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皇上在批阅奏折,苏公公疾步挪进去,跟总管李公公小声嘀咕了两句,李公公嘴角猛抽了两下,摆手让他下去,然后才对皇上道,“皇上,方才赵护卫替郡王爷要酒,您让他去御膳房要,他去了酒坊,把今年新进贡的给您培元固本,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状元红搬了一大半回去,皇上,您还打算用状元红设宴,怕是不成了。”
为什么说是一大半,是因为总共才五缸,他一下子拉了三缸子回去,那些人以为是皇上让的,也就没拦着,赵慎是郡王爷的人,宫里谁不知道啊,哪知道皇上听叶归墨要酒倒是一时兴起,说要宴请群臣同乐,李公公就让心月复公公苏公公跑一趟,然后就得到这么个消息了,皇上眉头陇紧,轻揉太阳穴,“朕碰上土匪了?他这是赔罪还是打算用酒淹死琉王?”
李公公在心底接了一口,不用想肯定是后面一种。
那边定北侯下朝去军营转了一圈回定北侯府,才坐下一盏茶呷了两口,外面就有小厮进去禀告,“侯爷,墨郡王求见。”
定北侯眉头一蹙,之前赵慎去找皇上要酒赔罪时,定北侯就在御书房同皇上商议朝政,这会儿纳闷他拿了酒不去琉王府赔罪来他这里做什么,按理皇上宠信的郡王爷登门,他该去大门口迎接才对,可偏不想如他的意,继续啜茶,“请他进来。”
小厮领命下去,叶归墨便同四个暗卫拎着两大缸酒进去了,直接就到了书房,酒缸一起进的门,定北侯瞅着那两大缸子酒,眉头一挑再挑,煞有其事的看着叶归墨,“走错地儿了?”
叶归墨无辜的眼神瞅着定北侯,一本正经的作揖道,“小婿虽然略微纨绔了那么一丁点儿,可还不至于分不清自己进的是什么地儿见的什么人,小婿今儿前来特地为了之前在军营无意毁坏军规给岳父添麻烦的事道歉,这两缸子酒是小婿特地送上以作赔罪之用。”
叶归墨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这么一句,定北侯嘴角抽了三回,第一回是为叶归墨说自己只有一点点的纨绔,第二次说他无意破坏军规,第三跟皇上要酒是特地给他赔罪用的,他只有一点点纨绔?聚众赌博算无意破坏军规?至于第三个,定北侯头疼了,“皇上特地派了公公去琉王府打招呼,说你上门致歉让琉王不许为难与你,你这是成了心的想气死琉王还是想气皇上呢?”
叶归墨更无辜了,“岳父大人明鉴啊,小婿从始至终都没想过给琉王世子赔礼道歉。”他想的是赶紧娶媳妇……
定北侯对叶归墨一口一个岳父大人脑壳生疼,想轰叶归墨走,可又顾忌某人的厚脸皮,惹急了他什么都能做的出来的,“你今儿来到底想做什么,跟我就别卖关子了。”
叶归墨也爽快,瞥了那两大缸酒,笑的春风得意,“小婿是找岳父大人喝酒来了。”
定北侯眉头微微蹙紧,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来,正要点头应下,书房门被人扣响,“侯爷,镇南候世子求见墨郡王。”
定北侯瞥了叶归墨一眼,叶归墨这回是真无辜,有什么火急火燎的事,竟然找到定北侯府来了,误他事他就扒他两层皮,“他肯定是来蹭酒喝的……。”
定北侯挑眉,倒也没有说这个理由是糊弄人的,毕竟是贡酒,难得一饮,想到贡酒两缸到他府里来了,定北侯嘴角又弧起一抹笑了,“来人,将这一大缸分开装好,给那几位常来府里的将军一人送一坛子去,另外给苏太医送一坛子去。”
小厮点点头,去找人来搬下去,叶归墨嘴角微弧,吃人家的嘴短,虽然酒是定北侯送的,可是他送侯府来的,到时候肯定会有人在定北侯跟前夸他,然后他一高兴,再然后没准儿就松口了呢?
展若昊被领着进了书房,先是恭谨的给叶归墨请安然后给定北侯请安,再然后挑了眉头看着叶归墨,“你要烧毁铺子的地契?”
叶归墨嗯了一声,展若昊便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我爹让我亲自给你送来。”
叶归墨想起来了,还有一份是定北侯府的,当下朝定北侯作揖,“请岳父大人把烧毁店铺的地契卖与小婿。”
定北侯根本就猜不准叶归墨想干嘛,眉头蹙紧了,“你想做什么?”
叶归墨拉风的红玉扇一打,“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只是想挤掉望月楼在京都的地位而已。”
只是想?定北侯忍不住翻白眼了,“望月楼在京都立足十年之久,岂是朝夕就能挤掉的,小子,别说大话。”
展若昊觑着定北侯道,“侯爷不知道么,他从皇上那里坑了一本御膳菜谱来。”
“……,”定北侯眼角轻颤了一下,皇上给的菜谱?
叶归墨侧目看着展若昊,他从哪里得知这消息的,展若昊打着扇子笑道,“赵七说的,他不说白了,我怎么可能把地契给你送来?就算他不说吃上一两回就知道是不是御膳房的菜了。”
叶归墨摇着扇子,“目的?”
展若昊笑的哥俩好,“偶尔三不五时白吃白喝不付钱……。”
叶归墨白了他一眼,这人傻了吧,地契都给他了,还来谈条件?叶归墨眼角扫到酒缸,“你能喝过我岳父大人,我就答应你了。”
“成交。”
“……。”
宁晖院,大太太和二太太气闷的迈步出院子,两人的丫鬟疾步奔过来,福身道,“米铺和绸缎铺的掌柜的差人来禀告,说有些要买铺子。”
大太太和二太太互望了一眼,各自从对方眼里看出了不置信,“买那间被烧的铺子?”
丫鬟连着点头,“您没有听错,来人要买的就是那才被烧了一干二净的铺子,而且掌柜的说出价不低,四千两银子。”
二太太眉头蹙紧了,瞥头看着大太太,“加上店铺四千两勉强可以卖,现在才被烧了,人家会出四千两银子?”
大太太轻摇头,“谁知道呢,瞧样子应该不是假的,店铺建起来不过七八百两银子罢了,这价格,你卖不卖?”
不得不说,这价格二太太心动了,大太太就更不用说了,有锦绣坊在一条街上,她店铺没人家一半大,怎么跟人家争,平时只做中等布料生意,一年盈利也才七八百两银子,这卖了再添点银子倒是可以换个生意做了,“店铺被烧的乱七八糟,要重建又是一笔银子,四千两银子不亏,我打算卖了,二弟妹你呢?”
二太太笑着,这还用说,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一准碰上傻子了,吩咐丫鬟道,“让人等着,我去取地契来。”
青杏跟在云卿后头回青竹院,半道上回头就瞧见大太太二太太有说有笑的,青杏疑惑的问,“方才不还因为铺子的事气的跳脚吗?怎么转眼就这么高兴了?”
大太太和二太太高兴的有些过分了,云卿也发觉了,“是有些奇怪了,天上掉馅饼了不成?”
回到卧室,云卿就知道谁闲的没事从天上扔馅饼下来了,赵牧风禀告云卿道,“郡王妃,您之前说铺子成型,修改起来困难,现在望月楼没了,爷将右侧靠近玉锦阁的四间铺子买了下来,现在已经让人帮着夷为平地了,让您帮着设计一下酒楼怎么修建好。”
云卿想着望月楼的大小,再想着那四间铺子加起来,那得多大了,建个两层的根本不够气派,建三层?为毛这事都找他,他自己不会做啊?
云卿虽然有些些的郁闷,但也答应帮着了,然后半个上午加上一个中午再加一个下午,云卿才画好了一小半,准确的说就画了一个外形,先画整体,再画内部设计,青杏见云卿这么辛苦,忍不住劝道,“劳累了两三个时辰了,我们去花园子里逛逛吧,明儿就是芙蓉宴了,有什么事芙蓉宴后再准备也一样啊,又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
云卿搁下笔,揉揉脖子,起身站起来,青杏端了茶来给云卿喝,然后才出门去晃荡,走到花园子里,就见云瑶跺着脚,扯着花搁在地上狠狠的踩着,以竹瞧见云卿在花园里,忙道,“四姑娘,表姑娘在前面呢。”
云瑶听得一怔,随即眸底划过一丝笑,拿帕子擦了擦手,笑着朝云卿走了过来,先是恭谨的行礼,然后才问道,“前些时候,大伯母吩咐绣坊给大表姐做了八套衣服是不是?”
云卿点点头,有些纳闷云瑶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事来了,若瑶见云卿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有些恨铁不成钢,“大表姐,你再不去绣坊娶,只怕最后一套也落不下了,就方才我们几个去绣坊取衣服,大姐二姐三姐瞧那衣服精美,什么也不说直接问是不是给她们做的,绣坊那几个老东西惯会看人脸色,当即就说是了。”
这事其实不关云瑶什么事,可事情拐着弯搭上了,云瑶要比云卿要一岁,个子要小好多,倒是初瑶她们跟云卿差不多身材,衣裳只要略微修改一下就好了,她们三个手又快,一下子绣坊的婆子就答应了,云瑶说也要,绣坊的婆子就为难了,衣服最为精致的地方就是袖口领口下摆了,三处都要修剪,这不是毁了一件上等锦缎的衣服吗?修改好了她穿起来也不好看,所以没有同意,云瑶气呼呼的就出去了,这不走到花园泄愤来了,好巧不巧的看见了云卿,所以就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