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安暖织接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她尴尬地真想把自己活埋了算了!
可说完了对不起,迟迟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安暖织忍耐不住,她不由得把视线往上,往上,一张略带痞气但眼熟的面孔,让她没来由的一怔!
不算多么的帅气和英俊,眼睛也不是很大,神态呢是天然状的自负臭屁,像是天下云淡风轻都在他的鼓掌之间似得,这个人……是上次她在这里遇到的那个‘事男’?
安暖织记得不小心把口水蹭在他的衣袍裆部,他的脾气很恶劣,没想到竟然又重演了一遍,可是今天,他怎么出奇的和颜悦色?像是变了一个人?
风月怀荏看着眼前表情诧异的小人儿,她盯着他目不转睛的,小小的巴掌脸上挂着可爱又探究的神情,有点羞怯,有点讶异,她的眼睛真大呀,像是刚摘下来的紫晶葡萄,水嘟嘟的脸颊,不知该如何形容的白皙凝肌,很真实,很倾城的美貌,在一般女子身上,绝无仅有的气质。
“他怎么总盯着我看?这人挺没有礼貌的……”安暖织在心下暗道,但是她毕竟是有错在先,她很诚恳地说道。
“公子,你的衣服需要清洗一下吗?如果干了的话,会很不舒服的。”
“当然要清洗,要不,我就在你面前月兑下来吧!”风月怀荏眯起眼睛,他凑近了她,他闻到她身上有一种天然的,幽幽的荷花香气,很淡,很舒服,他不由得想,她用的是什么香粉呢?
语毕,也不管安暖织愿意不愿意,他的手已经放在了腰上,作势要解裤带,吓得安暖织忙捂上了眼睛。
“啊————你这个流氓!”她边说另一只手边在空气中上下滑动,似乎是在自卫。
风月怀荏抿唇一笑,他不由得又靠近了她一点,他很高,这时候他的身体马上就要接触到她的面颊似得,声音也越发的不正经了。
“唉?你这就不对了!是你要我帮我洗裤子的,我不月兑你怎么洗呀,还是你想连澡一起帮我洗了?也好,你一边帮我搓背,一边帮我洗裤子……我成全你了。”
风月怀荏说话越来越往另一方向大踏步前进,这让安暖织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但是她是很在乎修养的人,对于没有修养的人,她也不用客气了!!
“公子,你的父母就是教你这么说话的吗?请问,你知不知道尊重女性是什么意思吗?其实刚才我还感到很抱歉,但是公子这种没有素质的态度让我很火大,我想,现在不需要了!再见!不,下次不用见了!见到你我也很会当作遇到了一只流浪dg。”安暖织挺生气的,她因为愤怒,连中英文都夹进去了,小脸气的红红的。不管风月怀荏听没听懂!
转身,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风月怀荏看着她倔强而又负气的背影,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把食指放在了嘴唇上轻敲了两下,眉宇间的神情一点点变得戏谑。
“看起来是只温顺的绵羊,没想到是个呛人的小辣椒!辣呀,辣哦!不过再辣也让你辣不起来,招惹了本王子,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惨烈……”
风月怀荏说完这句话,嘴角溢出了一丝丝不察觉到的微笑。
温府。
“老爷大喜……!!”一大清早,一个小家丁就分外兴奋的从府外跑了进来。
“什么事情这么惊慌?镇定点不行!”温安正在喝茶批改公文,见小家丁这么匆匆忙忙,一副赶尸的慌张样子,他不免很不满。浮浮躁躁的像什么话!
“不不,不……不不……是……是是……不不不…………是是是……这样……”小家丁一紧张就口吃,见他们老爷生气了,不由得更口吃了,口吃就更紧张了,紧张就更口吃了,恶性循环…………
“算了算了,瞧你这笨头傻脑的,换个机灵点的进来说!”温安停下笔,他心想该治理治理府上了,要是多几个这种不伶俐的家丁,看着不是窝火吗?听着不是折寿吗?
终于,进来一个伶俐的家丁,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位衣冠锦簇的大内公公,温安认识这位,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钱福海钱公公。
“钱公公好,是什么风把您这个贵人吹来了……”温安起身迎接,他注意到钱公公手里还端着圣旨,看来真有大事!
“恭喜温老,贺喜温老了!!您主编的那一套《商论治世》五編竹简,得到了皇上的大加赞赏,皇上把前两日苏杭巡抚贡上的雪峰龙纯丝绸赏了温府三匹,还有三枚上乘的血玉如意,这东西可是很养人呀……”钱公公边说边露出了一副垂涎的表情,他的眼神一眨不眨地落到了墙上的一副字画上,那是汤九羚的画作,殇羽国著名山水画家,他的画作白金难求,千金难买,他觊觎这副字画,已经很久了……
“来人,给钱公公端赏。”温安一眼就看出钱公公在动什么歪心思,他命人取下画作,递到钱福海面前,“钱公公,小意思,收下吧,谢谢您特意来温府传旨……”
“这怎么好意思呢?”钱公公表面推托,手却握着字画不放。好半天,他才“恭敬不如从命”的收下了。
“贪财的肥狐狸!”温安望着钱公公的背影,不屑地说道。这人的形象在他心里又差了三分。
不过,说起来,他的书能受到皇上的嘉奖,的确是一件大喜事!
温安既是朝中的中正侍郎,位居三品,又是学士府的二品大学士,温安的出身是头科状元十分有才华,但近两年在学术上毫无建树,大学士之位已经岌岌可危,现在《商论治世》受到了皇上的欣赏,这说明他们老爷又要受重用被提拔了,一兴则百业兴。温府上下也会鸡犬升天的。
《商论治世》是他的全副心血,能够编纂出来除了他多年的知识积累,当然,还有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其实在这部书卷的编纂中,温安遇到了一个很大的瓶颈,因为瓶颈他足足旷了半年没有头绪,可就在大女儿温娆出嫁的前一天,他却从书房的桌子上发现了有关《商论治世》编纂的一些思路,这让他大受启发,上面娟娟小字一看就出自女子之手,而且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的亲人。
只有温安心里最清楚,这是他乖巧可爱的大女儿温娆见他一筹莫展,帮了他,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惊叹于温娆才华的同时,不禁决定,一定要好好奖赏一下这个大女儿。
正好,皇上赏了这么多珍贵的东西……
“福子,现在把皇上赏赐的东西都送去安王府,给大,不,是给嫡王妃温娆,全部带上,每一样都不许落!”
“是!”家丁听了忙去执行去了,他边走还边想,“他们老爷可真疼大,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是他们老爷却还把大捧在手心儿里,当夜明珠大宝贝似得。”
这件事很快传到了韩氏的耳朵里,韩氏气的差点跳起来,她心想,她的女儿温茜什么都没有得到呢,怎么能让好东西一股脑地都流去温娆那个死丫头那里?
“老爷,温茜现在受宠,温娆现在不受宠,何况茜儿还有四个月就要临盆生产了,皇上赏赐的这些东西,应该多给茜儿点,温娆嘛,不给也罢!还不知道安王会不会废了她呢!”韩氏一翻白眼,坐在温安的椅子上,气势凌厉。一张口,韩氏就咄咄逼人,她在温府素来是恣意妄为。
原来的时候,温安认为韩氏年轻,生温茜的时候又落下了一场大病,所以对韩氏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很多事情上他都退让妥协,所以自然也没有太约束韩氏,反而放权给她,但现在看韩氏无法无天的样子,他不禁一拍桌子!
“一派胡话!你的女儿就是女儿,温娆就不是女儿了嘛!再说,温娆是皇上谕口金言亲自指给安王的,怎么会说废就废呢,如果真要废掉娆儿的话,也应该是皇上亲自下旨才对!怎么容下你一个妇人多嘴多舌?”
韩氏懵了,温安这是头一次向她发脾气,竟然只是为了那个扫把星温娆,她把满腔的嫉恨发泄不出来,心里却狠狠地记了温娆一笔。
温安见韩式不说话,以为她知错了,又念及夫妻情分,火气不由得下去一些,“夫人,这样吧,茜儿现在有着身子不适用血玉丝绸之类的,我会派人送点补血补气的东西给她,这也是太后原来赏赐给我的,都没舍得用过!”
韩氏虽然还不满足,但她表面上却和颜悦色道,“那妾身替茜儿谢谢老爷了,这样茜儿应该会开心一点,不过东西这么多,家丁去送不顶事,正好,北川不是擅长武术吗?让北川去安王府帮忙送这些东西吧,他是娆儿的表哥,也正好借着这次机会和娆儿见一面……”
韩氏说这话画外音实际上是她心生一个毒计,一个让温娆翻不了身的毒计,她心道,“温娆你就等着瞧吧,你抢了我女儿的风头和赏赐,我也不会让你顺风顺水的!”
“也好。”温安并没有深想韩氏这是另有目的,他一口就答应下来,却没有发现,韩氏眼神里却流露出一抹阴毒的光泽。
回到了房间,韩氏拿出纸来,写了一张小条,递给了身旁的丫鬟。
“蓝朵,把这纸条给二,一定让她按照上面的话去做。”
“是,夫人。”蓝朵点点头,披上了黑色的斗笠,借着月色,朝着安王府的方向走去……
月儿弯弯不再明亮,此时乌云密布,不见星辰,就像是一场暴风雨前临的标志,夜寂了,风冷了,混混沌沌看不清。
明天会发生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