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打了水回来,看到夏缭夕已经醒了,这才站到一旁,低着头,不敢说话。
秦岚绛扬起此刻在夏缭夕眼里是那么刺目的嘴角,带着得意和耀武扬威的表情轻吐一句:“来人,把这践人扔下无岸崖!”
接着夏缭夕就感觉自己那虚浮的身子被那几个黑衣人拖了起来,那流血的手腕被一路拖着,虽然已经疼的没有知觉,可夏缭夕还是皱着眉头,眉间有一股苍凉。
难道她就要这么死了么?千辛万苦来寻夫,却被这个女人三番两次的要置她于死地?不行,她不能死,她还没有带回天飔,她还没有见到龙宝宝,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奈何心中如何呐喊,处置她的人是没有半分手软,在拖出房门的那一刻,一道凉凉的声音传来。
“且慢,这一次,可千万别像上次一样,给我扔好了!要是让我知道,这个女人没死的话,你们知道什么后果的……”秦岚绛狠狠的叮嘱着那批拖她的黑衣人。
只见领头黑衣的男子点了点头,然后动作更粗鲁的把她拖了出去。
这一结果也只导致,夏缭夕全身上下的气息更加微弱,处在半死不活的状态,本来被人断了筋,出血就严重,可现如今,没被包扎,伤口处还连连受刺激,不死也只剩半口气了。
现在再被扔下无岸崖,当真是没有活路了。
而最令夏缭夕气愤的是,她在临死前,都不知道龙宝宝被带到哪儿去了,龙妈妈一定是相信她,信任她,才把龙宝宝托付给她,她的心中一阵悲怆,她辜负了龙妈妈的信任。
甚至是,把龙宝宝推向了一个危险的境地。
都怪她,她不应该这么大意,她平日里就应该让那些暗卫出现的,现在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空降的事件后,整个武林都知道,她的身边有一只稀有的龙,而她一个丞相小姐护不住的。
现在,龙落在了盟主女儿的手上,她那无知觉的手微微颤抖,她真是……太没用了!!
世上从来不会有后悔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任何药物可以让人修改过去。也正如现在,夏缭夕这满腔后悔的心态是无用的。
两名黑衣男子将她重新装进了麻袋里,扛在肩上,一路上,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就把她放了下来,解开麻袋,夏缭夕滚到了冰凉的地上。
她睁开眼,侧目,身旁就是绝地深渊,呼啸的冷风打在她的身上,让她的身形更加瑟缩。
执行者从来都是冷血的,就像被秦岚绛指派来的这几位一样,他们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抬起脚,毫不留情地往夏缭夕的方向踹了一脚。
身子骨碌碌的滚下了悬崖,她回头一眼,只看到崖上的那石碑,在风中矗立不动,上边刻着:无岸崖
风声加剧,身子像受到了重锤一样往下加快下落,她张开双臂,合上眼,这一世就过了吧,她活的太平凡了,被一个女人落到这种地步。
也许,她当初不应该这么任性的跑出来,不成亲就不成亲吧,她的爹爹是那么疼她,她本来应该好好呆在爹爹身边,陪着爹爹。
爹爹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她要是死了,谁来孝敬爹爹,是她不孝,竟要爹爹白发之年,送他唯一的女儿离去,都是她的错……
一滴泪闪着晶莹的光,从夏缭夕的脸颊划下。
风声依旧,身体的下坠依旧,她的嘴角绽开一抹冷笑,秦岚绛,她的婢女,以及把她扔下去的那些人,她夏缭夕,就算做鬼,都不能放过她们!!
这是脑海里闪过的最后意识,只听得伴着风声,脑后一震,她的意识黑了,她的一切全都黑了……
……
再次睁开眼,她的眼前有些模糊,连带着意识也模糊,只看得一个人影,在床边静坐,她呐然的开口,正想要说话,却发现声音沙哑的厉害,“水……”
那人听到这话,立刻就下了床沿,端着水来了,“哎呀呀,水来了水来了。”
听声音应该是个男子,被那人扶起,她堪堪的喝下水,喝了水,润了润唇,她抬眸看向那男子。
入目的是一个俊逸翩翩的男子,纤眉两道,高蜓的鼻下,如刀刻的菱唇微抿,一身白衣更是增了那如风的气质,看夏缭夕看他,他也坦荡的迎上夏缭夕的目光。
夏缭夕再次开口,发觉自己的声音依旧沙哑,只是没有刚刚沙哑的严重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俊逸男子微微挑眉,“姑娘这话有理,为什么姑娘会在这里呢?”而后,一脸严肃的看着夏缭夕,仿佛她问了一个很不可理喻的问题。
顿了顿,他一脸郁闷兼气愤的说道:“我本来刚刚在这处新搭好了一间草屋,谁知,才离去没多久,姑娘你就从天而降,给了我一个天大天大的——惊吓!”
听到这话,夏缭夕很是应景的扯了扯嘴角,没答话,咳,这么说,是她掉到了这男子的草屋的屋顶上,而这男子去而复返时看见了她?
她记得自己是被人扔下了悬崖,按理说,早该死了,却没想,她没死,还能正常的跟人说话,她不是在做梦吧。
看见夏缭夕揉了揉眼睛,俊逸男子好笑的开了口:“不是在做梦,你确实还活着。”
当时他是很气愤没错,可是再气愤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所以,他还算很有良心的把这个毁了他家屋顶的女子救了回来。
夏缭夕听到这话,藏在被子下的左手暗暗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下,有点疼?!还是有些恍惚,她又掐重了些,娘啊,真心痛!
看来,她确实不是在做梦,她拎出右手,那右手正是当时被轩晗狠心断筋的手,哀叹一声,她看了看手腕处被包扎了一圈又一圈的白带子,总算是确定了自己没死这一事实。
她开始端详这屋子里其他的东西,自己睡的是一张草席垫着的床,着实简陋,木桌削的干净,往上瞧,茅草搭造的屋顶确实有些坍塌,想必是自己之前掉下来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