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林玉听天涯说他离婚了,抱歉地笑笑,
天涯低着头沉默一会,说:“从來不敢回忆,念及还是心痛,”
林玉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她觉得自己好像错了,问了不该问的话題,
“故事可能有点老套,”天涯却自顾自地说起來:“她是我的暗恋对象,还是在大学的时候,我便被她吸引,深深地喜欢上她,但是她却对我无动于衷,我之前一直沒有表白,直至毕业的时候,我才跟她说出心里的爱,”
天涯喝一口茶,接着说下去:“她那时眼神很忧郁,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什么也沒和我说,但是她忧郁的样子更令我疯狂,很快毕业了,我们各奔东西,我原以为再也遇不到她,心里一直很难过失落,却沒料到某天回家,她在我家楼下等着我,”
“她说她要和我结婚,我当时很惊讶,问她为什么,她说请我不要问理由,”天涯停住嘴,似乎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林玉安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继续回忆,
“我看着她忧郁的样子,什么也沒问,和她闪电结婚,一个月后,她说她怀孕了,”说道这,天涯的声音有点嘶哑,“我那时好开心,要做爸爸了,真的好开心,我完全沉浸在幸福里,然而,,她却在毫无征兆的某个清晨,留下一句话悄然离去了,”
“什么话,”林玉问,
“孩子不是你的,我走了,对不起,”天涯复述了那句话,眼眶发红,
林玉看着他,默默递过纸巾,
“一年之后,她回來和我办理了离婚,她说孩子的父亲依旧沒有接纳她和孩子,但是她无脸再呆在我身边,让我忘了她,”天涯转头看着窗外,眼里水光闪烁,
林玉不知如何宽慰他,只安静地坐着,默默看着他,“你恨她吗,”良久,她才问,
天涯摇摇头,“我希望她过得好,我常常想起她忧郁的眼神,”他重重叹息一声,
“其实她一直还在你心里,”林玉说,
“呵呵,可是又能怎样呢,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这世界哪个角落,她也根本不想见我,我们已是两条平行线,沒有了交集的可能,”天涯淡然笑笑,转头看着林玉,林玉移开目光,低头喝茶,
天涯苦笑:“我似乎是个命苦的人,当我在心里又一次有爱的感觉时,所爱的人却沒有任何回应的可能,我似乎在一个漆黑的囚笼里,看不到一丝光亮,”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林玉柔软的手,温柔看着她,
林玉沒有动,她低着头,轻轻点了点:“你说对了,所以,,”
“呵呵,沒关系,你不必有心理压力,我愿意这样对你,直到某天再也沒有这样的机会,”天涯放开她的手,靠在椅子上,
菜上來了,两人突然都沒话了,天涯把营养的菜肴都推到林玉面前,微笑着看着她吃,
“你也吃呀,这样看着我,我会吃不下的,”林玉笑着说,
“习惯我这样的目光吧,就当是透明,”天涯凝视着她,
林玉无语,只得慢条斯理地吃,
大年三十晚了,这个城市沉浸在年夜的狂欢里,林玉与父母吃过晚饭后,便一个人呆在房间,坐在窗前看窗外间或升起的礼花,孩子不时在肚子里动动,她抚模着他们,脸上满是忧虑,白天她去了监狱,但等了几个小时,文昊终于沒有出來见她一面,她不知他在那个里面,是怎么度过这个年夜的,
监狱里,狱友们都在开心地拿着亲友们送來的物品互相说笑,唯有文昊一个人孤独躺在床上,用手枕着头望着屋顶发呆,
“文昊,这是我媳妇送來的年糕,你吃一块吧,”一个男人拿着一个塑料袋过來,
“谢谢,”文昊笑笑,朝他摆了摆手,
“文昊,我今天去见我媳妇的时候,看见你媳妇在外面等你,你为什么不去见她呢,”男人坐在他身边问,
“你见到她了,”文昊翻身坐起,
男人点头:“见到了,我听她在和队长问你,所以才知道是你媳妇,”
“她看上去怎么样,很瘦吗,”文昊有点急切,
“不瘦,肚子老大了,”男人一边用手在自己肚子上比划,一边回答,然后疑惑地看着文昊,问道:“难道你不知道她怀孕了,该不是你进來她就找别的男人了吧,那这种女人不见也罢,”
“胡说,孩子是我的,”文昊拍了他一下,
“那你为啥不见她呀,多好的媳妇,挺着那么大肚子在外面等候几个小时,就为了见你一面,你咋就那么狠心呢,”男人皱眉看着他,
文昊低下头,伸手问男人要烟,男人赶紧给他一支,为他点燃,
“我沒脸见她,”他吸了一口烟后,靠在床头说,
男人看了他一会,叹了口气说:“进來这里面的,谁沒有亏欠媳妇,让她们担惊受怕,思念牵挂,还要独守空房,我们都沒脸,可是不见,不是让她们更难过吗,万一一伤心,那啥红杏出墙了咋办,”
文昊看着这个质朴的男人,苦笑一声,问:“兄弟你是犯了什么事,”
“打架,他大爷的,劳资就是冲动,看不惯那些人五人六的家伙欺负咱工地工人,劳资把工头脑袋砸了一个窟窿,完了就來这里了,”男人猛地一拍床板,激昂地说,
“是条汉子,就是太冲动了,”文昊拍拍他的肩膀,
“兄弟你呢,”男人问文昊,
文昊低头沉默了,男人忙说:“不好说就算了,不过我看你不像坏人,”
“我是利欲熏心,一时糊涂了,”文昊把自己犯的案子说了出來,
“这算什么,这社会做这种勾当的人多着呢,你是好人,自己自首,改造了咱还是好汉,”男人也学文昊,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昊笑了笑,说:“我自首之后,心里就轻松了,虽然公司沒了,荣誉沒了,钱财沒了,什么都沒了,但这心里真轻松,那段憋着的日子难受呀,每天像是在热锅上煎熬,我媳妇让我自首,我还跟她闹,媳妇说,就是一无所有了,她也不抛弃我,只要我自己能承担错误,可我就是害怕,还怪她沒良心,推我进监狱,”他说着,声音逐渐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