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不可能知道清然喜欢点什么样的香,这竹院之内必有内鬼,刘妈妈,给我仔细的查。”
老夫人阴沉着脸,愤然说道。
好你个许氏,竟敢算计她的孙儿,心思这般恶毒,看我这次能不能轻饶了你。
“是,老夫人。”
就算不用老夫人说,她也要将这竹院里的内鬼给抓出来,那人帮助许姨娘算计的不仅是老夫人的孙儿,更是她姨侄女的孩子,刘妈妈心里怎能不怒。
许氏被人请到竹院的时候,满脸的不解,来人又不说明是什么情况,一起来的,还有宁玉纤。
“老爷,发生什么事了?”一进屋,许氏便感觉到沉闷的气氛压抑极了,她看了眼倒在宁瑞远怀里弱不禁风的孙清然,眼底闪过一抹怨毒。
脸上却依旧带着端庄而又得体的微笑。
她看着宁瑞远,问道。
老夫人自许氏一进门,一双犀利的双眸便一瞬不瞬的瞪着她,好像要在她的身上瞪几百个洞出来。
宁瑞远冷冷的盯着许氏,眼中的寒意似要将人浑身的血液给冻住了一般。
许氏心头没来由的咯噔了一下,还没开口问一句,便听到老夫人怒到极点的声音:“毒妇,给我跪下。”
宁子衿双手垂于身前,安静的立在老夫人身侧,微微垂下的眼中,掩去浓浓的讥讽跟森冷。
许氏被老夫人吼得猝然一惊,当即瞪大了眼反问:“老夫人,妾身做了什么,你要如此辱骂妾身。”
“哼,骂你我还嫌脏了自己的嘴。”
老夫人恼怒的冷哼一声,满脸阴鸷。
许氏被老夫人这翻冷嘲暗讽的话说的脸色忽青忽白,死死的咬着唇不让自己暴走。
“老爷……”
“你自己看看——”
许氏刚喊出声,宁瑞远便将托盘里那只吉祥锁“啪”的一声扔到了许氏的面前,许氏被宁瑞远散发出来的怒气给吓了一跳,回神后垂眸向地上望去。
当看到地上躺着的那只吉祥锁时,许氏眼中越发的不解,她弯身捡起被宁瑞远扔在地上的吉祥锁,翻来覆去的也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
宁玉纤探着脑袋瞄了眼许氏手中的吉祥锁,然后问道:“爹,这是姨娘当初送给孙姨娘月复中孩子的礼物,有什么不对吗?”
孙清然眼底的幽光忽然闪了一下,很快逝去,她抬眸,泪眼婆娑的望着许氏,眼底的悲愤跟怨念叫许氏心头没来由的一慌,某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别说之前老爷不会无缘无故把她叫来,对她如此冷漠,现如今玉纤正得太后青睐,为宁家来了无上荣耀,老爷就更不会如此对她了。
有问题,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许氏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想着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莫非孙姨娘不喜欢我送的这份礼物?一会我着人送些东西过来让孙姨娘挑喜欢的可好?”许氏笑意盈盈的对孙清然说道。
孙清然咬了咬唇,一边擦泪,一边道:“这吉祥锁做工精美,意寓吉祥,我自是十分欢喜,只是……只是……”顿了一顿,她哽咽着声音又道:“只是我与许姨娘无怨无仇,你为何要如此陷害我。”
许氏闻言,瞳孔骤然紧缩,惊愕的瞪着孙清然。
她还未开口,宁玉纤便气呼呼的吼道:“孙姨娘,你怎可血口喷人,许姨娘何时害你了,她好意送你未出世的孩子吉祥锁,却被你当成了驴肝肺。”
“放肆!”老夫人猛的一拍桌子,怒吼道:“你一小辈,在长辈面前口出狂言,谁教你的规矩。”
孙清然是姨娘,只能算半个主子,而宁玉纤是宁府小姐,虽是庶女,却是实实在在的主子,孙清然自然算不得她的长辈,但是有老夫人在,就不许宁玉纤口无遮拦的说话。
宁玉纤抢了本属于宁子衿的功劳,老夫人心中本来有气,许氏做出如此恶毒之事,她更不会有好脸色对她们母女。
许氏漆黑的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宁瑞远,声音轻柔而又悲凉的问:“老爷,不知妾身做了什么去陷害孙姨娘?”
面对许氏委屈的目光,宁瑞远的眉头忽地一拧。
实在是许氏的表情太过真诚,让他的心开始微微动摇。
难道是清然弄错了?
老夫人看着自家儿子纠结的表情,气得差一点背过气去,她冷眸一凛,望向了一直站在一旁的钱大夫:“钱大夫,把你发现的异样再说一遍。”
钱大夫的额头忽地落下一滴冷汗,他颤巍巍的抱了抱拳,然后把先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宁家内宅之间的尔虞我诈,实在不宜他这个外人在场啊。
听完钱大夫的话,许氏眼中布满了骇然之色,铁苋葵,萱草——
两者相合的引起的后果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这样的法子,她明明是用来对付宁子衿的。
犀利的目光倏地向身侧望去,宁子衿正巧抬头回望着她,明明是温柔的目光,却泛着森森的寒气,眼中的戏谑叫许氏立即意识到这是宁子衿给她挖的一个坑。
许氏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愕的看着宁子衿,她什么时候看出来的,不仅看出来了,还将这一切都还击到了自己的身上。
“老爷,妾身是冤枉的啊,这吉祥锁我早已送给了孙姨娘,她若是在这吉祥锁做些什么,妾身根本就是防不胜防,若是仅凭一只吉祥锁就判妾身有罪,实在不公。妾身跟随老爷十数年,老爷难道还不清楚妾身是什么样子的人吗?”
许氏怔愣过后很快回过神来,柔柔的嗓音带着一丝哀怨,将受害者演绎的淋漓尽致,直叫宁瑞远本冷硬的心渐渐化软,扶着孙清然的手有微微的松动。
孙清然目光一凝,墨玉般的黑眸之中闪烁着冷意。
如果不是二小姐心思周到,万事俱备,那她如今还真是会被许氏打败的一塌糊涂,许氏这颠倒黑白的嘴上功夫还真是厉害,偏偏老爷真有一点相信她了。
“就算我跟许姨娘过不去,也不会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钱大夫明明说过,这铁苋葵跟凝香混合极易导致小产的。”
许氏面色平静的抬头,厉声质问道:“孙姨娘这是为了把这盆脏水扣在我的头上而要枉顾事实吗,谁都知道你会小产是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如今硬要把这个罪名强加在我送给你的吉祥锁上,未免太过份了些。”
宁瑞远闻言,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孙清然,眼中带着一丝探究。
许氏深邃的眼中忽地闪过得意之色,孙清然,想跟我斗,你未免太女敕了些。
待我收拾掉了你,再慢慢收拾宁子衿。
宁子衿再聪明又如何,你以为这样就能叫老爷厌恶处置我,只凭一只带有铁苋葵的吉祥锁就想陷害我,愚蠢。
宁子衿将许氏的自得之色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满是轻蔑。
有时候,自大往往也是致命的利器。
“祖母,父亲,如此说来,孙姨娘岂不冤枉许姨娘了,只是这吉祥锁上的铁苋葵是真却是毋庸置疑的,莫非是有心人者故意抹在上面叫许姨娘跟孙姨娘反目成仇。”宁子衿忽然开口道,软软的嗓音带着一丝疑惑,听在人的耳朵里说不出的舒服,粉女敕的脸蛋如三月里的桃花,玫红色的织锦缎袄衬托着她娇艳欲滴,脖子上一圈白色柔软的狐狸毛看起来娇俏可人。
她就如一朵含苞带放的芙蓉花,默默绽放着无限风华。
许氏错愕的盯着宁子衿,柳眉轻拧,这丫头打什么主意?
她可不认为宁子衿善心大发,说这话是替她洗刷罪名。
老夫人亦不解的望着宁子衿,因她替许氏开月兑而有些郁闷,这孩子,今个是怎么了,怎么倒偏帮起许氏来了。
反到宁瑞远听了宁子衿的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子衿说的不无道理,说不定就是这竹院里的内鬼,查,一定要仔细的查。”
宁瑞远的话音一落,刘妈妈便揪着严妈妈的衣领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老夫人,老爷,奴婢看到严妈妈抱着这只包裹鬼鬼祟祟的,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是这些东西。”
刘妈妈一个用力将严妈妈往前推去,严妈妈踉跄了一下跪在了在地上,苍白的脸上满是惶恐之色。
许氏在看到严妈妈的时候,脸色有瞬间的铁青,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不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许氏死也想不到,严妈妈早已叛变。
只怪许氏太嫉妒宁瑞远对孙清然的宠*,怕长久以往下去,孙清然再次怀孕,所以,当严妈妈到梅院向她献计,用铁苋葵染在宁子衿送给孙清然的东西上让孙清然一辈子都生不出孩子时,许氏就在宁子衿的算计当中,而她却浑然不知。
老夫人看了一眼刘妈妈手里的包裹,而后沉着脸对钱大夫说道:“钱大夫,烦你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钱大夫利索的接过刘妈妈手中的东西,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在鼻间闻了闻:“这正是铁苋葵。”
老夫人跟宁瑞远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极了。
宁瑞远霍然站起身,走到严妈妈面前,抬脚便是一脚蹿在严妈妈的胸口上:“该死的恶奴——”
严妈妈被宁瑞远一脚踢翻,重重的倒在地上,脸上满是惊恐忐忑之色。
老夫人死死的瞪着严妈妈,直将她看得心里发毛。
“说,为什么要陷害孙姨娘跟她月复中的胎儿。”
严妈妈惶恐的看了老夫人一眼,而后垂头,喏喏的道:“奴……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哼,没有?”宁瑞远冷哼一声,怒道:“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真是够大的,如今有物证在,容不得你狡辩,来人哪,将严妈妈拖下去,乱棍打死。”
“不要啊,老爷饶命,老爷饶命——”严妈妈猝然一惊,忙爬起来对着宁瑞远连连磕头,惊慌的目光不时的向许氏望去。
老夫人一直觉得许氏便是杀她孙儿的凶手,而如今又揪出了严妈妈,相信这两人之间必有联系,于是紧盯着严妈妈跟许氏两人,自然瞧见了严妈妈看向许氏时异样的神情。
“害死我孙儿,只是乱棍打死就这么便宜吗,你一个小小的奴才,有什么胆子有什么理由下这个毒手,刘妈妈,给我将她带下去,用大刑,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的她。”
“娘……”宁瑞远明白老夫人的意思,当下犹豫的开口唤道。
老夫人抬手,制止了宁瑞远即将说出来的话:“清然说许氏害她,许氏说清然诬陷她,两人各执一词,其中必有一人在撒谎,子衿猜测的也有道理,如今只要对严妈妈用刑,就知道究竟是谁在指使她,还是这些都是她一个人做的。”
严妈妈一听,顿时惨白了脸,目光一下子落在了许氏的身上,求救。
许氏心中一沉,强装镇定的看着老夫人:“老夫人这样做,是想要将严妈妈屈打成招吗?”
“许姨娘何故担忧,若是严妈妈故意挑剥你我的关系,对于这样的恶奴,就是打死也不为过,我觉得老夫人的法子甚好。”孙清然淡然的开口,道。
孙清然的话一说完,严妈妈便扑向许氏抱住了她的脚,连连哭求道:“许姨娘救命,求你救救奴婢,奴婢不想死,你救救奴婢。”
许氏眉头狠狠的一跳,倒退了一步:“严妈妈求错人了,你的主子是孙姨娘,你该去求她才是。”
孙清然冷哼一声:“许姨娘到现在还要狡辩吗,正如你所说,我才是严妈妈的主子,她为何不求我反去求你,严妈妈一直贴身伺候我,自是知道我经常点凝香,而你就是借她的手来残害于我的孩子。”
许氏面色一窒,带着一丝愠怒:“严妈妈是你孙姨娘院子里的人,帮着你来陷害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老爷,妾身实在冤枉,如果妾身真的让陷害孙姨娘,怎么会在自己送给孙姨娘的吉祥锁上抹上铁苋葵呢,求你一定要还妾身一个清白。”
说到最后,许氏更是委屈的落下了两滴眼泪。
宁玉纤见自个娘亲受冤,也忍不住道:“爹,你一定要给姨娘做主才是。”
“许姨娘,你不能不管奴婢呀,奴婢是受了你的吩咐行事呀,你让奴婢在二小姐送给孙姨娘的礼物上抹上铁苋葵,你说过哪怕事发,也会保奴婢性命无忧的,你不能不管奴婢死活啊。”
严妈妈此话一出,满座震惊。
原来如此!
“好你个许氏,真是蛇蝎心肠,这一箭双雕的法子真是用的好,真好啊。”老夫人怒极反笑,那一双幽深的黑眸涌动着狂风暴雨般的汹涌,怒火滔天。
孙清然闻言,立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许姨娘这是要让我跟二小姐自相残杀吗,可是许姨娘不知道,二小姐先前的确是送了一只吉祥锁给我,只是不小心被我刮花了,我让秦妈妈拿去金铺修补了,当时严妈妈不在,她并不知道,或许是将你送我的这只吉祥锁当成二小姐送的了。”
宁子衿痛心疾首的看着许氏,满脸悲愤:“不知子衿做了什么,要许姨娘三番四次陷我于不义之地。”
她说着,眼中泪光闪烁,好不可怜。
许氏一时语塞,一眼望去,皆是一片质责跟愤怒的目光。
宁瑞远冷冷的盯着许氏,一言不发,只是眼底的冷意却表明了他对许氏的失望。
许氏心中一慌,忙道:“老爷,你不要听这恶奴信口胡说,一只吉祥锁并不能说明什么,妾身没有做过。”
老夫人这时冷道:“是不是胡说,搜一下就知道了,刘妈妈,带人去梅院仔仔细细的搜,再派人去严妈妈的屋里搜。”
“是。”刘妈妈应道,转身离开。
屋里,许氏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她努力稳住心神,自己做事向来小心谨慎,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严妈妈就算拖她下水,也没有任何证据。
只是许氏不曾想过,她不留下什么蛛丝马迹,不代表别人不会给她造出些‘证据’出来。
严妈妈跪在许氏旁边不住的瑟瑟发抖,哪怕心中早已知道自己的下场,却依然抑制不了内心的恐惧,只是为了她那幼小的孙儿,她不得不做出牺牲。
红妆搜查严妈妈的屋子,最先回来,手里捧着一只漆红木雕花匣子。
“打开。”老夫人沉声命令道。
匣子打开,里面装着数十锭银子,还有一些珍贵的首饰珠宝。
老夫人看着满满一箱子东西,脸上漫过冷冽,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像是冰剑般刺骨,顿了一顿,她冷笑出声:“许姨娘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不,这不是妾身给她的,妾身没有收买严妈妈。”
许氏不是没有给严妈妈银子,而是她给严妈妈的,分明没有这么多。
光是这些银子看上去就有五百两之多,更别提那些珠宝首饰。
她可没有给严妈妈这些东西。
只是眼下许氏再冤枉,也没有人相信她。
宁瑞远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黑眸骤然一瞠,他一个大步走到红妆面前,在一堆首饰中拿出一只碧绿的翡翠玉镯,英俊的脸上瞬间布满阴鸷,仿佛一只即将发狂的狮子,神情阴冷到了极点。
“不是你给的,那这只镯子为什么会在里面?”厉声的质问,满是摄人的寒意。
许氏望着宁瑞远手里的玉镯,瞬间呆愣——
------题外话------
我错了,承诺果然不是能随意下的,万更啊……我居然失言了,实在太对不起乃们了!
内疚,大大的内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断更这么久,再多的解释也无用,只有一句抱歉,以后不会这样子了连续断更了。
入V更新的确不给力,祥深刻反醒,检讨,补救中……
PS:再学习真心累,上了八天的课,得了重感冒,我然不是学习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