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想拿银针扎他的,这么一说,手倒是止住了,无耻之徒,知道她没有武功竟然这么欺负人,云卿正不知道怎么办好,突然脸被人捭了过去,就见叶归墨眼睛盯着她的唇瓣,云卿立时觉得唇瓣发烫了,他说的占便宜不是闹着玩的,他来真的!
叶归墨几次登堂入室,让他记忆深刻的就是云卿的大瞪眼和一张能说会道的嘴,而这张嘴又充满了诱惑,今儿在家养伤,真真是无聊之极,莫名其妙的就想到她了,赵慎又有意无意的说及她,思沉她拿了银子干嘛,还说占他便宜她不好意思,听到占便宜三个字,叶归墨就跟打了鸡血一般,素来只有他占人家便宜的,怎么能让人家占他便宜,不行,连着上回对他上下其手的便宜,今儿一并得算回来,所以就跑来了,只是没料到,这女人竟然会设陷阱!
原本一腔热血只剩下火气了,这会儿瞧见眼睛娇艳欲滴的唇瓣,就像是樱桃一般诱人,叶归墨眸底闪过碎碎流火,凑过去要轻吻下去,只是才碰到,一阵疼痛传来,云卿这一咬下了狠手的,让你占便宜,姑女乃女乃的便宜是那么好占的吗,登堂入室之过她都大度的不追究了,要是让他亲下去,回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她可真的要选个好一点坚固一点的横梁,解了腰带挂了脖子才成了,怎么没把玉杖拿来手,应该打他三五七八棍子才消气的!
云卿觉得嘴里有血腥味了,然后才松了口,抿了唇瓣盯着眼睛冒火的叶归墨,叶归墨伸手触模了下唇瓣上的伤口,一丝血迹染在指尖,叶归墨瞪了云卿道,“蠢女人,这位置是能咬的吗?回头人家问起来,爷又是个实诚的,如实回答你怎么办?”
云卿听得脑袋都空空的,这人说自己是个实诚的,“你的脸皮厚度是以光年为单位吧?”
这段听的不大懂的话让叶归墨眉头再次紧蹙,虽然听不准确,但是说他脸皮厚他还是能听得出来的,叶归墨瞪了云卿一眼,“爷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去拜访岳母大人,爷就不信她不问问我这伤哪来的。”
不一般见识,你还去告状,云卿手脚无力了,叶归墨就喜欢看云卿焉了的样子,她一焉,嘴巴就容易撅起来,叶归墨嘴角一勾,迅速的凑了上去,云卿猝不及防的被亲上了,心扑通一阵乱跳,眼睛瞪圆了,但是看着人家那明显生疏的吻技,云卿眼睛更是睁圆了,这未免也太差劲了吧?这货不会连通房都没有吧?
虽然生疏,可云卿的唇瓣两辈子还第一次跟男人接触,脸火辣辣的烫人,拿个鸡蛋来没准儿都能煮个七成熟了,再看他的,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好半天才被松开,云卿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抹唇瓣,这动作气晕某人了,“你再抹一下试试!”
云卿止了动手,抿了唇瓣,嘴角勾起笑容来,伸手拍拍他的胸口,“老实交代,你有几个通房?”
叶归墨有些跟不上云卿的思维了,今儿这事怎么算也扯不上通房头上去吧,“你问这个做什么?”
虽然嘴上这么说,眼睛却是盯着云卿的唇瓣,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云卿却是一本正经的道,“你可想好娶我了?虽然我们相见两瞪眼,可我绝对不允许未来相公纳小妾通房柳宿花眠上青楼的。”
叶归墨蹙眉,“你想犯七出之条做妒妇,然后逼我休了你?”
云卿翻白眼,这人怎么就听不懂她说的话呢,“我的意思是你若真想娶我,就不能有小妾通房,更不能去青楼寻花问柳,休了我之后你才能娶小妾通房,虽然我说将就,但也不是什么都将就的。”
叶归墨闹不懂云卿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拿白眼瞪云卿,“我后背上那些字不除,爷纳什么小妾通房啊?”
这人爱面子,云卿放心了,笑的眉眼弯弯的,“那就永远留着好了。”
叶归墨脸沉了,“你知道怎么除!”
云卿挑了下眉头,没有否认,反正人家也是认定她是知道的,云卿低头想着怎么下去,突然脸上有温润的触感,云卿脸倏然又红了,正要瞪他,突然被人抱住,云卿下意识的搂紧了他,睁眼时人已经被抱着坐在小榻上了,叶归墨松了手,然后就在小榻上躺下了,“什么时候给爷除去字,爷什么时候走。”
这是打算赖着不走了,云卿哼了下鼻子,这一套她可不吃,“你不走就不走,我出去说屋子里闹鬼让人把门窗全部堵死。”
叶归墨扫了屋子一眼,目光落在云卿的脸上,“这屋子能拦住我?”
云卿再次焉菜了,人家就算闯不出去还是可以喊救命的,“你不走也没有用啊,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法除去字,我手里没有药水。”
叶归墨斜眼睨视云卿,总觉得这女人说话不大可信,“你没骗我?”
云卿举出三个手指,“我发誓。”
那肯定是假的了,叶归墨继续躺在小榻上,一把扇子摇着,云卿无语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啊,她都发誓了他怎么还不信啊,“你可以走了吧,我忙着呢。”
叶归墨一下下的合上扇子,瞥了云卿道,“爷哪一天娶你回去好呢?”
额,这又是逼迫?真是换了花样啊,云卿站在那里,“我还有五六个月才及笄,怎么样也到十六七岁才出嫁吧?”
叶归墨睁大了眼睛,这女人还真敢说啊,十六七岁才出嫁,成心的等死他是吧,五六个月他都等不及了,还两年,一天不见到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每天跑来他也嫌麻烦啊,最要命的还是每回来都没好脸色给他看,娶回去多方便。
云卿说完,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这娶亲虽然是男女双方都有做主的权利,可最多的还是瞧男方的意思,六礼送来的速度快,那嫁去肯定快,若是慢,自然出嫁也比较的慢,上回瞧第二天就送了纳采礼来,真不是一般的急,好像他快十八岁了,这年纪古代大多都娶媳妇了,他也真够值得同情的,十门亲事啊,竟然一门都没有成功娶回去,难怪把她看的这么严实了,其情可悯啊。
叶归墨打着扇子没说话,云卿就当他同意了,想着这尊大神自己跑来容易,请走却是难事一件,难不成就这么僵硬着?
云卿口渴了,坐那里倒了杯茶喝起来,叶归墨瞅了云卿一眼,“我也口渴。”
云卿没鸟他,又不是没长手,自己不会倒啊,叶归墨坐起来,看着光溜溜的脚,“我口渴了,给我倒茶!”
云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继续不鸟他,叶归墨瞥头对着屋子门,“来人,爷口渴了,上茶!”
云卿忍不住发飙了,倒了杯茶走过来,恶狠狠的剜着他,“十两银子一杯!”
叶归墨接了茶,“早听话不就好了。”
云卿恨不得把茶呼他脸上才好,看他没鞋不下榻,云卿走到那边书桌处,走了两步想起来一件事,她还有事求他来着,云卿回头,笑的空前绝后的谄媚,“还要茶不?”
叶归墨警惕的看着云卿,云卿抽了下嘴角,这人不能给他好脸色,当下走了过来,努力温婉着脸色,“我院子里是不是有你的人?有几个?”
叶归墨不知道云卿想干嘛,据实以告,“两个。”
云卿大喜啊,“那我能使唤他们吗?”
“你想杀谁?”
“……我没想杀人。”
“杀人也行。”
“……我没想杀人!”
叶归墨扭眉看着云卿,云卿深呼吸,欲哭无泪,她长的很像喜欢杀人的人吗,“我真没想杀人。”
云卿杀不杀人他不关心,他关心的是,“你这又算占我便宜了吧?”
云卿哑然,脸不期然就红了,撞上去了,她脑子坏了才会多说那么一句,能把那话收回来么?
正后悔着呢,突然窗户被人轻叩了下,云卿瞥头就见赵慎跃了窗户进来,手里是一双鞋袜,“爷,鞋取来了。”
云卿看着那鞋,忍不住骂了一声娇气,不就是湿了点么,至于还跑一趟特地拿鞋子来么,赵慎服侍叶归墨穿好鞋袜,叶归墨这才示意赵慎走,赵慎想着自家爷来占便宜来的,怎么唇瓣肿了,郡王妃的却没事,闹不明白了。
云卿瞧见赵慎那来回打量的眼神,脸又红了,狠狠的瞪了赵慎一眼,要不是他,也不会有这一出,赵慎身子一凛,拿了叶归墨的湿鞋子袜子,一溜烟跃窗闪人了,而叶归墨却是走到云卿身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偷香窃玉,然后打着扇子走到窗户处,瞅着铜盆,再看着窗户上两处油迹,回头瞪了云卿道,“下回再玩这样的小把戏,爷就在半个月之内娶你过门。”
云卿鄙夷的瞪着他,小把戏,你还不是一样就中招了,她没放老鼠夹子已经很不错了,“那两个人我能用了吧?”
叶归墨止住脚步,转身又朝云卿走了过来,把脸凑过去,轻抹唇瓣,“肿了,上药先。”
云卿抽了下嘴角,“多大点伤啊,一会儿不就好了。”
“下回还咬不咬了?”
云卿脸又升温了,这意思摆明了还有下回啊,云卿在人家一眨不眨的眼神下,轻摇了下头,叶归墨这才满意的笑了笑,那妖孽般的笑容差点晃瞎了云卿的眼睛,还好是个男的,这要是个女人还让不让人活了。
叶归墨得到答复这才满意的走了,赵慎在窗户下守着,抽了下嘴角问道,“爷,郡王妃又挖你墙角了?”不是占便宜来的吗?怎么被人挖墙角了?
叶归墨嗯了一声,赵慎担心了,这才几天啊,已经被挖走了三个了,“依照郡王妃这挖墙脚的速度,爷的人根本不够她用的啊!”
叶归墨点点头,这女人挖起墙角来真不含糊,也就挖他墙角的时候温顺那么一丁点儿,偏这一丁点儿他就受不住了,“找老王爷要人去,不行找皇上要。”
赵慎无语了,郡王妃挖爷的墙角,爷就去挖老王爷和皇上的墙角,这也忒不地道了,您都不知道郡王妃要人干嘛呢,就这么纵容,“那要多少个比较合适?”以往爷什么都不干,十个人足够了,现在缺人啊!
叶归墨思岑三秒,“先要二十个,以后不够再要,记得选武功高的。”
赵慎无奈的点头,只是要人是件容易的事么?老王爷还怕您挑爪牙为虎作伥帮您欺负人呢,得想个好理由糊弄老王爷才成,不然这人哪是那么容易要到手的?
叶归墨走了,临走前那轻点的头云卿喜欢极了,那表明外面两个人他可以随意用了,虽然有张槐可以帮忙,可毕竟太年轻了些,没经历过多少事,更没有多少门道,若是叶混蛋的人就不一样了,墨郡王这招牌在京都也算是可以横行了,权利总是便宜行事的代名词嘛!
云卿瞅着一地的水迹,走过去开了门,青杏就坐在台阶上,耳朵明显的竖了起来,在云卿开门那一刹那,忙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云卿,眸底有担忧之色,“他没有欺负姑娘吧?”
云卿瞧青杏那担心的眼神,心里暖暖的,却是忍不住嗔瞪了青杏一眼,“我长的很好欺负吗?”
青杏挠着额头,没被欺负就好,“奴婢不会跟夫人说这事的。”
云卿摇头无奈,“安妈妈和元妈妈也不许说,你就当他没来过。”
青杏点头如捣蒜,除了当他没来过之外还能怎么样啊,四处宣扬倒霉的还是姑娘,青杏伸手拿了靠在一旁的拖把道,“屋子里却是水迹,奴婢扫一下。”
云卿轻点了下头,转身进屋子,拿起画纸作画,青杏把窗户处的水收拾好,越拖越高兴,她家姑娘的脑子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有了这个连腰都不用弯了,也不用担心弄脏了手和衣服,还很快就拖干净了。
青杏收拾了水迹,又端了水来擦桌子椅子凳子,忙的不亦乐乎,等屋子里的活做完了,那边云卿在伸懒腰了,青杏忙过来伺候,瞅着画纸上那小小的东西,青杏额头蹙了两蹙,“这个是给老夫人的寿礼?会不会太小了些,搁在托盘里都快瞧不见了。”
云卿拿起图纸瞅了瞅,越看越是满意,这可是她最拿手的,“浓缩就是精华,东西不是越大越好的,得看它做什么用才是。”
青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还是觉得太小了些,要是大个十倍还能拿的出手,可这实在是小啊,“奴婢拿去给张槐大哥,让他去外面定制。”
云卿摆摆手,有些事她不打算瞒着青杏的,“去取一千两银子来。”
青杏为难的看着云卿,“只有八百和一万的。”
“那拿八百两来。”
青杏福身就去梳妆盒底下拿了八张银票来,云卿走到窗户处,眼睛左瞄右瞄,可就是张不开嘴喊人,扭了半天,两个黑锦衣暗卫闪现在窗户底下,恭谨行礼,“郡王妃可是找属下?”
暗卫月兑口而出的郡王妃三个字让云卿头疼了,她还没有出嫁啊,就凭着着三个字她哪里还有清白可言,“你主子可跟你们说了什么?”
暗卫点头,“爷吩咐以后属下二人悉听郡王妃调遣,不得违抗,哪怕杀人放火。”
云卿听着那么那一本正经不苟言笑的脸上吐出来杀人放火几个字,云卿深感无力,把纸张递过去,“按照图纸上画的找人给我做好,做两个,用紫金。”
暗卫接过图纸和银票,“属下尽快办好。”
云卿点头,两人纵身一跃就消失了,云卿回头,青杏傻愣愣的懵在那里,“他们是郡王爷的人?”
云卿拍拍青杏的小脸,“我可是信任你才让你知道的,你可不能泄密连累我挨娘亲的训斥。”
一听到信任才让她知道,青杏就跟淋了狗血一样,心里的天平从夫人那边一下子倾斜到云卿这边了,“关于郡王爷的事,奴婢以后什么都不告诉夫人,也不告诉安妈妈和元妈妈,奴婢谁都不告诉。”
云卿满意了,这丫鬟不是一般的有原则,说的话还是能保证做到的,云卿又回到书桌上,继续画画,直到唤她去用午饭。
饭桌上,夫人轮流给云卿和云涧夹菜,尤其是云涧,一个劲的猛扒饭,把夫人心疼的眼眶都红了,心疼的模模他的脑袋,“跟师父学武功太累了是不是?”
云涧点点头,“不过师父说坚持一个月就好了。”
夫人轻点了下头,给云涧夹菜便不再多问了,转而问云卿,“若瑶今儿上午也没来学针线,也不知道情形如何了,下午得空了你去瞧瞧她。”
青杏站在云卿身后,抿紧唇瓣,打死她也不说五姑娘是装晕的,还是姑娘帮着出的主意呢,低头,青杏就瞧见云卿点头道,“一会儿让元妈妈做点芙蓉糕,我带了去瞧瞧若瑶。”
云卿用过午饭后,在竹荫下溜达了一会儿,便回屋在小榻上小憩了一会儿,醒来才喝了一杯茶,左儿便来禀告,芙蓉糕准备妥当了,云卿便带着青杏拎着食盒去了北苑。
云卿被丫鬟领着去若瑶屋子里,才迈步上台阶呢,以菊就出来了,瞧见云卿时,两眼光芒四射,忙上前来福身行礼,“表姑娘来了呢。”
云卿被以菊那表情弄怔住了,正要问可是有什么事,屋子里就传来一个说话声,“这红宝石的头饰我喜欢,五姐姐送我了吧?”
以菊当即就撅起了嘴,巴巴的看着云卿,云卿抽了下嘴角,难怪以菊瞧见她跟见了活菩萨似地,敢情怜瑶在屋子里呢,以菊忙请云卿进屋。
屋子里,怜瑶坐在小蹲上,拿着老夫人赏赐的红宝石头饰欣赏着,无视床边若瑶恨不得咬人的眼神,继续道,“祖母不是赏赐了你两件么,文房四宝和红宝石头饰,四哥替你作的画才得来的,他也是我四哥,这赏赐我两一人一件,文房四宝给你了,这红宝石一会儿我带走。”
语气理直气壮,说的时候甚至还剜了若瑶一眼,仿佛若瑶没亲自给她送去太没眼色了,气的若瑶坐在床上,手紧紧的揪着被子,“这是祖母赏赐的,你敢动!”
怜瑶哼了下鼻子,“我有什么敢不敢的,你烫伤了我娘这笔账我还跟你记着呢,我跟祖母说这是你送我的,祖母信你还是信我?一会儿我就戴着红宝石头饰去给祖母瞧。”
若瑶气的直痒痒,这把戏她玩了已经不下十次了,知道老夫人不管她,她才会这么有恃无恐,若瑶想着自己被欺负却无处可伸,眼睛就掉下来了,以菊上前福身行礼,“五姑娘,表姑娘来了。”
若瑶听得心上一喜,当即对着若瑶道,“有本事你就拿走,别人不敢说,大表姐还不敢么,她素来爱打抱不平,为了大姐都敢踹墨郡王,这红宝石的头饰祖母赏赐给我的时候,大表姐可都瞧见了!”
怜瑶气的嘴角都鼓了起来了,瞥头瞪着云卿,站起来气呼呼的把装着红宝石头饰的首饰盒往桌子上一砸,因为力道太大了,红宝石发簪都掉了出来了,咕噜出来一句多事,然后迈步,可是一想到什么,却是绕了桌子离云卿远远的走。
云卿瞧得直摇头,以菊却是去把发簪捡起来装好,抱着看着若瑶,依着七姑娘的性子,这红宝石不拿到手不会罢休的,表姑娘不可能回回都碰到,若瑶却是吩咐道,“把红宝石头饰给大表姐,那诗本就是大表姐想的,这红宝石该大表姐的。”
云卿摇头坐到床榻边的小绣墩上,“你还是留着吧,你不给七妹妹却给了我,只怕她更要恼你了。”
若瑶耷拉着脸色,她也知道云卿说的是对的,但是,“东西是祖母赏赐的,我给谁都行,与其便宜她还不如给大表姐你,你就拿着吧。”
云卿哭笑不得,两个拗上的,这红宝石她拿回去做什么用,又不能戴出去,云卿拒绝,外面怜瑶气呼呼的甩了帘子进来,“我还真以为你有那本事写那么好的诗呢,原来是大表姐作的,你骗祖母得赏赐,我要告诉祖母去!”
怜瑶说着,重重的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打了帘子要走,云卿却是喝止住她,“站住!”
怜瑶的手都碰上了珠帘,闻言身子一怔,当下不敢走了,云卿深呼吸望天啊,她是得有多剽悍,这个小霸王女怕她成这样了,云卿起身走到怜瑶身边,“你果真要告诉外祖母?”
怜瑶怕云卿怕的不行,却是顾及着面子死扛着,云卿笑道,“五妹妹同七妹妹一样都是四舅母的女儿,今儿五妹妹在祖母那儿得了赏赐是给四舅母长脸的好事,说出去四舅母脸上也有光,你这去告诉外祖母,不是告诉外祖母四舅母没把五妹妹教好,外祖母可在气头上呢,一准连累四舅母挨训斥。”
怜瑶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只是想不能便宜了若瑶,现在听云卿说这么一通,怜瑶嘴巴撅得高高的,外面四太太也来了,回头狠狠的剜了一眼以香,云卿什么时候欺负怜瑶了,云卿说的这一通在情在理,不仅帮了怜瑶还帮了她,怜瑶性子急冲,这要真去告状,只怕她少不了一通训斥。
四太太嘴角泄了一丝淡笑,迈步进屋,云卿忙福身行礼,四太太却是瞪着怜瑶,“什么事惹恼了你大表姐,还不赶快道歉。”
怜瑶还当她娘是来帮她的,原本气呼委屈的脸色才绽放开来就听见四太太让她道歉的事,怜瑶脸色更臭了,云卿忙笑道,“自家姐妹一处闹着玩,又不会真恼,哪用得着道歉这么严重。”
四太太笑着,她其实只是那么一说,哪里真舍得怜瑶给人赔不是,云卿却是回头瞥了若瑶,若瑶艰辛的从床上要爬起来,几次努力都没用,以菊要去帮忙,四太太摆摆手,“不用请安了,你好生养病才是。”
若瑶却是把手里的首饰盒递上,“这是今儿祖母赏赐的红宝石头饰,七妹妹喜欢,我就送给她了。”
怜瑶听得就要伸手去接,四太太一个大瞪眼扫过来,怜瑶当即收了手,四太太摆手道,“老夫人赏赐的,你好生收着才是,老夫人寿宴也就十来日了,到时候你戴这一套出去,也是给北苑长脸的好事。”
若瑶点点头,四太太却是瞥头问怜瑶,“给老夫人的寿礼可准备妥了?”
怜瑶撅了嘴,“还差一点儿,我这就回去绣。”
怜瑶说着,福身跟四太太行礼,然后带着以香走了,四太太瞥头看着云卿,眸光轻闪,却是一脸笑,“你七妹妹年纪还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云卿忙摇头,又跟四太太说了两句,四太太便走了,若瑶鼓着嘴坐在床上,示意以菊去外面看着,免得说话又被人听见了去,等以菊出去了,若瑶才松了口气,“大表姐你说我在床上趟多久起来才合适呢?”
云卿嗔瞪了若瑶一眼,若瑶当即鼓着嘴笑的眉眼弯弯的,方才她装的实在太像了,若瑶轻叹一声,“躺在床上好无聊,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发呆还是发呆,还好大表姐你来了,不然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怜瑶敢大着胆子偷听,这屋子里还真的没两个可信服的人,云卿示意青杏把芙蓉糕端上来,笑道,“屋子是你的,屋子里里外外的自然都是你的人,不听话的大可惩罚她们,越是纵容越是慢待。”
若瑶拿着芙蓉糕吃着,听着云卿的话细细思量,连着点头,没准就是因为她太顾及嫡母的原因,不敢对她们怎么样,她们才有恃无恐的敷衍她,下回她们再敢敷衍人,她不会心慈手软了,这规矩要立起来!
若瑶吃了一块芙蓉糕,直夸这芙蓉糕做的好,云卿和她说笑了两句,便带着青杏出了南苑,那边一个丫鬟手里拿着两个首饰盒进北苑。
云卿回到青竹院,右儿便禀告道,“方才老夫人院子里派了人送首饰来给姑娘。”
云卿点点头,迈步进夫人屋子,就瞧见夫人坐在小榻上绣针线,小榻几上搁着个小首饰盒,云卿凑过去,打了开来,里面是个金制手链,上面有十二朵花,轻轻一晃,叮铃作响,上面还刻着云卿二字,青杏惊叹道,“这比大姑娘那套漂亮多了,还是金子的呢。”
云卿也觉得比那一套美,不当是云卿和青杏两个,其余人也一样,这一条手链让惜瑶忆瑶她们大吃起了飞醋起来,她们手链上也才一种花,虽然有十二条,却比云卿的那一条差哪里去了,惜瑶更是揽着老夫人的胳膊抱怨,“祖母也太偏心云卿了。”
挽玉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当下道,“二姑娘,这不怨老夫人偏心,是金玉阁做的,老夫人只吩咐表姑娘的镯子价格与府里姑娘们的一样,其余的都是金玉阁做的。”
一条镯子的价格与十二条等价,不用想也知道那一条要美很多,可偏偏金玉阁把银手链上的十二种花全做在了一条手链上,又是金的,回头云卿戴出来,她们佩戴银的,哪里有面子,原本对银手链的喜欢现在变成了一股子气了,恨不得扔火炉里熔了才好!
金玉阁对云卿这一条手链更是上心,金玉阁常做国公府的生意,府里有哪些姑娘都有些什么喜好,她们一清二楚,云卿么,因为踹了墨郡王一脚从国公府里慢慢浮出水面为人所知,玉杖定亲更是让云卿街闻巷知,国公府做那么多套同样的首饰还刻上名字,云卿的大名更是让金玉阁掌柜的惶恐,不敢怠慢,未来的墨郡王妃,这第一笔生意得做好了做满意了,初瑶她们的只要照着做就成了,唯独云卿的只有银子和名字,金玉阁也难办,一时想不到好的,这不就有云卿手上那条了,哪知道捅了国公府的马蜂窝,更是把云卿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这些云卿都是不知道的,她以为这图纸是国公府的吩咐,云卿很高兴,但却不是因为这一条手链,而是制手链的速度,国公府多少姑娘啊,一人一套,三五天也就送来了,她让暗卫去办的,依着这速度算,明儿上午就能到手了,她也要着手准备东西了,当下兴冲冲的回道屋子里,回去才发现,打算买的香木药材因为请安的事给忘了。
云卿撅了嘴认命的坐在那里,仔细的写药材名和香木名,还有一些制作的工具,洋洋洒洒的写了一堆,外面青杏进来禀告道,“姑娘,张槐大哥递消息来了,他说青远街有间合适的铺子要月兑手转卖,掌柜的出价一万二,问姑娘的意思要不要。”
“青远街很繁华?”云卿才出门一趟,不大懂位置在哪儿,青杏忙道,“青远街就是上回姑娘挨墨郡王泼茶水的那条街,是京都最繁华的四条街之一,张槐大哥说铺子是位官员家的,因为外迁的缘故,要卖掉两个铺子,那铺子是个两层的,大小跟咱们上回进的药铺差不多大,以前是做绸缎生意的,因为离铺子不远就是锦绣坊,所以生意有些惨淡,经营不下去了。”
官员升迁要月兑手,那就急着了,跟药铺差不多大,倒是比云卿想象的还要大两分,这铺子云卿倒是挺中意的,就是银子问题,不够啊,她手里才一万两银子呢,估模着能还下来一点,到底多少还是个未知数呢,青杏也扭了眉头,“张槐大哥还说他询问的时候也有人在问,那买的人就很多了,等我们凑个银子,只怕人家早卖了。”
宜早不宜迟,云卿想来想去那大东珠还是得卖,便去拿了四颗并着方子和一万两要教给了暗卫,上午都忘了问他们叫啥,这回倒是记得问了,不然总不能每回都对着窗户四下张望吧,暗卫禀告,“属下叫赵一,他叫赵二。”
云卿抽了下嘴角,“是不是还有赵三赵四?”
赵一恭谨的点了下头,“除了赵三赵四还有赵五赵六,并谨言慎行四大暗卫,都是郡王爷赐的名,现在属下归郡王妃,请郡王妃赐名。”
这也叫赐名?排序好不好,只是一时半会儿云卿也想不到什么好名字,这暗卫大哥这么急着她起名字,没准对自己的名字不满很久了,“赵清风和赵清云如何?若是不喜欢,可以自己取,跟我说一声就可以了。”
赵一满意的点头,“谢郡王妃赐名,这名字属下很满意。”只要比赵一好听他就满意了,暗卫里有个赵言,每回都是一啊啊啊啊的喊他,喊的他一身的鸡皮疙瘩乱飞,这回好了,“不知郡王妃找属下有何事?”
云卿大概的把要做什么事跟两人说了一遍,两人点点头,就拿了东西下去办事了,去了一趟青远街,然后直奔煜亲王府。
临墨轩里,赵慎领着二十名暗卫到叶归墨跟前,“爷,这是属下挑的二十名暗卫,您瞧怎么样?”
叶归墨挨个的瞄了一眼,点点头,“你选的,出了事也找你就好了。”
赵慎望天花板,不带这样的吧,“爷,还是按照老规矩取名字么,接下来是不是从赵七开始?”
叶归墨嗯了一声,继续端茶啜着,赵慎已经从两排暗卫跟前走过去了,“你叫赵十,你叫赵十一,你叫赵十二……。”
才赐完名字,外面暗卫来报,“爷,赵清风和赵清云求见。”
叶归墨蹙了下眉头,赵慎摆手,“不见,爷在养伤没空见外人。”
暗卫赵四憋着一张脸,“是赵一和赵二,刚改了名儿,回来显摆来了。”
赵慎听愕然睁大了眼睛,回头瞥了叶归墨,“爷,没准儿是郡王妃有事。”
叶归墨嗯了一声,赵四就下去领人进来了,赵清风和赵清云行礼,叶归墨喝了口茶,撇了两人一眼,赵慎便问道,“除了回来显摆换了名字外,你们还有什么事要禀告?”
赵清风嘴角微勾,把怀里的大东珠拿出来,“郡王妃要卖了这个,属下觉得还是过问一下郡王爷。”
看着那四颗大东珠,叶归墨眸底卷起怒火,“她就那么缺银子不成,卖给爷了不算,还想一卖再卖!”
赵清风愕然睁大了眼睛,什么叫一卖再卖,赵慎在一旁把之前云卿把大东珠卖给叶归墨的事三言两语说了一番,赵清风抽了下嘴角,郡王妃,属下对不住你了,赵清风想办法补救,“郡王妃看中了一间铺子,属下谈价一万一,还差一千两银子就可以拿到地契房契了,属下觉得……。”
赵慎回头看着叶归墨,“他肯定是觉得一千两银子而已,让郡王妃卖大东珠不合适,所以找爷你要银子来了,爷,这才几个时辰,他的胳膊肘里里外外已经不是爷的了……。”
这话说的赵清风胳膊后背凉飕飕的,当下道,“郡王妃是爷的人,属下是郡王妃的人,不还是爷的人么?”
一句郡王妃是爷的人听的叶归墨通体舒畅,也就不追究他胳膊肘已经不是他的事了,“拿银子给他。”
赵慎拿了两个金锭子到赵清风手里,二十两,一两金子五十两银子,恰好一千两,赵清风瞅着手里的大东珠,“这个……?”
叶归墨扫了那大东珠一眼,“拿回去给她,她要是敢再卖,爷饶不了她!”
赵青云站在一旁,瞄了大东珠一眼,“好像郡王妃挺缺银子的,买了铺子还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要开起来还要一笔银子,这大东珠迟早要卖掉,爷,郡王妃要是一定要卖,属下怎么办?”
叶归墨蹙紧眉头,这还真是个问题,就算是他碰上她也不一定能说服她不许卖,何况是他们两个了,“你们先回去,铺子到时候缺多少银子再回来禀告,盯紧她不许她卖东西。”
赵清风和赵清云两个连着点头,然后出临墨轩,纵身闪人。
赵慎在屋子里,纠结再三,最后还是开了口,“爷,属下手里头已经快没银子了,您得赶紧想办法挣银子,不然不够郡王妃用的。”这才几天啊,郡王妃已经用去一万一千两银子了,这速度……不过总算知道郡王妃要银子做什么了,买铺子做生意,虽然有些离经叛道了,不过就算出嫁了还是要打点店铺的,可这请小二什么的都得要人,赵慎眼睛在屋子里暗卫身上瞄了一眼,留不住了。
叶归墨纠结了,以往从来没为银子的事愁过,今儿第一次听到他缺银子的话,“做什么来银子最快?”
“劫富济贫最快。”
“谁最富?”
“除了皇上就属老王爷了。”
“那就劫富济贫好了。”
赵慎凌乱了,看着自家主子打着扇子准备去劫富济贫,恶狠狠的瞪着出馊主意的赵四,“你找死啊,爷才找老王爷要了二十暗卫,这又要银子,你就不能等到明天再说……。”
赵四巴巴的瞅着赵慎,“今儿和明儿也没区别啊,你跟爷说说,郡王妃那儿缺人,我去伺候呗?”
“……想换名字直说!”赵慎瞪眼,伤心不已,一群吃里扒外的,还打小一块儿长大的呢,为了个名字就弃爷不要了,虽然郡王妃也是爷的人,不过郡王妃这么长进,爷也不能落后了,只是爷的眼睛……
赵慎叹息,追着叶归墨去了老王爷的书房,去的时候,也不知道他主子用的什么办法,老王爷把一个盒子交到他手里,“这里是三万两银子还有几间铺子,都是你爹留下的,你先拿着,什么时候挣钱了,余下的祖父什么时候给你。”
叶归墨蹙眉了,没道理劫富济贫把自己搭上的,“我只要银子。”
老王爷瞪眼,“祖父年纪大了,铺子迟早要交到你手里,你不拿着谁拿着?”
叶归墨认命的接了盒子,老王爷瞅着他嘴角未消的淤青,“以后别出去胡混了,多去军营跟你未来岳父学学,你爹叱咤疆场一辈子,你……。”想到叶归墨的眼睛,老王爷也知道这辈子他也没有去战场的机会,只得摆摆手,“罢了罢了,护好自己,祖父就心满意足了。”
叶归墨眼神也黯了些,但很快就好了,谁会欺负他啊,唯一一个很快就能娶回来了,叶归墨觑着老王爷,“墨儿将来被人拿玉杖打,祖父肯定不会心满意足的,你把玉杖要回来吧?”
老王爷知道自己孙儿,当下道,“被打也是活该,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除非退亲,你真想退亲?”
这么些天,暗卫可是瞧见他几次去青竹院,去一次可以说是意外,两次三次就非同寻常了,不然他也不会送玉杖了,叶归墨瞪着地板不说话,老王爷摇摇头,嘴角挟笑出了书房,赵慎瞅着叶归墨,“爷,老王爷走了。”
叶归墨把盒子让赵慎拿着,打了玉扇,“爷看见了,回头你去把玉杖给爷偷回来。”
赵慎就知道他一直没死心,“爷,郡王妃可是要拿着玉杖出嫁的,你偷了玉杖郡王妃怎么办?”
叶归墨深呼吸,“你说他怎么就想出来用玉杖做定亲信物呢?!”
赵慎禀告道,“这个经属下多方打探,总算知道了,据王爷身边的叶总管说,老王爷在擦拭打龙棒的时候让他去定制的定亲信物,爷,您认命吧。”
叶归墨焉了,打着扇子出门,赵慎抱着盒子跟着后头,半晌叶归墨道,“她又占爷便宜了。”
赵慎凌乱了,这都什么时候了,爷还想着占便宜的事呢,难怪老王爷拿退亲的事堵爷的嘴了。
赵清风和赵清云去了青远街,很快的就拿了地契和房契,去衙门办了相应的手续,然后回到青竹院交到云卿手里,这办事的速度让云卿咋舌,赵清风把装着大东珠的盒子递上,青杏接过一瞧,顿时睁大了眼睛,“没卖?”
赵清风扯着嘴角道,“欠的银子属下去找郡王爷要的,爷说郡王妃再敢卖大东珠亦或是别的东西,他不会轻饶了您的。”
他管的还真宽,不过看在房契地契已经拿到手的份上,云卿就不多说什么了,点头要让他们退下去,那边一个锦衣暗卫突然冲过来,赵四一溜烟闪到云卿跟前,“郡王妃,属下奉爷的命令给您送银子来了。”
说着,把怀里一张万两的银票送上,云卿睁大了眼睛,他傻了不成,不过送上门来的银子不收白不收,“回去告诉你家爷,玉锦阁你家爷有一半的股份,除了让你送银子来,他可还说什么了?”
赵四连着点头,“爷说了,你这回占了他一个大便宜。”
那个大字音调左拐右拐,云卿嘴角抽了下,可以想见某男说这话的时候,那妖孽的脸上拐着弯的暧昧之色,赵四说完,巴巴的看着云卿,“郡王妃也给属下赐个名吧?”
额?云卿瞪大了眼睛,赵四没差点就跪下了,云卿思岑了两秒,“赵牧风如何?”
赵四连着点头,满意,满意,绝对满意,当下笑的眯眼,“爷手里头突然多了好多人,郡王妃要是缺人用了大可以开口的,爷等着被你占便宜,郡王妃可以跟爷点了名的要属下,属下以后跟您混了,想属下一个堂堂暗卫,要武功有武功,要样貌有样貌,跟着爷只有上山捉蟋蟀的份儿,揍人的事从来都是爷亲自动手的,实在是屈才了,属下等着郡王妃您救属下月兑离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