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泛滥:得瑟女家丁 第24章 笑笑,谢谢你许我一生

作者 : 蓝绯菊

“小小可真是好样的,本王让你豢养男宠,你还真给本王养了一屋子的男宠,本王应该夸赞你吗?”

低沉暗哑的嗓音自身后飘来,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一股恶寒自脚底直冲头顶,欧阳笑笑背脊一僵,小心翼翼的侧过一点脑袋,从猛地转了回去,一脸严肃认真的道:“小羽啊,爷刚才说的话,你可听明白了?你可以喜欢子墨,桃儿,小寒,小九,但在外面养男宠就是你的不对了,男子肾阳精亏,对身体可是大忌,一定不能纵欲伤身,明白吗?”

对上那双暗含鄙视的猫眼,欧阳笑笑瞬间内牛满面,你懂毛,这是长期被压榨出来的奴性,是条件反射,不关爷的事儿!

“没想到本王的小家丁,还有教学的一日。(”

身后的气温稍稍回温,下一刻,人就被一股不可抗力一带,落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一抬头,对上那张满是疲惫的倦容,心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可嘴皮子依然没有闲着,故作震惊的道:“王,王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爷去接您,您说,好歹主仆一场,怎么能这么见外呢?”

噼里啪啦一大段话,将凌皓然到了嘴边的思念硬给堵了回去,敛眸凝望着那张更加圆润的小脸,一种极端的不平衡自心底升起。

离开的日子里,他没有一日不思念她,想念她的笑,想念她的胡闹,想念她叽叽喳喳永远停不下的声调。

可是,有的人似乎与他恰恰相反,瞧瞧,这红润的气色,明显这段时间过得很不错。

“小小就没有想过本王?嗯……?”有些不死心的低下头,鹰眸紧锁住那双清亮的双眸,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该死,赵叔也真是的,王爷您大驾光临,居然也没人通报一声。王爷,您等着,爷找赵叔理论去!”被他盯得毛悚悚的,欧阳笑笑有些悻悻的缩了缩脖子,直接从他怀里挣月兑出来,就想遁走。

可惜前脚刚一迈开,后脚又被人给拽了回去,还来不及分清怎么回事,一股劲风自耳边刮起,带起强劲的罡风,似乎将空气也撕裂为两半。

“放开她!”桑羽眼眸微沉,见欧阳笑笑似乎不愿,想也没想便出手了。

搂着欧阳笑笑脚下一旋,避开身侧横扫的掌风,凌皓然刚一站定,眼眸便冷了下来,“你是谁?!”

“停!他是爷的客人,别动手,千万别动手!”欧阳笑笑一惊,急忙当起了和事佬,倒不是怕两人有个什么闪失,瞧瞧这四周精致的装潢,万一被打坏了,肉疼的还是她。

挣扎着鬼畜怀里出来,积极的为两人做着介绍,“呐,这是当朝凌王。这位呢,是无花宫的宫主,桑羽。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别动手!”

“无花宫?”幽黯的黑眸中掠过一丝惊异,见桑羽对着自己礼貌的微微颔首,凌皓然微眯了一下狭长的眼眸,斜眼看向欧阳笑笑,轻笑道:“看来本王离开的日子里,当真错过了不少事。”

岂止是不少,多得都能写本书了!

欧阳笑笑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却在瞧见他身上风尘仆仆的披风时一滞,心下微微一动,他居然没有先回王府,也没有先回宫复命,而是直接来了她的府邸?

“王爷,你不是打算一直站在这里说话吧?”看出了他的疲惫,终是不忍他在这里喝西北风,欧阳笑笑率先起步,领着两人向前厅方向走去。

一路上,凌皓然一直在暗自观察着桑羽,黑眸中充满了审度与狐疑。

欧阳笑笑不是没有瞧见,可有的东西没那么容易解释,况且,她相信鬼畜并未一个鲁莽之人,对于桑羽更多的,是出于对无花宫的忌惮和考量。

到达前厅时,正好撞见桃夭从里面出来,欧阳笑笑瞬间蛋疼得紧,擦!她怎么忘了,还有妖孽这一茬儿!

“小哥,你去哪儿了,奴家到处找你。”像是根本没瞧见面色顷刻结冰的鬼畜,某妖孽扭着他那不盈一握的小腰,就依偎进了欧阳笑笑怀里,一脸的甜蜜与娇媚,抱怨道:“你居然将奴家丢在大门前,真坏!”

小拳头似有意似无意落在欧阳笑笑胸前,稀薄的海绵体组织跟着一颤,如同欧阳笑笑的小心肝儿。转眼偷瞄了一眼鬼畜,毫不意外撞上那双满是冰渣的冷眸,心里有些无奈的一叹:多夫路其修远兮,吾将左右而逢源。

顺势搂住桃夭的纤腰,不着痕迹的狠狠一拧,低声警告道:“给爷安分点,差不多就得了。”

这些男人,没一个是简单的家伙,妖孽知道她喜欢鬼畜,就干脆上演这么一遭,巴不得鬼畜受不了刺激走得远远的,该死的魂淡!

“小小似乎欠本王一个解释。”直到这一刻,凌皓然却奇异的冷静了下来,凉薄的唇瓣微微上翘,神情似笑非笑。

“呃……”欧阳笑笑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正想着怎么解释,赵叔却突然走了过来。

“见过王爷,见过少傅。”

“赵叔,说过多少次了,叫爷小小就行。”对于赵叔这执拗的性子,与过分严明的上下级的思想,欧阳笑笑更多的是无奈,偏偏纠正多次也不得改正。

赵叔有些憨厚的挠了挠头,余光瞧见凌皓然,又像是想起什么,急忙说道:“王爷,宫里来人了,说是皇上要召见您,让您尽快进宫复命。”

“消息可真够快的。”为了能够早一点见到她,他特意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如今大部队应该还未京城,皇甫天却知晓他已经回京,可见皇甫天潜伏在京城的眼线,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眼眸微眯了一下,转眸望向欧阳笑笑,自动忽略她怀里的人儿,柔声道:“等本王回来。”

这话,就像是丈夫要出门,叮嘱妻子在家等候一样,使得欧阳笑笑浑身一僵,嘴角无法抑制的狠狠一抖,黑着脸剐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凌皓然也不计较,黑眸冷冷的从桃夭身上掠过,一转身,便离开了。

“呼……”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转角处,欧阳笑笑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皇甫天那厮终于干了一件好事,鬼畜回来得太突然了,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刚才差点没被鬼畜释放的冷气冻僵。如今,总算是让她有时间整理一下思绪,调整好状态与鬼畜‘战斗’!

“小哥似乎忘了什么。”有些好笑的瞧着她的样子,桃夭在一旁小声的提醒着,声音里颇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什么?”欧阳笑笑茫然眨了眨眼,被鬼畜寒气冻伤的脑神经,一下子有些跟不上节奏。

“传言。”轻飘飘的两个字,却将欧阳笑笑轰得不轻,惨了,鬼畜怎么好死不死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

今日,正是她昨夜留宿楚楼,夜御十女的流言疯传之际,鬼畜本就被桃夭刺激得不轻,万一再听见那些传言……

“惨了,爷完了。”欧阳笑笑脚下一软,有些无力的挂在桃夭身上,欲哭无泪的哀嚎起来:“搞毛啊,偏偏选这个时候回来!”

桃夭好笑的扫了她一眼,知道她需要尽快编出一个理由,以及让凌皓然接受她花心的事实,索性也不烦她,在她怀里腻了一会儿,就以楚楼有事为由,先行离开了。

桑羽站在一旁陪了她一会儿,也顺带消耗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凌王也是她的‘男宠之一’,只是这个所谓的男宠有点强势,甚至是不愿接受其他人。

“你还有事?”见他一直未曾离开,欧阳笑笑抬眼瞄向他,基于对无花宫还在兴头上,所以语气并不算太坏。

“没有。”桑羽老实的摇了摇头,大概也看出她现在心绪不宁,对着她颔首示意后,也转身离开了。

欧阳笑笑一个人在前厅门口站了很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又或许什么也没想,只是仰头茫然的瞪着天空,脑子里一团乱麻。

子墨的事情还没完全解决,鬼畜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万一两人撞上,也不知会发生些什么,若鬼畜的命数当真因她而变,这场死局,还是得由她来解。

“你应该去看看左相。”正想着,身边飘来一个声音。

没错,是飘。

那冷清的嗓音,总是让人有种自云端飘来的错觉。

“你什么时候来的?”欧阳笑笑警惕的扫了清尘一眼,她居然完全没有发觉,此人的武功究竟到了怎样的境界,才能达到如此返璞归真的效果,因为,她居然一点也查探不到他的内力与修为。

“在你有意逼走左相的时候。”清尘也不隐瞒,垂眸浅浅一笑,自有一分妖娆在唇边绽放,“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你与左相的命格相辅相成,缺一不可,他离开你……活不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子墨离开她活不了,她没出现之前,那厮不是活得好好的?还混得不错。

“你不是想知晓,我在大殿之上的话,皇上为何会无理由的相信?”并没有回答她的话,清尘反问了一句。

见欧阳笑笑稍作犹豫,却还是点了点头,不由轻笑一声:“因为,我并非你认为的神棍,国师一脉已有几百年的历史,凭借着窥探天机的能力,曾辅佐了不下十代君主。换言之,邺宇国能有今日,与国师一脉分隔不开。

先祖看中邺宇国开国皇上有帝王命格,下山辅佐于他,在旁出谋划策,建立了邺宇国,自此国师一脉在邺宇国便有了无可取代的地位。开国皇上感恩,赐予国师一脉无上的荣耀,见帝王无需行礼,国师一脉任何人不得诛杀,若国师后人想要离去,任何人也不得阻拦。

就是凭靠着这些,才让国师一脉在邺宇国有了今日无可取代的地位。”

“既然皇甫一家对你们这么好,你为何还要辅佐子墨?”

这才是欧阳笑笑最不明白的地方,就凭皇甫天对待清尘的态度,国师一脉的荣耀已到了一个巅峰,为何还要换一个帝王辅佐?

平心而论,若她是子墨,即使凭借清尘坐上帝位,能够给予国师一脉的尊崇,绝对不会超过皇甫一家,甚至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反而会十分忌惮于他。

这些,她不信这个男人看不透。

他既然能看透,却还是选择这样做了,甚至不惜将国师一脉逼至绝境,背上千古骂名,为什么?

“先祖之命,国师一脉只能辅佐真正的帝王,强行逆天改命,帮助气数已尽的朝代延续下去,只会让更多的黎民百姓受苦而已。”

说这话时,清尘的表情仍旧是淡淡的,就连眼波也为发生任何变化,可是那一刻,欧阳笑笑居然在他脸上读到了一丝名为圣洁的光芒。

邪气的小脸上流露出一丝讥诮,冷笑道:“抱歉,爷不懂你的无私伟大,爷只知道,人生在世短短数十载,让自己活得开心最重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可以伸手帮别人一把,但若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那就是自寻死路。

善良这东西太虚无了,好人和坏人的定义也太狭隘了,在爷看来,在自己有肉吃的时候,只要不故意显摆,也能算是一种善良。”

或许是欧阳笑笑的定义太过粗鄙,使得清尘眼中划过清浅的愕然,只是那丝愕然来得快,去得更快。

“小哥的见解很……真实。”

“不用这么含蓄,你可以说爷自私,爷也从未认为自己有多良善。命运这东西见仁见智,在你看来辅佐一名君王上位,是你们国师一脉无上的荣耀,可是在爷看来,迫使一个人坐上自己不想坐的位置,这样的荣耀不要也罢。

你岂知高处不胜寒的寂寥,用前半生去拼搏征战,好不容易坐上帝位,还得为了百姓谋福祉,与百官斗心机,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可内里的腐烂糜败,你又可曾用心去体会过?

没错,一将功成万骨枯,身为一代明君必将为百姓劳心劳力,这样胸怀没错,可惜爷没有,也理解不了。在爷看来所谓明君做了再多,也不见得能换回什么,除了百年之后人们的歌功颂德,还留下了什么?

子孙?只怕在皇权下成长的子孙,也不见得能安然长大,死的死,残的残,好不容易将他们养大,到了可以含饴弄孙的时候,却得防着自家儿子会不会来夺权,抢了自己的皇位,这样的人生,真够悲哀!”

被欧阳笑笑一大段闻所未闻的见解弄得一怔,这是第一次,清尘脸上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甚至在短时间内都无法修复。

一双倾尽世间风华的清冷眼眸,就这样呆呆的凝望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载满了审视与茫然。

“那小哥认为,怎样做才算是真正的为民?”好半天,清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淡淡的反问。

“为民?”欧阳笑笑讥讽的扫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这样做就算为民?凭借着那一点点天赋,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以肆意操纵别人的人生,规划别人的未来?爷告诉你,你这不叫为民,叫贪婪!

为了你们国师一脉永不凋零的荣耀,擅自闯进别人的人生,打着为百姓谋福祉的旗号,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你以为少了你地球就不会转动了?

爷告诉你,这世上即使没有你们国师一脉,照样会日月交替,朝代变迁,这不是你们的功劳,而是人类的本性在作祟,只要有贪恋,对钱财的贪恋,对权势的贪恋,对那张龙椅的贪恋,这样的变迁就永远不会停止,绝不是你们国师一脉能够推动或者阻挠的。

若你们当真那样无所不能,大可自行坐上那张椅子,正大光明的为百姓谋福祉,而不是借着别人的手,在暗中操控一切!”

洁白的身影跄踉着倒退一步,那双容不进任何情绪的眼眸,终是激起了一丝丝波澜,虽是很浅,却容不得任何人忽视。

当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信念,引以为傲的荣耀,被人毫不保留的批判与解剖,那光鲜之下的真相,却现实得近乎残忍。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东西,竟只是祖先勾勒的一幅完美画卷。画卷里,他们与这片大陆息息相关,却始终不曾深入,他们看似淡然于世外,却选择了最聪明的方式明哲保身,无论时代变迁,国师一脉终将延续的骗局?

“不!我不信!一个字也不信!”几乎是用吼的,清尘有些狂躁的拂动衣袖,一股骇人的劲气在他挥手间凝聚,直袭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只听‘轰’的一声,原本需要四人合抱才能圈住的大树,就在他看似不经意的挥手间,断为数截。

“信不信在你,这番话,爷只说一次。爷感激你在关键时刻救了子墨,至于其他的,你别想插手。子墨和鬼畜将来的命运如何,爷不信天,不信命,只信爷自己!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或许看透天机的确能在适当的时候避开灾祸,可这并不代表什么。

天赋是上天赐予你们国师一脉最好的礼物,但绝不是操控别人命运的资本,别想将你的思想强加在爷身上,将来如何,爷自己说了算!”冷冷的丢下这番话,欧阳笑笑脚下运起轻功,飞速逃离了那个让人感觉压抑的地方。

这番话,在她心里憋得太难受,而她会选择说出来,是因为她能感觉清尘此人本质不错,甚至他骨子里的确是无欲无求的,可惜他被太多东西束缚住了,根本不可能活出真正的自我。

那个延续了几百年的谎言,在她眼中太过荒诞与可笑,实在是不吐不快。她只期望清尘能够看清事物的本质,而不是执着于什么先祖遗命,非得同一个死人的话较劲,她看着就觉得累。

可惜,她还未飞多久,就听闻身后传来一阵阵爆炸声,似乎连带大地也开始震动起来,听得欧阳笑笑一直心惊肉跳。

急忙收势转身,又沿着原路往回飞。

听着前厅方向不绝于耳的轰鸣声,欧阳笑笑怎叫一个肉疼,操你大爷的清尘,爷好心帮你,你居然敢炸爷的房子!

待她赶到之时,前厅早已满目疮痍,原本好端端的前厅在眨眼间被摧毁殆尽,触目可见的残墙断柱,使得欧阳笑笑的心肝儿一阵紧缩。

挥手让那些听闻声响赶到的下人急忙撤离,自己则提脚冲了进去,在一阵阵飞散的尘烟中,瞪大了双眼搜索清尘的身影,以及避开可能迎面而来的危险。

“清尘,你特么的魂淡!你要发疯滚回你的俗世山发疯去,爷的房子招你惹你了,你要炸爷的房子!”一边暴吼,一边向中心地带靠近。

她出声,也是为了让清尘能从声音的方向辨别她的所在地,以免无缘无故被击中。

要知道,从清尘的破坏力来看,他的武功早已超出了她对武功的认知范围,如果清尘有心要杀她,她根本就避不过。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尘烟袅袅间,传出那依旧清冷却失了自控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助与茫然,居然触动了她心底的某一根弦,使得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痛。

那是对人生和未来的质疑,像是人突然间失去了光明,对未来迷失了方向,再找不到原来的路。

那样的无助,她也曾有过。

就在教官放开她的手,将她丢给另一个男人时,她也曾体会过这样的无助,像是生命中最后一点坚守与光芒尽数褪去,未来,只剩下一片灰烬。

“清尘,你是白痴吗?他们为什么骗你,只是为了让国师一脉更好的传承和延续下去,从本质上来讲,他们并没错,即能保证后代子孙的荣耀与尊崇,又能让你们不被世间琐事所拖累,国师一脉能够延续至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因为府内充斥着皇甫天的眼线,这番话,欧阳笑笑只能用密音传进他的耳中。

两人相隔不过十米远,却因为房屋倒塌时溅起的灰尘,而无法看清对方,只能在有限的视线里,寻找着彼此的身影。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转身,一身在灰烬中依然洁白的纱衣随风而舞,他,依旧是那个遗世而的人儿,却遗失原本的东西,变得更加空泛起来。

“可是,他们让我一直活在谎言里,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国师一脉的存在,就是为了辅佐真正的君王,从而让百姓生活得更好。多么美好的一个谎言,我却坚信了整整三十二年,甚至从未质疑……”

有些自嘲的一笑,失了血色的面容在瞬间濒临凋谢,一身出尘的气息依旧,更多的,却是对自身的嘲讽与怀疑。

“我操你大爷,你先给爷出来再说!爷告诉你,你特么再敢炸爷的房子,爷就将你卖去楚楼,让你丫的每天接客,弥补爷的损失!”

“你这样是没用的。”话落,小手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抓住,耳边传来那永远清润,并让她安心的嗓音。

朦胧之中,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可她能清楚的分辨那是谁,那个无论是前世或今生,永远只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默默守护在她身后的男子。

“子墨……”不知为何,声音在这一刻忽的哽咽,纠结了两世的东西,似乎突然间明朗起来。

无论是蓝烨,亦或是慕容子墨,她都不该怀疑他对她的情,曾经的放手究竟为何,害怕受伤才一昧的选择了逃避。

如今细想起来,会执着于一首曲子,即使在认不出她的情形下,还能再次爱上她的男人,她是没有资格质疑他的感情的。

相较于他,她的感情来得太过随性,害怕付出,害怕受伤,以至于忽略了他转身前的那一丝诀别与心碎,如果她当年稍稍细心一点,不这么粗枝大叶,也许结局就将完全改写?

“不用说,我都懂。”

柔得能将人溺毙的声音传来,下一刻,人就被轻轻拥进一个怀抱之中,他的怀抱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怜惜,轻抚着她发丝的大手,像是在抚模着世上最易碎的琉璃,甚至舍不得多加一分力道。

“笑笑,我的笑笑,我终于还是再次遇见你了。”

“你都想起来了?”欧阳笑笑纳闷的抬起头,完全没料到自己要刺激他离开的戏码,居然在无意间让他想起了过往,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记忆很模糊,唯一能够让我认清的,只有你了。”他的声音带着清润的笑意,像是其他的记忆都与他无关,只是庆幸能够记起她,足矣。

这厢,两人还在甜蜜蜜的互诉衷肠,那厢,陷入癫狂的清尘却被慕容子墨的话险些将牙酸掉了,混沌的脑子渐渐恢复清明,视线在也长时间的沉淀下清晰起来,眸光掠过不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人,眸底划过一丝难以读出的复杂。

“对不起,小府的损失,我会派人送来给你。”视线落在欧阳笑笑身上,多了一点什么,又少了一点什么,让人难以分辨。

话落,白影一闪,带起一串淡淡的残影,再看去时,已经失去了清尘的踪迹。

欧阳笑笑无语的撇了撇嘴,“这算什么?尼玛,人工费,装修费,受惊费,精神损失费,长时间前厅不能使用空置费,这些是不是也应该算在里面?”

“呵呵呵……”闻言,慕容子墨忍不住轻笑出声,低低的笑声由胸腔中震出,像是这世间最美妙的歌声。

欧阳笑笑老脸一红,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因为对方一声轻笑发花痴,她对美男的免疫力果然在无底线的下降中。

一把将人推开,面色早已恢复了冷静,挑眉斜睨向身边的男人,淡淡的问道:“想清楚了?”

“没有。”

卧槽,没想清楚说这么一堆煽情的话,不是存心引她纠结吗?

小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对方问道:“笑笑,你爱过我吗?”

老脸不争气再次一红,貌似她还真没说过这种让人鸡皮疙瘩不自觉起立的话,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今儿天气真好。”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与她作对,说完,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居然絮絮飘起了雪花,还有一片好死不死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像是在嘲笑她刚才的话。

“我擦,要不要这么应景?!”欧阳笑笑险些没暴走,一把将睫毛上的雪花拂开,黑着脸扬起头,磨牙道:“老天,你特么玩爷呢?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爷说完你就下!”

被她炸毛的模样逗笑了,慕容子墨无力的摇了摇头,正想抬手将飘落至她头顶的雪花拂掉,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僵,像是想到什么,淡淡的提议:“陪我走走,好吗?”

雪中漫步?不错,临老浪漫一把。

欧阳笑笑几乎没有任何异议,就点头应了下来。

……

太傅府,用细小石子铺成的小径上,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自初雪之后,天际便会时不时飘起一点雪花,虽不至于将一切都化作银装素裹,却也能累积出不少的雪量。

树枝上的雪都被下人清理落地,还还不及清除小径上的积雪,就被欧阳笑笑给赶走了,两人一齐踏上这条并算不上熟悉的小径,却因为心中那一丝涟漪,无端将小径看得亲近了几分。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欧阳笑笑难得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小嘴,静静的陪着他走这段路,像是一种仪式,带着几分沉重与忐忑。

慕容子墨不时停下脚步,望着她不急不慢,却从不停留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浅浅的笑着。

“笑笑,能再为我唱一次那首歌吗?”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欧阳笑笑微微蹙眉,有些不喜欢这时的氛围,不过还是什么也没说,在润了润干燥的唇瓣后,就轻轻的唱了起来。

随之,悠扬婉转的箫声应歌而起,少了欧阳笑笑第一次听见时的茫然与追逐,多了一丝绵绵的情意,一切,都像是随着箫声在眼前铺展,过往,随着歌声在眼前闪过,话未出口,便已经相映成殇。

欧阳笑笑脚步一滞,却并未回头,她不喜欢回头,人不能总是回头看,留恋在过往之中,那样会错过很多,对身边的人也是一种不公。

不管慕容子墨的选择是什么,她都能坦然接受,尽管会痛,也愿意清晰的痛着,而非在将来的日子里,再次回首,为今日的逗留悔悟。

人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从来的机会。

他们爱过,痛过,重生一次,是命,更是他们的劫。

是她明白得太晚,幡然醒悟之时,心里已经住进了别人,身边也有了别人。若是重头再来,她对不起的不单单是桃夭,更是子墨和她自己。

脚下踩到一根细小的树枝,因为被雪覆盖,欧阳笑笑并未留意,一脚踏上去,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后院里显得那样清晰。

歌声戛然而止,箫声却还在继续,就像他们之间的情,终是她先一步走远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曲声越到最后,欧阳笑笑越是心慌,有些讨厌这种等待审判的感觉,干脆加快的脚步向远处走去。

“暮色尽,一生一代一双人。”

最后一句,箫声被他温润的嗓音取代。

欧阳笑笑脚下一顿,终是收住了前行的步伐,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像是要将所有的冷空气纳入肺腑,好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冷静一些。

“笑笑,谢谢你肯陪我走完这段路。”

声音,随着他的步伐缓缓靠近,感觉有一只手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动作轻柔的替她拂去飘落至头顶的雪花,真的很轻,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我的记忆不完全,无法想起所有的事情,但我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观人生潮起潮落,荣辱不惊,不弃不离。

让天下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你我的身影,你去那里,我去那里,用尽我的一生去守护你,呵护你,让你无忧,开心快乐。

那样的勾勒,真的很美,美到,我甚至不忍亲手打破。

我还在幻想着,等一日你老了,我们还能一起搀扶着行走,让我替你画眉,描红,轻绾起你花白的发丝,在你耳边诉说着过往,唱着只属于我们的歌,直到我再也唱不了了,这一生才算完结。”

他的声音很淡,像是随时都能被肆虐的狂风吹散,话语中描绘的画面,是多少女子一生的梦想,没有过多的波折,虽不轰轰烈烈,但却细水长流。

一如他给她的爱,总是那般细润无声,稍不留意,就极易被她忽略,唯有在细细回味之时才惊觉,原来,他的爱已经细润渗透至她生活每一个细小环节,再难以抹去。

“笑笑,我的笑笑,是我迟了一步,才让你的心里住进了别人,是我太过自负,以为有了我,你再也不需要别的爱。若我能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将你带离这个是非之地,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欧阳笑笑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这样冷静,甚至可以残忍的不回头,吝啬于给予一句回应。

唯有她微微颤抖的身躯,说明了她的内心远不如表面上那般平静,有的人习惯的掩饰,在长久的压迫之下,习惯将所有情绪都藏起来,因为她不会知道,哪一次的情绪流露,会将自己引入无尽的杀戮之中。

所以,她习惯了压抑,甚至忘记了释放,久而久之,也就忘了怎样真实的表达。

一如那些隐藏在她骨子里的暴戾与血腥,隐藏得太深,容不得别人窥视半分,就连她自己,也会在那一次次刻意的忽略下,彻底的掩埋起来。

“你说得对,我渴望一段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而这样的爱,你终究给不了。你是自由的风,本不该让我的爱束缚了你,可我总想自私一次,将你纳入我的羽翼之下,悉心的保护起来,却忘了,对于你来讲,失去自由,往往比失去爱情更加可悲。

少了自由的翱翔,阳光的照射,你会枯萎,会凋零,再不是生机勃勃的野草,而是温室里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小花,那样的你,你自己无法接受,我也不愿见到。

谢谢你愿意陪我走完这段路,我会将它当成人生的缩影,当雪染白了你的鬓角,你已经许了我一生。”

说着,他缓缓走到她面前,凝望着那早已被雾气挂满的羽睫,怜惜的拂去她眼前的泪珠,放入口中,“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让你落泪,即使是我,也没有……”

“够了!”冷声打断他的话,低垂的双睑猛地掀起,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毫无预警的滑落,滴在慕容子墨的手背之上,烫伤了他的心。

“慕容子墨,爷告诉你,老子跟你没完!没理由每次都是你先放手,这一次,主动权掌握在爷的手里,爷没有喊卡,你特么就得给爷受着!”

欧阳笑笑近乎癫狂的吼出这段话,继而在慕容子墨呆愣的神情下,猛地向前一扑。

突如其来的冲撞力,使得慕容子墨本能的后仰,没有较大的响动,大片积雪飞溅而起,染白了两人的青丝,也使得两人的发丝紧紧的纠缠在一起,像是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丝丝缕缕,总是牵绊着。

四片唇紧贴着,扭曲着,欧阳笑笑像是发了疯一样,疯狂的撕咬起来,小手顺着他的披风钻进他厚厚的棉衣里,一路向下,在慕容子墨不自禁的颤抖中,猛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给你两个选择,憋坏它,爷放你走!释放出来,你跟爷混!”

慕容子墨憋红了双颊,在一种时候,男人是极为脆弱的,被撩拨至顶点,却偏偏得不到宣泄之际。

瞧着女人发了狠的神情,让人毫不怀疑,只要他一摇头,她就会生生掐断他的子孙根,让他下半辈子再也不可能接受别的女人。

有些好笑的轻抚上她的面颊,染上的双眸却始终保留着对她一如既往的纵容与柔和,声音暗哑而又异常动听,“笑笑,谢谢你许了我一生,所以我剩下的生命,由你来支配。”

------题外话------

麻烦看最后一段听着少司命的《红颜若雪》,丫的,哭瞎了!为了弥补爷受伤的小心肝儿,用票票砸死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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