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凌睡了,林玉和母亲挨着坐在床沿,林玉母亲忍不住又叹息:“你们若是结了婚,做这些事也就成了理所当然,这样沒名沒分的让他帮咱们,我心里是真过意不去,他到底有什么不好,你就这么犟着不选择他,文昊离开这么久了,说不定在外面早就有了别的女人,你别等來等去一场空,”
“妈,你就少说几句吧,”林玉最怕母亲纠结这个问題,烦恼地说,
“我心里着急,”林玉母亲说,
子凌咳嗽了一声,林玉忙去拍他的胸口,也就回避了母亲的话題,
“如果有痰,就得让他吐出來,不然会肺炎引发肠炎的,”医生进來说,
“那我抱着他睡吧,这样痰液不会咽下去,”林玉把子凌抱在怀里,
一会之后,天涯抱着子云來了,林玉只得将子凌交给母亲,和天涯带着子云做检查,子云是急性肠炎,也得吊水,
待到护士给子云扎上针,林玉已是汗流浃背,筋疲力尽,子云一时还沒有止住呕吐月复泻,还沒等林玉把她抱到病床上,子云猛地呕吐,全都吐在了她自己和林玉身上,
保姆忙帮着过來清理,天涯只得又急着去林玉家为林玉接干净衣服过來,大家全都忙成一锅粥,
折腾了一天,到了晚上子凌才把高烧退下,但子云还是断断续续地又拉又吐,小屁屁都洗得通红通红了,林玉又是急,又是累,又是心疼,
天涯像个女乃爸一样跟着她们转了一天,稍有空闲时,两人走到走廊,林玉歉意的说:“你回去吧,一直呆在这,如馨会有想法的,”
“你累了吗,”天涯问,
林玉苦笑:“说不累是假的,”
“身心俱疲吧,”天涯问,
“是,”林玉低下头,低声回答,
天涯伸出手,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但他感觉到林玉的身体是紧绷的,“放松一下吧,只是借个肩膀给你靠一下,”
林玉放松下來,终于把头放在他肩膀上,两行泪水滴落在他的衬衫上,
走廊转角处,李如馨提着一篮水果,远远看着他们,黯然转身离去,
“你回去吧,累了一天了,回去休息,明天公司里还很多事等你处理呢,”林玉从天涯怀里出來,柔声说,
“好,那你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天涯点头,再返回病房看看子凌子云,见两个小家伙这会都安静睡着了,才放心离开医院,
夜深了,林玉劳累一天,头痛欲裂却毫无睡意,她站在窗户边,呆呆看着楼下偶尔路过的行人,回忆起做试管手术时那个下雨的傍晚,他站在雨里望着楼上的样子,痴痴想着,如果一直这样看着,他会不会突然出现,
我在哭,你人在哪,
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下,这样锥心的思念让她感觉已承受不來,她咬着唇,默默定下了一个期限:三年,如果不回來,此生相忘于江湖,
又是一天,天涯一早來到公司,却见李如馨來得比他更早,“如馨,早,”他招呼,
“何总,”李如馨在公司还是保持着下属对上级的尊称,她走到他身边,从包里拿出一份辞呈,递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意思,”天涯诧异地看着她,
“我一个同学邀请我去香港那边,”李如馨说,
“香港,”天涯皱眉,
“是,他混得很不错,说得我的心蠢蠢欲动,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很想换个环境了,”李如馨微笑着说,
“我觉得你在撒谎,说,到底是为了什么,”天涯看着她的眼睛,
“真的沒什么,就是想离开这个圈子,每天看到的换过一些脸孔,”李如馨说,
“我应该挽留你还是应该放你走,”天涯看着她问,
李如馨笑笑:“放我走吧,也许走出去,我的天空会更明朗,”
“那好吧,这里随时欢迎你回來,”天涯收下了辞呈,
李如馨走后,天涯说不清心里很复杂的感觉,似乎松了一口气,又似乎有着淡淡的惆怅,对于自己的感情,他也越來越迷茫了,
他拿出手机拨打林玉的号码,询问孩子们的状况,林玉在电话里回答他,孩子们都稳定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浓浓的倦意,他蓦然又心疼了,
可是他的心疼毫无意义,因为他再怎么心疼,也缓解不了她的忧伤,人与人,只有相爱的一对,才是彼此的依靠,从心灵到身体,而不能相爱的,只能永远站在对方的心门之外徘徊,无可奈何,
日子继续前行,
林玉对于公司的经营管理越來越娴熟,天涯已基本不再插手文远的事物,他们很少再单独交流,慢慢地竟变得只应酬于商务场合,在公开的场合相遇,她总是保持着恬淡优雅的微笑,彬彬有礼的谈吐,明明近在眼前,却像远在天边的云霞,
孩子们已能满地乱跑了,牙牙学语时,会无意吐出“爸爸”的发音,林玉拿出文昊昔日的照片指给他们看,让他们叫照片上的这个人为“爸爸”,然而背过身去,又总是眼泪涟涟,
勿寻勿念,归來无期,这几个让她心碎的字,哭醒了多少场梦,
如果可以寻找,她愿意找他到天涯海角,她真的想过利用媒体寻找他,但她太懂他了,他既然离开,一定是下了狠心的,在找回他的自尊前,就算勉强回來,他也无法轻松快乐地生活,他现在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呢,会不会想她和孩子们想得彻夜难眠,三年足够他找回自尊吗,他自尊的底线又是什么,
纠结与恨,思念与痛,日夜折磨着她的身心,
夏菲儿的病情毫无好转趋势,最着急的只有她的母亲,对于叶锦來说,被她错认为学长,时时刻刻依赖在他的身边,他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他反而担心她醒过來后,会毫不留情地离开他,
他们住在老家,叶锦已辞职回來,用他的积蓄开了一家小超市,生活倒也无忧,只是夏菲儿的母亲不断催他去为菲儿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