寰宇酒店。
北寰世禹先带李思扬上电梯，去十六楼的餐厅。
叮！
李思扬轻轻“啊”一声，然后猛然发现自己两只手正牢牢抓着群摆。
北寰辰无视李思扬不满的斜视：“来看看你们这边的进度，有客人陆续过来了，现在外面大厅有十几家媒体守着，跟你提个醒。”
美女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李思扬就认出来了，竟然是高凌美。
李思扬支支吾吾：“我……我发现我有点紧张……”可怜兮兮地望着北寰世禹。
高凌美在心里自动无视掉一大早北寰辰吻了李思扬的传言。
李思扬不知不觉跟着念起来：“尊敬的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
天呐，怎么这么没用，连李思扬自己都要鄙视自己了，可是紧张这回事，真的控制不住啊，而且程度加深好快。
可是妈咪呢，奇怪，去哪了？
李思扬坐立不安起来。
本来应该是北寰天熙跟李思扬开始开场舞，北寰天熙径直走上司仪位，轻声跟司仪说了句什么，司仪让出位置，北寰天熙稍微调了下话筒角度：“各位，首先十分感谢各位能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参加此次晚宴，开场舞之前，我有两句话要说，思扬——”
“你怎么在这？”李思扬口气不善，心想，真是什么好心情都被破坏掉了，而且她有种很糟糕的预感。
灯光打在身上，目光聚在身上，李思扬深吸一口气，微笑：“尊敬的各位来宾，先生们，女士们……”
男的换装就比较简单，北寰世禹前后花了二十分钟不到，包括整理发型，北寰世禹气质比较温和，相比北寰辰，世禹更适合日常的休闲装束，不过穿上正装也十分帅气就是，非正统的银色正装，黑色镶边，穿在北寰世禹身上没有一丝浮夸或不正式感，依旧温柔又亲切的感觉。
“妈咪怎么回来了呀？画展都结束了吗？”
李思扬赶紧顺着羽毛的方向去抚，还好抓痕不是很明显。
“扬扬今天很棒呢，妈咪都看见了。”
“又见面了啊，北寰小姐。”高凌美皮笑肉不笑，一边放下高跟鞋，脚挤进去，套上，一边打量李思扬，心里酸酸地想，这家伙平时只能算是可爱，没想到这一打扮就清纯甜美成天使了，不过辰又不是小男孩，应该不会喜欢这样的小丫头。
致辞过一半，李思扬饶有兴致地去找认识的人，北寰世禹就在边上，一直保持着温暖的笑容，一眼就看到了，北寰枫斜靠在罗马柱上，眼睛微微眯起，狐狸似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北寰辰跟高凌美站在一起，嘴边露出一点点笑意。
近十人围着李思扬一个人转，忙碌又静谧。
“你这么一说，我也很久没见到辰了。”
“诶？”有关我的事？李思扬奇怪地看了北寰世禹一眼，北寰世禹像是在说一句很普通的话，像是一点也不觉得这句话有任何问题。
北寰世禹笑着解释：“没人说过致辞的时候不能用稿。”
电梯门开——
有点没底……
“啊？走了？”
李思扬坐下，半信半疑地把手放北寰世禹手里。
李思扬一转头，轻易找到人群中的高凌美，高凌美看起来还在找北寰辰。
寰宇酒店大厅。
李思扬接起来：“喂！妈咪！”
“妈咪是担心会被记者注意到，有些事如果有记者问起来也是比较麻烦。”
北寰辰转身离开，高凌美急匆匆送李思扬最后一个白眼，赶紧追出去，高跟鞋不是很合脚，跟又细，脚痛，高凌美追了没几步重新月兑下来，拿手上，再追。
这样一个午后，如果是坐在这里看一本书，睡一个觉，或跟好朋友东一句西一句地聊上一个下午，那真是惬意极了。
“那当然咯，也不看看是谁家闺女。”李思扬得意。
高凌美一米七以上，比李思扬高大半个脑袋，这点让李思扬很不爽。
其实高凌美长得一般，五官不够立体，寡淡型，但也具备很好的可塑性，特别是一双眼睛，原本不够大，不化妆的时候很一般，等细长的眼线一勾，眼睫毛再一刷，慵懒又妩媚，美貌指数立马翻了好几倍，再配上大波浪和红唇，成熟又性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甚至李思扬觉得高凌美站在北寰辰边上，意外地，特别和谐。
北寰世禹的办法真的很有效，用这个办法，在一个人面前致辞跟在一百个一千个人面前致辞是一样的，突然就一点也不紧张了。太好了！妈咪终于回来了！
果然啊~~真是出人意料的扫兴……
“小姐好！”
其实，假设百分之三的股份折换成现金，几乎是一笔天文数字，李思扬十几辈子也奢侈不完。
“北寰小姐，您生母是谁，您生父真的是北寰正宇吗？”
“那妈咪现在是要去哪啊？”以前住的地方，李晓依出国前已经卖掉。
李思扬：“关于北寰辰的。”
北寰世禹没正面回答，说：“你第一次要面对这么对人，紧张也是正常的。”
“那我先上去了。”
“嗯。”李思扬乖乖听话，用力吸~~呼~~
“世禹，问你个问题。”
“因为要给扬扬一个惊喜啊。”
“嗯，再见。”
“北寰小姐，拜托能对着我们的镜头说几句吗？”
高凌美一身简约的修身露背礼裙，单肩，头发做成大波浪卷。
“现在，慢慢闭上眼睛。”
李思扬一晃眼，觉得北寰世禹的桃花眼里尽是绵密而深情的感觉。
“怎么啦？”发觉李思扬的不安，北寰世禹关切地问。
北寰天熙介绍道：“思扬是我们北寰家族唯一血统纯正的继承人，这十七年来她没能在我身边，我也一直未能尽到作为长辈应尽的义务，现在，我以个人名下百分之三的股份赠与，作为思扬回归北寰的礼物。”
李思扬有点被吓到。
“嗯。”
发型弄起来比较费时间，北寰世禹从左手边的铁艺书架上挑了一本杂志，坐在藤椅里一边翻阅一边等，边上有人沏来一杯茶，轻轻搁在原木茶几上，金纹的瓷碗，清水翠叶，白气袅袅，茶香甘冽微甜。
李思扬跟着北寰世禹的话想象，想象中，她站在台上，台下密密麻麻的路人，一个个灰暗的小人轮廓，额头上刻着甲乙丙丁，而北寰世禹是那些人里唯一一抹彩色。
“我是辰的舞伴，辰在哪里，我就在哪里。”高凌美得意。
离晚宴正式开始还有一个多小时，大概一半宾客已经到了。
“北寰小姐，请问您是如何得知自己身份的？”黑两坐心。
跟刚才完全不是一个状态。
而致辞稿一直在李思扬手上，李思扬只看了一次，是在中间需要停顿的时候，眼眸微微一垂，不是背不出才看的。
“先去找个住的地方，找到了再告诉扬扬好不好？”
“可是、可是就是紧张啊！一想到外面那么多人——”李思扬垂头丧气，“是不是很没用啊？”
“辰呢？”高凌美一脸烦躁加一脸怨气。
北寰辰很适合穿正装，特别的人模人样，左耳的耳钉还在，依旧是低调深邃的蓝色。
高凌美半信半疑：“真的不知道？”
本来就可以看稿，因为没人规定不可以看稿，而她背都能背那么好，肯定没问题。
李思扬鼓起勇气打算再来一次：“尊敬的——尊敬的各——”
“北寰辰？”
“哦，原来是这样，那恭喜你啊，好好把握机会哦~~”李思扬的话是对着高凌美说的，但眼睛是斜着北寰辰的。
哈哈，难道刚刚从飞机上下来？！
全球排名第三的北寰家族，其富有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李思扬慢慢闭上眼睛。
还以为自己不会紧张的，唉……
被允许进入晚宴的是不被允许拍摄的，所以只剩下录音笔这一工具了。
北寰辰已经换好衣服，白色的衬衣，黑色的燕尾服，裁剪出雕塑般的完美身段。
其实北寰世禹只是觉得李思扬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原来你也会有这么紧张的时候。”北寰世禹拖了个椅子，坐下，跟李思扬面对面，“呐！手给我。”
耐着性子跳完一支开场舞，李思扬兴冲冲地去找李晓依。
……34、35、36、37——
去底楼，底楼超大的花圃中央有个私人的玻璃房。
李思扬找了一圈没找着，从手包里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电话响了。
司仪：“谢谢北寰小姐的致辞，接下来进入舞会环节，掌声欢迎一下我们的北寰先生跟北寰小姐~~”
李思扬给李晓依打电话，结果打了三个都是关机，真是的，手机没电了吗……
“……哦。”
一个意思不停地重复一遍又一遍，李思扬见人家锲而不舍的精神实在难得，又不是什么过分要求，决定满足人家，可惜她不太确定哪台是她们家的摄像机，就对着自己觉得应该是的那台打招呼：“那个……大家好……”
北寰世禹轻轻哦一声：“你想知道关于辰的什么？”合上杂志，站起来，走向铁艺书架，把杂志放回。
六点整，台上的司仪宣布晚宴开始：“……现在，我们有请北寰小姐为此次晚宴致辞，大家欢迎。”
李思扬心里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刚刚高凌美跑过来问我北寰辰在哪，她那样一问，我觉得我致辞之后好像就没见到过北寰辰了，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也好在被允许进入晚宴的记者都比较有分寸，问的问题也比较含蓄。
李思扬一看，竟然是致辞稿？！
李思扬深吸一口气：“尊敬的各位来宾——”
“叮！”
都是围绕她身份展开的各种不太让人喜欢的问题，在这些声音里倒是有个声音比较不一样，那个声音一直在重复：“北寰小姐，能不能对着我们的镜头说几句？”
“再见。”
李思扬摇摇头：“不紧张。”
李思扬的发型差不多已经完成，海藻般的长卷发，弄了个假刘海，与珍珠首饰风格一致的珍珠发箍，甜美又可爱。
李思扬轻声嘀咕，“那是北寰辰的事，关我什么事……”明明就不是跟她有关的事。
如果只是对着世禹一个人致辞的话……
酒店的保安人员礼貌的拦着记者们，毕竟寰宇是北寰家的，毕竟这是在北寰家的地盘上，记者们就算好意思穷追猛打，也要考虑会不会被打包扔出去的可能。
“亲爱的北寰小姐，你现在，好像还是我的舞伴吧？”
“还紧张吗？”
虽然那些人大部分是试图展现出友好和微笑的，但那股架势，怎么看都像是要冲过来打架的。
才念了一句，声音就断了，因为李思扬发现自己的声音是抖的。
“好。”
李思扬疑惑地望着北寰世禹。
***
台下议论声不断，李思扬突然抓住一抹熟悉的身影：美丽，高挑，一袭水蓝色的长裙。
服务员引两人坐下，午餐被端上来，菜是北寰世禹一早点好的，可乐鸡翅，青椒牛柳，香菇豆腐羹，还有一道开胃的茄汁鱼，都是李思扬爱吃的。
“什么问题？”北寰世禹翻过一页杂志，头也不抬地问。
“北寰小姐，对着我们的镜头说几句好吗？”
“辰！”身形高挑的美女紧跟北寰辰身后冲进来，光着脚，一只手提着长长的裙摆，另一只手拎着一对细跟高跟鞋，嘟着性感的红唇撒娇：“辰，你来这里干什么？”
高凌美自信地撩了撩卷发，辰喜欢的应该是她这样成熟性感型的才对。
北寰世禹站在李思扬身边，一边对着镜子整理领带，袖口，一边说：“高凌美的大伯跟爷爷是很好的朋友，昨天，她那个大伯母打电话给爷爷，把自己侄女狠狠夸了一顿，说要利用这次晚宴撮合高凌美跟辰，辰自己不反对，爷爷也就答应了。”
“世禹少爷好！”
“思扬，手给我。”
“好，再来一个，慢一点。”
北寰世禹接到个电话，说要出去一下。
“北寰小姐，您什么时候住进庄园的？”
李思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突然了，一个小时前打电话还关机——
午后的阳光很好，又不是很晒的那种，玻璃房外各色鲜花开得恣意，一簇簇的花与影层叠交错，有青藤蔓延着缠上架子，爬上玻璃房，造型老旧的留声机里，不知名的钢琴曲缓缓流淌……
电梯门一开，晕！怎么又是一帮记者，七八只录音笔一起往前伸过来，李思扬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
来自巴黎的设计师团队帮李思扬换装，就是周三晚上敲定的那套纯白的小礼服，搭配好的鞋子、手包和珍珠首饰，然后是发型。
“嗯，结束了。”
“有关你的事我向来记得清楚。”
唇上的结痂李思扬在学校的时候已经自己揭掉，经莫姐姐“鉴定”没有什么问题。
这次致辞应该是表现得很好，除了自我感觉和大部分来宾脸上显而易见的满意，还有一项判断是高凌美的脸，高凌美的脸色真的、真的、很难看！
北寰世禹护着李思扬，手掌放在李思扬耳朵处，让李思扬靠着自己，快步往电梯处走。
“谢谢你，世禹。”
“那、那我再背一遍致辞，你帮我听一下好不好？”zVXC。
“北寰辰不是你的舞伴吗？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念完，睁开眼睛，北寰世禹微笑着看着她，桃花眼褐眸浅淡，笑意盈盈。
北寰世禹过来，微笑着打招呼：“辰，你怎么过来了？”
只是他们等这位北寰小姐出场已经等太久了。
“北寰小姐……”
“完了完了！”李思扬一愣，赶紧松手，跳起来，懊恼地发现裙摆被抓皱了。
李思扬更加觉得自己没用了，生自己气，嘴巴嘟得老高。
北寰世禹弯腰，右手向前，做了一个夸张且绅士的邀舞动作。
北寰世禹带李思扬去了隔壁休息室。
“别紧张。”北寰世禹的声音温厚，略带沙哑，特别让人觉得安心，“好，现在，放空自己，什么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也不需要想……慢慢呼吸……放松……对……然后，好，想象一下，你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要出去致辞，你站起来，走到门口，推开门，灯光被你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也都被你吸引，但是没什么好紧张的，你练习过很多次了不是吗？你不用想都能把它背出来不是吗？你一步步走上台去，你站在话筒前，你微笑着看着台下的人，人很多，但是你看到我了吗？我就在你正对面，其实面对再多的人你也可以当成只面对我一个人的不是吗？好了，你可以念了：尊敬的……”
北寰世禹带着李思扬一起念，念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北寰世禹不念了，让李思扬一个人念下去，李思扬的唇角渐渐扬起，神采奕奕的笑容。
“以后会习惯的，作为北寰家大小姐，怎么应对记者可是必修课。”
“嗯。”北寰世禹点头。
“好吧。”其实李思扬好想让妈咪搬来庄园跟她一起住，可是爷爷不喜欢妈咪，李思扬是知道的。
李思扬不太清楚“北寰天熙名下百分之三的股份”是什么概念，百分之三好像也不是很高的比例啊，怎么大家都那么吃惊的样子？李思扬奇怪。
台下，掌声热烈。
吃完午餐去二十楼的泳疗中心，莫欣烟和简琳已经等在那了，先是换下衣服，在超大的浴桶里舒舒服服地做了个水疗SPA，各种乳液和精华上阵，弄得整个人都滑滑的，香香的。
对了，好像致辞之后就没见到过北寰辰，北寰辰作为这次晚宴的主策划人，不是应该活跃一点才对吗？怎么人影都不见……
众记者纷纷表示北寰小姐真是很友好，很可爱，很客气的啊~~
李思扬微微皱眉。
北寰世禹微笑着帮她挡掉大部分问题，再无视掉小部分问题，李思扬只要偶尔说一个“啊？”，或者“哦~”，再或者是“你好！”，就可以了。
话音刚落，台下一片哗然：“多少？百分之三？”
“天呐！百分之三！”
迈入大厅那一刻，一个四十岁上下，穿格子衫配灰色马甲的记者最先发现他们，喊了一声：“出来了！”
李思扬回头，是北寰世禹。
一刻钟之后，北寰世禹终于回来，李思扬觉得北寰世禹好像离开了好久好久的样子。
“太好了！妈咪你在哪呀？”李思扬伸长了脖子，还在人群中努力找啊找，“我怎么看不到你？”
唔……看来妈咪一个人在国外过得挺滋润啊，比以前更年轻更美腻了呢……
北寰世禹说：“我去换衣服，好了我们去顶楼。”
北寰世禹突然“噗”一声笑了。
“……”
“关于今天的晚宴，我想知道北寰辰的舞——”一句话还没有问完，北寰辰突然出现在门口。
“不客气。”
李思扬闷闷的。
李思扬轻轻应一声，走到北寰熙天身边。
吸~~~呼~~~
“肯定看不到了，妈咪已经走了呀。”
跳了一会，北寰世禹问：“怎么心不在焉的？”
穿白衬衫加黑色背心的服务员弯腰，问好，礼貌且恭敬，动作整齐划一。
高凌美仔细看了李思扬一眼，似乎在默默衡量李思扬话里的可信度，一会，一声不吭走了。
又练习了一遍，后来看时间差不多，两个人出了休息室。
李思扬应邀，一起进入舞池。
李思扬郁闷：“那好吧，可是妈咪，你回来怎么都不事先告诉我的？”
好吧，李思扬现在信心十足。
电梯间上方显示楼层的红色数字迅速跳动——
李晓依的长发盘成一个好看的发髻，淡妆，抿着唇，正微笑着看着李思扬。
“呼！好多人！”总之比李思扬想象中的要多得多，女的大部分都穿礼裙，男的大部分都穿正装，统一制服的服务员端着盘子或笔挺挺地站在一旁，或快速地走来走去，场景倒是比较符合以前电视剧里看到的。
“好了！”北寰世禹最后拉了拉西服门襟，拉住李思扬的手，“可以了，出去吧。”
调整过尺寸的衣服十分贴合身体，虽然是羽毛视感的面料，一点也不显臃肿，反而很好地衬托出玲珑有致的身体曲线，特别是腰那里，盈盈一握，纤细美好极了。
妈咪？！
“……各位，请尽情享受这个愉快的慈善之夜！”李思扬说完最后一个字，退一步，微微鞠躬，“谢谢！”
李思扬郁闷地瞪北寰世禹：“你还笑？！”
不行！
“手给我。”
讲了七八分钟，挂了电话，一转身，差点撞上人。
耳边乱哄哄的，七嘴八舌的各种声音，李思扬好不习惯，想到北寰世禹说的“只需要微笑”，好吧，尽量撑起笑容。
立马，十几名记者和扛着摄像机的跟拍人员一窝蜂地涌过来，飞蛾扑火似的。
因为李思扬一会看这个，一会看那个，在别人看来就是特别地顾盼生辉，特别地神采飞扬，整个致辞过程也就特别生动。
“我教你一个办法，保证你不会再紧张，先把手给我。”
“不是说已经倒背如流了吗？”
正式进入之前，北寰世禹给李思扬打“预防针”：“待会你只需要微笑，不管他们问什么问题，不需要回答，我会替你挡着。”
两个男人已经干净利落地把该说的话说完，李思扬跟高凌美还在你瞪我，我斜你。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李晓依在手机那头笑：“这倒是~~”
居高临下的位置，李思扬也没有固定只盯着一个人看，八号桌上的小女孩很可爱，齐刘海，长直发，裙摆蓬蓬的粉蓝公主裙，洋女圭女圭似的，再跟爸爸撒娇，李思扬多看了一会；自取甜品那里，一个微微秃顶的男士在一位漂亮的女人耳边说了什么，女人抿着嘴笑，嗯，看来这两位没有在好好听她的致辞；其实不一定是人，还可以对着东西看，比如墙上那副色彩斑斓的抽象画，再比如十二号桌子上不知道被谁画了一张可爱笑脸的纸巾……
***
随着司仪手臂一伸，灯光打到李思扬身上，掌声四起，北寰世禹塞一样东西给李思扬。
终于摆月兑掉那帮记者，进入电梯，李思扬松了一口气：“要是我一个人的话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
“骗你干什么？”
李思扬一个人待了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慢慢紧张起来，从猫眼里看看外面，要在那么多人面前致辞啊~~
……
北寰世禹握住李思扬的手：“好，现在，听我的，先做一个深呼吸。”
北寰世禹停下舞步，拉着李思扬出来舞池，李思扬打了北寰辰一个电话，北寰世禹打了两个，都没人接。
奇怪，这种重要的场合，手机应该要保持通讯畅通，北寰辰不会犯——比如把手机落在某个角落——这样的，或类似的错误吧？
那么，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