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长辈说话,哪有你一个小辈插嘴的道理。”
老夫人一点都不吃宁玉纤装温柔的那一套,严峻的目光剜去,她大喝一声,直将宁玉纤狠狠的吓了一跳,心中颤栗,装可怜变成了真可怜,泫然欲泣。
赵氏心里一阵畅快,果然,请老夫人来是明智的,这对不要脸的母女敢仗着老爷的宠爱欺压到她头上来,她就要狠狠的挫一挫她们的锐利,让她们看看,纵然有老爷护着,在这个家里,究竟是谁说了算。
只能说老天有眼,她听说老爷回来了,便忙带着子姗来见老爷,哪知走到门口却听到宁玉纤那死不要脸的居然称许氏为“母亲”。
这还了得?
赵氏的心里是嫉妒的,母亲,在大齐是个多么尊贵的称呼,只有正室夫人才有这个资格享受,而她许氏一个乡野村妇,靠着狐媚法子迷惑了老爷,竟然能让宁玉纤当着老爷的面称她为母亲,赵氏心里如何能忍受,以前是不知道,如今听到了,她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许氏心疼的看了眼宁玉纤,心中对老夫人越发的憎恨,只是她的心里越恨,面上露出的神情就越柔弱。她深知,只有得到宁瑞远的无限怜惜,才能在宁家稳稳站住脚根。
果然,宁瑞远见许氏委屈的咬唇,心中蓦然一紧,脸色有些不悦的看向了老夫人:“娘,您这是做什么,玉纤说的是事实,在没进府前,她一直是唤佩芝母亲的。”
老夫人见宁瑞远淡然的语气,气得嘴唇都在哆嗦。
突然,“啪”的一声,老夫人一掌重重的击在梨木圆桌上,桌上的菜肴盘子也随着这一下撞击跳跃了一下,然后又回到桌子上。
“你也会说,那是在进府前。”老夫人对着宁瑞远吼完,那双本来不大的眼睛,此刻瞪得像个铜铃似的,虎虎生威的视线以雷霆之势射向许氏跟宁玉纤:“既然进了宁府,就得守宁府的规矩,如果守不了,那就趁早滚。”
尖酸刻薄的语气,绕是许氏再好的忍耐力,也受不了。
许氏的脸色又白一了分,只是那双盈盈水眸却含着一丝倔强:“老夫人,我知道您一直不喜欢我们母女俩,可是您也不能这般咄咄逼人,我跟玉纤进府两个月,说不上面面俱到,确也是尽心尽力守规矩的,这些,府中下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她这副模样,越发的让宁瑞远怜惜不已:“娘,佩芝跟玉纤真的很懂规矩,您不能这么说她们。”
是啊,很懂规矩,府中下人也都这么认为,以许氏如今在宁瑞远心里的地位,下人们即使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敢说吗?
宁子衿心里月复诽着,突然,她“咦”了一声,清冽的目光带着一丝疑惑望着许氏:“许姨娘既然说守规矩,为何回祖母的话不自称‘妾身’,而是‘我’呢?”
鸡蛋里挑骨头,说的就是宁子衿这做法了吧。
许氏咬牙切齿的看着宁子衿,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愤恨,像团烈火,恨不得将宁子衿烧成灰,贱人,不开口没人把你当哑吧……
只是还没等许氏在心里骂痛快,又听宁子衿的声音响起来,脸上还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喔,我给忘了,按照大齐的规矩,待凡进门的妾室必须给主母敬茶,由主母喝过茶后才能认同其姨娘的身份,否则一律视为婢女,只是如此一来,许姨娘就更不能自称‘我’了,而得称‘奴婢’。”
这里的婢女,指的自然是通房丫环。
宁子衿一边说着,一边仰着头望着老夫人,那眨巴眨巴的眼睛带着疑问,像个好学的宝宝似的,模样单纯,让人有种仿佛刚刚那般犀利讽刺的话不是出自她之口。
老夫人怔了一怔,很快沉下了脸色,若有所思的看着许氏。
许氏的身子像风中的拂柳摇摇欲坠,惨白的容颜更是美艳动人,她目光含泪的望向宁瑞远,一言不发更甚千言万语。
下一刻,宁瑞远狠辣厌恶的目光射向了宁子衿,宁子衿感受到了,心里有一闪而过的刺痛,很快却不畏惧的迎视着她,坦然的目光,没有一丝胆怯,相反,还有淡淡的挑衅。
不喜欢她又如何?这样薄凉的父女之情,她宁可不要。
宁瑞远现在可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深究宁子衿眼中的含意,他满脑子都是宁子衿刚刚那番话,气得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
这不知这死丫头是故意的还是成心的,佩芝进府的时候,她娘都死了一年了,而他一心想让佩芝当正室,压根就没把她放姨娘的位置上摆,自然想不到敬茶这一层上,今天被宁子衿这么一挑破,让佩芝的身份一下子陷入尴尬之地。
望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跟疼爱的大女儿那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宁瑞远心疼不已。一咬牙,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对老夫人说道:“娘,我是不可能让佩芝当妾的,说什么也要让她当宁家的主母,我已经亏欠她们母女十四年了,断不能再这么委屈她们娘俩。”
宁瑞远严肃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那坚毅的目光充满了毫不退让的神色。
听了这话,许氏跟宁玉纤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而赵氏却一脸的阴霾,那一口银牙恨不得咬碎了去。
老夫人看着自已强势的儿子,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当下怒不可遏,抓起桌上的一只杯子摔在了地上:“我们宁府虽不是钟鼎之家,却亦是书香之族!礼义廉耻你都学到哪去了?!区区一个外室,妾都不如的东西,还妄想成为咱们宁府的当家主母?!笑话!子衿的母亲虽不在了,宁府也需一个当家主母,但这主母不是随随便便就找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当的!那起子没羞没臊的收起不该有的心思,有我老太婆在的一天,就不允许宁府出现上不得台面的主母!”
老夫人说的极直白,思毫不拐弯抹角,话里的羞辱让许氏跟宁玉纤的脸色像变色龙似的忽青忽白。
望着许氏跟宁玉纤憋闷的模样,宁子衿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感。
曾经,她在老夫人每次发怒时都会帮着许氏,或许是老夫人念在她的份上,前世可没有说出这般尖锐羞辱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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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段老夫人发怒的话由会员亲(纤纤细雨纤纤泪)提供
膜拜,纤,乃是银才
昨天看到书院自主上传的图片,心酸呐……为毛是在我有了封面的时候出现捏,不过很漂亮晚,谢谢书院勤劳滴娃
另外谢谢卿静好童鞋之前给咱的封面,莫非书院看乃滴图好看,故意在乃滴图片出现后给咱封面→_→(天真的祥爱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