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亭轩可不会跟陆湘屏直说他是因为看宁子衿看呆了,所以才会被狗追。
他扯了扯嘴角,含糊道:“或许那条狗并不认识我,以为我是恶人吧。”
陆湘屏似信非信的看着陆亭轩,直觉得陆亭轩的话缺乏真实性,但又觉得他说的也挺合理的。
看来回头她该跟宁子衿好好谈谈,这狗养在府里,怎么看都是祸患。
“父亲来信,让你即刻起程回邺城,我听说凌都督已经上邺城求助了,不管他背后是何人撑腰,都不能让他得逞,敢跟我们陆家为敌,我誓他付出代价。”
陆湘屏抬头,看着陆亭轩,道。
陆亭轩幽黑的瞳中一闪而过的阴霾,点头道:“姐,你就放心吧,凌家人敢欺凌到你的头上,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陆湘屏拉着陆亭轩,又细细的叮嘱了他在路上千万小心的话,然后才放他离去。
接着,她便带着丁嬷嬷,去了行云阁。
宁子衿正在屋里刺绣,忽听芳华禀报道:“小姐,夫人来了。”
闻言,她忙放下手中的东西,随着芳华去正厅见陆湘屏。
“见过母亲。”
陆湘屏笑着对宁子衿虚扶了一把:“快快免礼,即是母女,又何来这么多的规矩。”
宁子衿命红妆上茶,随后在陆湘屏的一旁坐下:“不知母亲找我,有什么事?”
陆湘屏端着茶杯轻抿了一口,举手投足之间都透露着世家小姐的雅与高贵。
“没事,就想来看看你。”
宁子衿才不信陆湘屏这话,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陆宁轩刚刚才被铃铛追的满府逃蹿,模样可谓,陆湘屏这个时候来找她,多半是为了替陆亭轩说教来了。
只是就算是信国公府少爷,站在女子阁院门前偷看,这行为怎么都不像是世家公子该有的,所以就算陆湘屏来质问,她也不觉得理亏。
宁子衿好看的红唇如樱花般粉女敕,微微勾起,眸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母亲,咱们都是自家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既然宁子衿这么说,陆湘屏自然是不放过的顺着她的话,道:“都说女儿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这话果然不假,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
“恩。”宁子衿柔柔一笑,心中却暗月复。女儿虽是母亲的小棉袄,但若不是亲生母女,哪里会有真正的亲密无间。
陆湘屏脸上的笑容更加的温和,缓缓说道:“你是闺阁千金,喜欢养宠物也是正常的,只是铃铛如今越长越大,模样看上去实在凶猛,叫人望而生畏,你瞧府里下人见了它都惊恐万状,更别提外人了,你父亲身在官场上,难免日后应酬很多,若是日后冲撞了哪位贵客,这于咱们宁府来讲终究不是什么好事,依我看,还是越早把它送走为好。”
不要说外人,就是她见了如今的铃铛腿都要抖三抖,以前不曾细想,今天经陆亭轩这么一说,还真觉得铃铛像是厥獒的品种,只是相较于厥獒它看上去更漂亮些,尤其是那一身乌黑亮丽的毛发,她在邺城经常与一些夫人小姐们聚会,也见过不少宠物,但哪怕品种最优良的宠物身上的毛发,都没有铃铛的漂亮。
如今铃铛还在成长期,相较于真正的厥獒还小了些,可是若再继续这么长下去,待它长成时那壮硕的体格还不得将胆小一点的人给吓的屁滚尿流,就是再漂亮也不顶用。
如果铃铛是条长不大的小狗,她自然乐意将它留在府里,可它不是。
宁子衿抬眸,看着陆湘屏,面色平静的道:“母亲,铃铛看上去虽然凶狠了些,但它是条有灵性的狗,一般不会随意攻击旁人,母亲曾在府里住过一段日子,该明白铃铛的母气才是,何况母亲自嫁来宁府,可见过铃铛伤人,亦或是从下人口中听到铃铛伤害过谁?”
陆湘屏胸口一凝,明知想说服宁子衿将铃铛送走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可当听到宁子衿毫不犹豫的回绝时,她心里怎么都不是个滋味,哪怕她撒娇,求饶,在陆湘屏看来都能接受。
可宁子衿那番话,分明字字句句都是质问。
陆湘屏的脸色,蓦地变了一变,只是很快又恢复平静,只是心里存在不悦,当底不如起初那般笑的自然。
“话虽是如此,可也难保它日后不会伤人,今日亭轩不过来府中找我,就被铃铛追着满府逃蹿,一院子的下人看笑话,亭轩是我弟弟,这面子上还好过得去,可若是丢脸的是外人,还不知道怎么想咱们宁府,这于你爹实在无益。”
“母亲,今日铃铛会追赶四少爷,许是因为四少爷站在行云阁门口不走,叫铃铛以为是恶人,所以充满了敌意,惹母亲生气,女儿在这里赔不是了,还望母亲疼惜女儿,我实在太喜欢铃铛了,不舍得送走它。”
宁子衿柔声说道,声音软绵绵的就好似天边的云朵,叫人不惹苛责。
陆湘屏的眉头,因为她的话而微微一跳。
陆亭轩站在门口不是错,错的是站在一个女子的闺阁门口久久不肯离去,这可是相当无礼的举动,如果宁子衿不认识陆亭轩,如果陆宁轩不是信国公府的嫡出少爷,那么将他当成登徒子命人打死也不为过。
这个臭小子,居然不跟她老实交待,如果是这种情况,就算宁子衿将铃铛放出来警告一下陆亭轩也是无可厚非的。
但陆湘屏是护短的,陆亭轩是她唯一的亲弟弟,哪怕明知他的行为是多么的不合规矩,却依然觉得宁子衿把铃铛放出来吓他还是过份了些,只是心里想归想,她却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因为不管走到哪里,宁子衿是受害方。
陆湘屏不笨,很快明白过来铃铛为何会追着陆亭轩跑,不是因为铃铛以为是恶人,而是宁子衿故意怂恿为之。
她忽然眯起双眸,眼底迸射出淡淡的凌厉的光芒,细细的打量着宁子衿。
那目光,如一根根细针,插进宁子衿的皮肤里。
陆湘屏很快明白过来,陆亭轩为何呆在行云阁门外,久久不肯离去。
她从来不知道,宁子衿绝美的容貌,会有叫她厌恶的一天。
不管宁子衿想要勾引谁她都不管,但绝不能是陆亭轩。
他是信国公府的嫡出少爷,将来是要袭承信国公爵位的,身份尊贵,要娶的女子必定是世家千金,显赫之家,断不可能是宁子衿这样的女子,她可以嫁给宁瑞远是因为她有信国公府的势力,能助宁瑞远走的更远,站的更高,所以她不会嫌弃宁家的门楣。
可陆亭轩若是看上了宁子衿,她是不会允许的,宁子衿有什么,她什么都没有,宁家都要靠着信国公府而存,宁子衿更不能帮到亭轩,这样的女子娶来有何用。
“亭轩那小子居然没跟我实话实说,如此说来铃铛倒是条忠心护主的好狗,论按辈份,他也算得上是你舅舅,看在一家人的份上,你能否答应母亲不去计较他这次的无礼。”
陆湘屏的脑子也是转的快的,直接在辈份上叫陆亭轩压住了宁子衿,就算日后陆亭轩再这样,宁子衿也没有理由对他不敬,哪怕陆亭轩进了行云阁,说出来舅舅看看外甥女有何不对。
而她的话更是叫宁子衿明白身份上的区别,她不能直说宁子衿身份太低配不上陆亭轩,这无疑是在打宁瑞远的脸,叫宁瑞远难堪,只有换种方式。
不是宁子衿不配,而两人身份有别,若宁子衿敢有什么心思,那便是做着最不知廉耻的事情,**!
陆湘屏现在不管陆亭轩有没有这份心思,她必须绝了宁子衿想要高攀的念头。
拥有一张绝色的容貌,有时候还真是致命的武器。
宁子衿敛眸,眼底划过幽幽的冷光,对于陆湘屏暗中的警告她听的分明,她在心中不屑,不是人人都想要攀附信国公府的。
只是她明白,如果自己不表明立场,怕是陆湘屏不会善罢甘休,何况她从未有过样的心思,明说也没有什么。“母亲严重了,这次是我的不是,没能看好铃铛,叫舅舅受惊了,还望母亲代我向舅舅道歉才是。”
在宁子衿前世的印象中,陆湘屏是个蛮横而又凶悍的人,可如今看来,她却是个极聪明却心机深沉的女子。
如果她不够细致,怎会发现陆亭轩的异样而来警告她不要痴心妄想,虽然陆湘屏想多了。
“都是自家人,咱们也不用这么生份了,既然你这般舍不得铃铛,那便留着吧,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
陆湘屏没有继续揪着铃铛一事不罢休,毕竟这一次是陆亭轩不对在先,她也不能强来,宁子衿要留就先留着好了,日后再想法子将它弄出府去。
而另一方面,宁子衿一口一个舅舅的称呼陆亭轩,叫陆湘屏心里颇为满意。
算是个精灵的孩子,知道什么该为什么不该为。
宁子衿这么想是对的,她虽然是老夫人宠爱的孙女,但日后的婚事却是由她这个主母一手操持的,如果她想要个好前程,就该依着自己的意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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