希望你能有一点觉悟,自觉离爷远点,否则真正惹毛了爷,别说是你,就算是四国加起来,也无法承受爷的怒火!”
清澈的凤眸瞬间加深,冷冽而犀利的眼神,是栾枫从未见过的她,一张总喜欢装傻扮痴的小脸,顿时变得冷艳逼人起来,眸光中流转的是自信,是冷傲,更是女子不应拥有的霸气!
她姓欧阳,她居然姓欧阳,她究竟是谁?!
“卧槽!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爷,渗得慌!”
她更能接受这厮满含杀意和恨意的眼神,而不是这种充满探知与纠结的眼神,这些人都搞毛,能不能别把她的话忽视得这么彻底?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而将视线移向紧闭的窗户,眉宇稍稍拧起,复又缓缓舒展开来。
不管怎么样,这里是不能留下去了,刚才的障眼法只能迷惑一时,让那些黑衣人因揣测和恐惧,而短时间降低分辨力,在所有人回味过来之前,她必须得离开这座庄园,不然就真的只要死路一条了。
再次扫了栾枫一眼,那厮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与猜测之中,根本无暇顾及她,欧阳笑笑索性不再管他,身姿就地一个翻滚,很快就躲到了窗户下,双眸缓缓闭上,努力将感官放至最大,仔细辨听那群黑衣人的方位。
在锁定一群人之后,反手拔下深嵌墙体的金针,收进衣袖之中,再转身灵活翻越至门后。深吸了一口气,试着将周身的内力调动起来,猛地向前一扑,撞开房门之后直射拱门处,手中一把药粉随之裹着内力挥出,直袭所有的黑衣人。
连续五名左右的黑衣人应声倒地,剩下的两名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类的东西,欧阳笑笑一见,双眸一凛,两道金光之后,两名黑衣人同样倒地,却再没了活着的气息。
整座庄园还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因为水玲珑的丢失,四处搜查的人不断,欧阳笑笑急忙将那些人拖进草丛中,并扒下其中一人的衣服,自己穿上。
从草丛出来时,一身黑衣的少年俊美异常,周身却笼罩着一股暴戾之气,一双凤眸深不见底,在黑夜中仿佛夜神降临,悄然的锁定着她的下一个目标。
随手拍了拍后腰的东西,确定水玲珑并没有损伤,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抬手将黑色面巾带上,有意将一张绝艳的小脸隐于面巾之下,和草丛里的黑衣人进行了一下对比,确定没有任何不妥,便举步向小院外走去。
大概因为她身着庄园内的服饰,刚开始的一路还算得上畅通无阻,直至行至前院之时,忽的被一队冲出来的黑衣人拦住,并将她严密的包围之内。
“站住!你是那个院的?”一名为首的黑衣人问道。
低垂的凤眸杀意涌动,随手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那是她顺手从栾枫身上顺来的,也不知在这种时候能不能发挥效用。
一群黑衣人一见那块腰牌,集体面色一变,脸上的嚣张之色退去不少,隐隐带上了几丝恭敬。
“原来是皇上身边的人。敢问大人这么晚,是要去哪里?”尽管如此,一群黑衣人也没有直接放行的意思。
凤眸已经有些不耐,手心紧扣的金针,与指甲缝中藏匿的剧毒,随时都有发出的可能,欧阳笑笑却强压下那股暴戾之气,故意沉着嗓子道:“京城有变,皇上有令,潜入京城传达新的指令。”
“京城有变?”闻言,为首的黑衣人目露疑惑之色,“皇上是不是弄错了,属下刚从京城回来,最后一拨消息已经放了出去,整个京城一片严峻,此时京城已经戒严,严禁任何人进出。”
说着,望向欧阳笑笑的眼神更加狐疑,皇上消息灵通,京城之内是什么情况,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京城当真有变,也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派人进城,毕竟水玲珑开始皇上一开始的目标。
“大人能不能先将面巾摘了?”黑衣人稍稍靠近一步,浑身却一直处于警惕状态,其余的黑衣人一见,也处于备战状态。
凤眸中冷光猝闪,正要出手,就听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大人,您怎么还在这里?皇上不是让您尽快潜入京城吗?”
话落,一抹暖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她身畔,一张娇俏的小脸微微泛红,显然是一路奔跑而来,“皇上让我跟您一起进京,以防事情有变。”
“落雨小姐。”为首的黑衣人看清来人,急忙恭敬的行了一个礼,眼神落在欧阳笑笑身上,恭敬的请罪道:“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大人恕罪,因为盗窃水玲珑的贼人还未捉到,所以……”
“行了,大家都有皇命在身,没有这么多规矩。”欧阳笑笑随意的摆了摆手,顺手将腰牌收了起来,转眼看向身旁的落雨,眸底掠过一丝复杂,“走吧。”
或许是因为有了落雨,剩下的一路格外顺利,在踏出庄园的一刻,欧阳笑笑回首看了一眼整座庄园,凤眸微微眯起,几乎是毫无迟疑的离开了。
“为什么要帮爷?”离庄园稍远了一些,欧阳笑笑才开口问道。
落雨居然是栾枫的人,这意味着什么?
真正将势力渗入江湖的不是皇甫天,而是栾枫,那个心思深邃难测,但却野心极大的男人。
落雨是他的人,也就表示阎楼是他早就看中的猎物,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能通过落雨取而代之,偏偏因为她的介入,而坏了他的好事。
当真是冤家路窄!
“我没办法看着你送死。”落雨脚步一顿,遂即又若无其事的跟上她的步伐,淡淡的道:“我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快对你动手,我收到消息赶去的时候,你已经被他们抓走了。”
“你背叛了栾枫?”欧阳笑笑眉梢一挑,眼中多了点点意外,“为什么?”
因为她?她不信。
培养一个探子,需要下多大的功夫,别人不清楚,她却再清楚不过。她自认与落雨认识的时间并不长,甚至对彼此算不上了解,因为她而背叛栾枫,那个手段狠辣的男人,不值!
“因为我想要相信你一次。”落雨突然停下步伐,转身面向她,一张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或许你并不能全身心的信任我们,但是在你说出,希望我们将阎楼当成家,以后再不用靠杀人而活着时,我们都心动了。
自小,我们四人都被当成杀人的兵器来培养,我们不能有感情,也不敢有感情,因为当你在与一群日夜相处的小伙伴建立起感情之后,你下一个要杀的,就很有可能是他(她)。
我们四人是幸运的,当初的一百个人里,仅仅只有我们四个活了下来,他们将我们分成五组关在一个暗不见天日的地牢里,让我们互相扶持,建立感情与信任,却又见我们抱成一团之时,只给了我们一个人的饭量。
我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活下来的,为了那一顿饭,我看着曾经的好友大打出手,最后发展到自相残杀,能够从那个地牢里爬出来的,每一个人手里都沾满了鲜血。
再次见到阳光的一刻,我便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可我心里也清楚,不管阳光再暖,我们的心只能是冰冷的。
第五组的二十人,因为惨烈的厮杀,最终没有一个人活着爬出来,于是一百人就只剩下我们四人,四个素不相识,却也同样满手鲜血的活死人。”
“可你们的心依然跳动着,渴望能够摆月兑那种生活,找到一个能够真正月兑离的机会,那怕只有一天。这个信念会像野草一样在你们心里疯长,活着,就是为了等待那个机会!”忍不住轻笑一声,一双清澈的凤眸首次盈起了水光,却又在下一瞬隐去,“我相信你们了,并为之前对你们的怀疑道歉。”
诚挚的一鞠躬,将落雨惊呆了,惊于她突如其来的行为,更是因为她之前的一番话。
她,居然能够准确无误的道出他们的心声,仿佛亲身经历一般。
想到她身上的嗜杀之气,一切似乎又有了答案。
“你……”
“行了,现在不是将这些的时候。”道歉之后,欧阳笑笑顿时收起外露的情绪,转眸扫过四周,沉声道:“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只怕那些人很快就会反应过来,待他们追出来时,我们再想逃,就难了。”
“我们现在只能赶回阎王山,京城已经戒严,我们进不去。”
“不行,爷必须赶回去,只怕等到明日,京城就真的大乱了。届时爷将成为通缉犯,皇甫天会毫不保留的牺牲爷,以平息那些江湖人的怒气。”眼眸转向落雨,想了想,还是问道:“栾枫知道阎王山的地形和机关吗?”
“不知道,因为机关一直是流云在布置,我们四人互不干涉,这也是我没能拿下阎楼的原因。”
“那就好,你现在立刻赶回阎王山,等爷回到京城之后,会让洛寒去找你们,告诉你们该怎么做。”
“可是……”落雨还是有些不放心,就这样放任她一个人回京城,真的可以吗?
“没有什么可是,这是命令,相信爷,爷只有办法解决这一切。”
这话,也就是安慰落雨,其实她也没想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可她心里也清楚,如果她不回京,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就真的前功尽弃了。
她要的,只是安稳的生活,那怕那样的生活并不是她理想中的,但至少她不用再漂泊,不用再躲藏。
上一世,她没得选择,这一世,她还有力挽狂澜的机会,就绝不允许自己放弃!
说完,也不管落雨是什么表情,气沉丹田,脚下一纵,人就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记住,回阎王山等爷的命令!”远远的,传来她合着内力的声音。
落雨咬了咬牙,尽管担心,还是只能脚步一转,向阎王山方向赶去。
在出了庄园的地界之后,欧阳笑笑并未直接赶回京城,反选择了距离庄园不远处的一座荒山,在闪身躲入山林之后,便从后腰掏出水玲珑,犹豫了一下,终是咬着牙将它送到了唇边。
水玲珑刚一触碰到她的红唇,忽的散发出一阵淡淡的七彩琉璃光,在漆黑的夜色之中,看上去美不胜收。
欧阳笑笑一愣,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她已经没得选择了,无畏的笑了笑,张嘴便将水玲珑咽了下去。
一阵舒适的暖意从口腔直达胃部,在胃里淡淡的化开,融入她的奇经八脉之中,让她感觉十分的舒适,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欧阳笑笑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尼玛,古时候也有假货?这水玲珑居然是一颗假货!
不对,如果是假货,栾枫也不会急着将东西找回去,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
正思索着,忽觉有人正向此处靠近,欧阳笑笑一惊,难道是那阵七彩琉璃光将人引来了?脚下一纵,跃上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屏气凝神,不敢有一丝懈怠。
一抹身影由远及近,夜色中那翻飞的粉色衣诀,让欧阳笑笑嘴角止不住的狂抽,并非因为那人多么的炫美,而是那人太过邋遢!
没错,就是邋遢!
欧阳笑笑从未见过这样的桃夭,平日最为注重形象,像是恨不能随时带着一块铜镜在身上,不时拿出来照一照,有点小自恋的男人,居然会还穿着几日前,她用刀割破的粉色衣衫满山奔跑。
夜风卷起他一头随意披散的长发,在半空中翻飞起舞,本该妖娆祸世的容颜,此刻载满了疲惫,眼下淡淡的黑眼圈,以及红唇四周冒起的青色胡渣,都让她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这样的桃夭,算不得绝美,少了平日里骚媚入骨的风情,也少了平日刻意伪装的柔弱娇媚,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眼满是冷意,仿佛从修罗场里走出的人儿,一身粉衣化作凌厉的刀锋,眨眼间便能收割一条人命。
然,不知为何,这时的桃夭,却让欧阳笑笑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一种美,那种由心底发出的惊叹与惊艳交织在一起,使得她的心境变得有些复杂。
她以为,他们只是相互利用而已,至少在此之前,她一直这样认为。
他们因为一场利益的交杂而凑在一起,各自怀揣着各自的目的,相互试探,相互算计,相互利用,又给予彼此帮助。在能够互惠互利的情形下,他们坚守着各自的底线,也小心的藏好自己的底牌,不被彼此所察觉。
其实,她并不了解他,如同他也不了解她一般。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居然会选择在这时找来,让她在意外的同时,心底居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在一切时局明朗化前,站在她这方的人,无疑会成为皇甫天的敌人,其余三国的敌人,这一点,狡猾如桃夭,她不相信他不知道。
可他还是来了!
一身披星戴月的粉衣,此刻,在她眼中化为最为绚烂的色彩,竟是将黑夜妆点得如此美好,充满了梦幻的色彩。
“小哥,我知道你在这儿,出来!”
近时,那不复酥麻的嗓音隐含几分沙哑与疲惫,尽管如此,他还是很好的控制了音量,谨防被人察觉有人在此。
“你怎么会找来?”瞬间收起所有的情绪,从高高的树干一跃而下,还来不及说出下一句话,眼前粉影一晃,下一刻,她就被紧紧的抱在怀里,那样用力,像是恨不能将她揉碎融入骨髓一般。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事,像你这样的祸害,怎么可能会出事!”低低的呢喃声在耳边响起,像是说给她听,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欧阳笑笑险些暴走,这货是在夸她,还是在损她呢?算了,看在他激动到有些发颤的怀抱上,这段话她选择自动屏蔽。
“小哥,小哥,小哥……”
一声声呼唤,充斥了欧阳笑笑所有的感官,像是怎么也唤不腻一般,他就这样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唤着。
欧阳笑笑承认,刚开始听着挺爽了,可感觉这厮没完没了似的,手心就开始痒痒了。
在稍稍挣扎,提示他差不多就行,别太煽情无效后,整个人已经处于暴走边缘。
“你特么的准备抱到什么时候?”一个用力从他怀里挣扎出来,黑着脸低吼道:“爷说了,只有爷吃别人豆腐,什么时候轮到你吃爷的豆腐了!”
闻言,桃夭忽而一笑,略带憔悴的容颜上泛起淡淡的笑意,是疲惫,更是满足,笑花绽放间,是这世间最美的绝世妖娆。
“还能吼人,看来你真的没事。”嗓音登时恢复丝丝宛转。
“爷能有什么事?”没好气的白了一眼,摆手道:“在这种情况下,你通常应该担心绑架爷的人,因为最后遭殃的,往往是他们,而不是爷。”
这可是大实话,想想栾枫那群被她折腾到几近精神崩溃的属下,以及临走之前赠予栾枫的厚礼,她想,栾枫现在应该十分后悔,没有在抓住她的第一时间把她给杀了。
“奴家不用担心他们,因为得罪小哥的人,都没必要再活在这世上。”媚眼中杀意一闪而过,那一瞬的嗜血暗芒,将那张分外妖娆的小脸妆点得格外阴沉。
“得了,分明就一只小受,没事儿装什么攻!”一巴掌扇在他的后脑勺上,虎着脸道:“给爷老实点,没有爷的同意,你丫的还是继续当你的骚狐狸,躲在爷身后等爷保护。”
“等小哥保护……?”有意拖长的尾音,桃花眸微微一挑,轻笑道:“奴家可以理解为,小哥希望奴家一直留在你身边吗?”
“呃……”本想说你丫的想多了,可是一对上那双满含期待的眼眸,那句话就怎么也出不了口。
有些恼怒的将人推开,吓唬道:“爷是个断袖!”
“没事,奴家也可以成为断袖。”
“爷是上面那个,是攻!”
“没事,奴家愿意被小哥压,今生只供小哥压。”
“爷有倾向,也就是性虐,喜欢在床上折磨男人!”
“蜡烛,皮鞭,玉势,捆绑,小哥喜欢哪一种?”
“爷这辈子不会只爱一个人!”
话落,山林里顿时陷入了诡异的静逸,四目相对,又太多的情绪从彼此眼中掠过,却迟迟找不到彼岸。
良久,桃夭敛眸而笑,声音中掺杂着不为人知的苦涩,“是左相大人吗?”
她爱慕容子墨,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只是他装作不知道而已。
不知道从何时起,他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的时间越来越久,久到她一个细微的神情和眼神变化,他都能轻易的捕捉到。
她对慕容子墨的特别,望向慕容子墨时的眼神,以及慕容子墨气息变化对她造成的影响,他都能轻易的察觉到。
只是,他从不在她眼中。
“不止是子墨。”既然事情说开了,欧阳笑笑也不想隐瞒什么,坦然面对自己的心,她并不觉得可耻,那怕她爱的不止一个男人。
“我爱子墨,很早很早以前就爱上了,他是我生命中的最后一米阳光,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让我能够看到光明,不至于沦为一个睁眼瞎。我爱鬼畜,不知道在何时爱上的,他像是包裹着糖衣的剧毒,用完美的宠溺张开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套牢,等我发现之时,为时已晚。”
“那对我呢?”好不容易消化完她的话,又有些不死心的追问道。
“我喜欢你,或许还不能言爱,但的的确确是喜欢的。你像是一道口味偏重的佳肴,只需品尝一口,就再也无法忘记你的味道。初食时,浓烈的味道充斥感官,让人无法分辨那是什么,有种牛嚼牡丹的感觉。唯有在细细品味间,才能发现你的好,无需任何佐料,本身便是一道绝世佳肴。”
“那你最爱谁?”
这个问题,让欧阳笑笑想起了女人在热恋期间,最喜欢逼问男人的一个问题:如果我和你妈同时掉进海里,你先救谁?
孰轻,孰重?
人生面临很多选择题,唯有在这一题上,她不会犹豫。
“都爱!只要入了我的心,我便会用我的所有去爱他,没有孰轻孰重,没有分割之法,你们加在一起,我才会拥有一颗完整的心,无论少了谁,我的心都是残缺不全的,所以没有最爱,只能是都爱。”
“小哥,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残忍?”能言善辩到几近残忍,在不该诚实的时候,诚实到残忍。
桃夭忽而一笑,像是淬然着剧毒的罂粟花在瞬间盛放,花枝摇曳间,是道不尽的风情万种,却又潜藏危机。
闻言,欧阳笑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从进入这具身体起,她真的很少说实话,可偏偏难得的几次实话,都没有获得很好的效果。
红唇张了张,还来不及说话,眼前粉影一晃,红唇忽的被什么猎住,狠狠的吸吮起来。
呼吸间是他浓烈的罂粟花香,总是在肺腑的徘徊间,给予她一种身处梦境的错觉,近在咫尺的桃花眸半眯着,长而卷翘的羽睫像是两柄小扇子,微微颤抖着,一次次在她脸颊上刷过,能一直痒进心里。
似乎在急切的寻求一个答案,他的动作带着几分急躁与粗暴,完全野兽式的啃咬,磕得她嘴皮生疼。
有些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缓缓伸手揽住他的纤腰,感觉他浑身一颤,动作不自觉慢了下来,又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在他弥蒙的注视下,邪笑着加深了这个吻。
有的人说,男人在方面总是无师自通,可在欧阳笑笑看来,只要情到深处,每个人都是天生的大师。
好比桃夭,在两次唇舌纠缠间,就完全学会了接吻的技巧,更加懂得举一反三,利用天生无骨的优势,用舌尖洗刷了她口中每一寸阵地。
两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体温也在随之升高,分明是初冬的季节,却让人感觉空气燥热难当。
欧阳笑笑不自觉松了松衣襟,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尼玛,那不是她的错觉,而是真热啊!
一层层薄汗开始从她额头溢出,刚开始只是汗湿了额发,渐渐的,浑身都开始燥热起来,身体似乎在瞬间转化为一个火炉,从里到外烧得她难受,只能不停吸吮着对方口中的甘甜,企图滋润干渴的喉咙。
只是这样的滋润,远远不够。
她还需要更多!
桃夭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急忙放开她,瞧着她浮现出不正常潮红的小脸,有些惊慌的拍了拍她的脸颊,触手的温度让他一惊,“小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眨着腥红的双眼,有些费力的看去,也仅仅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影子,唯有呼吸间那熟悉的味道,能让欧阳笑笑分辨出,眼前之人是谁。
可那样的味道,在一刻仿若一道强效催情剂,狠狠刺激了欧阳笑笑嗅觉和感官,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前一扑,将人狠狠的扑倒在地。
“桃儿,给爷!”
有些慌乱的撕扯着桃夭本就衣不蔽体的粉纱,她的力气似乎变得出奇的大,仅仅只是随手一扯,那一身纱衣就化作一条条碎布,被她给抛到了树枝上。
桃夭也顾不得自己的衣物,急忙伸手去探她的脉象,虽然很快被欧阳笑笑粗暴的拂开,还是让他探查到了一分。
脉相紊乱而复杂,桃夭几乎从未见过这样的脉相,并非身受重伤后的紊乱,也非身体本身的问题,而是有一道极为奇特的气流,在她身体里流窜着,不断冲击着她的奇经八脉,那股气流极为炙热,所以才会造成她的体温迅速升高。
“小哥,你吃过什么?!”
“吃?”欧阳笑笑两眼茫然,只是下意识的重复了一遍。
垂眸望向身下的人儿,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唯有那双潋滟闪动的眸子,不停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忽的,俯身凑到他颈边用力的嗅了嗅,她喜欢他身上的味道,更喜欢他肌肤滑腻的触感,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会让人上瘾。
小手已经不自觉在他身上游走起来,红唇也欺上了他白皙的脖颈,一寸寸的啃咬吸吮,用力而执着的在他身上嘬出只属于她的痕迹。
“记住,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爷的人了。”一边警告,一边痴笑出声,合着自然清香的热气喷洒在桃夭的脸颊之上,瞬间就点燃了他身体最为诚实的反应。
潋滟的妖眸一眨,几许雾气从眼眸深处升腾而上,一张绝世之颜沾染了,竟在月亮破云而出的一刹那,美得那样惊心动魄。
“小哥……”一声轻唤带着希翼,桃夭不是自小被保护良好的皇甫奚,男女间的那点事儿,包括男男间的那点破事儿,他都一清二楚。
身处楚搂之中,即使洁身自好,也免不了见到一些不该见到的场景。只是,以往在他眼中有些恶心的画面,真实的在自己身上上演时,竟然会让他在忐忑之余,多出了一分期待。
“嘘!不许乱动,爷是攻!”也不知她是真迷糊还是假迷糊,到了这种时候,仍然不忘做出申明。
桃夭无奈一笑,干脆大大方方的摊开手臂,将自己莹白如玉的身躯彻底暴露在月光之下,和她的眼中。
“真美!”忍不住赞叹出声。俯身一口咬住那晃荡的小圆圈,在桃夭的倒抽气中,咧着嘴津津有味的挑逗起来。
欧阳笑笑的技术算不得很好,偏偏桃夭还是轻易就有了反应,身体似乎根本不属于自己,只是随着在漂流,任由她将自己带去未知的远方。
直到欧阳笑笑有些奈不住这样的过程,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那双满含雾气的桃花眸瞬间瞪大,嘴角在狠狠抽搐了两下之后,顿时上弯了起来。
原来,如此!
两具同样稍显瘦弱的身体紧密相连,微微眯起的桃花眸带着满足与掩不住的喜意,俊脸被激动与交织,勾勒出一幅极为绚烂的画面。在微微开启的红唇间,不时有一声酥麻入骨的轻吟溢出,带着刻意的挑逗与魅惑,能够唤醒任何人心里的兽性。
一轮方歇,桃夭还来不及喘口气,整个人再次被她压在身下,那双腥红的瞳孔中,此时清晰的倒印着他的身影,再无其他。
新一轮战役被拉响,桃夭眼神复杂的望着身上的女子,缓缓的闭上了双眼,放任自己沉沦在欲海之中,只求不要再醒来。
就让他再骗自己最后一次。
今晚,她只属于他,至于今晚之后……
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在他好不容易挣扎,理清,真实的面对自己的感情与性取向之后,偏偏又让他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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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吼,小哥的真面目暴露了!让爷继续得瑟一下!这章算是真正的爆发,小哥实力爆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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