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今日一出,倒真让她这佞臣名流千古了,虽然是个臭名!
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遗臭万年就遗臭万年呗,总比庸碌一生,浮云而过来得有存在感。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希望本王饶他一命。”片刻后,凌皓然冷笑一声,低垂的眼帘缓缓抬起,早已隐去了所有的情绪,只剩下一片黑暗。
黑,从未有过的黑,像是再也探不到底,无法获知那黑暗的深处,还潜藏着任何东西。
这样的鬼畜,欧阳笑笑见过,那是第一次见面时他所拥有的,对人生没有一丝希翼的眼眸,仿佛一个活死人,就像是一具行尸走肉,除了还有一具臭皮囊,内里,早已空无。
这样的鬼畜,让欧阳笑笑感到心慌,也感到陌生,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在一瞬间被隔开了,中间隔着一条汹涌的河流,他不会再主动靠近,而她也过不去。
“鬼畜……”禁不住唤了一声,像是想要挽留什么,可他偏偏移开了视线。
“如你所说,本王不会拿先父的声誉为赌,这一局,你赢了!”
说着,视线射向傲然而立的慕容子墨,冷笑了一声道:“恭喜左相大人,不对,应该是皇上!你在朝多年,可惜都是为别人做嫁衣,今日你也总算翻身了,那张至高无上的龙椅,你配得起!
本王只有一个要求,放过本王的人,上位后不得追究今日之事,否则,本王就能力逼宫一次,便有能力逼宫第二次,那时,本王就不会再有这么多顾虑,那张龙椅,也不一定是属于你的!”
“凌王放心,本相今日什么也没有看见,所有的事情在此画上句点,任何人也不准传出去,听懂了吗?”
最后一声,自然是对那些属下问的,凌皓然的人不会做出有损护国王爷之事。
“是!”整齐一致的声音在勤政殿上空回响,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一直传出很远,很远。
清尘抬首看了看天际,繁星点点的夜空一如往常,仿佛不管地上再多的血腥,也能被掩盖在那一片黑暗之中,太过广阔,便什么也探不到了。
距离勤政殿较远的宫殿之上,两抹人影真悄然而立,看完了这一整出大戏。
“该死!没想到他们居然没有动手!”一袭金色太子袍的男子,眺望着迟迟未曾开战的双方,有些忿恨的磨了磨牙。气愤间,他脚下微微一动,却险些从屋顶滑下去,他急忙稍稍蹲下一些,以控制平稳。
一袭黑衣暗纹的男子,正站在他的身边,瞧见他的行为,眼中划过一丝极浅的不屑,转瞬即逝。
“太子急什么,他们的人死伤过半,而你还未损一兵一卒,就算他们没有自相残杀,打了这么久,早就乏了。”
“先生有办法?”闻言,太子眼前一亮,也顾不得太多,一把抓住男子的衣袖,有些急切的追问着。
见男子微微侧首,视线落在他的手上,又有些尴尬的将手松开,轻咳一声,装模作样的站直了身子。
“要除掉他们,太简单了,只要太子舍得。”男子微微转眼,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舍得舍得,只要能坐上皇位,本太子什么都舍得。”太子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有些迫不及待的望着他,像是恨不得挤出他嘴里的下半句,不至于这样被吊着。
“很简单。”男子微微抬手,广袖口上的暗色花纹,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华贵异常,“你看,勤政殿乃是皇宫最中心的位置,四周皆是空阔的,以防止有刺客藏身,却也给太子提供了最大的便利。只要太子派人将东西南北四方的宫门关上,再向里面投掷火把……”
剩下的话,不言而喻,将所有人关在里面,一把火烧死,不费一兵一卒。
“可是……”太子微微蹙眉,有些担忧的道:“凌王等人武艺不俗,难保他们不会逃出来。”
“这更简单,你在外围全部安排弓箭手,一旦有人从里面飞出来,立刻放箭,空中没有借力点,万箭齐发,你还怕他们能逃出来?”男子淡淡一笑,清浅的笑声在这时听上去,却让人毛骨悚然。
太子不自觉一颤,眼中渐渐流露出一丝激动,“好计!”
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坐上龙椅的一幕,浑浊的眼中满是贪婪与迫不及待,也不等男子再次发话,太子沿着原路爬下房顶,急忙吩咐去了。
屋顶,仅余下男子一人。
月亮好不容易从层层黑云下探出头来,男子身边却已经多了一名白衣女子,一黑一白如此鲜明的对比,却将两人映衬得更加匹配,男子俊美,女子娇俏,仿若一对璧人。
当然,得除去两人的对话。
“这一次,欧阳笑笑还不死!”女子脸上是与之极为不符的阴狠,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却让那张脸看上去更加狰狞。
“没想到她也掺合进了朝中,这次也怪不得我了。”男子极浅的勾了一下唇,绝美的唇瓣在夜色中悄然盛放,那一瞬的妖冶竟比女子还要美艳几分。
见此,欧阳青岚眼中闪过一丝痴迷,手几乎不受控制的抚上他的脸,却在男子转眼望来之际,有些惧怕的收回了手。
“凡,解决了欧阳笑笑,我们就回族里好不好?娘说,待我们这次游离回去,便帮我们主持大婚……”
“你很想嫁人吗?”与女子的柔情蜜意完全相反,欧阳凡极为冷淡的反问着。
“不是!我只是……”今生,大概也只有在面对欧阳凡时,欧阳青岚才有可能展露出如此娇媚的一面,仿若弱不禁风的温室之花,需要男子的悉心照料与保护。
然而,这一切到了欧阳凡眼里,却激不起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的望着她,勾唇道:“我说过,我要的东西,族里永远给不了,那群瞻前顾后的老顽固,为了守住祖宗的遗训,就只能一辈子窝在山庄里,庸碌无为的过完一生。
我欧阳凡自小天赋异禀,无论是武功,还是对兵器的造诣,都远远超过那些人,你让我怎么甘心在族里荒废一生?我要走出那个鬼地方,站上更高的位置,成为一个谁也无法替代的存在!”
隐藏的野心在这一刻展露无遗,有的人,求的便是一生安乐,有的人,却不甘于平凡,想要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欧阳凡,显然属于后者。
望着这样的欧阳凡,欧阳青岚眼里是无奈,更多的却是忧虑,“可是,若让娘知晓……”
“岚儿,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没等她说完,欧阳凡反是一脸柔情的问道。
这一刻的柔情,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里,为了这一刻,那怕是要她的命,她也甘愿。
所以,欧阳青岚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坚定的点了点头,“只要是凡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办到,娘那里我会想办法,你不用顾忌。”
“果然,这世上对我最好的,永远只有岚儿。”闻言,欧阳凡一脸柔情的将她揽进怀里,动作那般轻柔,仿佛呵护至宝一般,却在欧阳青岚看不见的地方,脸上只剩下一片阴冷,何曾有过一丝柔情?
……
“让他们走!”
另一边,双方还在对峙着,凌皓然冷冷的望着那个已然接手圣旨和传国玉玺的青衣男人,眼底一片冷然。
“王爷,我们不走!”那名貌似张飞的将领,第一个站了出来,一脸担忧的道:“若是我们现在离开,难保他们不会为难于你。”
“卧槽!臭胡子,你那只眼睛看见爷要为难他了,爷宠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他?!”这话,欧阳笑笑怎么听怎么不爽,眼见情形没有太大的变数,骂骂咧咧就向凌皓然走去。
“小心!”还来不及走进,就听慕容子轩惊呼一声。
下一刻人便被人拦腰飞起,一支支燃烧的火把从天而降,落在了她之前站过的位置,火把上绑上的油罐落地即碎,在经火点燃之后,向四周飞溅而去。
不少人身上都被火油碰上,而迅速燃烧起来,顷刻间,原本还安然的场面,顿时化作一片火海。
“有埋伏!”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双方立刻再次拔剑,相对而立。
“我操你大爷!谁和爷过不去,居然挑这个时候挑拨?!”
这次,欧阳笑笑是真的火了,其实她很少真正的发火,因为不想被骨子里的嗜血之气所操控,所以她很少发火,更多的时候只是怒骂,不具任何杀伤力。
但是这一刻,她是真真正正的怒了。
眼见这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场面再次变得剑拔弩张,外围还在不断投进火把,飞溅的火油将大半个空旷地域全烧了起来,逼得双方人马一点点缩小范围,接近。
刀剑相接,一群神经本就处于紧张状态的士兵,哪里还能顾及这些火把是从哪里来的,见人便杀,场面一片混乱。
厮杀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大片尸体在火油的助势下快速燃烧起来,现场气味之难闻,让她止不住的作呕。
身体里的血液加速流动,那是在危险时刻的本能反应,那股无法抑制的戾气在她身体里迅速占领上风,烧红了一双清澈的凤眸。
“都给老子住手,谁再敢乱杀人,爷先将他给灭了!”
暴怒的声音合着内力很快播散开来,可惜杀红了眼的双方人马,根本无法顾及,即使有人想要听从,却在停手时导致被人偷袭,其他人一见,更加不敢再停手。
只是转瞬间,现场人数死伤过半,除了被火油波及活活烧死的,便是被双方人马杀死了,场面太过惨烈,以至于皇甫奚有些不忍的闭上了眼,不愿再看下去。
四处都是残肢断臂,亦或是活生生的人被火全身覆盖,发出凄厉而痛苦的哀嚎,勤政殿内外没有水塘,导致所有人都只能看着,而帮不上任何忙。
“是你们逼爷的,呵呵呵……”一声阴冷至极的笑声出口,竟如此来自地狱的索魂之音,让人不寒而栗。
凌皓然微微皱眉,分明已经决定不再管她,可见她如此,还是禁不住心中一痛,脚才刚一抬起,从天降下一个火把,在他面前喷溅开来。
凌皓然闪身急退,身型一纵跃上宫墙,后方又是无数箭羽飞射而来,逼得他再次落回原处。
“该死!”总算是察觉到了什么,刚才恍然的一眼,他似乎在外围看见了太子。
感情今日这出逼宫,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人坐享渔人之利了。
“全部撤到中心地带!”一声令下,凌皓然手下的人快速护着他想中心位置退去。
而皇甫天等人,早在火势燃起之时,就已经退到了一个相对来讲,较为安全的地方。
彼此再次相对,凌皓然很想趁机杀了他,偏偏余光在瞧见那个有些不对劲的人儿时,而收起了所有的想法。
“她怎么了?”桃夭有些担忧的将欧阳笑笑夺进怀里,手指本想探上她的手腕,却被一股极为强劲的气息给推开。
猛烈的罡风自欧阳笑笑周身刮起,红色披风与衣诀在夜空中猎猎飞舞,自动将她周遭隔出一片真空地带。
见此,清尘总算收起了事不关己的模样,疾步走到她面前,可待他想要靠近时,才发现她将全身所有内力凝聚,化作一片片风刃,在周身看似杂乱无章,却又密不透风的在她周遭舞动着。
手才刚伸出,便被一片风刃刮伤,手背上一道血痕,让一群男人都有些愕然。
她居然能将内力发挥到极致,并运用于无形?!
“不行,她这样下去会走火入魔的!”虽然惊讶于欧阳笑笑居然有如此浑厚的内力,可现在显然不是追问这些的时候,凌皓然有些担忧的靠近一步,如同清尘一样,很快被风刃刮伤,根本靠近不了分毫。
“怎么办?”桃夭神色微冷,看似冷静的问着,可长袍下的手早已收紧,全身真气悄然运转,仿佛只要欧阳笑笑出事,他便要这里所有的人陪葬。
“试着唤醒她,这是眼前我们唯一能做的。”清尘思索片刻,其实只是很短的时间。
一群男人闻言,几乎毫无异议,或许,他们的确是敌对的,但是在这时,他们都愿意放下彼此的成见,只为唤醒那个在风刃中心的女人。
“笑笑。”
“小哥。”
“小小。”
“小歌。”
一群男人轻唤着,尽管他们的声音很快被厮杀声和哀嚎声吞没,但谁也没有放弃,洛寒抛却了一贯冰冷,有些焦急的暴吼了两声,桑羽同样抛却了安然而存在的姿态,有些担忧的唤着。
或许,是他们的声音真的传了进去,亦或是风刃中心的女人感觉到了什么,一双被血光充斥的眼眸,渐渐恢复过来,可眼底凝聚的杀意与戾气依然存在,仿佛,她才是真正的死神,一旦降临,注定是一场劫数。
“我没事。”淡淡的声音自她口中吐出,没有一贯的散漫,雌雄莫辨的嗓音透着从未有过的冷厉。
恢复黑色的瞳孔缓缓转动,落在一群还在厮杀的人身上,红唇邪肆的勾起,让人不自觉一个冷颤。
“爷给过你们机会了,是你们自己不懂得珍惜。”
红衣身影飘然而起,竟然没有借助任何物体,而飞上了半空之中,一身风刃隐于身体里,红衣却依然在舞动着。
一股强劲的气息自她身上散发出来,由半空狠狠的向下一压,沉重的气息竟压得下方的人有些动作迟缓,甚至,有种透不过气的错觉。
月亮,也在此时悄然月兑离云层,高高的悬挂在夜幕之中,漫天星辰,一轮明月,而她,正站在那轮月亮的中心,仿若临时的月亮女神,眼中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杀气。
她的身影,在月光中模糊而又清晰,雌雄莫辨的容颜被月光镀上了一层圣洁的银光,与身上的红衣互相互映衬着。那一刻美,跨越了世俗,跨越的男女之别,跨越敌对与人性,只能沉醉在她造成的视觉冲击中,而无法自拔。
远处,欧阳凡浑身一僵,由他的角度往过去,虽是没有那些人的视觉冲击与震撼,可那一刻她周身散发的气息,而让他在熟悉中察觉到了一丝陌生。
“她的内力居然如此深厚,可以悬于半空之中?!”
不可谓不震撼,家族里有名的废材,文不成武不就,居然会拥有此等内力,怎能不让他震惊?
就连欧阳青岚在听闻这番话后,也从他怀里抬起了头,一转眼,眼中划过几不可查的妒恨,“她没死,而且还打通了经脉,开始习武了?!”
那日在城郊,她便知晓她会武,可当时只是觉得她轻功不错,并未觉得有其他的,如今再次一见,却是此般耀眼夺目。
每每想到她便是自己从小到大都想要除去的人,一股无法控制的怒意,更是自欧阳青岚心底升腾而起。
凭什么,那个野种凭什么可以拥有这么深厚的内力?
一个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耍横的女人,凭什么比自己强?
以前,自己比她美,比她知书达理,比她更加有天赋,是族内最为鲜明的对比。
可是现如今呢?
她便是小歌,那个发明的弓弩的人,她也有了制造武器的天赋,更加有了一身过人的内力,就连长相也像是翻天覆地一般,分明还是那样一张脸,却再也让人无法忽视了。
一抬眼,正瞧见欧阳凡眼中一闪而过的东西,欧阳青岚心下一慌,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感正向她悄然逼近,若以前只是见不得她好,那么现在,便是你死我活!
一群男人满目惊艳的望着半空中的人儿,从没有一刻,她美得如此耀眼,仿佛是不容任何亵渎的美,却又偏然满是邪肆。
“今日,爷就让你们见识一下,‘菊花三十六式’的威力!”
菊花……三十六式?!
一群男人同时惊呆,不自觉菊花一紧,那里似乎凉飕飕的。
“菊花第一式,菊花开盖!”
一声冷喝,无数道金光自欧阳笑笑身后爆出,蜿蜒着如同蜘蛛网一样,向下方的人射去。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亦或是还沉浸在她制造的视觉冲击中,根本无法回神,几乎没有一个人反抗,只见金光在他们身侧流窜而过,没有任何人受伤倒地,却是在垂眼时,发现前方的人屁蛋外露了。
冷飕飕的冬风一直往里灌,怎叫一个冰寒刺骨?!
“啊!你的裤子破了!”
“你的裤子也破了!”
“怎么回事?怎么都破了?”
原本还大打出手的双方,见彼此都露在外面,居然笑做一团,避开那些还在降落的火把,一个个指着对方的笑疯了。
这一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所有人都呆了,包括皇甫天在内。
“菊花第二式,金针不倒!”
‘咚!’
有人倒了,桃夭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栽倒在地,幸而他身边的桑羽扶了他一把,才避免了栽倒在地的命运。
与他有相同遭遇的,还有慕容子轩,整个人相当于挂在慕容子墨,捂着肚子笑翻了。
“这,这,这武功谁创的?太有才了!哈哈哈……”与慕容子墨一模一样的俊脸上,展露了慕容子墨从未有过的笑容,那发自内心的疯狂大笑,看得一众男人嘴角直抽。
其实他们也很想问,这武功究竟谁创的?为什么只要听见,就有种身后凉飕飕的感觉?
一直飘然于世外的谪仙,终于无法淡定了,有些蛋疼的凑到洛寒身边,声音清冷的问道:“这便是她自创的武功?!”
清尘发誓,若是早知她会创造出如此邪恶的武功,他宁愿踏遍江湖,也会帮她找一本好的武功秘籍回来。
“不知道。”洛寒高扬着脑袋,望着半空中的人儿,神色却是一片呆滞。
他几乎每日都和她待在一起,这武功什么时候创的,他怎么一点也没察觉?还有那些名字,怎么总让人有种渗得慌的感觉?
无数道金光自天际洒落,月光照耀下,火光映衬中,道道金光美轮美奂,没有寒光凛凛的杀气,只有让人菊花一紧的寒意。
眼见着一道道金光消失在彼此的屁蛋之中,所有人都疯了,开始捂着疯狂的逃窜起来,对于保守的古人来讲,当众露体已是极限,更何况这种现代也难得一见的群爆。
“呃……”一群男人傻了,望着下方捂着疯狂奔跑的人,一堵堵黑线墙开始在身后迅速成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壮大,直至所有人身后全是黑线墙,才停止了增长的速度。
可那样无语凝结的感觉依然如梗在喉,怪只怪这一幕太过壮观,以至于谁都无法从这种极致的震撼中,彻底的醒悟过来。
高台上方逃过一劫的人们,下意识捂住了自己身后,仿佛那里,随时有可能被开盖。
可是很快,更加让他们震惊的一幕发生了,那些被金光打中的人,慢慢停下了奔跑的脚步,反而有些难耐的磨蹭着双腿,那模样像极了尿急,扭捏得让人蛋疼!
“菊花第三式,菊花初绽!”
轻飘飘的声音自天际飘来,下面的人彻底疯了,捂着跪在地上开始求饶,此刻,他们更愿意被人砍上一刀,也好过这种折磨,当众露体不说,还做出那种比女人还娘的扭捏动作,当真是……蛋疼!
偏偏,半空中的红衣少年似乎兴致正浓,除了将那些靠近她的火把以一条奇怪的银色丝线缠住,丢出宫墙之外,引起一片惊叫的哀嚎。便是舞动着手中的丝线,操纵着那些看似没有任何杀伤力的金针,在半空中翩然起舞。
金光与银光交织间,一身红衣的人儿美得让人心悸,可是此刻再无人敢于欣赏这份美,只能在一次次求饶间,小心守护后方阵地。
“子墨,奴家想回家。”桃夭磨磨蹭蹭的蹭到慕容子墨身边,一脸纠结与害怕的道。
闻言,众人视线一齐调转。
就见那刚上任的皇帝,永远和煦满面的男子,也有些纠结的站在原处,不时抬眼偷瞄着上方的人儿,紧绷着面部道:“再忍忍,等她发泄完了,我们就撤!”
桃夭很想问,那人什么时候才能发泄完,可话未出口,就感觉半空两蔟冷光射来,急忙捂着躲到慕容子墨身后,只敢偷偷伸出一个脑袋,一脸无辜的望着。
一群男人都被桃夭的行为弄得忍俊不禁,恶人自有恶人磨。
以往,又有谁曾想,像地下财神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人,也会有一日惧怕一人,爱一个人,甚至到了可以为她抛弃尊严的地步。
以往,谁又敢想,总是清雅如风的男子,会如此爱一人,甘愿为她披荆斩棘,甘冒天下之大不违,而做出造反逼宫之事?
那人,打破了太多人的惯例,也创造了太多不可能,或许,他们曾认为是他们的爱赋予了她全部,可是这一刻,他们却觉得,是她赋予了他们全部。
她给了他们打破世俗的勇气,放下仇恨的勇气,与对手携手对敌的契机,他们本是一群不相干的人,其中关系错综复杂,可却偏偏为了那一人,而甘愿放下一切守护。
只是这份感悟还来不及在众人心底发酵,更加让他们瞠目结舌的事情发生了。
之前被金光射中,而各自扭捏的人们,突然疯了似的向地上求饶的人扑去,那猴急的神色,以及拉开那些人护身后手的急切,让他们都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啊……!”
“啊……!”
“啊……!”
一声声刺耳的尖叫在空地上方响起,那凄厉的声音甚至比外面那些被火烧的人还要凄惨,让外面的人都惊呆了,简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为何在那人所谓的‘菊花三十六式’之后,整个勤政殿内会变得如此诡异?
更让他们惊讶的事情还在后面,那凄厉的声音之后不久,勤政殿内居然隐约传出了低吼声,那类似于极致痛苦,又类似于极致愉悦的低吼,让所有人彻底的懵了。
里面,究竟在搞什么?
不单是他们懵了,里面的人也全都懵了,眼看着那些人就在眼皮子底下上演起了活,还是集体式的,而且是男男的,那脆弱不堪的神经线,在这一刻彻底宣告断裂。
仅仅三式就彻底颠倒世俗,那后面的呢?
一群男人很想问,可都聪明的选择了闭嘴,毕竟他们还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开盖。
桃夭一直躲在慕容子墨身后,可脑袋却悄然的探了出来,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些人的行为,眼珠儿转了转,像是想到了什么,媚眼中闪过一丝激动。
皇甫奚呆呆的眨巴眨巴眼,再眨巴眨巴眼,一双晶亮的眸子就像黏在了那些人身上,特别是那些人的处,脑子里不自觉勾勒出自己所画的男男图,在转眼望向上方的红衣少年,像只猫咪似的恬足的眯起眸子,不自觉舌忝了舌忝唇角。
慕容子轩因为前不久才刚开荤,如今乍一见这幕,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倒流,全部聚集到了脸部,又全部涌向身下,然后菊花一紧,怎叫一个冰火两重天。
在场,还有不少都是没开荤的,好比凌皓然,好比洛寒,好比清尘,好比桑羽,四人望着这一幕,彻底傻眼了。
若问他们今生遇上最荒谬的事情是什么,此时此刻,四人会毫不犹豫的回答:遇上这个叫小歌的人,便是他们今生最大的荒谬!
至于整件事情的主导者,此刻正立于半空,满脸纠结的看着下方纠缠在一起的人,一会儿模模下巴,一会儿摇摇头,又不时自言自语,也不知她在念叨些什么。
大概是觉得玩够了,十指微微一动,指尖的冰蚕丝急收,全部乖乖的回到了她宽大的衣袖内,没有一丝累赘,而且让人惊讶于她对冰蚕丝神乎其技的操控。
红衣的身姿飘然而落,依然是那般炫美,却让一群男人不自觉后退。
“卧槽!躲毛躲?!”欧阳笑笑一见就火了,她是瘟神吗?这群男人做什么这种神情?!
“小,小哥,那些人……”桃夭有些怕怕的探出一颗脑袋,抬手一指那些在地上正欢畅的人。
或许是欧阳笑笑之前将火把丢出去的举动,被丢进来的火把越来越少,火势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勤政殿四周的冰雪一点点被融化,在那些被灯油烧光的地方一点点覆盖过去,偶尔也有雪水助涨的火势,都被一群男人很好的控制在高台之下,并未逼上高台。
“哦,放心,只是一点**散加药,事情之后他们都会忘记。”欧阳笑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可就是那样无所谓的态度,才更让一群男人毛骨悚然。
“刚才那套武功……?”清尘也试探着问了一声,虽然神色与往日无异,可若细看,必定能发现他脑门上的涔涔冷汗。
“爷自创的,怎么样,厉害吧?”
说到这个,欧阳笑笑顿时激动了,三两步跑到清尘面前,炫耀似的道:“除了菊花开盖,金针不倒,菊花初绽,还有菊花好痒,菊花荡漾,碧血洗金针,菊花之……”
欧阳笑笑每说一句,一群男人就跟着一颤,说着说着,某个后知后觉的女人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眨巴眨巴眼道:“你们怎么了?抽筋?”
洛寒真恨不得一掌劈死她,这人就是故意的,跟她在一起这么久,这人的恶趣味他最清楚,心里分明比谁都清楚,偏偏还要摆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让他们挠心挠肺的抓狂。
“解决完了吗?可以回家了吧?”强忍下拍死她的怒意,貌似酷酷的问道。
“回家?哟呵,咱家小寒越来越上道了!”欧阳笑笑眉梢一挑,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邪笑道:“成!就为了你这句回家,爷以后绝对对你好点,不会动不动就点你穴道,给你下药。”
“小哥给这木头下药?”桃夭媚眼一眯,有些危险的问道。
“呃……”擦!又说漏了,果然,她这人不能太得瑟,得瑟就容易出事。
“那什么,桃儿,你今天真美!”
“shi开,奴家不吃你这套!”
欧阳笑笑:“……”
这妖孽学东西可真快啊,才跟着她多久,就将她的话学全了,就连这卷舌音的shi,也能勾得如此**。
“如今太子的人还在外面,只要我们出去,他们便会放箭,四个宫门已经被封死了,我们没有路可以退。”
说着,凌皓然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那些还纠缠在一起的部下,嘴角狠狠一抖,有些不忍的收回视线,“如今他们这样,也没有战斗力,想要凭我们一行人冲出去,根本不可能。”
“太子?!”欧阳笑笑微眯起眼眸,眸中冷光一闪,早知道那家伙这么碍事,她就应该早点解决了。
“子墨,外围还有你的人吗?”桃夭也终是收起的玩笑的态度,正经的问道。
“没有,之前本王冲进来时,全部杀光了。”没等慕容子墨回答,凌皓然便已摇头。
“我们还有一批人,但在城楼之上,如今发信号让他们赶来,也一定来不及。也许太子看到信号,狗急跳墙,还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慕容子轩极为不赞同的摇了摇头,“太子此人城府不深,但却心狠手辣,现在逼急了他,对我们都没好处。”
就在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之际,清尘却是神色安然的望向皇甫天,看破一切的眼眸,让皇甫天有种无处隐藏的感觉。
有些无奈的一笑,淡淡的道:“跟朕走吧,勤政殿内有一条通往宫外的地道,那是当年先祖在修建皇宫时留下的,为的就是在危急时刻,让子孙避过一劫。”
“卧槽!你不早点说!”欧阳笑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转眼扫向那些还纠缠在一起的肉虫,随手一把药粉合着内力洒出,所有人轰然倒地。
“他们……?”慕容子墨有些担忧的望着她。
“放心,没事,很快就会醒来,到时当什么也没看见就成了,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更加不可能问。”对于保守的古人来讲,即使有怀疑,这一切对于他们更像噩梦和耻辱,绝不会傻兮兮的问出来,被众人以异样的眼神看待。
这便是人性。
果然,没多久,所有人陆陆续续的醒来,由于之前被下药,大部分人都是直接提枪上阵,衣物还好端端的穿在身上,有的察觉身体有异,可在转眼扫了一圈之后,却什么也没问。
欧阳笑笑等人也装作什么都不知晓,只是由子墨和鬼畜下令,全部整理着装,跟着进入勤政殿。
金碧辉煌的金銮大殿,由于此处位于高台正中,反而未曾受到火势波及,一群人踏进这里便关上了大门,由皇甫天走上高高的龙椅,也不知他在哪里按了一下,龙椅居然缓缓向旁边移动开来。
“等等,先别进去!”伸手拦住那名想要下去探路假张飞,见其不解的望来,欧阳笑笑淡淡的解释道:“这个通道长期封闭,你现在跳下去便会缺氧,等空气灌进去之后再下。”
欧阳笑笑的话,在场一个人也没听懂,不过基于自家王爷和自家皇上都听她使唤,假张飞还是没有反驳。
直到欧阳笑笑感觉差不多了,率先将一截蜡烛丢了下去,蜡烛落地还能继续燃烧,欧阳笑笑才点了点头,“下吧,一个一个来,不能拥挤,最后一个的关上机关,别让那些人发现。”
按照欧阳笑笑所说,一群人一个个的下到地道,几人走在最中央,黑暗的地道里什么也没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黑,总是会让她想起那些难熬的日子。
“在那,菊花盛开的地方,有爷所有的幻想,黄色倒影在明镜的水面,菊花环抱着秀丽的村庄。啊……菊花,进进出出的地方……”
黑暗激发的,便是猥琐的**,以**驱赶恐惧,欧阳笑笑自认没错。
“小哥!”耳边传来一声暴吼。
“换一首!”
“呃……”
感情这些祖宗还惦记着‘菊花三十六式’,好吧,她很仁慈,换一首。
“粉女敕的菊花是爷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姿势是最呀最摇摆,什么样的菊花它才最开怀。嘿!粗粗的黄瓜从天上来,奔向那粉女敕多汁的菊花,唰啦啦的黄瓜是菊花的期待,一路磨磨擦擦才是最自在,我们要擦就要擦得最痛快……”
“……”
整个地道一片漠然,唯有那人越唱越起劲的菊花调,直白而又让人菊花一紧的歌词,一直延伸至远方。
------题外话------
尼玛,爷真的没食言,憋出二更了。
出个通告,应群里那些坑货的要求,第二次抽奖即将在9月2号举行,老规矩榜上有名的一百名都有机会,由软件随机选出。
貌似明天很多筒子开学了,爷不会表示同情,因为爷没有两个月的长假,泪奔……上班一年全年无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