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听这话,脑袋大了,这七姑娘不就是怜瑶么,果然哪里都有斗啊,选个衣料也能闹出来这么大的风波出来,以菊说话,感概了一句,“还不就是气我们五姑娘身份比她尊贵,同是嫡女,她可就差远了!”
云卿一个现代人,秉承着人无高低贵贱之分,所以对这话不置可否,只笑一笑就没说话了,若瑶却是看着云卿,“大表姐针线活很好,可以教我么?”
云卿眨眼,若瑶便解释说国公夫人寿辰就要到了,她想绣幅寿礼,其实针线她是会的,只是不够细致,而且她不大擅于画图,不知道选什么好,云卿很为难啊,她手伤了,针线教不了,画也画不了,青杏直接就说了,“我们姑娘前些时候从树上掉下来伤了手,暂时碰不得针线,五姑娘要学,应该请教我们夫人才是。”
若瑶倒也想过,只是国公爷有吩咐无事不得去青竹院打扰大姑母的清净,若瑶瞥头去看云卿的手,正好瞧见了伤疤,“怎么疤痕都没去,我那里有盒玉肤膏,是我娘留下的,回头我让以菊给你送来。”
云卿听得额头倏然一群乌鸦飞过,你娘都死了快十年了,玉肤膏早过期了好不,不过这份心意倒是可取啊,“我准备了药的,你要想学针线可以来青竹院,我正愁没人分散娘亲的注意力呢,她一天到晚绣针线,我怕她伤了眼睛。”
若瑶欣喜的点点头,眼睛却是紧盯着云卿手腕上忘记取下来的手链上,云卿见她那样子很是喜欢它,便把手链摘了下来,“我这个比不得玉镯,不过倒是有个好处,就是怎么磕也磕不碎,你要是喜欢,我就送你了。”
若瑶睁大了眼睛,忙从头上拔根簪子下来要跟云卿换,云卿再次翻白眼,“你怎么也喊我一声表姐,一个手链还用你拿簪子换,回头你喜欢,我再多送你两个。”
青杏在一旁也是高兴呢,就像自己做出来的菜有人喜欢吃,做出来的东西得人欣赏一般,虽然她只是帮着打打下手,可这个不难学,她已经会了,姑娘说多做一些好拿去卖,五姑娘喜欢,想来应该有不少人会买的。
若瑶高兴的接过手链,套在手腕上,晃荡两下,叮当作响,当下更是喜欢了,一高兴就对云卿推心置月复了,“她们都说大表姐你脾气很差,我觉着挺好的,早知道你这么好,我就早来找你玩了。”
云卿乐了,却是故意板起脸来,“回头我得再脸上贴个标签,好让大家知道,我是好人,我脾气更好。”
若瑶先是一怔,随即笑的直不起腰来,云卿站起来,整理下裙摆,若瑶心情好了不少,一点也不大想走,可是天色不早了,回去都能直接吃晚饭了,便跟云卿告辞,约定明天来青竹院找她。
云卿带着青杏回去,正瞧见安妈妈嘱咐右儿出来寻她了,云涧坐在那儿,小腿晃荡着,“娘,姐回来了,能吃饭了么,肚子都饿的直叫唤了。”
夫人点点头,那边云卿去净手,回来就瞧见夫人给云涧夹菜,而云涧么,给云卿的碗里夹了好些菜,他是高兴啊,谢云卿买了弓箭,然后低头扒拉饭,云卿跟夫人说及若瑶要来学针线的事,夫人听了很是高兴,高兴云卿有玩伴了,若瑶亲娘可是个不争不夺的好性子,也将四老爷管的很好,老夫人很喜欢这个儿媳的,只是命短了些。
等娶了新四太太,四老爷性子就没人压得住了,老夫人瞧自己儿子的变化,心里也叹息呢,想着四太太之所以会早早的去世,就是因为怀若瑶的时候伤了身子,不然北苑也不会这么闹腾不休,因此不大喜欢若瑶,甚至府里还一度传过若瑶克亲的流言,只是快十年过去了,也没见西苑和国公府出什么事,流言这才弥散了,不过,偶尔还是有人提及的。
晚上,云卿和青杏还有左儿右儿在屋子里打手链子,云卿多教了两种手法,一边玩闹一边听她们说以前的事,左儿右儿已经了解了,青杏么,她是定北候府的家生子,娘亲还曾是元老夫人院子里的妈妈,有一次因为元老夫人吃食出了问题,被打了一顿卖了,原本一家子都要一起卖了的,只可惜青杏娘身子弱,还没卖人就去了。
青杏哭的伤心极了,碰巧遇上了安妈妈,就抱住安妈妈的大腿求救命,这不,安妈妈一时心软就求了句情,那人牙子也嫌弃青杏瘦的皮包骨样,要贴银子养三五年才能卖掉,不大乐意,这不就让青杏留下了,就是现在,青杏都还庆幸当时突然就大起胆子冲上去抱住安妈妈的腿,要是换了旁人,只怕一脚都能踹死她了。
雁云的过往,青杏也知道,两人打小一起长大的,说起来还有拐着弯的亲呢,她娘恨她没生成个男儿,骂她赔钱货,平日里不是打就是骂,那日青杏要跟着安妈妈随云卿一家离开定北候府,她就在院门边上哭,青杏脑子一热,以为雁云是舍不得她,感动的一塌糊涂,问她跟不跟她一块儿走,那时她们虽然才七岁大,可是已经会打扫庭院了。
雁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点头应了,后来青杏才知道自己自作多情了,没少为这事追着雁云打,其实雁云那时候知道夫人被轰走了,在那之前雁云娘就说过让她跟青杏一样给姑娘做丫鬟,只是还没来得及提就出了那事,哪知道雁云那时候的目标就是跟青杏一样,努力成为云卿的丫鬟,因为青杏这货没少在雁云跟前说云卿对她多好多好,有什么糕点都给她吃,还不让她做粗重的活。
就这样雁云跟着一起来国公府了,她娘是夫人院子里的,她自然也是,因为还没有长到八岁正式伺候人,所以卖身契倒是没签,到了国公府才补上的,只是她父母俱在,虽然没少骂她,但是总归是亲人,也是没少想的,但是有青杏在啊,她坚信迟早有一天姑娘和夫人还是会回到定北候府的,她娘亲又没想过来接她,所以倒也放心的住下了,时日久了,思念也淡了不少。
把银铃铛窜上,云卿揉揉右手,想着一会儿还得施针,便让青杏把东西拿下去收着了,又舆洗了一番,便上了床,把几个丫鬟都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