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围着大转盘玩着呢,外面一个小丫鬟疾步奔过来禀告道,“琼羽郡主和东宁侯府的苏姑娘来了。”
初瑶她们一怔,忆瑶便笑着,“没准儿是谁想来参加芙蓉宴,通过琼羽郡主来要请帖的呢。”
初瑶心上一喜,如此倒是好事一件了,当下一行人去门口迎接,琼羽郡主和苏韵儿瞧见这么多人,脸上似是绽开了花一般,“来的唐突了些,别扰了你们商议芙蓉宴的事才好。”
惜瑶轻摇了下头,笑道,“芙蓉宴已经筹备的差不多了,郡主和苏姑娘今儿怎么有空来了,快进府里说话。”
琼羽郡主咯咯笑了笑,“还不是浅絮公主,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芙蓉宴热闹了,不好意思贸然前来,这不让我来向你们要张帖子。”
初瑶和惜瑶几个听得一愣,随即大喜,“公主要来是给国公府面子呢,倒是我们想请公主来,还不好下帖子。”
琼羽郡主拿帕子轻掩娇唇,“这有什么的,公主也是人,自然也爱热闹了,一会儿你多写几份,我给宫里几位公主一人送一份去,到时候来不来看她们的意思了,那些皇子,要不干脆都送吧,免得回头说我偏心,上回没送请帖去,可是把我跟我哥一顿训斥了。”
琼羽郡主说着,万分委屈,却是惹的苏韵儿大笑,琼羽郡主瞧见云卿站在一旁,忙走了过去,牵过云卿的手,撅了嘴道,“上回来都没跟你说上话,你没能成为我兄嫂,我回去可是伤心了好几天呢。”
云卿听得讪笑,不知道说什么话好,琼羽郡主又感慨,“不过墨表哥和我哥关系很好,你将来是我表嫂,虽不及兄嫂来的亲,总算是嫂子,拐着弯的亲呢。”
云卿脸微红,琼羽郡主却是凑到云卿耳边,“那个玉杖长什么样子啊,你会不会真打墨表哥?”
云卿眼睛倏然睁大,苏韵儿在一旁挑笑,“你是不知道,郡主得知墨郡王定亲信物是玉杖后,直嚷嚷着将来临亲王世子定亲也得送一根出去呢。”
苏韵儿这话一出来,惜瑶眼睛都冒光了,只是听见琼羽郡主说自己没少挨瞪眼,眼睛这才黯淡了不少,不过想着临亲王世子那倾世容貌,若真有玉杖,也是万万打不下去的,临亲王世子不像墨郡王那般纨绔,她也不像云卿那么狠心,当下笑着,“郡主好奇云卿会不会打墨郡王,这还用好奇么,肯定会的啊!”
琼羽郡主眼睛正圆溜了,云卿无力以对,只得轻笑,“将来的事谁敢断言啊,他若不欺负我,我自然不会打他了,也得打的过他才是吧?”
苏韵儿瞧云卿的为难之色,忙催促道,“一会儿还要进宫送帖子呢,咱们就别耽搁时间了,下回芙蓉宴咱们好好乐乐,倒是那传的人声鼎沸的大转盘,我们可以先瞧瞧么?”
初瑶点点头,这一行人进院子,自然是能瞧见的,当下领着她们去院子,那边孟若祁还在玩转盘,叫声很欢呼,“作诗,作诗一首!”
苏韵儿远远的瞧着,啧啧称赞,“好玲珑的心思,换成是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还可以这样玩,谁想出来的?”
琼羽郡主也是呢,乌黑的眼珠闪出兴奋来,“我原以为菊花宴举办的已经非常热闹了,跟这个一比倒是落了下风了。”
若瑶替云卿高兴,“这是我大表姐想出来的主意。”
云卿想的,苏韵儿瞥头看着云卿,云卿忙摆手,“我也是从菊花上得来的灵感,府里一众姐妹都帮着想了好些主意。”
若瑶那一句,芙蓉宴所有的光芒都是云卿的了,初瑶几个脸色不愠了起来,现在听云卿这么说,也才好了一点点,这么个大转盘基本是谁见谁问,她们想的那些倒是无人问津了,初瑶不想多谈大转盘,领着琼羽郡主进屋给老夫人问安,然后到偏屋去写请柬,不是之前玩千纸鹤的那间屋子。
写完了请柬,琼羽郡主和苏韵儿便走了,老夫人把初瑶和云卿她们叫去,老夫人很高兴,公主都想着来,这宴会可想会有多热闹了,当下吩咐道,“公主和皇子们会来,可得小心伺候着,万不可慢待了。”
初瑶几个连着点头,老夫人的目光便落在云卿脸上,云卿抽了下嘴角,福身道,“外祖母放心,云卿会克制自己的脾气不会惹事的。”
老夫人这才放心,然后初瑶她们便去继续之前的工作,云卿带着青杏回了青竹院,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呢,之前得到的灵感,云卿打算在玉锦阁二楼卖风铃,先画几个样式出来。
又一天过去了,然后老夫人的寿辰到了。
这一天一早,云卿和夫人一起用过早饭,一家三口便去了老夫人屋子,到老夫人屋子的时候差不多早上九点半的样子,因为今天寿辰的缘故,倒不像以往那般一早去请安,云卿和夫人还要云涧进屋先是请安,外面就有丫鬟禀告,国公爷和大老爷他们来了,一家人算是到齐了。
按照辈分先是大老爷他们献寿礼,等四老爷四太太献过后才是外嫁女儿,也就是容夫人,这些人把寿礼献上,然后才是孟初韶这些孙子,然后才是孙女,寿礼五花八门的,云卿也算是大开眼界了一回,其余人且不说,初瑶献上的是佛经,老夫人甚为欢喜,惜瑶献上的是一幅绣图,忆瑶的是幅百寿图,云瑶是双五福的鞋子,若瑶也是一副绣图,怜瑶也是,差不多都是自己亲自动手的,献寿礼献的就是一份诚意,亲自动手才最显真心,大家伙全部献完,好话说了一箩筐,接下来就看云卿的了。
初瑶可是撇了一点儿的,当下笑道,“云卿,就差你一个了呢,以往每年你送的都是绣品,今年你手腕受了伤,我倒是好奇你送的什么稀罕东西呢。”
云卿手里拿着个锦盒,正要献上,外面有小丫鬟进来禀告,“二姑女乃女乃和表姑娘来了。”
老夫人面上一喜,瞥头朝屏风处望过去,就见一位夫人迈步进来,身侧跟着个年纪约莫十四岁的姑娘,长的清秀漂亮,这二姑女乃女乃是老夫人的女儿,孟谨云,嫁给昶平候,那姑娘姓陆叫明珠,老夫人过寿,昶平候夫人只带了陆明珠回来是因为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倒是有个小妾生的儿子养在膝下,不过她并不喜欢他,所以没有带来。
孟谨云进来先给国公爷请安,然后便是给老夫人拜寿,说话利索,说的老夫人连连笑叹,她拜完寿便是陆明珠拜寿了,陆明珠直接就扑倒老夫人怀里,“外祖母,你的寿礼明珠可是从去年就开始预备下了呢,您瞧。”
陆明珠说完,她的丫鬟金儿便端了个锦盒上前,挽玉亲自接过,由着挽月配合打开,瞧着那一副手绣的观音图,一屋子人都赞叹不已,老夫人更是连连点头,“这寿礼我喜欢,明珠有心了,外祖母得赏你些什么才行。”
说着,老夫人就把手腕上戴着的羊脂玉手镯给了陆明珠,这一下初瑶和惜瑶她们一个个脸都冒火了,她一个外孙女儿跑来露什么脸,每年都是,去年因为云卿绣的寿礼比她好,她竟然绣观音,还绣了整整一年,瞧那观音的手艺,是她绣的吗?
孟谨云瞧女儿深得老夫人欢心,脸上的笑容又深了三分,陆明珠今儿来就是想压云卿一筹的,当下揽着老夫人的胳膊道,“外祖母,云卿表姐的绣活呢,也给我瞧瞧吧,去年要不她,我这绣活才不会突飞猛进呢。”
孟谨云和大房关系很差,跟二房关系也不是很好,惜瑶最讨厌的就是陆明珠一回来就抢了她在老夫人跟前的位置,平素什么东西只要老夫人给了她一份,她就耍赖讨好老夫人,孙女儿和外孙女儿能一样吗,她们日日请安陪老夫人说笑的时候她在哪里,竟然想在国公府里和她一争高下,惜瑶在心底重重的哼了一声,瞧了云卿手里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的寿礼,抿唇轻笑,“实在是不巧了,你许久没回国公府给祖母请安,还不知道大表姐手腕伤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做不了绣活了,你想比可是不成了。”
陆明珠听得眼睛倏然有团火冒了出来,凭什么,她辛苦思量给外祖母的绣品就为了压她一筹,她竟然不送绣品,气死她了,陆明珠压下心里的怒气,把脑袋靠在老夫人胳膊上,“那云卿表姐送的什么好东西,我也要瞧瞧。”
惜瑶瞅着云卿,就盼着云卿的寿礼能压住她,不然她还不得在老夫人跟前得瑟死,一会儿肯定会说她因为绣活戳伤了多少根手指头,惹的老夫人心疼不已,然后可劲的赏赐她,一准会把她们看中意的东西给糊弄走,云卿上前一步,把寿礼献上。
挽玉接过打开递到老夫人跟前,锦盒里是两支紫金的小圆筒,老夫人没瞧明白是什么,陆明珠直接就问出了口,“你这送的是什么东西?”
云卿上前拿起一支,转出来给老夫人瞧,“这叫唇膏,用来抹唇瓣用的,还能在冬日里护住唇瓣不开裂。”
因为是送给老夫人的,所以云卿选的是深红和土红这类庄重的颜色,那边初瑶瞧得睁大了眼睛,惜瑶也是头一回瞧见唇膏,老夫人自然也是头一回瞧见这稀罕的东西,当下笑道,“我倒是第一回瞧见,拿过来我瞧瞧。”
云卿亲自递上去,“要不,云卿帮外祖母抹上瞧瞧效果如何?”
老夫人多瞧了两下,口红的包装上是梅花,上面还刻有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字样,是专门用来拜寿的,当下点点头,云卿就是想帮着玉锦阁做做宣传,自然不遗余力,亲自帮老夫人抹口红,陆明珠在一旁瞧着,很快的云卿就帮着老夫人抹好了,云卿瞥头问国公爷,“外祖父,外祖母抹了唇膏更漂亮了是不是?”
国公爷嗔瞪了云卿一眼,“有你这么打趣外祖父的吗,不过,的确很不错,也不知道她上哪儿寻思来的,得好好赏赐才行。”
云卿被剜的头轻低,老夫人因为国公爷这话心情更是好,国公爷可是很多年没有夸赞过她了,就凭这一句,也得好好赏赐云卿才成,“赏云卿一对玉如意并一对玉镯。”
云卿谢了老夫人赏赐,回头坐下去的时候夫人狠狠的剜了云卿一眼,拿她没办法,竟然连国公爷也敢捉趣了,那边陆明珠手里的帕子扭紧了,惜瑶之前嫉妒陆明珠,这会儿嫉妒云卿了,嫉妒的是她竟然敢那么跟祖父说话,祖父不生气还让祖母赏赐她。
初瑶倒是想起来别的,问云卿道,“之前还听你说要给我们一个惊喜呢,还跟祖母的寿辰有关,你送我们的是不是也是唇膏?”
云卿点点头,接过青杏递上来的小盒子,笑道,“这唇膏画了能让人增色不少,我就给府里的姐妹一人挑了一支,也不知道你们都喜欢什么花的,我就随意买的,你们自己看。”
初瑶瞥头看了老夫人一眼,然后笑道,“今儿算是沾了祖母的光了,我要先挑一支。”
初瑶说完就迈步朝云卿走过来,看着一溜色银制的口红,初瑶随手拿了一只牡丹的,那边惜瑶也不落后,过来就拿了一只,然后一眨眼云卿手里就空了,那边陆明珠见没她的份,嘴巴撅的都可以悬壶了,孟谨云更是气闷,“既是给府里的姐妹一人一支,怎么不给明珠也留一支?”
云卿睁大了眼睛,她之前并没有想到陆明珠,自然没有准备她的份了,只是她这话说的未免过分了些,若瑶拿了口红当即打了开来,瞧见是她喜欢的桃红,更是满意了,这会儿见孟谨云针对云卿,当下道,“二姑姑,这唇膏大表姐买了可是有段时间了,因为祖母过寿,自然要先给祖母了,然后才好送给我们,那时候大表姐又没有想到明珠表姐,自然是没准备她的份了,明珠表姐若是每日在国公府里与我们一处玩,大表姐自然不会落了她的。”
这是亲疏有别,这话说的惜瑶也高兴,再者拿人家的手短,自然是要帮着云卿的,“这也怪不得云卿了,去年你送我们东西的时候也没有带上云卿。”
陆明珠气的嘴巴撅的更高了,不给就不给,她夏云卿能买到,她就买不到了不成?!
忆瑶对手里的口红很感兴趣,当下道,“我们去偏屋抹了唇膏再来陪祖母说话吧?”
惜瑶连着点头,初瑶几个就到偏屋去了,对着镜子抹好唇膏,惊叹不已,原来唇瓣还可以这般的美艳,惜瑶注意到唇膏下方玉锦二字,瞥头问初瑶,“大姐,京都何时有玉锦阁了,我怎么没听说过?”
“玉锦阁?”初瑶纳闷的看着她,惜瑶便指着唇膏底部给初瑶瞧,初瑶也瞧见了,“该是没有吧,没听说过啊,不过最近几天我是没出过门,许是新开张的吧,要是早知道京都有卖唇膏的,我一准早买回来了,你那好像是紫红色的,若瑶的是桃红,我的是玫红,忆瑶的是深莓色的,怎么办,每个颜色我都喜欢,也不知道多少银子一个,我要买一套回来。”
惜瑶也是这想法,“一会儿问问云卿,上回云卿出门给我们挑礼物不是碰上了墨郡王么,青竹院穷的叮当响,莫不是墨郡王付的银子吧?”
若瑶高兴,“是墨郡王付的又有什么关系,这是大表姐送的,反正大表姐也是要嫁给他,用他银子也没什么。”
惜瑶想想也是,也就不纠结了,对着镜子瞧自己的唇瓣,然后瞧忆瑶和初瑶的,更是觉得不错,然后高高兴兴的把唇膏搁随身佩戴的荷包里,然后出了门,这一出去,大太太和二太太也惊叹了,“真真是人比花娇。”
陆明珠抿紧唇瓣,气呼呼的瞪着云卿,云卿叹息,她和陆明珠的纠葛差不多有十年了吧,以前没有搬回国公府住,她是定北侯府的嫡女,爹同时侯爷,可昶平候只是承了爵位,并没有多大的实权,大太太和二太太她们才不会去巴结她们,倒是围着夫人和云卿打转,云卿被弃出门之后,顶着个弃女的头衔,没想到国公爷那些疼她,这让陆明珠心里很是不服气,凭什么?凭什么!
而且云卿长的比她漂亮,这才是最最气人的地方,所以总想压云卿一筹,却每回都没能成功,现在她送每个人一个唇膏,偏偏不送她,她根本就是故意的,大家伙都那么漂亮了,就她没有,她怎么能甘心?!
屋子里没谁理会她没有唇膏的事,都围着老夫人说笑,国公爷早不在屋子里了,大家说话更是没了顾及,初瑶忍不住问云卿,“你上哪儿买的唇膏,是不是玉锦阁,我都不知道新开的玉锦阁在哪儿。”
云卿挠着额头,暗叫不好,忘记玉锦阁没有开张,唇膏诱惑太大,她们忍不住询问了,云卿选择了撒谎,“那日被人逼着上了马车,迷迷糊糊的也不记得路,约莫就那几条街。”
初瑶想想也是,又问了云卿价格,云卿回答二十两,初瑶睁大了眼睛,想不到这么贵,不过真心是喜欢呢,原想买一套的,现在只能一支支的买了,更是觉得云卿慷慨,一下子就花去了二百两银子,祖母那个可是紫金,更是天价了吧,一准是墨郡王付的银子无疑了,虽然嫁的不算如意,好歹将来不愁吃喝。
那边孟谨云啜着茶问夫人,“定北侯还没有打算接你回去?”
一开口就扫兴,成了心的给人难堪,安妈妈伺候在夫人身后头,当年国公爷给夫人说的是文远候的亲,就因为二姑娘瞧中了,闹着要嫁给文远候,老夫人疼爱她,还真就同意了,也不知道跟当时的文远候夫人说了什么,文远候夫人真就同意娶二姑娘,更是把夫人说给了文远候府的二少爷也就是现在的定北侯,夫人才定下亲事,结果不知道什么原因,二姑娘又跟昶平候瓜葛上了,更是先夫人一步出嫁,等定北侯一家分出文远候府,更是凭着战功封侯拜将后,孟谨云就记恨上夫人了,认为夫人有今日全是她的功劳,再加上定北侯出任大将军,又在兵部任要职位,是皇上跟前的宠臣,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昶平候碌碌无为,她心里更是不平了,所以每回遇上了总是要刺激夫人两下心里才舒坦。
只是夫人并不愤怒,端起茶轻啜着,一点搭理她的意思也没有,气的孟谨云嘴皮都哆嗦,大太太抿唇淡笑,那边丫鬟来禀告,“饭菜准备妥当了。”
老夫人瞪了孟谨云一眼,这也是国公爷不在,要是在跟前,看她不挨训斥,都多少年了,还记着当年那点事呢,当年她为了她挨了国公爷多少训斥,她竟是一点也不争气,到如今,谨容在府里一住七年,她也不敢在国公爷跟前吭一声,不然国公府一准会把谨容今日之不幸全压她身上,到现在了,女儿都快嫁人的年纪了,还不忘讥讽人,明珠也跟她娘一个性子,处处针对云卿,可到底是自己的亲女儿亲外孙,她也只能睁一眼闭一眼,这会儿听见丫鬟禀报,当下摆手道,“用饭吧。”
男女分桌,这一回陆明珠又和云卿杠上了,一定要云卿的位置,若瑶看她那蛮横劲,比大姐和二姐还要横,嘴角就嘟了起来,“云卿表姐比你大两个月呢,你应该做她下手才对。”
陆明珠一肚子火气,压根就没把若瑶放在眼里,还倒打一耙,“一个桌位也值得你这么揪着不放,不过就是送了你一支唇膏而已,你还真是拿人家的手短,处处护着她呢。”
若瑶气的脸都红了,“是呢,我是拿了大表姐的东西才护着她,等哪一回你也送我一支唇膏,我肯定也护着你,但是现在我先护大表姐了,国公府素来将规矩,就算按先来后到也是大表姐先。”
陆明珠气的直咬牙,想她送唇膏给她,她想的还真是美,陆明珠稳稳当当的坐那儿,“说到规矩,整个京都谁不知道她夏云卿最不讲规矩,大庭广众之下也敢踹墨郡王,甚至把自己给搭进去了,还不知道会被克成什么样子呢!”
云卿算是领教了陆明珠的蛮横了,瞥头对着若瑶摇头,“外祖母今儿过寿辰,闹得不可开交只怕会扰了外祖母的兴致。”
若瑶连着点头,但还不忘记呛一句,“还是大表姐明事理,不像某些人一来就挑事,闹得大家不愉快。”
陆明珠气的直瞪眼,“你说谁挑事呢!”
若瑶瞅着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你也觉得你是我说的某些人?莫不是知道这么做不应该还明知故犯的吧?”
陆明珠气的说不出来话,云卿倒是好奇了,若瑶平素挺沉稳温顺的,怎么碰到陆明珠就像是吃了火药一般,陆明珠气的直跺脚也不坐了,直接就离了桌,若瑶拉着云卿坐下,“别搭理她,每回来总是要欺负人才罢休,又没人欠她什么活该被她欺负,大表姐你可不能纵容她,她欺负你一回,只怕回回都欺负你了。”
云卿睁大了眼睛,初瑶才笑着说及若瑶和陆明珠的纠葛起来,“你平素甚少出青竹院,不知道若瑶和明珠的矛盾,是前年吧,若瑶走路走的好好地,她追一只兔子嫌若瑶碍事,用力一推,把若瑶推的撞在了石头上,生生磕坏了一颗牙呢,从此两人梁子就结下了,倒也不全是为了你。”
怜瑶也诉苦,“那兔子还是我的呢,她觉着可爱就找祖母要,祖母就让我给了她,那时她都十二了,我才七岁呢,她自己弄跑了兔子还说我兔子不好。”就没见过那么无耻的人,要不是祖母偏疼她,哼,府里一众姐妹合起伙来能欺负死她,她只是客人而已,来一趟就当自己是老大,也不瞧瞧自己几斤几两,还说大表姐嫁的不如意,哼,她想嫁人家墨郡王,人家都瞧不上她!
只怕陆明珠蛮横的过了份,在国公府里没人缘,不然怎么一个帮她说话的人也没有,云卿坐下来,才拿起筷子,便听见那边陆明珠对老夫人道,“外祖母,她们根本就不欢迎我来,合起火来欺负我,还有为什么云卿表姐手腕上都有十二花的金手链,跟府里的姐妹一样,我就没有,外祖母偏疼她。”
老夫人头疼不已,“都,都有,回头就让人给你送去,坐下来安生吃饭。”
说着,声音都带了三分不悦了,陆明珠也乖乖的回了云卿这桌,认命的坐在了下手,只是梁子打小就结了起来,惜瑶和初瑶不对盘,也没想过拉拢她,自顾自的吃饭,陆明珠更是气愤,只能自己安慰自己,她夏云卿是因为在府里住的时间久了才会跟她们玩的好,她多住两日肯定就好了。
吃着饭大家都没怎么说话,约莫大半个时辰才用完饭,老夫人留下云卿她们说话,“都是一家子姐妹,要好好相处,别闹的生分了,尤其是你云卿,打小你就和明珠会闹腾,现在都不小了,也该懂事了。”
初瑶手里把玩着绣帕,嘴角划过一抹冷弧,云卿无辜中枪,明珠挑事的过错全堆她头上了,云卿脾性就算再好这会儿心里也冒火气了,她可以由着陆明珠胡闹两句,但决不允许老夫人指责,由着老夫人这么偏袒,回头陆明珠闹出点什么事岂不全是她的过错了,她没有给人背黑锅的嗜好,云卿恭谨的福身行礼,“外祖母说的话云卿可是一直没忘记,只是昶平侯府的的规矩与国公府的不一般,相处起来难免有些矛盾,比如今儿座位,国公府按着长幼有序来,昶平侯府随意惯了,想坐哪儿坐哪儿,这一来矛盾就出来了,也说不上谁对谁错。”
初瑶听云卿这么说,嘴角溢出来三分笑来,云卿知道老夫人护着明珠,不说她不懂规矩,直接拿昶平侯府的规矩说事,明珠规规矩矩的,那出问题只会是昶平侯府,更是连着二姑姑也一起骂了,明事理的都知道,可是没哪家府邸会随意坐的,是她没教好女儿,老夫人脸色一变,却什么指责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云卿说国公府守规矩,若是守规矩也有错,那下回不守规矩是不是就没错了?老夫人看着云卿的神色带了三分莫名的意味。
若瑶坐在那里笑的眉眼弯弯的,陆明珠气的眼睛都红了,恶狠狠的瞪着云卿,孟谨云也一样,可云卿温温顺顺的站在那里,她们能指责她什么呢,老夫人端着茶水啜着,“好了,这事就莫要再提了,明珠是客,你们多让着她点儿。”
惜瑶也瞧不过眼老夫人偏袒明珠了,是客也没她这么蛮横的,以前云卿蛮横的时候,大姑姑还说她呢,二姑姑只会瞪别人,认为是别人给了明珠委屈受,难怪云卿会变的越来越好,她陆明珠就越来越讨人厌,让着她点,怎么让,平白受她给的委屈?绝不可能!
陆明珠也知道自己今儿算是犯众怒了,当下站起来道歉,“今儿是明珠不对,还请表姐妹们原谅我这一回。”
若瑶挑了眉头笑着,“这是自然的,想来二姑姑肯定教了二表姐你不少国公府里的规矩,你入乡随俗点儿,我们就能玩到一处了,不然跟你一处随意惯了,回头挨起家法来我们可受不住。”
入乡随俗,云卿真被若瑶打败了,陆明珠的脸又是一哏,连着孟谨云的脸都红了,女儿这么不懂事都是她给惯坏了,陆明珠气的直扭手里的帕子,却也一句反驳的话没说,直恶狠狠的瞪着若瑶和云卿。
虽然彼此一肚子不满,可总归是表姐妹又是客还是老夫人点了名要让着的,不可能撇了她玩,所以一下午倒是玩在了一处,陆明珠被呛了几回也没再蛮横了,云卿没久待,带着青杏回了青竹院。
云卿回到屋子里,才坐下那边窗户响动,青杏便走了过去,然后回头看着云卿,“姑娘,赵大哥问您铺子什么时候开张好。”
云卿起身走了过去,赵清风便禀告道,“匾额已经挂上去了,铺子里也都照着郡王妃的意思摆上了货物,就等开张了。”
云卿想着今儿初瑶她们拿到口红的反应,心情就大好,“芙蓉宴后就开张,让他们安心等着,切莫因为货物还没卖出就怠工。”
赵清风点头,云卿以为他会转头就走,哪知道赵清风欲言又止,云卿挑了下眉头,接下来要说的才是正事吧,因为铺子开张的事她早跟赵清云吩咐过了,他不会不知道的,“有什么事就说吧。”
赵清风委屈的看着云卿,“郡王妃,您救救属下吧,爷他太蛮横了,他把您送给他的荷包弄丢了,自己不好意思来找您要,就让属下来,还下了命令要是要不回去,就要属下半条命,爷要是气极了下手就没轻没重,属下这条命就危险了,郡王妃,您绣一个荷包给爷吧?”
云卿听得嘴角狠狠的一抽,他偷了她的荷包还好意思四处坏她名声,谁送他荷包了?谁送了?!自己不来要,竟然逼着属下来,云卿想不搭理这事的,赵清风只差没眼泪纵横了,有个不讲理的爷属下们只有被逼迫的份,可爷偏有自知之明,知道他自己来要一准要不到,只得踹了他来使苦肉计,赵清风切切的看着云卿,云卿想着这些日子赵清风帮她跑前跑后,怎么也是要给个面子的,云卿瞥了眼手腕,差不多好全了,可是还没碰过针线呢,应该是能绣的出来的吧?
云卿点点头,赵清风立马转了笑脸,“爷说他喜欢雪青色,让郡王妃拿雪青色绣,这是布料。”
说着,赵清风从怀里把那块雪青色的布料拿出来,恭谨的递到云卿跟前,云卿能吐血了,青杏忙伸手接了,赵清风唯恐云卿反悔,一个纵身就消失了,留下云卿瞪着布料,无耻之徒,算准了她会心软啊!
青杏瞅着云卿,没敢说私相授受不合礼数的话来,姑娘是被逼的,云卿深呼一口气,接过青杏手里的布料,走到小榻边,青杏很上道的去端了绣篓子来,“姑娘,你绣什么,奴婢给你穿线。”
云卿嘴角弧起一抹笑来,比星辰还要灿烂,要荷包是吧?行,送你一个就是了。
凭着记忆,云卿绣起来很快,夕阳布满天际的时候就绣好了,赵清风拿着荷包送到临墨轩时,嘴角抽了又抽的看着叶归墨,叶归墨却是一脸欣喜,“荷包呢,快拿出来啊!”
赵清风摇头,“爷,还是别瞧了吧,反正您也不会戴在身上的。”
叶归墨眉头稍蹙,隐约能猜出来点什么,赵慎催促着,“爷要你就给就是了,再磨蹭爷揍你就是你活该了。”
赵清风乖乖的把荷包送上,赵慎瞅着上面的图案,嘴角抽了一下,那个,还是别送爷手里了吧,可惜,叶归墨伸手拿了,瞧着那图案,叶归墨脸都黑了。
只是天色已晚,云卿逃过一劫,可是第二天一早,云卿就觉得呼吸不畅了,鼻子被人捏住了,逼不得已醒来见到的就是一个脸沉黑如墨的男子,“爷要的是你亲手绣的,这是拿谁的来凑合的?”
云卿揉着被人捏红的鼻子,眸底闪出愤怒的火焰,天知道睡的正香被人喊醒有多痛苦,云卿掀了被子起来,恶狠狠的瞪着他,“你能不能做点好事啊,让我安心睡一觉不行啊啊啊?”
叶归墨沉眉,“都睡的跟个死猪一样了,你还想怎么安睡?”
云卿语咽,磨牙,“我想怎么安睡是我的事,有什么话你就不能等我睡醒了再说吗?!”
叶归墨哼了下鼻子,“你还是浅眠一点好,也就碰上爷,换了旁人,看不把你扛出去卖了!”
碰上他已经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还说是幸运的,他可是有好几天没有来了,一来就大清早的跑来扰人清梦,赵清风说他去军营了,她怎么觉着不像,“你不去军营,你跑我这里来干嘛了?”
说起军营,叶归墨脸色好了很多,“岳父大人说我把军纪败坏的差不多了,不用去了。”
云卿见他那得瑟的样子,根本以败坏军纪为荣啊,“我倒是好奇你都干了些什么英伟的事迹。”
叶归墨瞟了云卿一眼,按照这些日子他跟定北侯的接触,不是那么个糊涂的人啊,不然也不会在军中有那么高的威望,连带着他喊一声岳父,那些原本不齿他一个纨绔子弟的将士们都和颜相待了,叶归墨瞅着云卿,眼睛下瞄就瞧见云卿天蓝色的肚兜了,上面还绣着空谷幽兰,白皙如玉的皮肤,还有高耸的……叶归墨眼神突然炙热了起来,云卿随着他的视线一望,脸红了,连忙抱过被子,恶眼相对,“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
云卿一张嘴,叶归墨眼神恢复如常,带着一丝纨绔的气息,“女人自然是见过的,但是像你这样的,爷绝对是第一次看见,这荷包上的针法怎么不跟你肚兜上的一样?”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谈论肚兜,虽然是在谈论针法,可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云卿脸红了,耳朵自然也没能幸免,倒是某个理直气壮问完话的人,耳根子似乎也有些红,云卿瞥头看着荷包,“这荷包的针法比肚……之前那个差了?”
差一点点就说了肚兜了,好在反应的快,不然就又窘了,叶归墨蹙眉,自然是手上这个针法绣技好一些,可他要什么绣娘的没有,他要的是她绣的,再看着这荷包前面是乌龟,后面是王八,他拿在手里多瞧一眼都是火气,“爷要的是你绣的!”
云卿扯了下嘴角,“不好意思,这个就是我绣的,之前那个是丫鬟绣的,不然岂容你带着出门晃荡毁我名声的。”
叶归墨脸更黑了,亏他之前还那么宝贝荷包,敢情不是她绣的呢,“那你就绣这图案给爷?”
云卿无辜的点头,“布料是你准备的,你可没说绣什么图案,我就勉为其难的替你选了一个,乌龟多好啊,多长寿的一个动物是不是?”
叶归墨可不信云卿这说辞,根本就是成心的骂他差不多,“那王八呢?”
“人家都说乌龟王八,乌龟和王八自然是一体的,缺一不可。”
“你这么喜欢乌龟王八,那爷把这个荷包送给你了,记得佩戴在身上,爷可是希望你跟乌龟一样活得长久,另外重新给爷绣一个,就绣竹子。”
云卿脸一哏,撅嘴瞪眼,“凭什么?!”
叶归墨瞅着云卿,看着她撅着嘴生气的样子,心情也不算很糟,“爷最近喜欢上竹子了。”
你喜欢我就得绣啊,你没丫鬟伺候不成,云卿磨牙,瞥头不搭理他,外面门被人扣响,“姐,我进来了。”
云涧推门而入,远远的看见云卿,眼睛一睁再睁,“姐,屋子里昨晚有贼来了!”
云卿模不着头脑,“丢什么了?”
云涧瞧自己姐姐一点察觉都没有,万分担心,忙走了过来,上上下下的看着云卿,担忧的问道,“姐,你没被人给欺负吧?”
云卿满然的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云涧指着自己的脸对着云卿道,“那你好好地在自己脸上画乌龟王八做什么?也是美容用的?”
云涧说着,好像这个理由说服自己了,他见过云卿躺在小榻上抹的一脸黑的,当时他还以为她姐中毒了呢,只是抹上也就算了,画乌龟多麻烦,云卿脸倏然一黑,伸手去抹,一手黑乎乎的,云卿气的炸毛了,瞪着悠哉悠哉坐在横梁上的叶归墨,一个枕头砸了过去,“你才是乌龟你才是王八,你去死吧!”
云涧以为云卿拿枕头要砸他,当即抱头蹲下来了,枕头从他头顶飞过去,没挨到叶归墨的腿就掉了,云涧第一反应就是屋子里有人,站起来去望,谁也没有瞧见,只得回头看着云卿,小眉头扭紧了,“姐,你砸的不是我吧?”
云卿冲动过后,脸色恢复如常了,“气愤过了头了,你怎么没练拳头?”
“我来喊你跟我一起练剑的,下午我跟小宝约好去前院玩的,没空教你。”
一个称职的弟弟,云卿点点头,“你先去练拳头吧,我今儿先偷一天懒成么?”
“姐,学武切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可是你告诉我的,勤能补拙,你再不用功,拿着玉杖你也打不了墨郡王。”
云卿轻鼓了下嘴,点点头表示听进去了,云涧重重叹息一声,“还好方才我拦着娘不许她跟我一起来了,不然你这脸上画的不吓坏娘才怪呢,下回画兔子吧,好歹可爱一些。”
云卿胸腔急火,受委屈的是她,她还成了背黑锅的那个,等云涧走了,云卿三两下把衣服系起来,然后穿了鞋下床,去拿了玉杖在手里,在过来时,叶归墨正在屋子里瞪着云卿手里那根玉杖,“你还真想打爷呢?!”
云卿磨了牙,“玉杖还你,我要退亲!我不跟你将就了!”
云卿说着,把玉杖塞到叶归墨手里,叶归墨一听云卿说退亲,脸就青沉了,这会儿见她把玉杖送上来,自然不会接,可云卿硬塞,“拿着啊!你不拿一会儿我松手,摔坏了我可不负责。”
云卿说完,还真就松了手,叶归墨不得不伸手接了,可是一转手直接把云卿抱在了怀里,更是奔着云卿的娇唇而去,云卿挣扎,却是越来越紧,半天,叶归墨才松口,却是瞪着云卿,“下回再让我听见你说退亲的话,看我怎么收拾你!玉杖拿好了!”
云卿鼓着嘴,脸一团黑,红着瞧不出来,手被人硬塞了根玉杖,云卿抿了抿唇瓣,“这玉杖可是你交给我的,是不是我打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叶归墨蹙了下眉头,有种中计了的感觉,心头才浮起这觉悟,下一刻玉杖已经打过来了,“让你在我脸上画乌龟,让你在我脸上画王八!”
云卿这两下来的很迅速,叶归墨还气愤着云卿退亲之事,所以结结实实挨了云卿两棍子,外面窗户处,赵慎和赵牧风赵牧云两个听着云卿说退亲,连玉杖都还给叶归墨,差一点就要跳进来求情了,哪知道爷有高招,强吻啊,甚至把玉杖还给了郡王妃,还以为郡王妃会气愤的扔了玉杖,哪知道会说那话,简直出乎人意料,爷,玉杖可是亲自到你手上过,你可是逼着郡王妃要的,下回郡王妃打你,你可是无话可说了,郡王妃,就凭今儿这一招,在属下心目中,您的地位就在爷之上了,爷自作自受啊!不是郡王妃的对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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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口难调,所以偶还是决定放在凌晨算了吧,大家别熬夜了哈,睡醒了神马时候看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