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弃女 第五十二章 积怨已久

作者 : 沁玥

琼羽郡主无奈的摇头,想笑又觉得不能太幸灾乐祸了,忙推着清汐郡主往外走,“还说与人家做朋友,有你这么吓唬人家的吗?之前你不是说你哥不来参加菊花宴的吗?”

清汐郡主一阵笑,“是不来的,可是我方才听说云卿来了,就让人去告诉他了,应该要不了一会儿他就到了,这可是绝好的机会呢,一会儿云卿肯定要上台表演的,让我哥睁大眼睛多瞧瞧。”

云卿头疼了,那个,她今儿是来做观众瞧热闹的,上台表演其实不关她什么事啊,云卿想着外面有那么多想看她的,云卿就不想出去了,她不想出名啊,尤其是以这样彪悍的方式,云卿泪奔,她真的有可能嫁不出去了。

可这里不是她的地盘,就是出了临亲王府,她也不一定能回到国公府,云卿硬着头皮跟着琼羽郡主她们出去了,一路走到花园,不愧是菊花宴,满院子的菊花,各色各样,品种齐全,云卿去的时候,那边正在作诗呢,一阵调笑声,此起彼伏,隔着个大湖,对面就是招待那些世子少爷的地方,隐约可见不少男子在那边,还有朝这边张望的,当然了,大家闺秀这边也有投目过去的,只是碍于脸面,少了不少,而且还是眼角余光。

那边一群大家闺秀瞧见琼羽郡主和清汐郡主来了,忙笑道,“可就差你们几位了呢,也写上一首诗,一会儿我们投湖里去,瞧有没有人能捡到。”

清汐郡主睁大了眼睛,“这是什么玩法,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呢。”说着,眼睛瞥向琼羽郡主,琼羽郡主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呢。”

方才说话的是位翰林府上千金,沈寒月,闻言轻笑,“是方才想到的,仿照花灯节放花灯来的,我们写了诗,放在菊花蕊里,搁在木板上放了,让它们在湖里飘荡,没准儿就飘到对面去了呢。”

清汐郡主听得连连赞叹,“这方法妙极了,要是飘不到也没关系,一会儿使了丫鬟去对面告之一声,他们不是会轻功吗?踏波拾花倒是一件趣事,琼羽,你觉得如何?”

琼羽郡主咯咯的笑着,“今儿本来就是来玩的,只要无伤大雅,自然是怎么尽兴怎么玩了,要是早知道有这么好的提议,我就命人做它几百个菊花灯搁着,一人一个,如今用木板代替倒是少了三分雅致了。”

不过这不妨碍大家的兴致,当下一个个去那边拿了笔写了诗,清汐郡主也凑过去,琼羽郡主回头瞅着云卿,见她只观望一点动手的意识都没有,忙过来道,“你也来写一个。”

云卿轻摇了下头,“我不会作诗,就不凑趣了。”

那边苏韵儿走过来,嫣然一笑,“你就别谦虚了,我可是亲耳听见你丫鬟说你博览群书的呢,今儿无论如何也得小露一手与我们瞧瞧。”

惜瑶就在附近,手里正拿着一朵选好的菊花,听得眼睛睁大了望过来,就见云卿回头瞪着青杏,青杏脑袋低低的,恨不得缩地底下去才好,云卿回头瞅着苏韵儿,十分憋屈,“我是真的不会作诗。”

惜瑶见云卿那委屈样儿,拿着菊花走了过来,笑对苏韵儿道,“你就别逼她作诗了,她打小与我们一处长大,不过才上了七天学,我与她在国公府住了七年也没见她做过一首诗呢,就算能,她的手腕也还伤着,也没法写字。”

苏韵儿睁大了眼睛,上了七天学?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不上学呢,那边夏云珂哼笑道,“难怪会用脚踹人,原来没人教她。”

初瑶见挤在了一处说话,也走了过来,听见夏云珂这么讥讽云卿,初瑶就想到之前那脑袋一撞,当下帮着反击,“怎么没人教,她不但自己会,还会教人,就连先生都夸赞她教的好。”

这么一说,惜瑶也想起来了,“不说我还忘记了,虽然是没见过云卿作诗,可齐先生的确夸赞她把云涧教的好。”

青杏一听,低敛的脑袋又昂了起来,她家姑娘就是博览群书,当下凑了上去,“昨儿还听见姑娘说什么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呢,还有什么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好些,今儿早上还听小少爷诵读。”

云卿狂晕,那都不是她作的好不好,你要这么算的,她脑子里可是有不少,什么花的都有,还都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名作,云卿轻揉了下手腕,不过就是写两句,塞菊花蕊里飘了就算了,云卿点点头,“那我试试。”

清汐郡主过来听着青杏读出来的那两句,当即眼睛冒出光来,云卿已经走到一旁去了,正好有位姑娘写完腾出位置来,云卿提笔沾墨,手腕虽然渐好了不少,可是写每一个字都必须非常的注意,稍稍快一点,手腕就控制不住了,一旁又有那么多人等着,云卿就胡乱写了几个字,那字难看的惜瑶抚额,初瑶瞥头,夏云珂眸底浮出鄙夷之色,这么难看的字,难怪宁愿说自己不会写诗了,要是她,也丢不起这脸面,不过,她好像没那个脸面丢了!

夏云珂鄙夷的笑道,“都说字如其人,今儿可算见识到了,不知道谁会拾到,可能认清楚。”

夏云衿掩嘴轻笑,她们身边站着的夏云黎却是赞叹道,“诗做的不错,那手腕一瞧就是受过伤还没恢复,若是复原了,只怕一手小篆写的清秀又不失大气。”

夏云珂瞪了夏云黎一眼,“说的好像你见过似地。”

夏云黎被瞪的也不生气,“我又没说错,我还记得她还在侯府里的时候,先生就说她的字是我们姐妹几个中写的最好的,字中就透着一股不羁豪气,爹也说她的字大气,像个男孩。”

夏云珂气的直咬牙,手里一朵菊花渐渐变形,初瑶闻着这烟火味,忍不住挑了下眉头,云卿却是多看了夏云黎两眼,夏云黎朝云卿一阵挤眉弄眼,云卿轻笑一声,把纸条折起来,眼睛往远处瞥了眼,笑对清汐郡主几个道,“那我也去挑朵菊花。”

清汐郡主也没全部瞧懂云卿写了些什么,但是前两句写的工整些,非常好,是个有才华的,还是个谦虚的,这么多人为她争斗不休,她什么也不说,好似说的不是她一般,就是那么多人谈论她踹飞了墨郡王一事,她也置若罔闻,要不是明确知道是她,还真的不敢相信。

云卿借口找菊花带着青杏到一旁去了,那一边不少人都互相看诗作,然后丫鬟拎了好些薄木板来,想办法把菊花绑上,然后亲自到湖边释放,然后云卿就听见一阵划水声,用水划拉着,把木板飘远。

云卿就是想安静一会儿,也趁机好好的欣赏菊花百态,走着走着,就越走越远了,但是那嬉笑声仿佛在耳边一般,青杏瞅着这朵菊花也喜欢那朵菊花也喜欢,“姑娘,这朵怎么样,又大又美,要是采回去泡茶喝,得拿多大的壶才能不挤着它?”

云卿失笑,没有理会她,继续往前走,都是一些名贵的菊花,似乎越往里越名贵,许是知道近湖边的会被人给摧残没了,所以这些都往远了放,倒是便宜她了,好想搬几盆回青竹院,她娘也是个喜欢菊花的。

云卿想着采哪一朵好,不能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不然一会儿回去大家都放完了怎么办,云卿正犹豫着,那边隐约有说话声传来,“世子爷,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王妃说让你近一些好瞧瞧可有中意的姑娘,好娶做世子妃,你跑了奴才可怎么跟王妃交代?”

紧接着,有温润如玉的说话声传来,“我这身子骨娶什么世子妃,没得害了人家姑娘,我又不走,你帮我把去年埋的菊花酿挖出来。”

小厮这才稍稍放了心,随即有反对了,“不成的,王妃要是知道奴才纵容你喝酒,不打奴才板子才怪呢,世子爷,你就看在奴才万分可怜的份上,乖乖的听话吧,大启有好些得了病的都冲喜冲好了,世子爷福大命大,自然也能的,王妃说的话很对,虽然现在对人家姑娘不好了些,可将来世子爷身子骨好了,多疼些世子妃也就是了,到时候举案齐眉红袖添香,多好的一件事啊,府里还能添两位小少爷呢。”

小厮巴拉巴拉一阵倒豆子,让云卿想到了青杏,如出一辙的性子,青杏在一旁扭了眉头,“这个应该就是临亲王世子了,好可怜的世子。”

临亲王世子,叶君尘被小厮说的脸颊微红,却是瞪了他,“说完了就赶紧帮我把酒挖出来,去年已经失了约,今年万不可了。”

小厮手里拿着铁锹,是一千一万个不同意,“还是不挖了吧,墨郡王前儿才被人踹下马车,肯定没那个脸面来临亲王府的,镇南候世子去年同你喝了一杯酒,你晕了之后,他很是自责,不可能再与你喝酒的,还有那几位世子爷,哪个敢同你饮酒啊,就是挖出来也没人敢喝,那边好些大家闺秀呢,咱还是选世子妃去吧?世子爷,奴才求您了。”

说着,小厮还真的跪了下来,甚至还磕起了头,叶君尘没有理会他,弯腰去拿铁锹,结果被小厮死拽着,叶君尘沉了脸色,“松手。”

小厮忙摇头,“世子爷,奴才挖,您让一旁去,不过挖好了酒,您一定要选世子妃去。”

小厮说完,不等叶君尘点头答应,麻利的就爬了起来,拿起铁锹就在地上挖起来,叶君尘就站在那里看着,突然抬头就见到手上拿着一朵菊花的云卿,“你来了?”

云卿怔吓住了,大哥,我不认识你啊,我跟你没有那么熟,云卿转身想走,只是低头就见一个影子在一旁,那发冠不是玉冠是什么,云卿心里一阵噗通乱跳,万一身后之人来了一刀,她还有小命在么?

哪知道身后之人笑了起来,“这女人对你还真的专注,我都站半天了她都没反应。”

云卿听着声音有三分耳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云卿蓦然转身,那一张脸不正熟悉么,在寒云寺和东宁候世子说话的那位,云卿眸光一闪,脸色肃然,阴冷,死气沉沉,“你能看见我?”

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安宁候世子,上官朔言,这会儿听云卿这么问,上官朔言愣了一下,云卿勾勾的看着他,突然一吐舌头翻白眼,吓的上官朔言一个纵身就朝叶君尘飞了过去,“见鬼了!”

青杏也没发现身边多了个人,还在那里可怜这么一个俊美的世子时不时的就晕倒然后要冲喜,没准哪一天就没命了,直到上官朔言说见鬼了,青杏脸当即就白了,对着云卿道,“姑娘,这里不干净,我们赶快走吧。”

云卿也没想到上官朔言胆子这么小,忍不住抽了下嘴角,“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何况是青天白日了,怕什么?”更何况,他口中的鬼是你家主子我啊!

那边叶君尘也轻笑摇头,上官朔言知道自己被耍了,脸大红,最可恶的是云卿头顶上有树叶掉下来,“你可真够大胆的,踹了墨郡王不算,你还吓唬安宁候世子,万一他一失手杀鬼,你还有小命在吗?”

云卿脑袋被落了好些树叶,云卿把啦下来,就见一个身姿飘然从大树上落下来,云卿抬眸就看清楚是谁了,东宁候世子,苏季白。

那边上官朔言一听苏季白说踹飞墨郡王,当即眼睛睁溜了,打着扇子就走了过来,“踹飞墨郡王的就是你啊,方才我就觉得你眼熟,也难怪,第一次见你就在打架,你还真是好斗,连墨郡王都栽你手上了。”

云卿大呼冤枉,拽了青杏转身不搭理他们,上官朔言还打算上前调笑两句,却被苏季白给拦了下来,“怎么说她也与我有救命之恩,你别欺负她。”

上官朔言用扇子指着云卿,“我没有听错吧,你说让我别欺负她,你哪知眼睛看见我欺负她了?方才我可是被她吓了一跳,她那么剽悍,我敢惹她吗我?下回见了我绕道走。”

苏季白笑出声来,“你还好意思提,打算吓人家的,没想到结果被人家给吓到了,说出去你可怎么混啊?”

上官朔言脸又红了,“一个姑娘家胆子怎么会那么大,还说的那么一本正经,你们又都在这里半天,由着她不吭声,我还以为你们都看不见呢,吓死我了,还有他,对着她跟着我说话,惊秫。”

上官朔言想着云卿说那句话,心还是噗通乱跳,苏季白和叶君尘一阵大笑,把云卿说的那句话搬出来,“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何况是青天白日了,怕什么?老实说,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上官朔言哭笑不得,一群损友,“怎么就我们三个,还有人呢?君尘,你还是去选个世子妃吧,一眼扫过去,瞧见谁中意就谁了,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我们在这里等你。”

苏季白横了上官朔言一眼,“你当娶媳妇是买东西呢,扫一眼就成了。”

上官朔言昂着脖子,“怎么就不是,说的你好像有经验似地,我昨儿还听谁抱怨被逼着娶媳妇呢,东宁候夫人可是等着抱孙子的,估计是被前些日子那一脸红疹给急出来的,怕你哪天两脚一蹬,后继无人。”

苏季白这下脸也红了,倒是叶君尘轻敛了神色,怕后继无人,父王母妃也担心吧,苏季白瞪了上官朔言一眼,转了话题道,“这回墨郡王说了国公府的亲呢,方才来的路上,可是大张旗鼓的送纳采礼去,不知道这回能不能娶回家。”

上官朔言睁大了眼睛,前儿才被踹,今儿就去国公府下纳采礼,上官朔言抽了下嘴角,“可别告诉我娶的是方才那姑娘。”

苏季白摇头,他不知道,“墨郡王什么脾气,你还不清楚,肯定会折磨死踹他的人的。”苏季白越想越是担心云卿了,惹上谁不好惹上墨郡王。

上官朔言也是这么想的,一脚踹飞了墨郡王,她还有胆子出来溜达,这女人的心不是一般的强悍,叶君尘有段时间没有出府了,也甚少听闻外面的事,但是前儿叶归墨被踹的事他是听到的,只是没想到是方才那姑娘。

上官朔言见叶君尘神游,怕他多想伤神,忙道,“前面有好玩的,这酒一会儿再喝,先去热闹一番。”

说着,拉着叶君尘往那边饶,正是去的云卿对面。

云卿拿着菊花回去,清汐郡主忙道,“大家都快放完了,你快些去吧。”

云卿点点头,那边青杏已经去取了个木板来,还有根细线,将菊花绑上面,免得一会儿被风吹落水中,那就可惜了,云卿把木板搁湖里就起来了,琼羽郡主瞅着她,“你怎么不拨两下水,一会儿该飘不过去了。”

云卿挠了下额头,“其实我没想过飘过去,那字不定有人看的清楚。”

清汐郡主笑着,“看不清楚才好玩,让他们绞尽脑汁猜去。”

琼羽郡主瞅着湖面,原本密集的木板因为风吹得四下散开,五颜六色的菊花铺满整个湖面,非常漂亮,就是云卿那个木板也飘远了,几人驻足观望,很快的就见到七八个男子脚踏湖面,然后一脚踢了一个木板腾空,纵身一跃就接住了,然后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因为木板的缘故,这些大家闺秀全部望着自己的那个,眼见着被谁拿走了,有跺脚的有娇羞的,云卿瞧得眼睛睁圆溜,一旁的青杏更是急,怎么没人拿她家姑娘的啊,她家姑娘现在正面临嫁不出去的危险,快捡啊,快娶她家姑娘回去,这丫鬟替她家主子恨嫁上了。

一拨一拨的,很快的湖面上的木板就少了,只余下三两个木板在那里飘着,云卿的就是其中一个,湖面上菊花少了,大家的兴致都弱了,那边丫鬟来禀告,“郡主,时辰差不多了,该请诸位姑娘入宴了。”

琼羽郡主点点头,然后招呼大家去那边坐下,云卿自然是和初瑶她们一起的,每两个人一张桌子,桌子上摆了好些吃食,每个盘子里都有菊花做装饰,糕点小巧精美,还有菊花果酿,云卿忍不住浅尝了一口,非常好喝,忍不住又多喝了一口。

云卿与初瑶在一桌,注意到她望着对面出神,云卿瞥头望过去,就见一个俊美的男子正坐在那里饮酒,一手还摇着白玉扇,神色怡然,他四周全是云卿认识的,坐在他后面的安宁候世子,下首的是凊王世子,这排位置甚是讲究,他上手倒是还有几个空位置,不知道都是谁的,没人坐,依着云卿想,他应该是某王府世子,而且是位有权有势的王爷。

只是初瑶这么盯着人家看,不好吧?云卿端起酒杯对着初瑶道,“大姐,这菊花酿很好喝,你也尝尝。”

初瑶回过神来,脸上有抹淡淡的红晕,忙端起酒杯轻呷了一口,点点头,“很好喝呢,等今儿回去了,我们也酿点儿。”

云卿也正有此意,当下点头表示赞同,那边惜瑶凑过来,“大姐,听说今儿表演形式变了呢,不再是想表演什么表演什么,而是一会儿抽到什么表演什么。”

初瑶啊的一声,“那要是不会怎么办?”

惜瑶轻耸了下肩膀,“不会那倒不至于,最多差一点就是了,能来这儿的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基本都会一点儿,只是精通的不一样就是了,不过这样才好玩,下个月举办芙蓉宴,我们也得多想几个好办法才是。”

云卿听着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云卿脸红了,琴会点,棋不会,书会点,画会点,诗词歌赋样样不通,她得去跟琼羽郡主打个招呼,一会儿略过她就好了,云卿跟初瑶道,“我去跟琼羽郡主说一声,一会儿我就不表演了。”

初瑶看着云卿,想着方才那字,这手腕的确是不好,只是,“怕是不好吧,今儿规矩变了,你一会儿不表演,万一有谁抽到不会的或是不精通的,都不上台了,那这宴会怕是没法举行了。”

这是从大局考虑,防止一会儿琼羽郡主给她走了后台不给别人走说不过去,云卿只得坐下来,想着一会儿再说了,也没人逼着她上去不是,她手腕受伤情有可原啊,云瑶也凑了过来,“还有还有,不但表演什么变了,一会儿谁先上台也变了,瞧见没有,桌子上有序号,一会儿抽到谁,谁上去表演,若是拒绝表演的得找人帮人,帮忙之人有可能另选题目,还分男女呢,好像也是抽签决定,大姐,一会儿我要是不会,你可得帮帮我。”

额,这是未雨绸缪,以防万一?云卿睁大了眼睛,云瑶瘪了嘴巴瞅着初瑶,初瑶点点头,“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吧,要是真不会,哪能不帮你,不然一会儿回去还不被祖母训斥。”

考验姐妹情深,这表演倒是别具一格,云瑶听了就放心了,道了谢然后去惜瑶的桌子,这会儿大家没再互呛了,到时候丢面子可不是一个人,因为可以帮忙,不帮忙不代表姐妹不合么?而且帮忙之人得到的赞赏会更多,多好的一件事啊!

很快的,那些规则私底下就传了开来,渐渐的大家就接受了,有赞同的有不赞同的,不过最后都认了,毕竟很新鲜,还带着挑战性,年年一个样那也无趣的紧,这么一来,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突然,那边有公鸭嗓子响起来,“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浅絮公主到!”

众人闻声都站了起来,福身行礼,等有声音说免礼然后才坐下,云卿抬眸打量,男的俊美女的漂亮,果然皇家良好基因啊,没一个难看的。

这一回来了四位皇子,一位公主,坐的是那边的空位置,等所有人坐定了,只余下一个空位置了,云卿还在想谁那么大牌,初瑶就嗔了云卿道,“那位置是墨郡王的,你想瞧见他?”

云卿愕然睁大了眼睛,“那还是空着吧。”

初瑶抽了下嘴角,云卿已经问及首座上坐着的几位夫人了,初瑶知道云卿没参加过这些宴会,所以什么都不知道,便解释道,“那几位夫人都是王妃,四大宴听过吧,就是在她们府上举行的。”

云卿点点头,这个懂了,“那不是还有八大小宴吗?怎么没见到大舅母来参加?”

初瑶抚额了,“八大小宴只是附和四大宴存在的,其实不是每个月都举行,就比如下月的芙蓉宴,去年就没有举行,今年举行了,明年不一定举行,但是四大宴如不出意外,年年都举办的。”

云卿这回全明白了,就是四大宴必须办,八大小宴没有那么严格的要求就是了,要真的每个月都参加一次宴会,人也吃不消,这么一来倒是好多了,听初瑶说,八大小宴一般两年举办一回的居多,也有三年才一回的。

那边一个男子上去,瞧样子该是临亲王,说了一些话,一句话概括就是期待大家精彩的表演,他言简意赅的说了两句,然后有人上去将此次宴会的规则重述一遍,宴会才正式开始,有专门主持这次宴会的,一身青色直辍,三十五六的样子,他率先抽了一张纸条出来,“四十三号,不知道是哪位公子,请上台表演。”

云卿看了下自己的序号,二百六十八,前面多少应该是男子的,那边一个男子站起来,走过去抽他要表演的项目,有些项目非常的奇葩,就比如他的,是喝酒,还是一坛子,那男子也才十七八岁的样子,未婚的男子才有请帖,这下听着要他一口气灌一坛子酒,男子睁大了眼睛,那边小厮已经端了酒来了,男子接过,掀了酒坛盖子,当众豪饮起来,下面掌声一片,只是喝完下去的时候,人有些晕乎乎的,脚步踉跄,也是惹的大家哄堂大笑。

宴会继续,这下抽到的是七十八号,紧接着一个男子迈步上去,他抽的题目就比较好了,是做首诗,但是题目是指定的,而且还限时。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男子倒是憋出来一首诗,可是脸也憋红了,又是一阵乐笑,再接着抽签,这回还是男子,抽的还不是别人,竟是上官朔言,他打着扇子上去,抽了表演的纸条,瞅着上面的字,眉头紧锁,“可以换一个么?”

直辍男子摇头,上官朔言纠结了,为毛人家喝的是酒,他喝的是醋啊,还是一大碗,“我还是找人帮忙吧,苏季白,你给我上来!”

苏季白知道准没好事,当下摇头,一副我两不熟,你找旁人的表情,乐的一群人笑的前俯后仰,上官朔言瞥头瞅着叶君尘,瞥了一眼就略过去了,一个个都见谁谁低头,气煞了上官朔言,对着那一碗酸气冲天的醋,上官朔言咬咬牙,告诉自己那是美酒一碗,然后一饮而尽,“全福,我牙还在不?”

全福就是直辍男子,他听到上官朔言这么问,眉头一抬,“牙很白。”

说话声不小,大家都听着,又是一阵大笑,上官朔言呲牙咧嘴的下去了,一坐桌子上就是一顿猛灌酒,“这辈子都恨上醋了。”

苏季白就在他下手边,听得直摇扇子,“谁让你今儿倒霉了。”

上官朔言白了他一眼,“好歹我也过去了,一会儿轮到你还不知道是什么呢,这些都是谁想出来的,看我不揍暴他!”

苏季白掩嘴轻咳一声,“据说是君尘还有琼羽郡主还有镇南候世子还有墨郡王……。”

上官朔言大手一挥,面不改色,“当我没说,墨郡王怎么没来啊?”

苏季白瞥了那桌子一眼,“谁知道呢,他最爱玩了,按理不应该缺席的啊!”

那边全福扯着嗓子喊序号,上官朔言瞥了苏季白的序号,笑的幸灾乐祸,苏季白还能怎么办,只能乖乖的站了起来,走过去,抽了表演题目,泪奔了,有人帮忙没有?他宁愿喝醋啊!

上官朔言瞧见小厮拿了一碗红辣椒,笑抽了,顿时觉得醋的味道美味极了,这馊表演题目谁想出来的,整死人不偿命啊他!

云卿对这样的表演也五体投地了,这哪是表演啊,根本就是整人大赛嘛,初瑶担心了,“还没抽到我们呢,不知道一会儿轮到我们的是什么?”

云卿看了眼可怜的苏季白,“应该不会这么惨吧?”

苏季白扇着舌头下了表演台,一群人笑抽了风,接下来抽到的数字比较大,是个姑娘,忐忑上了台,抽到的是弹琴,曲子自定,那姑娘立时松了口气,当众表演起来,但是热闹明显比不上之前的喝酒吃醋啃辣椒。

再接下来,又抽到了个男子,这回题目也比较好,只是对对字,只是对子有些难,半盏茶思考时间,那男子倒是个有才的,约莫两分钟的样子就回答了,然后下了台,苏季白和上官朔言不满了,这不是欺负人嘛!

尤其是苏季白,辣的他连连灌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得大瞪眼,一旁还有一个幸灾乐祸的,“别伤心,方才我听说还有吃两碗辣椒的呢,你不算太倒霉。”

苏季白睁大了眼睛,上官朔言点点头,“君尘说的,应该不会有假,就是不知道谁那么倒霉了。”

苏季白心里平衡多了,“没事多去寒云寺拜拜菩萨还是有用的。”

这宴会真是空前的热闹,虽然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下一个倒霉的,但是瞧见别人倒霉窘迫真是笑翻了,云卿不厚道的笑了,尤其是那一勺子盐含在嘴里写完一个字才能吞下去,简直是惨无人道啊,谁这么损啊?

随着宴会的举行,大家闺秀这边算是放了心,不会太为难她们,更不会像为难男子那般那么惨,最惨的无外乎指定弹什么曲子,一般都能应付的过来,就是差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今儿主要就是来玩乐的,也可以说是看一大部分男子出洋相来了,不过这倒是更中大家闺秀们的意了,平素瞧见的都是他们一本正经风流倜傥的样子,见的多了也麻木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云卿坐的腿有些酸了,前后左右都坐满了人,不能随意伸胳膊扭腿,有碍形象,云卿四下扫了一眼,见有大家闺秀离桌,便跟初瑶说了声,也离了桌,那边青杏跟一众丫鬟在一处,见云卿走过来,忙跟了上来,眼神布满的担心,云卿忙道,“我没吃坏肚子,就是坐久了难受,出来走走。”

青杏点点头,她站的腿也酸,不过还是很高兴,“没想到四大宴就是这样啊,没见到几个表演的,全是挨罚的,好可怜。”

云卿淡笑,“是不是看人家吃盐你觉得口渴?”

青杏睁大了眼睛,还以为就她一个人会这样呢,原来姑娘也是,她还担心自己生病了,还好还好,云卿站在那里,揉了揉脖子,后面有清脆说话声传来,“大姐。”

云卿怔愣了下,有些怀疑喊的是不是她,但还是回了头,就见夏云黎近前福身请安,再次唤她一声大姐,云卿挑了下眉头,“夏姑娘认错了人,我不是你大姐。”

夏云黎被拒绝了也不气,当下笑道,“怎么会认错呢,你我同是爹的女儿,你是嫡长女,做妹妹的唤你一声大姐理所应当。”

云卿摇头,“从出了定北候起,我就不是了。”

夏云黎上前揽过云卿的胳膊,往湖边走去,笑的清丽,“大姐不知道,爹并没有从族谱上划去你的名字,你自然是定北候府的大姑娘,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以前大姐没出府前,我与大姐的关系最好,就盼着大姐能回来呢。”

云卿跟她不是很熟,被人这么挽着胳膊,身体有些僵硬,“这不是我能管的,娘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夏云黎轻鼓了下嘴角,眸底划过些什么,“大姐真的不回定北候府了吗?你都不想爹?”

云卿想揉太阳穴,她想定北候?她吃饱了撑得慌才会去想他,云卿正要摇头,对面有一团火气冲过来,是夏云珂,“倒是不知道三妹妹与她关系这么好,日夜盼着她回侯府!”

夏云黎脸色有些变,她虽然想引云卿一家回侯府斗莫氏,可现在还不想得罪死夏云珂,不然她的日子就更难过了,当下笑道,“前儿,大姐一脚踹了墨郡王,爹可是伤心的喝醉了酒呢,直说没把大姐教好,好好的女儿被教坏了,大姐是爹的女儿,自然是我们的姐姐了,一家子姐妹难得见上一面,自然要说说话的,免得生分了。”

夏云珂一听那声大姐,脸色就难看了,云卿只比她大一个月,她走了后,她就让府里上下喊她大姑娘,可在云卿跟前,倒是不好喊她了,夏云珂哼了鼻子,没有理会夏云黎,而是对着云卿,“上回你害的我几日说不出来话,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

夏云衿在一旁拽了夏云珂的衣袖子,“爹嘱咐我们不许招惹她的,这里离湖太近了,一不小心就容易掉下去,我们去宴会吧。”

这句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夏云珂气的一把甩了她的手,“你担心爹骂就站的远点儿,她害的我说不出来话,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夏云衿委屈的扭着手里的帕子,也不站远,就站在夏云黎一侧,夏云黎瞥了夏云衿一眼,惟恐天下不乱的,不劝还没事,她一劝,保准出事,夏云黎有些担心的瞅着云卿,不过看她那么镇定,又有上次教训夏云珂的事,夏云黎也想瞧好戏了,她知道夏云珂心里一直气云卿。

云卿直想翻白眼,她不想与她们纠缠不休的,迈步想走,只是被夏云珂拦下了,云卿瞥头看着她,“你都认为是我害的你说不出来话,就不怕我能害你一次就能害你第二次?”

夏云珂咬紧牙口,气道,“别一副与你无关的样子,是不是你害的我,我还能不知道?!你给我下去!”

夏云珂说着,手一推,就把原本就站在湖边的云卿往湖里推,云卿原本就担心她来这一招,准备躲闪的,只是云珂的丫鬟过来挡了一下,云卿躲不过去,急切之下,伸手拉住了夏云珂,噗通两声,云卿和夏云珂都落水了。

这一下好了,岸上就两个丫鬟急煞了眼,一个是青杏,一个是竹苓,至于夏云衿和夏云黎,倒是一副瞧好戏的样子,但也只那么一下,万一出点什么事,她们两个回去也没法交代,当下扯着嗓子喊救命,只是那边宴会离的有些远,又热闹,这两声救命传不过去。

临湖大槐树上,一袭红衣倾趟,一把红玉扇摇着,一下风大一下风小,暴怒之气尽显,另一边枝干处站着赵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湖里扑腾的云卿,担忧的瞥头瞅着叶归墨,“爷,今儿才下的纳采礼,万一出点什么事,爷也得担罪责呢。”

叶归墨知道赵慎说的什么意思,心里火气更大,“爷成专门背黑锅的了!”

赵慎扯了下嘴角,还不是您自个儿愿意的,不然谁敢让您背啊,“爷,再不救,没准儿就香消玉殒了……。”

叶归墨盯着水面,看着云卿,愣是等不到她喊一声救命,叶归墨耐不住了,一个纵身跃了下去,蜻蜓点水般的把云卿给拎了起来,云卿在水里不担心,瞧见是叶归墨拽她,差点吓死了过去,直到站在地上,云卿才稳住心神,叶归墨瞪了她道,“哪里不好站偏站湖边,下回小心点,万一有点什么事,又是爷克妻闹的。”

云卿没弄明白,反口问了一句,“你克妻关我什么事?”

叶归墨觉得自己不能与云卿说话,她一开口,他就有想掐人的冲动,那边夏云衿和夏云黎见墨郡王把云卿拉了起来,夏云珂还在水里扑腾喊救命,忙道,“快救救她,她快淹死了。”

叶归墨冷眼瞥了过去,啪的一下红玉扇子打开,“她死了与爷有什么关系。”

说完,瞥了云卿一眼,瞅着云卿一身湿透,身上还沾了泥巴,好看的眉头扭了起来,“脏死了。”

说完,大步流星的就走了,赵慎在后头,瞥了水里的人一眼,好心的去把人拽了上来,然后追着自家主子走了,夏云珂瘫软在地上,连着吐水,那差点就淹死的感觉太恐怖了,赵慎走了没一会儿,就有两个丫鬟过来了,“郡主听闻两位姑娘落了水,特让奴婢带两位过去换身衣裳,免得着凉了。”

这一回谁也没讨到好处,夏云珂气的脸都青了,更让她气愤的是墨郡王对待云卿的态度,他宁愿救个踹了他的人,也不救她,看来那一脚踹的十有**是脑子!

青杏脸色苍白,担心的瞅着云卿,拿手里的帕子给云卿擦脸上的水,“姑娘,你没事吧?”

云卿瞅着青杏,摇头,能有什么事,这湖水掩不死她的,主仆两个随着丫鬟去换衣服了,留下另一个丫鬟招呼夏云珂,夏云衿和夏云黎自然是要守着夏云珂的,不然回去没法跟莫氏交待,夏云黎这回断定云卿不是个轻易就被欺负的,至少不会轻易就被夏云珂欺负了去,上一回可以说是意外,这一回她可瞧着呢,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抱着这样的决心,夏云珂肯定斗不过她!

云卿换了身衣服,那边丫鬟端了碗姜汤来给云卿驱寒,云卿道了谢,只是衣服换了就没事了,但是头发可不容易干,云卿透过窗户处的阳光晾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半干,云卿边让青杏帮她把头发梳好,青杏摇头,“不成的,头发没干透,一会儿该头疼的。”

云卿摇头,心里感动青杏连这些小细节都注意到了,“没事,帮我梳好就是了。”

青杏只得照吩咐做了,云卿穿戴好便带着青杏出了屋子,随着丫鬟去了宴会,初瑶见云卿换了身衣服,方才琼羽郡主就跟她说了声,只是这里正在表演,她想着云卿会凫水就没去了,“你没被她欺负吧?”

云卿摇摇头,“谁也没占到便宜。”

初瑶听了瞥头朝夏云珂的位置撇去,夏云珂正坐下来呢,眸底就像含了冰块一样恶狠狠的瞪过来,一股狠意毕露无遗,只是这比试不同寻常,她又没法买通,不然定要逼的她出丑不可!

初瑶想到什么,对云卿道,“方才叫了你的号码了,只是你不在,所以没有上台。”

云卿也想到这可能了,毕竟耽搁了小半个时辰,云卿端了茶要喝,一旁的初瑶兴奋的推攘了下云卿,“快看,墨郡王上台了。”

云卿瞥头朝比试台看去,就见一身大红的叶归墨,手里摇着那把拉风的红玉扇上台,伸手就抽比试题目,云卿在下面默默祈祷,最好来一个惨的,惨不忍睹最好了。

叶归墨瞅着手里的比试题目,眉头紧陇,上面几个大字让人咬牙切齿:一个大馒头。

苏季白和上官朔言瞅着叶归墨的脸色,两人互望了一眼,对着全福问,“墨郡王选的是什么?”

全福回道,“郡王爷挑中的是吃一个大馒头。”

苏季白和上官朔言两个焉菜了,羡慕叶归墨怎么选这么好题目,等见到小厮端了个大馒头上来,两人不厚道的笑了,“这馒头真大。”足有十几二十个馒头加起来那么大。

叶归墨瞥头朝着展若昊瞪过来,展若昊眼睛往四下了瞥,这馒头是他想出来的不错,可他想出来的更惨好不好啊,叶归墨盯着大馒头,怎么瞧怎么碍眼,眼睛四下瞥,愣是没一个抬头的,唯一一个笑的差点抽风的就是云卿,叶归墨眼睛眯起来,“我找人帮忙。”

全福点头,然后问谁帮忙,叶归墨毫不犹豫的指着云卿,“就她。”

四下倒抽气声传来了,一个个兴奋不已,报仇了,墨郡王要报仇了!

云卿无辜的坐在那里,装看不见,初瑶把身子稍侧,免得被人误以为指的是她,身后头夏云珂见云卿不动,当下笑道,“喊你呢。”

惜瑶忆瑶几个全都看着云卿,有些同情云卿,那么大一个馒头吃下去,只怕会被活活撑死了去的,云瑶在一旁道,“不一定吃馒头啊,不是还可以重新抽一个么?”

云卿站起身来,无辜的看着全福,“我不认识他。”

睁着眼睛说瞎话啊,都踹了人家一脚了,还敢说不认识呢,可这找人帮忙也得人家愿意啊,人家说不认识也不能强行勉强人家,一个个眼睛瞥向叶归墨,只觉得他头顶有青烟袅袅升起,敢说不认识他,她竟然说不认识他,方才让她在水里淹死算了,叶归墨气呼的接过小厮递上的馒头,恶狠狠的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就吐了,“差点忘记了,爷要娶媳妇了,来,这馒头留着给未来的墨郡王妃吃。”

四下抽气声再次响起来,还有议论声,渐渐的所有人的目光就都往国公府这边瞥,墨郡王又议亲了,议的还是国公府的姑娘,初瑶的脸都青了,手里的帕子撕扯着,还能听到咬牙切齿的声音,馒头留到初瑶出嫁,那馒头还能吃吗?这不是成心的要未来郡王妃的命吗?谁还敢嫁给他啊?

全福听叶归墨这么说,便道墨郡王已经议亲,请帖下之前尚不知情,所以墨郡王可以不参与表演,馒头他要留着,回头就给他送煜亲王府去,然后叶归墨就打着扇子下去了,苏季白和上官朔言两个打算瞧好戏的,这下又失望了,这小子真狠,今天下纳采礼还能避吃馒头?

叶归墨没有坐回桌子,而是直接就走了,至于去哪儿了没人知道,云卿松了口气,只是一会儿以后,云卿笑不起来了,一个丫鬟福身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两句,云卿气的脸都青了,却是拼命的忍着,借着肚子疼跟初瑶说一声离了桌,初瑶满心都在想着如何退亲,也顾不得云卿。

云卿被丫鬟领着直接就到了落水的地方,叶归墨站在那里,浑身都是怒气,云卿火气更大,“我的丫鬟呢?”

叶归墨回头看着云卿,怒问,“你不认识爷?!”

云卿都能气乐了,就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一句话也能气的绑了她丫鬟,“我们能算认识吗?充其量也就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而已两个字被云卿咬的异常清晰,说完了,又继续瞪他了,“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大男人竟然让我帮你啃馒头,亏你做的出来,不应你,你就抓了我丫鬟!”

叶归墨摇着扇子,“不想救你丫鬟了?”

云卿一阵烦躁,碰上无赖了,“你到底想怎么样?就因为踹了一脚害得我都快嫁不出去了!”

叶归墨眉头轻蹙,“谁说你嫁不出去的?”

云卿想转身走了算了,跟他说不通,“你想怎么样才放了我丫鬟?”

叶归墨朝云卿走近两步,“我早上没吃,现在饿了,药也没换。”

云卿额头一滴汗划了下来,抽了嘴角看着他,“方才不是有馒头,还那么大一个,保准能吃饱。”

叶归墨的才好了一点的脸色又怒了,“谁要吃馒头了!”

“不吃你就饿着!”

叶归墨气的想掐死云卿了,却是对着赵慎吩咐道,“给爷掐死她的丫鬟!”

赵慎站在远处,其实也就望风,免得有人瞧见自家主子欺负个姑娘家,闻言,只是瞥头望过来一眼,他脚边倒下的不是青杏是谁?

云卿气的想抬脚踹人了,却是奈何他不得,只恨自己没有制点毒药,这会儿喷他一脸肯定解气,不行,回去一定要制点毒药防身之用,但是现在,她除了屈服也没有别的出路,眼睛随着叶归墨的眼睛往远处瞥,就见赵慎弯腰,一只手做出掐人脖子的姿势,云卿急的眼泪都出来了,这一下倒把叶归墨吓住了,那边赵慎扯着嗓子道,“爷,这丫鬟脖子太粗,掐不死!”

叶归墨一听,忙对云卿道,“还没死呢,你现在就哭也太早了点儿。”

云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听着这主仆两人的话,一阵无力,眼泪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狠狠的眨眼睛都挤不出来,只得故意抽着鼻子不说话,叶归墨扭着眉头,打着扇子,心里烦的不行,怎么这女人的眼泪这么厉害,一看见他就心慌意乱的,以往见到那些女人哭,心里除了厌恶还是厌恶,“你再哭下试试。”

云卿抬眸看着他,就见叶归墨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眼睛,好似巴不得她哭的山崩地裂一般,云卿心里一阵恼火,“我没工夫陪你玩,你快放了我丫鬟。”

好了,正常了,叶归墨蹙了眉头,对这个发现十分懊恼,这不是欠瞪眼吗?还是这两日被瞪习惯了,突然不瞪他,心里不舒坦了?一定是早上没吃饭饿出来的!

云卿就那么瞅着叶归墨,长的真帅,只是脾气真不是一般的差,那脸色说好就好,说变就变了,阴晴不定,难怪都传他喜怒无常了,连着她的脾气都变得有些怪了,火气上涌,这人还是要远着点好,“你就饶了我吧,煜亲王府都明着说不追究我踹你的过错了,再说了,你都要娶我大表姐了,以后我还得叫你一声大表姐夫呢,拐着弯沾亲带故了,你就饶了我吧!”

大表姐夫?这个称呼让叶归墨眉头蹙紧,脸色紧绷,“谁是大表姐夫?!”

云卿退后一步,一脸你不认也是你的表情,叶归墨已经喊赵慎了,“给我滚过来!”

那边赵慎弯着腰拿狗尾巴草挠青杏呢,闻言,身子一凛,当即奔了过来,“爷?”

云卿瞥了叶归墨一眼,见他瞪着赵慎,当即跑过去,青杏熟睡在地上,头上插了三五根杂草,脖子一点淤青都没有,云卿知道被耍了,气的直磨牙,回头瞪着叶归墨,那边叶归墨气的直吼,“还不快去弄清楚!”

赵慎听叶归墨怀疑提错亲了,额头直跳,直望天,这也能弄错,当下点头,“属下这就去打听,爷,你别急。”

说完,纵身一跃,赵慎就消失在了花园里,那边叶归墨一脸暴怒之色,迈步朝云卿走过来,云卿正喊青杏起来,喊了好半天,青杏才醒,还一副我怎么在这里的疑惑表情,然后就见到一脸阴沉的叶归墨站在云卿背后,青杏拽了云卿的袖子,神色怯怯的,“后,后面有人。”

云卿拉着青杏起来,回头望着叶归墨,叶归墨压抑心里的气,“为什么我会娶你大表姐?”

云卿无语,“你为什么娶我大表姐,我怎么知道,我还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大表姐呢!”

叶归墨气结,“我没想娶她!”

云卿拿眼睛扫他,“不想娶你还让人上门提亲?人还没娶呢,你就当众欺负她了,那么大一个馒头,你自己不愿意吃就留给她吃,你是我见过最混的混蛋,没有之一。”

叶归墨听云卿骂他混蛋,气的直拿眼睛瞪她,“蠢女人,那是爷特地给你留的!”

叶归墨说完,打着扇子就走了,再待下去非被他气得短命不可,云卿眼睛瞥过去,隐约可见他脸上有可疑的红晕,云卿疑惑,他那是什么意思?

青杏这回机灵了,满脸诧异,“馒头是给未来墨郡王妃的,他说留给姑娘的,他是不是原本想娶的是姑娘啊?”

云卿瞥头看着青杏,“他要娶我?你相信?这么大的事也能弄错?”

青杏也觉得不大可能,望着云卿傻笑,眼睛眯成一条线,姑娘可是踹飞了他呢,害得他颜面大失不算,还在他后背上写了字,对,她懂了,就是因为那些字,青杏忙道,“肯定是因为那些洗不掉的字,他不好意思给别人看,所以只能娶姑娘了,还有,别人都说他克妻呢,姑娘踹了他,他肯定想和姑娘定亲然后克你。”

云卿听得满头黑线,有些懂之前拽她出水时他说那话什么意思了,敢情以为要娶的是她呢,若是真和她定的亲,她要是有个万一,他又有克妻之名,外人肯定会往他脑门上套,就说他怎么会那么好心救她了,原因在这里呢,云卿抬头看着青杏,青杏一脸我全知道的表情,让云卿有些无奈,谁知道那混蛋脑子里是怎么想的?

云卿转身朝着宴会走去,青杏跟在后头,心里一阵盘算,要墨郡王真的提错了亲,原本是娶她家姑娘,这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依着墨郡王的家世,连国公府都不敢拒绝,可见是很厉害的了,就是脾气坏了些,没事就暴怒发脾气,不过她家姑娘脾气也不是很好,也不怕他,现在姑娘的名声一差再差,府里那些丫鬟婆子都说姑娘嫁不出去了,要是嫁给墨郡王的话……?

青杏一想到叶归墨那张俊美无铸的脸,还有暴脾气,一阵纠结,嫁好还是不嫁好呢,要是脾气不坏的话,嫁了多好啊,可除了脾气坏,他还克妻,青杏想到什么,忙对云卿道,“方才奴婢还听说墨郡王身子不好呢,眼睛有病。”

云卿听得愣住,眼睛有病吗?她也见过他好多回了,没觉得他眼睛有问题啊,“听谁说的?”

青杏摇头,有些后悔没打听她是谁了,“奴婢不认识,她说墨郡王夜里从不出门,他是京都唯一一个夜里不出门的纨绔子弟呢。”

夜里不出门,所以眼睛有病?云卿忍不住摇头,夜里不出门,那上回在寒云寺的伤是什么时候伤的,算来算去也是在夜里,“管他呢,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青杏想想也是,当下不再多言,一路往前走,又听到一阵说话声,还是之前挖酒坛子的小厮,声音里含了抹期待,“世子爷,瞧中了哪位没有?”

叶君尘一生月白色锦袍,眉如墨裁,眸似点墨,不愧是十大公子之首,举手投足间占尽风流,若非脸色稍欠红润,又时常晕厥,只怕京都绝大部分女子都要趋之如骛,云卿叹息一声,朝着另一条道走远,叶君尘却是回了头,看着云卿的背影,想着之前那吓唬上官朔言的话,忍不住嘴角划过一丝轻笑,小厮扭了眉头,“世子爷,您不会是瞧上了她吧?”

叶君尘没有接话,小厮一阵倒豆子,“不成的,她脾气太坏了,想想她一脚踹晕墨郡王奴才就胆怯。”

叶君尘却道,“银杏叶泡茶是她告诉琼羽的。”

小厮蓦然睁大眼睛,“是她?郡主吹给世子爷听得曲子也是她的?”

小厮想着这两日夜里,世子爷闲来无事就会拿竹叶吹曲子,好似对那曲子非常喜欢,爱屋及乌,或许也喜欢吹曲子的人呢,可是她脾气太坏了啊,世子爷性子温润,娶个蛮横的世子妃回来,还不得被欺负惨了,可是世子爷对那些大家闺秀没一个看中的,他得告诉王妃去,世子爷病症越来越严重,有什么得如了世子爷的愿才好。

小厮打定主意,抬眸就见叶君尘眉头蹙紧,脸色苍白的样子,小厮吓的脸色一白,忙过去扶住叶君尘,嘴里喊着,“世子爷晕了,快请太医!”

云卿和青杏再次回到宴会时,初瑶正在台上表演,舞姿曼妙绝伦,云卿瞧了赞叹不已,云卿朝自己的位置走过去,就见云瑶坐在那里直扭手帕,气呼呼的,桌上的酒杯都倒了,云卿诧异,忍不住问忆瑶,“四妹妹怎么了?”

忆瑶瞥了云瑶一眼,笑道,“原该四妹妹上场表演的,只是这《天碧》舞四妹妹不会,所以找了大姐帮忙,我们几个都上了场,就你和云瑶没表演了,不过你喊了两回了,人都不在,你的号码被扔了。”

忆瑶说着,一阵惋惜,云卿却是非常满意,万一真抽到什么难题,还得找人帮忙,多麻烦的一件事啊,现在不用了正好。

云卿坐下,安心的欣赏初瑶的舞姿,端起果酒正要喝,却是鼻子轻嗅,眉头蹙紧,谁往她酒杯里下毒?

云卿不动声色的倒掉杯中的酒,又给自己添了一杯,这一回没毒,云卿更是疑惑了,这是害她一个人呢!

初瑶一曲完毕,在一片掌声中退回桌子上,脸有些红,煞是好看,云卿赞叹初瑶舞姿美妙,羞的初瑶拿帕子过来打她,云卿却是不经意的问道,“方才我不在,可有谁来找大姐说话了?”

初瑶愣了两秒,“就郑尚书府上玉绮姑娘来问我你与夏云珂之间的事儿。”

是她,她可是夏云珂的闺中好友,那这毒是谁下的不言而喻了,云卿嘴角弧起一抹冷笑,初瑶觉得有些不对劲,云卿怎么知道有人来了,忙问道,“怎么了?”

云卿摇摇头,那边全福再唤,“一百三十四号!”

连唤了好几遍都没人应答,初瑶蹙了眉头,“这是琼羽郡主的号码,怎么她也不在?”

云卿摇头,那边一个丫鬟疾步走过来,福身相请,“夏姑娘,我们郡主请您去一趟。”

云卿忙站了起来,初瑶也想跟去瞧瞧,只是那丫鬟急切的样子,仿佛云卿慢走一步就要拖云卿走了,初瑶倒是不好跟去了,只得一路目送云卿跟着丫鬟走远,直到消失不见。

云卿纳闷不已呢,该琼羽郡主表演,她怎么不在,还让丫鬟急忙来请她,云卿问道,“姐姐可否直到郡主找我去所为何事?”

丫鬟摇头,“奴婢不知道,奴婢只知道世子爷晕厥了,郡主担心,韵儿姑娘就叫奴婢来请姑娘去一趟,许是帮着安慰郡主。”

云卿点点头,心里有底了,随着丫鬟朝着一个院子走去,不是之前到过的琼羽郡主住的院子,瞧着应该是世子爷的住处,云卿被丫鬟领着直接就进了屋,屋子里很多人,临亲王爷王妃都在,还有清汐郡主琼羽郡主,甚至上官朔言和苏季白都在,满满一屋子都在,不过离床近处倒是人少了好些,只王爷王妃,还有一位太医和一位大夫,那大夫云卿认识,是秦大夫。

秦大夫瞧见云卿进来,眸底闪过一抹惊喜,倒把云卿弄懵怔了,琼羽郡主却是上前抓了云卿的手,“姐姐上回教我用银杏叶泡茶喝,我哥病症好了不少,这两日他故意不喝那茶,倒是又晕厥了,姐姐知道银杏叶对头晕之症有好处,能不能救救我哥?”

云卿手被紧紧的握着,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她,秦大夫也看着她,他是知道云卿底细的,他一直好奇云卿的医术是从哪里学来的,小小年纪竟比他学了三四十年的医术还要纯熟,他身侧站着的就是苏太医,上下打量云卿,他没见过云卿,但是见过云卿开的方子,当日一张药方直接从国公府送到皇宫九皇子寝殿前他的手里,在危急关头救了九皇子一命,后来他才知道开这方子的竟是个尚未及笄的姑娘,还是定北候的女儿,当日让云珂姑娘口不能言的那位,今日一见,顿觉羞愧。

云卿瞥头朝着床榻望过去,叶君尘安稳的睡在那里,若不是知道他有晕厥之症,只会当他是睡着了,云卿抽出一只被琼羽郡主握着的手,轻挠了下额头,“承蒙郡主高看,虽医术浅薄,但我尽量一试。”

临亲王爷王妃两个还是很怀疑云卿是否有那个本事,原本韵儿提议让云卿来,王妃就质疑了下,只是秦大夫帮着说了句,说云卿手里有一本旷世医术,上面记载了好些疑难杂症的诊治办法,或许就能救世子爷,王爷这才让丫鬟去请云卿来的,这会儿见云卿容貌清美,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临亲王妃觉得她与传闻所说的蛮横相隔甚远。

云卿坐到床边,拿起叶君尘的手腕,三指轻搭,细细诊脉,外面叶归墨迈步进来就瞧见云卿一手给叶君尘把脉,一手还握着他的手,立时胸腔里涨满了气,这女人果真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大夫给女子把脉尚且要搭一块纱巾,她倒好,当着这么多人就直接诊脉了,当他这个未来夫君是死人啊!

叶归墨直接就朝云卿走了过去,站在那里眼睛勾勾的瞪着云卿,云卿瞥头扫了他一眼,叶归墨立时火大了,她那什么眼神,竟然嫌他碍事!

上官朔言和苏季白两个站在一侧,把云卿的表情瞧了个彻底,心里就一个想法,她在找死,真担心墨郡王一个忍不住掐死她啊,两人眼神在云卿和叶归墨之间打转,见叶归墨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方帕子,两人嘴角齐是一抽,那帕子脏的……都看不出颜色了,紫的红的一片。

叶归墨把帕子往云卿把脉的手上一扔,云卿吓了一跳,那帕子不是她拿来写字的么,正忐忑不已,叶归墨醇洌的声音响起,“搭手腕上。”

云卿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有失礼节,脸颊微红,忙拿帕子给叶君尘搭手腕上了,只是心里气叶归墨气的牙都痒痒,说的好像她故意占人家便宜似地!

上官朔言和苏季白两个互望一眼,齐齐望天,表示对叶归墨无语,这纯粹挑刺啊,这么多人看着呢,一方帕子算什么啊,琼羽郡主见两人跟仇人见面似地,担心云卿没法好好把脉,忙走了过来,推攘着叶归墨道,“墨表哥还是先出去吧。”

叶归墨站定不动,“不出去,我要看着她,免得她一会儿欺负君尘。”

云卿深呼吸再深呼吸,真想一脚踹飞他,云卿收了手,秦大夫迫不及待的问,“夏姑娘可有方法救治世子爷?”

云卿瞥眼见临亲王爷王妃急迫的眼神,轻点了下头,“世子爷病症是天生的,因为颅内血管过细才会时常出现晕厥之症,想治愈不是件易事,但是能保证不再病发。”

临亲王爷王妃听得俱是一喜,忙道,“还请夏姑娘开药方。”

云卿瞥了眼秦大夫,有些为难,这不是开药方那么容易的一件事啊,“有些地方我要与秦大夫商议一下,能否请各位先避退一下?”

临亲王爷和王妃互望了一眼,当下点点头,两人转了身,其余人自然不会留下,但是秦大夫征求云卿的意见,让苏大夫一并留下,云卿点头同意了,所有人都走了,某人还站在那里不动,云卿见没多少外人了,也不忍了,“你没瞧见大家都出去了呢?”

叶归墨理直气壮的回道,“没瞧见,他们两个能留,爷自然能留。”

云卿气的直翻白眼,“他们两个是大夫,你是什么?!”

“我是病人!”

苏太医想着叶归墨的眼疾,想帮他求求云卿能不能帮着治治,只是这会儿剑拔弩张,苏太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轻咳一声,表示还有人在,两人有事私底下再算,云卿气煞了,“有他瞪着眼睛,我没法施针。”那针又是扎在脑袋上,万一有点小差池,那可就是人命!

苏太医和秦大夫也理解云卿的难处,墨郡王从进门起,脸色就一直难看,哪有惯常见到的纨绔之气,似乎一双眼睛就钉在了云卿身上,专找刺,着实怪异,可最怪异的是,夏姑娘几次瞪他,墨郡王除了气越来越大之外,也没别的什么动作,他们可不相信这是因为人多的缘故,人家可不在乎这些。

云卿见自己的抱怨一点效果没有,秦大夫一介平民不敢说叶归墨,苏太医也拿叶归墨没办法,云卿深呼吸回头,直接就朝叶归墨走了过去,“麻烦您老去那边观望。”

叶归墨随着云卿的指引望向那边,云卿右手一抬,一根银针直接插了过去,叶归墨反应过来,已经站在那里动弹不得了,云卿朝他呲牙,“麻烦墨郡王坐会儿木头桩子。”

云卿说完,又朝他翻了一个白眼,然后坐到床边,直接就解叶君尘的衣服,瞪的叶归墨眼珠都能出来了,苏太医和秦大夫两个轻咳一声,难怪夏姑娘要让大家走了,这看郡王身体施针是件损坏闺誉的大事,云卿三两下就把叶君尘的衣服扒了个精光,然后才对秦大夫和苏太医道,“世子爷病症已久,已经不是施一两次银针就能缓解的,以后每隔五日就得施针治疗,云卿女儿身,有诸多不便之处,还请两位……。”

秦大夫连着点头,“夏姑娘且放心,行大事者不拘小节,病人在我等行医之人眼里早无男女之分,姑娘不便,若是信得过老夫,不妨将救治方法告之老夫,老夫保证不会外传。”

云卿连着摇头,“秦大夫言重了,云卿并不担心救治方法外传,只是微薄名声经不起再次损毁了。”

秦大夫见云卿说话都是瞪着叶归墨的,心里一阵轻叹,名声这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当下点头答应,云卿这才请苏太医和秦大夫近前,一一解说,需要扎哪些部位,有些部位十天扎一回,有些五天扎一回,穴位刺入几分等等。

叶归墨站在那里脸都黑的滴墨了,原因无他,站在那里,他只瞧见云卿一双小手在叶君尘胸前这里模那里模,还有脑袋,差点就将叶君尘模了遍,叶归墨牙齿咯吱乱响,这女人,回去一定要好好教,不然以后嫁给他,自己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气!

云卿和秦大夫还有苏太医三个边救治边解说,整整花了半个时辰,苏太医和秦大夫对云卿作揖,“今日多谢姑娘指教。”

云卿汗颜,这有什么好指教的,她来自二十一世纪,什么疑难杂症都见过不少,这些病症现在瞧着陌生,将来就是寻常的症状,说到底医术都是世代积累的结果,尽管这不是云卿从史书上了解的古代,但在云卿眼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区别,云卿忙道,“医书都是前人所著,云卿不敢当两位大礼。”

云卿收拾银针,准备帮叶君尘穿衣服,秦大夫瞅着叶归墨要杀人的眼神,好似从夏姑娘给世子爷月兑衣服起就越来越阴沉,似是吃醋,莫不是郡王爷喜欢夏姑娘吧,若是这么算来,倒是可以理解郡王爷为何一再容忍夏姑娘了,秦大夫忙对云卿道,“还是老夫来吧。”

有人搭手,云卿自然是高兴了,她还郁闷青杏怎么不在呢,之前明明见到她在屋子里的啊,不然这些活她来不就好了,云卿揉了揉脖子,叶归墨眼见着云卿模过叶君尘的手揉脖子,恨不得剁了她的手了,云卿瞥了他一眼,走过去开方子,磨磨蹭蹭半天才写好,把方字交给秦大夫,就准备走了,秦大夫瞅着叶归墨,还有他心口处的银针,一阵纠结。

云卿打算迈步出去的,可是想着银针难寻,丢了一根太过可惜,便又走了回来,伸手取下银针,叶归墨站的腿都发麻了,等银针取下来,一把拽了云卿直接就出了叶君尘的内屋,内屋外面一群人守在那里呢,这会儿见门被打开,一张黑乎乎气的发飙的脸出来,当下把路让开,然后一群人就见叶归墨拽着云卿走了,青杏在外面等着呢,之前云卿说让大家避一下,这丫鬟原本站着那里不动的,被叶君尘屋子里的丫鬟拽了一下,这丫鬟傻乎乎的就出来,等反应过来,门已经关上了,进不去了,在外面急的不行。

云卿被拽到四下无人处,努力挣月兑叶归墨的手,“松手啊,快松手,不然就别怪我拿银针扎你了!”

云卿说着,左手一根银针就要扎下去,叶归墨哪能还让云卿得逞了,手一伸,银针就到他手上了,倒也没扔掉,直接就扎自己发髻上,然后瞪了云卿,咬牙切齿的道,“你知道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云卿瞪着眼睛,磨牙,“我怎么就不知道了,您老倒是知道,那麻烦您老把手松松,虽然我两积怨已久,名声也因为你毁了个干净,可我不打算常伴青灯古佛,我还要嫁人啊!”

叶归墨恶狠狠的瞪着云卿,青杏提着裙摆追上来,手里还有根棍子,恶狠狠的瞪着叶归墨,“放开我家姑娘,不然我对你不客……!”

客气两个字还没说完,青杏已经再次晕厥了,赵慎瞅着递上的青杏,一个小丫鬟哪来的贼胆敢拿棍子威胁他主子,赵慎轻咳一声嗓子才对着叶归墨道,“主子,真弄错了。”

叶归墨虽然早有这心理准备,但是一听赵慎这么准确的说,还是气的直咬牙,这不是误他终身大事吗,赵慎瞥了眼云卿,之前她想嫁人的话他可是全听见了,又对叶归墨道,“方才属下路过青竹院,无意间听到说话声,国公府大太太给夏姑娘说了一门亲事。”

云卿睁大了眼睛,“给我说亲,说的谁啊?”

“李御史,填房。”

云卿听到李御史三个字没什么反应,但是填房两个字,云卿蹙眉了,赵慎话还没说完,“国公府大太太似乎不愿意将大姑娘嫁给爷,以此逼迫夏姑娘娘亲让夏姑娘认她做义母,好拿夏姑娘八字与爷相合。”

叶归墨听到不想嫁给他,脸上没什么反应,再听算计云卿嫁给他,叶归墨笑了,“说来说去还是嫁给爷。”

赵慎见叶归墨一副成足在胸的样子,不忍打击他,但是还要让他认清楚,这是做属下的职责,“爷,您高兴的太早了些,夏姑娘娘亲不大喜欢您,坚决不同意。”

云卿就知道她娘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当下道,“松手啊,宴会差不多快完了,我还急着回去呢!”

叶归墨望着云卿,“岳母为什么不喜欢我?她都没见过我!”

云卿脖子一瞪,“谁是你岳母呢?!你那么弱,一脚就能踹飞,我娘会喜欢你才怪呢,你连累我都嫁不出去了,还妄想我娘喜欢你?”

“爷娶你,你怎么会嫁不出去?”

赵慎在一旁接口,“爷,您名声太差了,尤其克妻这一条。”他在屋子里可是听了个遍,大太太倒是把爷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可自己的女儿不照样不愿意嫁,夏姑娘娘亲不愿意,气的大太太甩脸子走了,夏姑娘娘亲哭了好半天,甚是还想着当年应该自尽而死,留下夏姑娘在定北候府,怎么也是嫡出的大姑娘,亲事不会这么为难,能说出来这话,可见有多心疼夏姑娘了,她们一家三口又特殊,郡王爷求圣旨赐婚都不好求。

听到克妻,叶归墨眼神黯淡了,那一瞬间,云卿都怔住了,原本曜如星辰的眸底突然苍白一片,云卿的心都提了起来,听说他提了不下十回亲,没一回娶成功,要不是他身份太过显赫,只怕没人敢把女儿嫁给他的,云卿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可怜起他来了,就这么一时心软,说出了她自己都想去撞墙的话,“你娶不到媳妇,我嫁不出去,要不我们将就一下?”

赵慎在一旁听着云卿的话,差一点就呛死了过去,夏姑娘,我家爷没你想的那么可怜,娶不到媳妇?爷,您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叶归墨没想到云卿说这么说,眼神切切的看着云卿,“将就一下?”

云卿说完就有咬舌头的冲动了,“我可以说自己是开玩笑的吗?”

叶归墨脸色一沉,“爷是认真的!”

云卿就知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保证不追究我踹飞你的事,还有背后写字的事,更不许秋后算账,你答应,我之前说过的话才算数,不然,我还不如天天敲木鱼,免得担惊受怕。”

叶归墨就知道她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的,敢情是弃车保帅呢,“你倒是聪明,知道那两样足矣要了你小命了,现在能嫁给爷还不追究过错,但是要让爷发现你再瞧男子身子,我就……!”

云卿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就怎么样?”

“剜你双眼!”

云卿清眸淡淡的瞥了叶归墨一眼,“听说你是青楼酒肆的常客?”

叶归墨挑了下眉头,“有问题?”

“你能瞧女子的身子,我为何不能瞧男子的身子?我还是治病呢!”云卿后悔了,她对他一无所知就轻易把自己许出去了,那个,我若是说后悔了,说出去的话不算数悉数收回来,您老会有什么样滴反应?

赵慎听着这坦然的言论,以为自己听错了,满目错愕,男子和女子怎么能比,男子能三妻四妾左拥右抱,女子要从一而终,这是训诫,自古流传下来的,怎么能看除夫君之外男子的身子呢,听她说的这么坦然,还有之前在主子后背上写字,这都不是寻常女子能做得出来的,爷这么生气,莫不是夏姑娘瞧了谁身子吧?

叶归墨虽然震撼,但是更多还是气,气的眸底布满一层怒火,她竟然会这么想他,“谁看女子身子了?!爷虽风流,但不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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