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笔记簿上记载的联系方式,李金龙挨个打电话通知了自己手下的那几个小女敕模们,金萍萍她们一听说公司又有新的展出活动,自然是兴高采烈、高兴非常,可也有两个人的电话暂时没打通,分别是薛楠和董梦娇。
这会儿才上午十点多钟,距离中午下班时间还早呢,白飞飞她们是十一点半放学,自己还要一个半小时才能去接她们,李金龙想了想,反正呆在公司也没事可做,还不如去薛楠和董梦娇住的地方找她们,不管怎么说自己是她们的经纪人,熟悉一下她们的生活环境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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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李金龙先是开着车来到薛楠登记在笔记簿上的住址。薛楠这个女孩子虽然跟李金龙接触不多,可李金龙对她的印象确实不错,她的姿色虽然不像白飞飞那样漂亮到令人发指的程度,身材在七位车模当中也不算最拔尖的,可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是很好,本分善良,淳朴单纯,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懂得吃苦,她是最听李金龙话、最下苦功的一个!
李金龙早就知道薛楠的家庭情况不太好,此次来到她住的地方,更是验证了消息的准确性,她租住的这个地方,是整个淮海市最落后的南区里面还偏近贫民窟的地方,周围很大一片都是荒弃的建筑工地、平民房什么的,甚至连一栋像样的高楼都看不到。
李金龙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地方怎会出来薛楠这种娇俏可人的女孩子,这可真是泥淖里面飞出了金凤凰啊!
当李金龙开着拉风的陆地巡洋舰来到这片贫民区的时候,很多大人和小孩儿都像看稀罕怪物一样的看着他,没办法,像他们这种地方,出现一辆好车的概率实在太小,任何稍微有点钱的款爷都没兴趣光顾这里。
李金龙顺着一条狭窄逼仄的小胡同来到一个平民小院儿跟前,把车停在院门口,然后就怀着复杂的心情下车敲响了院门,等了好久,才听到里面有人喊道:“谁呀?”
没错,这是薛楠的声音,这就意味着李金龙没来错!
李金龙清了清嗓子,说道:“是我!”
薛楠仿佛没听出李金龙的声音,跑过来打开门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她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因为此时的她身上只穿着一件橘黄色小背心,下面一条黑色短热裤,雪白的肌肤和修长白女敕的大腿全都暴露在外面,玲珑可爱的小脚丫上则趿着一双脸颊人字拖鞋,头发未经打理,松散的披散在肩膀上,脸上更是不施粉黛,看上去还有些憔悴!
“李……李哥,是你呀!”薛楠尴尬的说道,两只小手紧紧的绞在了一起。《》
“怎么,没听出我来?你以为是谁?”李金龙笑着问。
“没……没有呢,你怎么会来我家找我?”薛楠腼腆的问。
也不知怎的,李金龙听到她说出“我家”两个字,心里就是一阵心疼,像她这样美好的女孩子,租住在这种脏乱差的地方,却还把它当成一个家,实在是让人怜惜。
“哦,是这样的,公司后天要举办一场车展,是由雪弗兰冠名的商业展出,我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就只能来家里通知你了!”李金龙尽量用很温和的语气说道,他不想让薛楠看出自己有可怜她的心思,因为那对薛楠而言是一种伤害!
“真的嘛?”薛楠一听说又有车展,也显得很兴奋,赶紧从自己短热裤的兜兜里掏出手机,随便拨了一个号码,然后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笑说道:“啊,还真是停机了呢,最近比较忙,我也忘了交,呵呵,不好意思啊李哥,让你还亲自跑一趟!”
“别客气,我是你的经纪人,你是我手下的模特,我为你跑腿也是应该的!”李金龙笑了笑,看看她家的内屋,又问道:“你最近都忙些什么呢?院子里怎么这么大个药味儿,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其实从刚才薛楠一打开院门李金龙就闻到了,她家真的有好大一股药味儿,而且还不是西药,是那种难闻的中药味道!
“是我姥姥,她已经病了好久了,总也治不好,老人一旦上了年岁,身子骨就弱,我一直照顾她呢!”薛楠讪讪的说道。
“真的?要紧么?要不我进去看看?”李金龙关切的问。
“不……不用啦!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李哥你要是还有别的事要忙,那就请回吧……”
倒不是薛楠不欢迎李金龙的到来,只是她这家实在太寒碜了,整个院子和屋子就没有一个像样的地方,跟李金龙这种住别墅开豪车的人怎么比?所以她真的不想李金龙进屋看到她更窘迫一面,因而瞧不起她。
可是薛楠的话刚说完,就听到屋子里面传来一声剧烈的老人干呕声,薛楠吓了一跳,赶紧跑回屋子照看老人,李金龙想了想,终于还是大步跟了进去。
来到屋子里,李金龙心里更不是滋味儿,如果说这小院儿从外面看还像个人住的地方,那么进来之后,就更加惨不忍睹了,整间房子里竟然连一个像样的家用电器都没有,只有内外两个屋,外屋里有一张饭桌,一台电视,一个小炉子,里屋里则是一张大床,此时床上正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眯缝着双眼趴在床边大呕特呕,可又呕不出什么东西来,薛楠手忙脚乱的搀扶着她拍打她的后背。
炉子上架着一个小锅,里面咕噜噜的熬着药,之前李金龙闻到的所有难闻的中药味儿都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李金龙走近一看,发现锅子里随着热泡翻滚的那些东西还挺吓人,有蜥蜴皮、蟾蜍干什么的,怪不得味道那么刺鼻!
再看床上那个老妇人,此时在薛楠的照料下已经稍稍缓过来了,她伸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颤微微的抓住薛楠问道:“楠楠,谁……谁进来了?”
薛楠回头看了李金龙一眼,强自掩饰着内心的心酸和窘迫,温声说道:“姥姥,你别怕,是我一个朋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