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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遭遇投诉后送红包搞定
那几天的空闲时间里，我跑遍了整个工业区，将商店门口墙壁上，电线杆上，广告牌上，还有厕所里贴着的办证广告上的联系方式全部揭了下来，竟有七八十份。不由心中吃惊，办假证的有这么多吗？又分析办证的人可能不是只有一个传呼号码，应该是一个办证的最少有五六个联系方式才对。这样既安全隐蔽又业务量大。经过分析，我确定在金桥一带最少有十多个办假证的人在活动。
如是我就留意身边有要进厂办证的信息，并包揽下来。姜姗荭也认识很多人，需要办证的她都答应帮忙。我则隔三岔五地按照我掌握的办证联系方式，联系不同的办假证者。按照联系、洽谈.、见面交照片信息和定金，最后拿钱交货的程序进行着。当然，每次我亮出派出所的工作证时，对方都大惊失色，然后求饶行贿。这样两边通吃，干一次可拿二百元左右，两个月下来竟然挣了三千多元。
后来姜姗荭也参与了，由她出面交接，交易时我身穿便衣突然出现，亮出证件，办假证者大都乖乖就范。后来我和姜姗荭还将交易的地方扩展到了金河村和芙蓉村，这样干了两个多月，办证者听说这几个地方的都不敢办，于是我和姜姗荭停止了这份工作。
有时候我可怜夏至，只知老老实实地上班，挣一份苦工资。除去玩女人的花费开支，生活费开支，就所剩无几了。但这些又不能传授给他，而且还要严格保密，保持低调。知情者姜姗荭得了好处，当然也不会说，她已经彻底成了我的俘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当然夏至也捞了一次外块，那次是工业区里发生了一起绑票案，我们临时加班巡逻搜查，在晩上十时，我和夏至，还有两名队员，骑着两辆摩托车，在向阳路段尾随着一台小面包车到庆阳路的某幢公寓楼下，将面包车截停盘查。除了面包车司机外，车内还有二男二女。二男是台籍人士，都有五十多岁。二女都很年轻，约二十岁左右。且衣着暴露，一看就知是三陪女子。我们把男女分开盘问，并检查他们的证件，一问之下就露馅下。男女互相不知道对方的姓名住址，再问司机，司机承认自己是非法营运。当我们商议决定把他们带回队部处理时，他们都有些惊慌。两个男人掏出一叠钞票塞在夏至的口袋里，然后拉着两个女人匆匆走了，留下我们四人面面相覷。
那个面包车司机仍呆头呆脑地站着，我在他的上踹了一脚，喝道：你个傻瓜，不想走就把你带回去。
一句话惊醒了他，他慌慌张张地发动面包车，飞快地跑走了。
我们四人心照不宣，骑上车离开了这里。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口，夏至掏出身上的钱数了一数，竟有二千元。就四人平分，每人五百元。又相约守口如瓶，谁说漏了嘴就后果自负。当然都不会说的，有谁傻到能和钱过不去呢。而且传出去，大家都不好过，这些基本知识每个人都懂。
好笑的是，第二天吃午饭时，夏至还低声问我会不会出事。我说不会的，并给他分析：俩台湾老男人肯定是在工业区投资开厂的老板，俩女孩是他们找回包夜的。台湾老板钱多爱面子，不会说出去，自然不会投诉我们。而且当时是半夜时分，他们只知道我们是工业区的治安员，不可能看清和记住我们的长相面貌，而且二千元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你放心吧，没事的。
夏至看我说得头头是道，又用他那令人讨厌的狐疑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他的心事，一定是怀疑我在上班时干了很多捞钱的事，只是他抓不到我的把柄罢了。
上班时借查证查车捞钱的虽然大有人在，但风险很大，如有人投诉，一经核实，即行开除。我自进了治安巡逻大队以来，先后己有七八名队员因此而被开除，但很快又有新队员补入。当然是队长和治保主任等人的关系户，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因此，我很珍惜这份工作，后来调到一号岗亭，和我一起上班的四川人刘军，又是个嘴巴不关风的人，就更不敢搞。有时他借查人查车时想小敲一下也被我拦往了，我可不想他的冒失而牵连到我。
但意想不到的是，我和刘军还是被人投诉了，事情的起因还是查证。两个年青男人没有暂住证，我说送队部处理，刘军却想弄点油水，让两人去买点香烟抽抽，饮料喝喝，两个年青人照办了。他们走后不到半小时，派出所的警车就开到了一号岗亭，问我们是不是收了别人买的香烟和饮料，问的时候我正喝着饮料呢。刘军倒也爽快，说是两个老乡买的送给我们，派出所的人训了我们一顿，说:老乡送你们东西怎么又投诉你们呢，分局都知道了，你们下班吧，去问问你们队长如何处理你们。
我和刘军顿时焉了，木然呆立在岗亭中。
派出所的人刚走，副队长老吴就来了，问怎么回事，我们只有如实地跟他说了。他也训了我俩一顿，并说队长发话了，让我们下课（停止工作）。
我俩灰溜溜地回到队部，队长不在，值班的夏至也阴沉着脸，我陪着笑脸找他说话，他先是训了我一顿，然后又叹了口气说:贪人家那点小便宜干什么呢，现在好了，麻烦来啦，看明天队长怎样处理，搞得不好就要滚蛋。
看夏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的心凉了，回到宿舍就上床倒下，脑海里乱成一团糟，心中很是后悔。我干了很多出格的事，因尺度把握得好，从未出过纰漏，刘军这小子真他妈的是个倒霉蛋。
胡思乱想了一阵，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做着各种怪梦，不时惊醒，又不时入眠。
折腾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就匆匆起来，等待队长的处理。好几个队员看着我幸灾乐祸的样子，更多的人却是心事重重的。我知道其中的原因，是兔死狐悲的感觉。
但接连两天队长没有露面，让我更加惊惶不安。刘军这小子却来找我，神秘兮兮地对我说：队长的儿子明天过生日，你知道吗？
这个我不知道，队长的儿子也就五六岁，过生日和我应该没有关系吧。但刘军这么说肯定有问题。我问他，他有些一脸不屑的看着我，反问道：你还想不想上班？
我说当然想啊，可队长不表态，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都是你妈的要别人买烟买饮料，贪小便宜弄出大麻烦来。
刘军说：谁知道那两个臭小子来这一手，好啦好啦！破财消灾吧！晚上我们一起去队长家，送个红包给他儿子过生日，再上班应该没啥大问题。
我眼前一亮，心想这倒是个好主意。就问刘军准备送多少，刘军说最少要八百元，他进来的时候也是托关系找队长时送了个八百元的红包。
我犹豫了片刻，八百就八百吧，不就是一个月的工资吗，只要队长留我就行了。
我准备了八百元，用一个红包包着，在天黑时，我和刘军一起去队长家，另外还买了一些水果糕点提在手中。
队长的家在金桥公园的西边不远处，我和刘军去时他不在家，他老婆打过他电话，说队里刘军和吴纬来了，队长说在外边有事，我们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我的心又凉了下来，刘军却陪着笑脸和队长老婆闲聊了一阵，然后将红包放在桌上，说队长的公子明天过生日，这点小意思让他明天去买个玩具吧，又看了我一眼，我也赶忙掏出红包，放在桌上，也说了几句祝愿的吉祥话，然后就和刘军一起走了。
出门后我问刘军行不行，刘军说行，上个月二组的一个队员被人投诉停工，晩上跑到队长家搓麻将，故意输了一千多元给队长，第二天队长就让他上班了，只要肯花钱，就没有摆不平的事，哼哼！吴纬，学着点吧！
听了刘军的话，我的心才稍稍镇定下来。经过金桥公园的时候，刘军说这几天晦气太重，要找个小姐发泄一下，去去晦气。我就把他介绍到陈蓉那里，自己在外面等他。十多分钟后他喜笑颜开地出来了。我问他感觉怎样，他说爽。又劝我也搞一个，我说没心情，他笑了笑就先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流中后，我径直走进四川胖姐的小店。
胖姐看到我有些意外的样子，问我有什么事，我说到这儿来还能有什么事。她愣了一下，就进了里间，我紧紧跟着，不待她月兑光衣服就扑了上去，几分钟后人就瘫软了。
我给了胖姐一百元钱，又问河南兄弟怎么不在。她的眼圈红了，啜泣起来。过了一会才说：前些时他出去帮人打架，把人打残了。他跑回老家，人未进门就被抓了，听说要判好几年。
我无言以对，呆了片刻后就回去了。
第二天仍未见队长来队部，我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姜姗荭打我电话我也懒得理会。夏至则开始帮我设计出去后的工作：摩的拉客。并说自由，挣的钱肯定比治安队多。
应该说拉客这个主意不错，我偷偷地干这一行已有大半年时间，如果专职干的话，收入比治安大队要高得多。但风险大，如果将拉客，介绍人进厂，利用关系在查人查车时拉皮条，这几项合起来做，收入预计相当可以，这里的大体情况我基本上熟悉了，而且在外面干不受限制，不存在让人投诉，但存在挨打的可能。
晩上十一点多的时侯，队长突然来了，将我和刘军臭骂了一顿，让我俩继续在一号岗亭上班，并警告我俩如有再犯，就立即滚蛋。
我松了口气，看来红包攻势起作用了，这倒霉的一关总算过来了，唉！一盒香烟外加一拉罐饮料，弄去了我一个月的工资，真他妈的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