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接着道:“齐烟翠去吃酒之前,给田大帮做了两个菜,买了一瓶酒。我翻进院墙的时候,田大帮已经喝了大半瓶。李局长,您能不能给我一杯茶啊?”
王萍站起身,给一清到了一杯茶。
“一清,田鹏程跟齐烟翠去喝酒去了吗?”
“去了。”
一清接过茶杯喝了几口水,接着道:“我在外面等了一顿斋饭的功夫,田大帮把瓶底最后一点酒倒进了口中,然后靠在枕头上呼呼大睡,他的脸朝外,右耳朵正好朝上,我就推开堂屋的门,慢慢模进东厢房。”到关键的时候,一清突然停了下来。
“一清,你不要停下来,接着说。”
“这时候,我听到院门响了一下,我以为是齐烟翠带着孩子回来了,我就闪出了堂屋,躲在厨房旁边的柴禾堆后面。”
“齐烟翠家的院门没有插上吗?”
“齐烟翠走的时候,用树棍从里面顶起来了。我刚蹲下,一个黑漆漆的东西蹭在我的身上,当时,把我下了一大跳。”
“什么东西?”
“是齐烟翠家的大黑狗。我一看是大黑,跳出去的心才回到肚子里面,大黑和我很熟,我每次到石鼓寨去都带吃的东西给它。”
“是大黑弄响了门吗?”
“是的,院门下面有一个比较大的空档,大黑是从门下面钻进来的。我从口袋里面掏出一点吃食扔给大黑,再次进入堂屋。”
一清从地上端起茶杯,将茶杯里面的水一饮而尽,他一边放下茶杯,一边望着王萍。
王萍站起身,拎起放下墙边的热水瓶,给一清的茶杯加满了水,同时将郑峰和李云帆茶杯里面也加满了水。
郑峰和李云帆换了一支烟,点着了。
“我慢慢走到田大帮的床前,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棺材钉,将棺材钉的头部对准了田大帮的耳朵眼,然后——”
“然后怎么样?”
“我用两只手将棺材钉用力——按了下去。”
“田大帮没有挣扎吗?”
“他——”
“他怎么样?”
“他突然睁开眼睛,挣扎着——想坐起来。一只手抓住了我的头巾。”
“头巾被拽下来了吗?”
“拽下来了,抓在手上。”
“五六米亮着灯吗?”
“屋子里面点着一盏罩子灯。”
“别停下来啊!接下来,你做什么了?”
“我——我将整个身子压在他的身上。”
“他认出你来了吗?”
“认出来了。”
田大帮抓头巾大概就是想看看一清是不是和尚。
“他没有喊出声来吗?”
“他只说了一个字。”
“什么字?”
“他只说了一个‘你’。”
“后来呢?”
“后来——他就不动弹了。”
“田大帮的耳朵里面没有血流出来吗?”
“有血流出来。我用头巾——”
“什么颜色的头巾?”
“黑颜色的头巾。”
“你怕别人认出你来,所以在头上扎了一个头巾,是不是这样?”
“是的。”
“只要你到石鼓寨去,头上都扎着一个头巾,是不是这样?”
“是的。”
大家别忘了,隐藏在邢惠开背后的男人也扎着一个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