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淡星稀,斑驳陆离。
于泼墨苍穹隐隐蒙上一层淡薄的银装,登上高楼放眼眺望,却仅能自那白蒙蒙中隐隐看出些许詹檐飞角的模糊轮廓。
十天了,那个人一次也不曾来过,就是连只言片语都未曾带来过。
抬眸望月,夜风扑面清清凉凉,点点腐蚀着心底无边寂寥。
真是忘了么?既是从未放过心上,那又何必相留?还是说,一切于他不过是随心所欲,一时兴起,那,继续留着还有什么意义?
明白是一回事,不甘又是一回事,谁让她罗小三就是一越挫越勇的猪呢?
想到此处,罗小三不禁垂眸低叹,神情落寞而倔强,却突兀落入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叹什么气呢?”梅侧脸轻吻她的耳垂,眸似月华清冷,声音却温柔如水,“想我了?”
“没有。”眸色惊喜一闪,罗小三却强压下心里激动,闷闷赌气道。
“呵呵呵......”梅轻笑出声,手臂却收紧了,“闭关太久,搁置诸多事物纷至沓来,确实是分身不暇,别生气了好么?”
“我以为,你把我忘了。”任由他抱着,软软往身后的怀抱一靠,几丝别扭未尽的幽怨,更多确实安心。
“怎么会?”很享受怀里的温暖,梅将头搁在罗小三肩头,享受的闭起了双眼,“明日有场重要的盛宴,我事务繁忙不能顾暇于你,到时一定要跟着绿漪,不可胡来知道么?”
宴席?
想问是什么宴席,却又觉得没必要,罗小三怔怔的点了点头。
翔云殿。
浮于群峰之巅,四面环绕搭山而建,基底由十六根凤翔雕纹擎天柱支撑着力。云蒸雾霭,祥云环绕,轮廓虽模糊,却依稀可见那庄严而遒劲的巍峨之势,一如碧水天宫,罗浮仙境。而那所谓的盛宴,便是在此处举行。
通往翔云殿的白玉石阶自广场呈直线延升而上,一如通天之梯,直没云端,足有阶梯上千。玉阶上,翔凤雕纹精细高华,静卧而上,等待涅槃也似,只消一眼,便生出一股震慑心魄的魔力。
“娘唉,这么高得爬上去还不得累死?”抬头望着那通天的玉阶,罗小三艰难的咽了咽口水,一阵腿软。就连珠穆朗玛峰也不带这么恐怖的!一个想法蓦地跳进脑海,直把人吓一跳。咦?珠穆朗玛峰是啥玩意儿?
话音刚落,却见绿漪擦身而过,一言不发拾阶而上。
哎!
罗小三一怔,当即提裙跟上。
“绿漪啊,你确定这是去翔云殿的正道么?怎么就咱们俩乌龟似的闷头爬啊?”闷头攀登实在无聊,罗小三望一眼绿漪背影,没话找话。
“其他人应该已经上去了。”绿漪脚步不停,语气是一贯的温婉。
“这么速度?”罗小三闻言一惊,“什么宴席这么牛叉,居然要人通宵达旦的赶?”
“一眨眼的功夫,哪用的着通宵的赶?”绿漪听得眉头微蹙,声音却一如既往,无波无澜。
“咦?”罗小三一脸茫然状。
“能参加宴席之人绝非等闲之辈,这种高度对他们而言不过是纵身一跃的事情。”绿漪难得心情好的多话解释。
此话一出,罗小三当即一脸哀戚的瞪着绿漪的背,“绿漪,你在减肥吗?”
“......”绿漪脚步微滞,脸上一闪疑惑。
“不然一提溜飞上去就解决的事情,你干嘛让我陪着你龟爬啊?”唰的流下两条面条泪,罗小三一脸哀怨加悲悸,这是故意整俺呢还是故意整俺呢?
“我不会飞。”顿了顿,“我精通遁地之术,轻功只在皮毛。”
一口气噎住,罗小三脚下一个跟跄险些踢到脚。敢情这是女土行孙?实在难以想象她灰头土脸从地下冒出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