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是最容易被爱情冲昏头的生物,谋杀女人理智最强大的武器,就是,甜言蜜语。
另,甜言蜜语也分很多种,别有居心的,欲擒故纵的,彼此试探的……威力最强大的一种便是田可瑁所表达的这种,发自内心的,真诚。
真诚,从来都是无法被拒绝的,当一个真诚的人站在你面前,你会毫不犹豫地信任他(她),然后,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她),因为你同样也希望,被信任。
很多年后,安暖织曾想过,当田可瑁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心,在某一刻,已经起了波澜,不再安分,不再冷静,仔细想想,其实两年前从珞离开的那一秒开始,她的内心就充满了孤独、寂寞,一旦遇到温暖,她不惜一切代价地想要靠近。
她曾想过,她是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呢?她的人生,会不会因为这种改变,万劫不复呢?
回到华宫,安暖织是悸动的,田可瑁临走前,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个绵长的吻,他炽热的情话,像一双大手,抚慰着她的灵魂,这一晚,安暖织睡的格外香甜。
清晨一觉醒来,安暖织不禁有些后悔,昨夜,她太不理智了!又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怎,对于感情,如此呢?
大家一定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吧,某天买了一件特别可心的衣服,隔天看时却又走了样,且会想当时为什么会挑这件呢?怪!
这时,红枣走了过来,“安嫔娘娘,今天是祭祖大典,皇上命人过来说,您务必要盛装,参加。”
“让本宫去?”安暖织略略一惊,她几乎是月兑口而出,“那如妃呢?”
“皇上好像没有让如妃去的意思,听说,如妃还在如意宫大哭大闹了一场呢。”
“哦。”
安暖织淡淡回答,她的心却波澜壮阔,祖制规定,祭祖大典必须由正宫、侧宫参加,妃以下级别的根本没有出席资格,安暖织是正五品的嫔位,按理说,她是被排除在外的,慕容无痕,怎会选她去祭祖大典呢?
隐隐的,安暖织心里漫过异样。
参加祭祖大典,隆重的妆扮必不可少,不过安暖织并没有选所谓的盛装,而是挑了一件带有紫色暗纹的宝蓝长裘,缀以低调谦和的绿色温玉,头上的发簪用了深色的碧玺,远远一看合乎礼度又气质独特,仔细一看,则会暗叹细腻华美,别出心裁。这样的打扮,安暖织相当满意。
因,祭祖大典是庄严肃穆的场合,安暖织又选了一双汉白玉凤头鞋,同样,也是格外的独特、华美,在裙裾的晃动中,彰显女人妩媚的一面。
望着铜镜中一身贵气的自己,安暖织不禁恍惚起,曾经,即使她是殇羽国的皇后,也没有费尽心思打扮,最多穿凤袍、戴凤冠,而配饰、玉器呢,她嫌是累赘从不多缀,一条红色的丝带就能扎出别样的风情,珞总夸她,说她的打扮简单美好。
可现在呢,女为悦己者容,没有了珞的夸赞和欣赏,她必须用华美繁复的配饰填补她的空虚,现在的她,更像是一座假人,叮叮当当的,身如蜡砌,她不喜欢。
正望着铜镜呢,没想到无意瞥见了一袭明黄,就站在她的身后,她一惊,慕容无痕?不知道,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皇上?”安暖织起身行礼,他每每出现总有强大的压迫感,坦白说,安暖织一见到他,总是心有余悸的。
慕容无痕眯着眼睛,一直冷冷地,冷冷地望着她,眼神里读不出内容,安暖织的腿脚快跪麻了,他也没有让她平身的意思。
“爱妃今天打扮地很美,不过呢——”慕容无痕终于开口了,但说出的话,令人更忐忑,更不安。
安暖织大气也不敢出,说不出为什么,今天慕容无痕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一直若有所思地,慕容无痕踱步,靠近了她,安暖织下意识地一缩身子,他要做什么?
正诧异,没想到他手一挥,他的大手,竟,从她的头上取下来几件碧玺配饰。
慕容无痕扶住安暖织的肩膀,细细打量,然后笑道,“配饰多了画蛇添足,瞧瞧,这样才对,简单,美好。”
呼——
安暖织重松一口气,原来他只是想帮她修饰,不过,他竟然说,“简单、美好”?!这两个词,那样的熟悉,且,和从珞嘴里说出来的一模一样,
安暖织脑海中一片混乱,前文说过,慕容无痕给安暖织的感觉很像岚亦珞,这么说吧,慕容无痕很像是失了忆、整了容的岚亦珞,但结合之前发生的,安暖织又很肯定,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别乱联系了啦!安暖织强迫自己不要乱想,慕容无痕是她的仇人,相似的感觉只是个巧合,仅此,而已,吧。
祭祖大典开始,慕容无痕让安暖织站在他的左侧,古代以左、以西为尊,而历朝历代只有一个女人能在祭祖大典站在这个位置,那个女人,就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