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妈妈满脸笑,小少爷跟姑娘可是学了不少东西呢,要不是这两句诗,昨儿夫人也不用熬夜半宿,想起昨儿小少爷嘟着嘴生气来屋子里告姑娘的状,瞧见夫人在绣寒梅,就把这两句诗念了出来,夫人可是狠狠的夸了他两句呢,因为之前准备贺寿的,现在打算卖了倒是不合适绣上了,添上这两句,倒是恰到好处。
安妈妈见掌柜的喜欢这绣品,便道,“钱掌柜,这价格如何?”
钱掌柜高兴,“你这是巧了,前些日子我家主子还想要个寒梅的绣品送人,这差事落在我头上,可是愁煞了我,十几个绣屏送去都不满意,瞧,白头发都添了一把了,你这又是双面绣,文采也好,就是绣面小了些,要是再大点就更好了,你也是我老顾客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如何?”
安妈妈想了想,“再添五两,这笔生意就成交了。”
钱掌柜的有些犹豫,可是安妈妈却是伸手去拿绣品,钱掌柜的一咬牙,“一百二十五两就一百二十五两,那这两个绣品可不能再让价了,两个五十两银子。”
安妈妈却是摇头,“这两个是不卖的。”夫人有吩咐,只要能卖到一百二十两,这两个绣品就带回去,将来还是留给姑娘做嫁妆。
钱掌柜的有些纳闷,安妈妈却是收好了包袱等着拿银子走人,云卿眨眼,青杏却是忍不住直接就问出了口,“都拿来了怎么不卖了它们?”背来再背回去多麻烦啊?
安妈妈没说实话,只说钱够用了,云卿挑了下眉头却也没把心里的疑惑问出来,钱掌柜的也没要求一定卖,这绣品手艺是不错,只是略微显得有些匠气了些,绣坊里有不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便把寒梅绣收拾妥当,拿了银子来给安妈妈,又嘱咐有了好绣品,头一个就得想着锦绣坊,安妈妈爽快的应了。
出了锦绣坊,安妈妈就松了口气,有了银子,就好买东西了,安妈妈指着前面给云卿道,“凝香斋在前面,走上小半盏茶的时间就到了。”
云卿点点头,随着安妈妈往前走,到此时,云卿才细细的打量起街道来,不愧是在天子脚下,古色古香的大街,街道纵横,房屋连绵,放眼望去,街道两旁,客栈酒肆,商铺妓院,多不胜数,丝绸坊,字画铺,胭脂店,古董玉器廊等等,应有尽有,在那些商铺前面,还有不少小摊贩,在卖力的吆喝着,使得整条大街都显得无比的热闹繁华,那叫一个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一路眼睛四下的瞄,看什么都新奇,想着得赶紧的挣银子,不然只能用眼睛看不能买,这感觉着实难受,很快的就到凝香斋了,云卿鼻子轻嗅,没有闻见药香,反倒闻到一股胭脂水粉的味道,云卿暗翻一个白眼,还以为凝香斋除了卖香外兼卖药呢,既然来了,进去瞧瞧吧,今儿还瞧见娘亲的胭脂盒见底了,得挑上一盒子才是。
此时,时辰已经不早了,凝香斋里不少人在买东西,生意兴隆,安妈妈却是没心思去挑,直接去买玉肤膏,就在喊出声来时,云卿拦下了她,“拿一盒上等胭脂。”
安妈妈急了,“姑娘,夫人吩咐先买玉肤膏的。”什么急需的东西都得先紧着玉肤膏。
云卿摇头,把手腕处的伤疤露出来,用大拇指轻抚了下,“我知道,安妈妈不用担心,这伤疤除去不难,用不着玉肤膏。”
安妈妈不信,那边拿胭脂的小二更是不信,“瞧这小丫头没见识了吧,这除疤痕最好的药膏就是玉肤膏了,你那疤痕若是没有玉肤膏就得留一辈子了!”小二说着,眼睛横扫了云卿一眼,原以为是个小丫鬟,哪料到竟是个姑娘,哪有姑娘穿丫鬟衣服的,真是怪异,不过他才不管这些,这是人家爹娘该管的事,他只负责卖东西,人家丫鬟打扮,他就当人家是丫鬟了。
青杏一听小二说云卿没见识,火气上来了,“你才没见识,我家姑娘博览群书,就是医书也瞧了不少,说有比玉肤膏好的那就肯定有,你拿你的胭脂就是了!”
云卿狂汗,她什么时候说她博览群书了啊,吹牛也该打打草稿丫,青杏就是这么认为的,昨儿云卿不是才跟她说竹叶有些什么用处么,那都是治病的,只有博览医书的人才知道,小二上下瞄了眼云卿,还没说话呢,那边一个衣着精致的姑娘被青杏的大嗓门惊到了,迈步过来,“除了玉肤膏还有更好的去伤疤的药膏么?”
小二眼神瞧着青杏,很是不善,凝香斋最好的是玉肤膏,要是别处有,这几个岂不是来砸场子的了?安妈妈嗔瞪了眼青杏,不过倒也不生气,左右不过是在护住云卿,做丫鬟的就该有这样的自觉,只是博览群书这话,安妈妈也不知道怎么说好了,说不对吧,那是落云卿和夫人的脸,说对吧,可总觉得怪怪的,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
小二连忙应那姑娘的话,“哪能啊,这世上最好的去伤疤的药就是玉肤膏了,宫里的娘娘都用的玉肤膏呢,若非最好的,也不可能让娘娘们用是不是?”
那姑娘想也是,上下瞄了云卿一眼,没再说话了,直接让小二拿了一瓶子玉肤膏,身后的丫鬟付了银子,小二好一通说话,只是偶尔瞪眼过来气青杏,青杏火气冲天,牙齿磨的咯吱响。
小二招呼完那姑娘,这才继续过来,“这胭脂二十两银子一盒。”
安妈妈忙摇头,“不用胭脂,拿盒玉肤膏过来,胭脂下回再来买。”
小二暗暗呲牙,这到底该听谁的啊,云卿翻白眼,“安妈妈,真不用玉肤膏,伤疤在我手腕上,我能拿自己开玩笑?”
青杏也在一旁帮腔,“就是。”
青杏这回遭白眼冷遇了,姑娘意气用事,她不帮着劝反倒推波助澜,“可是这是夫人吩咐的……。”
安妈妈对夫人马首是瞻,唯命是从让云卿很无奈丫,正要说话呢,那边楼梯处有脚步声传下来,一个翩翩公子打着玉扇下来,他后头还跟着一个人,脚步声刻意闹得很大,把云卿的视线都拽了过去,瞧清楚那张脸,云卿轻翻了个白眼,瞥过头来,装没看见,前面一个男子云卿不认识,但是后面那个不是孟初韶么?昨儿才见到他,今天出门又碰到了,她不是很想碰上国公府的人啊!
安妈妈和青杏也不知道该不该行礼好,见云卿撇了脸,干脆都不说话了,前面那个男子反倒笑了起来,玉扇一合,直接打到孟初韶的肩膀上,“我若是记得不错,这丫鬟身上穿的衣服该是安国公府的打扮吧,怎么瞧见你孟大少爷,视若无睹也就算了,竟还朝你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