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带血的女子,眉目冷峻,脸色惨白,已是强弩之末,却毅然持剑,与凌悠然二人对峙。
“杀了?”妖孽轻声相询,丝毫没把女子放在眼里。
凌悠然审视着那女子,一身玄色暗纹的服饰,火色长发凌乱地散落,形容狼狈,却气度非凡。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白玉佩上,凤凰可不是谁都能佩戴的……轻轻摇头,“不。救她。”
玄衣女子并未放松警惕,哑声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最讨厌盛气凌人,要么乖乖听话,要么将你交给那些官兵。”心情不好,凌悠然耐性有限,她已经隐约猜出刚才那些官兵乃是为此女而来。无怪乎如此不堪一击,若是云家来人可没那么容易对付。
听她此言,女子神色略缓,看来眼前之人并不知晓自己身份:“救了我,日后定当回报。”
“空口白话谁不会?”凌悠然嗤之以鼻,“放下剑,坐在那里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
女子握剑的手紧了紧,犹豫着看过来,凌悠然看了妖孽一眼,妖孽一个腾挪,趁女子没反应过来已将她点晕。
凌悠然这才仔细察看女子身上的伤,“还真强悍,身上大大小小十余处伤口,几乎道道见骨,没死算她命大!”想了想,转头看着妖孽,“话说,逼毒我可以,外伤怎么处置?”
妖孽顿时满脸黑线,刚才自信满满,这会居然说不会?
*
被制成人棍的女官很快被送到老太君的面前,硕大的红木箱子里,装着一个被砍了四肢,剪掉舌头,满面血污的怪物。
箱子打开的那一刻,喜寿堂上惊叫声四起,云老太君身边贴身的侍儿白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饶是经历风雨的老太君也不由地心神巨震,脊背生寒,差点没把手里的茶碗给丢了。
“谁送进来的?拖出去杖毙了!”艳娘站了出来,冷声喝斥,不着痕迹遮挡老太君的视线,以免吓坏了她。
“慢。让她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见惯血腥的,老太君很快便恢复如常。
“门外的说,来而不往非礼也,想必老太君定会喜欢这份大礼!”小命暂保的仆妇战战兢兢地回道,出了一头冷汗,悔不该贪那点金子,将这祸害送了进来。
“定是无忧那贱丫头。哼!”昨夜出任务的人一个没回,云老太君已猜到结果。倒是自己小看了那贱人。一个无依无靠的挂名郡主,竟然能折损府中七八好手,实不容小觑!
“要不要属下再派人取她性命?”艳娘提议道,老太君摆手:“贱丫头敢向云家宣战,那老身就与她好好玩玩。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太女身受重伤,被困平城,当务之急,要将其秘密诛杀。这可是上头的密令,也是云家的大好时机,轻忽不得。
“此人如何处置?”艳娘指着箱子,老太君看也看,命令道:“丢了喂狗,没得恶心人!至于那仆妇,好歹是云府的人,就留个全尸吧!”
轻飘飘一句,两条人命,在她看来,不值一提。
那仆妇吓得傻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惊恐求饶:“老太君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老太君——”却还是被无情地拖了出去。
方处置妥当,却听得后院传来一声惊天动地尖叫——
云老太君被吓一跳,冷声怒斥:“怎么回事?谁一大早地鬼叫什么?!”
艳娘眉心急跳,刚才那声音,听着像是老太君最宠爱的夫郎墨儿。不过片刻,便有一侍从匆匆跑了来,一头跪地上,“老太君不好了,十九郎他——出事了!”
“十九郎怎样?”那美人儿正得欢心,老太君一听出事了,忙不迭地站起来,艳娘忙搀扶着她,赶往后院。
云府的家人将十九郎的睡房围了个水泄不通,见老太君亲自赶来,连忙避让,众人神色不一,脸上或幸灾乐祸或看好戏或惊恐紧张。
房间里散发着一股**之气,老太君顿时眉头一锁,但见袁紫冰正急急忙忙往身上套着衣服,而她宠爱的侍郎,光着身子窝在床上,扯着被子,哭的梨花带雨。
这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
血气上涌,怒不可遏,老太君手里的拐杖飞了出去,狠狠砸在袁紫冰身上:“孽障!连我的人都敢碰!”
袁紫冰被拐杖砸得生疼,但见她目龇欲裂,神色狰狞,心下一怵,忙地辩解“老祖宗,冰儿是被人陷害的。”她明明进的是倚翠轩,谁知颠鸾倒凤醒来发现自己上错了人。这分明就是个局!
“还要狡辩?!”云老太君颤巍巍地走上去,一巴掌扇了过去,“啪”袁紫冰脸上瞬间多了个五指印,她捂住脸,怨毒之色一闪而过。
从小到大,从未有人敢加身一指,这老东西居然为了个不值什么的夫郎打她?
“怎么?还不服气?”老太君见她满脸不逊,怒火愈盛,手一扬,还欲给她排头吃,袁紫冰却霍然钳住她的手腕,狠厉地盯着她。
老太君挣了下,没挣月兑,顿时恼羞成怒,扬声喊道:“来人——”
“怎么?老祖宗还想对我实行家法不成?”结亲已不可能,谅她不敢对自己怎样,袁紫冰索性撕破了脸,“我可不是云家的人。想打想骂,也得问问我母亲同意不同意!”
居然敢威胁她!老太君脸色铁青,动了杀机,终究还是顾忌袁太尉手里的军权,不得不咽下这口气,生硬地道:“收拾东西,送表小姐回京!”
算你这老东西识相!袁紫冰冷笑一声松开手,甩袖夺门而出。心中恨极了云家。这次前来平城非但丢尽脸面,还被云归设计,现在又于众目睽睽下被掌掴。这笔账,迟早有一天要清算!
床上楚楚可怜的墨儿,见老太君刀锋一般的目光扫来,吓得浑身一抖,连滚带爬地下床来,裹着被子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老、老祖宗,请为奴做主啊!”
娇美白皙的身子如同脆弱的花儿零落在地,老太君望着那雪白的脊背上暧昧的吻痕,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恶心得紧。
“来人,拖出去,沉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