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安暖织像往常一样梳洗打扮。
每天,她都特别在乎清晨,因为只要清晨的心情好好,一天的心情都会好,当然她之所以这么喜欢清晨,也是因为,岚亦珞对于清晨也很在乎,他有一个很好的习惯,早起早睡。
安暖织苦笑了一下,她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她想,岚亦珞已经离开了那么久了,她不能总活在他给她带来的影子里,每个人都应该向前看,何况,她现在是为温娆活着的……
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其实古代女子起床后,梳洗打扮是很繁琐的,安暖织伫立在铜镜面前,望着亭亭玉立的自己,她的视线落到,脸上这道长长的疤痕上,忍不住出神。
疤痕留下的印记很深很深,虽然已经愈合地很好了,但却还能让安暖织感觉到,当时温娆不顾一切跳入莲池的决绝,她想,温娆虽然是个表里不如一的女子,但她不是坏女人,她很可怜,从小没有母亲指导她,教育她,关心她,造成了她敏感,对别人万分提防的性格,而且,她还很容易受到伤害,所以她才会伪装,会自我保护。
不过说起来,温娆还是个要强的女孩子,要不然她也不会花那么多心思用在读书上面了,她没有自暴自弃她的人生,说起来,安暖织其实很欣赏她的。
“长……这是安王府送来的彩礼单,老爷让您过目一下,看看合乎心意吧?”连翘走来递过一张喜单,她笑盈盈的,看着脸色一天比一天好的长,她不由得暗叹,她们长好美好美,虽然脸上有疤痕的印记,但丝毫掩饰不住她的与众不同。他们长真的长大了!
安暖织接过喜单,她轻扫了两眼,眉头,点点皱起。
连翘见安暖织皱眉,不由得拍手笑道,“长,您是不是也发现了喜单的特别之处?奴婢真替长开心,安王给您和彩礼和给二的不一样,给您的多了一件唐窑出的龙凤呈祥绣团蜀锦白瓷瓶,这东西五十年才能造出一个,而且必须要用150个工匠一起来完成,相当珍贵和精致,看来,安王很看重您呢!”
“是吗?”安暖织心思微微摇动,“龙凤呈祥”四个字让她脸颊微微一抹红,她不由得出神,她马上要成为人妇了,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安王特意多送了一对儿白瓷瓶,是不是代表很重视她呢?突然间,安暖织掠过一丝温暖,她不自觉的,就又想起了昨天的那个吻,手里的喜单,都被她捏的有些皱巴巴的了。
这时候,就听外面吵嚷嚷的声音,听起来似是温茜的声音。“浪蹄子小贱-人下作娼妇,不看看自己又几斤几两重,竟然少了本的东西,本的东西能是别人随便碰的吗?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尊容。”
原来有丫鬟婆子端早膳去惹怒了温茜,少了温茜的一碗紫雪燕窝粥,温茜才大耍威风,安暖织听的分明,知道温茜是指桑骂槐,借着训斥丫鬟,把对她的一肚子闷气发泄出来。温茜一定是在嫉妒温娆得了那一对儿白瓷瓶。
“长,二欺人太甚,我就给老爷说去。”连翘气不过,拧着手绢就要出去。她心疼他们,他们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被王爷善待一回却遭来了二的眼红,二语言恶毒,连她这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
“回来!”安暖织拦住了。
“可是……二太气人了!”连翘红着脸,气鼓鼓的。
“连翘,你动脑子想一想,如果你现在去说了,除了会让爹爹为难之外,还会怎么样呢?”
连翘仔细想了一想,暗骂自己“笨”,的确,如果她贸贸然去告状,倒显着她们太敏感,太小家子气了。
连翘低头认错道,“连翘欠考虑了,可这一对儿白瓷瓶,我们收不收呀?”
安暖织沉思了几秒,道,“我们一没有偷,二没有抢,既然这是安王多给的,就收了吧!”
连翘闻听这话忙点头,“是,长,连翘以后再也不了。”
“嗯,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以后多仔细考虑考虑就好。”安暖织莞尔一笑。
正盘算着收了白瓷瓶之后该怎么处理,安暖织一晃神,铜镜里,一张酷酷的脸出现在她的身后,安暖织一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表哥林北川,他的眼神又好似恢复了第一次见到他时的犀利,锋芒毕露,一见到她的时候,就恨不得穿透她,让她无路可躲。
“表哥,你……”‘怎么进来也不打个招呼’这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安暖织就感觉速飞过来,林北川果然是武功高手,行动起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就是眨眨大眼睛的工夫,安暖织的喉咙被死死地卡住了,林北川的眼神里面,是一抹憎恶、憎恨、厌弃、的光芒,当然,隐藏在下面的,还有一种令安暖织看不懂的情绪。安暖织很不解,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感,让林北川的一双眼睛红的像是两颗血珠子,他,又怎么了?
此刻,安暖织和林北川的距离不过是半个拳头,几乎要贴在一起了,安暖织极不适应的晃了身体,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之中挤出来的,“表哥,你让娆儿喘不过气来了。”
林北川身上有刺鼻的酒的味道,看来他饮了不少的酒,不过他一清早就出现在这里,所谓何事呢?安暖织脑海之现了大段的空白,因为竟然,林北川的唇齿,毫无温柔地贴过来。她心里各种复杂,林北川在干什么,在强吻?她很想躲开,但是林北川力气很大,又是习武之人,她躲都无处可躲,更别提能够反抗了,安暖织紧紧的闭着嘴,心里呼喊着,停下tp,咔……
她想,接连在不到十二个时辰之内被两个男人强吻?不可思议!
不过,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安暖织想都没想,啪,一个耳光毫不犹豫地甩了过去,事后安暖织再想想,她之所以这么,多半是因为她只是把林北川当成了一个大哥哥,一个亲人,一个如同父亲般的长兄。她对林北川的感情是亲情,所以才让她难以接受。
林北川悻悻停下了疯狂,喝醉酒后视线都会变得迷迷茫茫的,一片朦胧中他眼前那张白皙的小脸变得清雅高贵,眼睛大大的,疑惑式地盯着他,像是在看一个怪物。他借着酒劲,又重重地握住了温娆的肩膀,急促道。
“温娆,你真的好手段,摇身一变,又成为了安王府的嫡王妃!真厉害呀!是不是怕若晓的事情戳穿了真的是你做的,所以你要逃之夭夭了,所以你准备离开温家是不是,回答我!”
“表哥,请你冷静一下,想想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安暖织没有恨林北川的意思,她知道他是喝醉了,神智不是很正常,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反常的举动,虽然她也不明白林北川是怎么了,但是他的表现,对她造成了极大的困扰。
安暖织自爱的质问让林北川一怔,他像是忽的回过神来似的,怔怔地看了安暖织几秒之后,她的小脸刚刚被他的胡须刮的红红的,楚楚可怜却有一种孤芳自爱的表情,令他不能再侵犯。
有时候,酒这种东西碰一下就会引起不可思议的反应,林北川是个不胜酒力的男人,他也不明白,为何当酒精的力量发作,他竟然来到了表妹温娆的房间,还质问她为什么要嫁人,嫁人是她的自由,他好像除了给与祝福之外无权干涉,可他竟然彻彻底底的失控了,当清醒了一点点,林北川突然有些无地自容。
摇摇晃晃,林北川倒在了温娆的闺床上,他昏睡过去,嘴里还胡乱叫着“若晓”两个字。
安暖织揉揉额角,毕竟林北川是她的表哥,再怎么无理取闹她只当他是醉后的表现,她不准备放在心上,正想要叫人把林北川扶回他自己的房间,只听到……
“温娆,温娆,温娆……别嫁人好不好?离开我好不好,我发现,我发现……”林北川一直喃喃自语着,安暖织心间一动,她听清楚了,林北川喊的不是若晓,而是温娆,她有些不懂,有些混乱,如果林北川视温娆为杀妻敌人的话,林北川怎么会喊温娆的名字呢。
难道,林北川喜欢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