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那么冷,他应该走了吧?自己还要去找铃铛。レ?燃?文?レ
可万一他还在怎么办?自己总不能当着他的面,强行冲出禁足的落霞宫。
要不要向他求个情?就当是为了宫铃……
可……想这么多做什么!?终究不过是借口想与他见面一问究竟罢了!奴歌,你自欺欺人何时变得如此犹豫不决!?
像是怄气,不知自我战斗了多久,再去猛然起身推开窗子时,树下已经空无一人琬。
不知心头是何滋味,有些轻松,亦有落寞,甚至狐疑参杂着担忧。
狐疑的是他忽然古怪来去,担忧的是宫铃若果真落在他的手中,又会受到怎样的处置。
抬手‘吱呀’一声复又将窗子合上,心底则是在疑虑思忖,自己到底要不要再以身犯险出去寻找藤。
却是思绪剪不断理还乱之际,垂眸转身间,蓦然撞进一满是霜雪冰寒的怀抱。
……全文字+手打……
宽大的袖袍染着飞雪,他肩头的寒意尚未消散,带着室外独有的薄凉,双臂环抱着自己,松松圈着,不至于给自己太紧密的信息,又不会太过疏离。
竟是这样若近若离熟悉的气息,最柔情的浅笑下包裹致命一剑,似乎,是他的拿手好戏。
“你……!”
非但每走,反而进入屋子里来!?
诧异,本是空落的心此刻不知是被什么情绪所填满。
不过如今更好奇的是———他是如何进来的!?又为何要进来?
“外面天大冷,将朕冻伤了,可是关乎天下安危之事。”
竟然还如此大言不惭,颇为无赖。
奴歌抿唇,抬头看向环抱自己之人,只觉视线越加模糊起来。
并非是想要哭,只是看向他,视线如同心境越来越捉模不定,抓不到重点。
伸出手,想要去试探他唇角那轻微挑起的弧度是真是假,亦或者卯足了劲直接给他一巴掌,只可惜手臂刚刚探出一半,便蓦然垂落下去。
“你……”
只能说到一半的话,‘你’字后面可能是‘又来耍我’或者是‘还我宫铃’之类。不过续接的那一句,终是听不到了。
手腕垂落继而眼帘不甘合上———整个世界都陷入昏暗,今生都不乐见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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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主子主子?”
身边有谁在叽叽喳喳叫嚷不停,一直锲而不舍推着自己,奴歌困顿颦眉,到底受不得对方如此折腾,不耐烦哼唧两声张开眼来。
入目,却是宫铃一张满含焦虑的脸。
平日水灵的大眼此刻略有乌青,连带着小脸都沉暗起来,显然多日连续熬夜所致。
“铃,铃铛?”
“主子!主子你终于醒了!!”
床边宫铃左右仔细瞧了她半响,再三确定眼前之人无事后终于喜极而泣,忍不住扑在她床边呜咽抽泣。
“我,怎么了?”
“还说呢,偃月和两个姐姐不过出去找些柴火而已,姐姐你便想念了?想念也就罢了,怎么能跑到门边去等我们呢。”
“什么?”奴歌颦眉听着偃月斥责,却越加迷茫起来“你们说什么?”跑到门边去等?
“是前几日清晨,我和云端偃月出去拾柴,却因遇到宫瑶姬手下昔日党羽,纠缠耽搁了一会儿,可晚间回来的时候却见你房门大开,风雪吹满了房间,而主子你正倒在地上,身子都冻僵了……”
“就是,当时把宫铃姐姐吓得,见你一身霜雪覆盖,还以为你死了呢。”
“偃月,不许乱说话!!”
偃月直言快语,当下搏来宫铃嗔怒一瞪“主子吉人自有天相,这不是醒来了么。”又是嘤嘤后怕哭泣“主子你以后千万不要吓我,宫铃受不了,受不了的。”
“我……”
奴歌缄默听着两人胡乱说了半响,眉头锁起愈深。
“是这样么?”
昏倒在门边?霜雪满身?
可自己明明是看见司凌夜来过,而后自行进了屋子,然后自己伸手想要去够他……结果眼前一黑,似是昏了过去。
可彼时昏厥前一刻,自己明明是站在窗边,并且跌入了一个不算温暖的怀抱,可偃月他们却说,自己倒在门边。
怎么回事?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越想越迷茫———但有一点可以断定的是,铃铛不会骗自己。
既然如此,那便可由此反推断定,自己记忆是错的……
可那样清晰的画面分明摇晃在眼前,他对自己浅笑,他在树下,抬手轻轻弹去肩头落雪,他不声不响的进屋,带着冰雪气息将自己环抱,然后笑着说‘将朕冻伤了,可是关乎天下安危之事……’
难道是幻觉?
是自己太过期待有一人如此疼惜自己,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昏厥过去时,产生了这样亦真亦幻的假象?
未免太过真实,真实的便连他那不算温暖的体温都感受的到。
但……如果是幻想,自己所牵挂想想的对象,为何是他?!
明明是仇恨的,明明恨不得一刀直接结束了他的性命,断了这千丝万缕的联系。
“铃铛……”
勉强伸出手去,想要触碰近在咫尺宫铃的脸颊,却是蓦然指尖扑空。
颤抖的手腕僵在半空,没有着力点,便是连自己都觉一惊。
“这是怎么?”
“主子?主子我在这呢!”
宫铃见奴歌呼唤自己,忙不迭自其左手边半跪下来,并且抬手小心翼翼握住奴歌不自然弯曲的手指,贴在脸颊摩挲。
“主子,铃铛在,铃铛在这呢。”
“我知道,我知道了……”
“主子,全文字+手打你怎么了?”似是感应到什么,踟蹰间,双眼已经噙上泪花。
“对不起,我们的宫铃如此貌美如花,可我却……看不清。”
不由的苦笑,努力眨眨眼。
指尖明明能感受到宫铃的温暖,可眼中倒影的她,却是轮廓模糊,异常遥远。
“主子!?”
宫铃一惊,连忙伸手在奴歌眼前摇晃“怎么会看不清呢?这不是看见了吗,你还眨眼睛呢!”
“是啊,我能看见你的手指……不过,有些模糊罢了。”奴歌抬手拍掉宫铃在眼前摇晃的手掌,努力安抚般轻笑“或许是因近来打击太多,有些上火?伤着眼睛了,呵呵。”
“不……不应该是这样。”
倒是宫铃面色一整,像是想起什么郑重道“我怎么忘了,主子眼睛上是有旧疾……不过当初被哥哥医好了而已,而今身受重伤眼睛神经最为薄弱……”
“没事的没事的,你刚刚不都说过了,吉人自有天相,啊,铃铛我好累,想要睡觉,你们都先出去吧。”
明明是刚刚自昏厥中醒来的人,哪有那么困顿?明眼人都知道她是在逃避罢了。
“主子,我……”宫铃心疼望着奴歌一双清亮水眸,咬唇“主子你别急,上次你吃的那个药方还在,我这就去找找,宫铃保证你一定没事的!”
“嗯,去吧去吧。”
懒懒的摆手,而后佯装很疲倦的样子,日渐清瘦的人儿面向墙壁侧身而卧。
…………
…………
只身蜷缩在不算宽敞的床榻上,人影悉数离去后,兀自低低浅眠不知过了多久,竟是有些坠入梦境的味道。
全文字+手打眼前是苍茫的白雾,缭绕周身的潮湿像是一只只张牙舞爪,试图将她扯入地狱的苍白之手,可怖带有惊人冰冷的温度;繁琐的衣饰潮闷紧贴着肌肤,一时间冷汗倍出,亦是裹的她窒息……
处处是陷阱,步步是玄机。
茫茫无涯的白雾落在眼底,便是连心都随之空旷惶恐起来,耳边,又有谁愁肠百结的唤,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凤凰,凤凰?”
冰凉的声音似是来自雾气深处,带有致命蛊惑的味道,引诱着她一步步向前,再向前。
“谁……你是谁?”
抬手试图拨开眼前浓厚的雾帘,同时扬声对那雾源深处大喊,可回答她的却依旧只有那恒古不变,仿佛遥远来自天尽头的单音。
“凤凰,凤凰……”
“谁!你在哪?你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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