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久不见,妻主可好?”未见人影,但先闻声。忸怩造作的声音,简直如魔音灌耳,令人起了一身的鸡皮。
恶寒。凌悠然眉头一拧,但见只见浩浩荡荡一行人挤进了花厅,华丽的衣饰瞬间闪花了人的眼。
当先一名少年,涂脂抹粉,描眉画目,扭腰摆臀,一步三摇地走来,凌悠然一眼就认出他。柳二郎,与凌曲漓勾搭成奸,欺凌妻主的渣男!
想不到来的不是李侧夫不是凌曲漓,却是给本尊戴了明晃晃绿帽子的柳二郎!
柳二郎依旧一身粉色的团花宽袍,却生生截去了衣袖,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胳膊。他身后几名随侍,也全都是宽袍无袖的打扮,皆面傅厚粉,猩红嘴唇,一个个活像僵尸。
“噗——”正喝茶的凌悠然一口喷了,莫非她竟成了古装短袖潮流的领军人物?幸好,他们没有也弄个旗袍套在身上,不然她估计要吓晕了去。
还在嚼着黄瓜的妖孽呆滞了下,随即爆笑出声,“笑死爷了,哪来的一群戏子?莫不是跑错了地儿了?”
那些随侍纷纷怒目相向,柳二郎不动声色环顾四顾,看了眼妖孽,旋即冲着座上的凌悠然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多日不见,妻主倒是容光焕发,难为我在郡王府为你牵肠挂肚,茶饭不思,看看,腰都瘦了一大圈。”边笑边走到她身边,朝她甩着帕子。
浓烈的香气熏得凌悠然登时捂住鼻子,伸手一推:“小妹夫可别乱来,你妻主在京里呆着呢。我对僵尸可没兴趣,估计只有我妹妹那样重口味的才能消受得了你这样的极品渣!”
妖孽顺势将她搂在怀里,对着柳二郎露出一抹轻蔑至极的笑意,“噗”一黄瓜直接喷他脸上,“妻主,你也配叫?哪边凉快呆哪边去!”
柳二郎一僵,若无其事地捏着香帕慢慢擦去脸上的东西,转眸笑道:“这位便是妻主新收的那位媚骨天成,容貌绝佳又多财多金的小爷吧?”
这样还能笑出来?凌悠然顿时刮目相看:脸皮厚成这样也算奇葩了。
“滚!满嘴喷粪。你才是小爷,你全家都小爷!”一句小爷惹恼了妖孽,手里的半截黄瓜直接拍到柳二郎脸上。
“爷可是妻主的正牌夫君。”
“夫君?”柳二郎模了模被砸疼的脸,讽刺一笑:“怕还轮不到你。妻主的未婚夫家里正在府上忙着要退婚呢。”
若有深意的目光停留在凌悠然脸上,心道:该哭了吧该求他了吧。她心心念念的家世雄厚的等着依靠未婚夫母家来个咸鱼大翻身摆月兑李侧夫的未婚夫君,却来退亲了。美梦落空,依照她那性子,定哭个死去活来……
“什么?未婚夫?”凌悠然惊诧莫名,下意识看着妖孽,“我有未婚夫?”
妖孽不以为然地笑了下:“有又如何,别说还未婚就是娶进门也可以踢出去。你的夫君,只能是我。”
“是谁?”
“不知道。”知道,也不告诉她。云归,你彻底没戏了。
“你会不知道?”凌悠然表示怀疑,妖孽不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查过,打死不信。
“那么,小妹夫你来说说,那谁这么快的手脚,把我想做却还未来得及做的事给做了?”什么未婚夫,退了正好。还真怕再娶个柳二郎回来。
柳二郎一脸匪夷所思的表情,怎么她的反应完全出乎意料?这还是那个动不动就哭鼻子求着他任由他揉捏的窝囊废么?短短半月的时间,真能彻底改变一个人?
打死不信。
“妻主你就别装了,想哭就哭出来吧。这次李侧夫之所以派我来,就是接你回府应对这件事的。不过,你若求我,我或许可以给你出个主意。”捏着香帕,笑得花枝乱颤,“呵呵,就像过去那样,跪地上,求我抱你求我爱你……”
那副自以为是的神态,令凌悠然一阵恶心,“啪”妖孽已一巴掌过去,恶狠狠地啐在他脸上,“呸,什么东西。连给丫头提鞋都不配,还说什么求你爱。你去死!”说完,一脚将他踹飞出去。
柳二郎狠狠地摔在地上,闷哼了声,那几个随侍吓得一个个哆嗦,纷纷后退,无人敢上前扶他。
“啧啧,别这么暴力。”凌悠然心中一阵畅快,赞许地瞥了眼妖孽,在钱袋里模出一枚铜钱,随手丢给柳二郎,“给,这是嫖资。”
铜钱砸在柳二郎身上又滑落掉地上滴溜溜打着转儿。他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铜钱,再抬头看看凌悠然似笑非笑的神情,最终落在她摊在眼前的白皙细女敕的手掌,露出一丝疑惑。
“不明白?”凌悠然笑嘻嘻,眼底却是冷的,抖了抖掌心,“嫖了你,污了我的眼,脏了我的身,所以,请付我精神损失费。一百万,谢谢!”
柳二郎目色一沉。如此侮辱,是人皆怒,凌悠然等着他发飙,不想,柳二郎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捡起铜钱,放在嘴边吹了吹,理所当然的收进袖袋,笑呵呵道:“听说妻主发了大财,想不到还那么小气。不过,聊胜于无。”
凌悠然匪夷所思地盯着他:如此侮辱,竟然无动于衷?果然,渣无下限,贱无下限。
柳二郎神色自若地爬起来,抖了抖香帕,妙目转了几圈,问道:“怎不见玉瑾还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十三郎?”
凌悠然眼一眯,终于知道李侧夫为何派了柳二郎来。一是恶心人,二是查探虚实。
玉瑾昏迷还好说,但是厢房里的那个棘手的女人,若是被柳二郎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得想办法把人给转移了。心里打着主意,悄悄给妖孽使了个眼色:“去把十三郎叫来,就说这里有好戏看。”
妖孽会意,笑着亲了她一口,这才懒懒散散地踱步出门。临走前,向柳二郎若有所思地一瞥。
柳二郎盯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如同一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