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丫头你怎么了?”妖孽抱着她冲进马车,小心翼翼地放在软榻上,十三郎和玉瑾紧随其后。
“……”凌悠然痛得满地打滚,紧紧揪住胸口的衣衫却说不出话来,大滴大滴的冷汗自额头不断滚落。
三人看她如此痛苦的样子,皆骇然失色。
吓傻的了玉瑾抖着嘴唇,终于想起来,“郡主这是又犯病了。”
“什么病?”十三郎立刻揪住他的衣衫,不耐地低吼,“快说,要怎么做?”此刻,他真恨自己当初为何不多对她关注几分,以至于她有宿疾自己半点不清楚。
“是、是心疾。每个月都要发作一次,药、药只有柳二郎才有……”玉瑾急得快哭了,脸色惨白惨白,仿佛痛的不是凌悠然,而是他自己。
“柳二郎?”十三郎闻言,转身就要下车。
凌悠然忍痛,抓住他衣袖,“去、哪?”
“找柳二郎!”
“不、许去!”凌悠然几乎是用力挤出字句来,疼痛让她几乎晕厥过去。却硬是强撑着阻止十三郎。一旦回去,自己的计划势必被破坏。而且能否救出柳二郎还是个问题。
“我去找药。”十三郎红着眼睛,扯开她的手,转身欲走,却被妖孽点了穴道。
“你怕十三郎回去会坏了计划?”妖孽紧紧握住她的手,似要看进她的心底。
凌悠然点了下头,还是妖孽了解她。做了这么多准备,怎可功亏一篑?
“可是——”妖孽抵住她的额头,黝黑的深瞳里浮现一抹痛色,“什么也抵不过你的性命。丫头,你太傻。不过是区区云家,若你愿意,我可以踏平云家祖宅。”
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痛心。从来漫不经心的他,刚才看她倒下的那一刻,差点没法呼吸。原来,不只是游戏,不只是玩玩而已。
“不。”摇头,前世的经历告诉她,只能依靠自己。凌悠然深深吸了口气,挣扎着要爬起。
妖孽小心地扶她坐起,“丫头,好些了么?”
凌悠然不语,挣开他的手,极力忍住心脏爆裂般的痛苦,舒展身体,修炼起双修功法。
妖孽他们凝神屏息,紧张地盯着她的动作。
不过几个简单的动作,她的脸已痛得扭曲了起来,紧拧的眉心,咬破的嘴唇,无一不显示她的痛苦。
玉瑾泪流满面,十三郎眼睛湿润,妖孽眸深似海。三人神色殊异,却都心中百味杂陈,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又是怜惜。气她的倔强恼她的固执怜她的坚强疼她所疼痛……
极度的痛苦中,凌悠然还是坚持了下来。将功法修习了一遍,感觉果然好了许多。至少疼痛缓解了不少。
“呼。”浑身如被抽了骨头般软倒下来,整个人仿佛刚从水力捞出来般,湿透了。
妖孽小心地把她搂住,担忧地看着她,轻声问:“丫头,可好些了?”
凌悠然无力地点了下头。
十三郎松了口气,仰头吸了吸鼻子。
玉瑾哭得稀里哇啦,一头扑到她身边,抱住她的手臂,“郡主……我好怕……”以前见过她发病的模样,那时皆由柳二郎照料,自己却不曾如今日这般害怕无助。仿佛天塌地陷,再无希望。
“傻玉瑾,别哭。哭花了脸就不漂亮了。”凌悠然想替他拭去泪水,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玉瑾忙将脸贴到她手心,轻轻蹭了蹭,含着鼻音道:“嗯,我不哭。郡主会没事的,一定。”
“丫头,告诉我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妖孽脸上若有所思,“果真是心疾发作么?我看着倒像是中毒的症状。”
“不知道。”凌悠然垂下眼睫,她非无忧,以前发生何事,根本无从知晓。只是她觉得自己体内似乎蛰伏了什么东西。刚才运行功法,那东西在游走于心脏之中,在血脉之间来回冲撞,欲挣月兑樊笼一般。那感觉,太可怕。
想到自己体内居然藏着一只活物,不由地打了个哆嗦。
妖孽环住她,下巴抵住她的发,柔声道:“冷么?”凌悠然顺势窝在他怀里。
“毒?难道是柳二郎干的?”十三郎咬牙切齿,将柳二郎恨之入骨。
玉瑾心存怀疑,看了眼凌悠然,没有吭声。若说柳二郎下毒,也不无可能。毕竟每次郡主犯病,都只有他一人随侍,而且,只有他能治。
“玉瑾,我是什么时候开始犯病的?我都记不清了。”
“郡主打小便有心疾,只不过这几年比较厉害。”玉瑾想了下,斟酌着用词,“每月发作一次,每次都是柳二郎给郡主喂的药。旁人从不得近身。”
凌悠然闻言,心道:如此看来,柳二郎嫌疑最大。
妖孽一直不吭声,谁也没法读懂他的心思。“先别纠结这个,只等把柳二郎抓回来一问便知。现在,你需要好好休息。”说着,拿过条毛巾,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汗水,吩咐玉瑾,“拿身干净的衣裳出来,这都湿透了。”
“快解开我穴道!”十三郎想替凌悠然做点什么,这才想起自己被点穴,恨恨瞪了眼妖孽。
玉瑾拿出干爽的衣裳,妖孽顺手就接了过来,一面要月兑凌悠然的裙子。
“你做什么?”十三郎低吼,按住他的手。
“给她换衣服啊”妖孽说得理所当然,丫头现在可没那力气。
“那也轮不到你。”十三郎将衣服抢过来,见凌悠然盯着自己,顿时红了脸。
凌悠然无语。两人都有肌肤之亲了,还这么害羞这娃!
“玉瑾帮我换吧,你们先出去。”
被点名的玉瑾惊愕地瞪大眼睛,随即脸红到了脖子根,在她灼灼的目光下,羞涩地点了头,拿过十三郎手中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