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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老大，你又要我帮你去挖人？”王京有些气急败坏地抓起莫非放在桌上的烟，抽出一根点着了重重吸了一口，呛得咳嗽了好几声，才想起自己是不吸烟的，又狠狠地把烟掐掉。
停下咳嗽又道：“阿莫，莫老大，你饶过我好不好啊。我老豆还要在无线混饭吃，我就这么三天两头给你去无线挖人，真的很难做的啊。时间久了，别人肯定会知道是我做的，牵扯到我老豆可就不好了，你就当行行好放过我吧。”
莫非最见不得这胖子装无辜，他自己可是没少打无线和卲氏的主意，前段时间已经趁乱把卲氏公司的几个艺人合约抓在了自己的手里，现在让他去帮着约个人，就像要他去上吊似的。
也装出恶狠狠的样子，道：“胖子翔，你可要讲清楚了，我只是让你帮着牵个头见面，其余的事你可以完全不管。就算在街上见到，熟人之间也会打个招呼的吧，你要从此见到无线和卲氏的人就都当做没看见吗？”
王京可不想莫非误会了他，解释道：“你不知道无线内部的情况，你要挖的这个梁才远已经在无线做了好几年编审，也算是无线全力培养的人才了，你现在去挖他，他一旦拒绝了，肯定会向无线高层汇报的，到时候傻子也能想到这是怎么回事，会让我老豆很难做人的。”
莫非瞪着王京叹了口气，道：“我只是问你认不认识这个人，能不能找到他的联系方式，你就开始唧唧歪歪说了这么多，我有说过让你帮我去联络了吗，你当我痴线啊，不知道天临叔是无线的人？”
王京顿时无语了，感情这回不用自己去出面跑腿了啊，老大你早说嘛。莫非从无线挖来梁晁伟、甑江、周星迟和吴勐达等人，还有一些摄制、录音等等的人才，基本都是他帮忙办的。那些人都好说，甑江属于半自由状态的演员，周星迟和吴勐达等人都是龙套演员，只有梁晁伟是无线的中坚力量，而其他的基本制作人员也都是一抓一把的，这些都不足以给无线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演员可以从训练班里挑，只要形象没问题，下下功夫至少能从十个里边培养出五个来，其他制作人员也有很多能够马上上手的。但是编审和导演、监制就不一样了，这是一间电视台最重要的资源，也是保证剧集质量的关键，尤其是已经快要培养成才的监制和导演，那绝对是任何一间电视台的宝贝。挖了这样的人，绝对会引起无线的高度重视，一旦知道是他引荐的，他老爹在无线就别想再有好日子了。
现在莫非说明并不需要他去直接找人，王京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他从小跟着王天临在无线和卲氏混，就连卲艺夫和方艺华的小秘密都了解一些，搞到一个编审的联系方式再简单不过了。当下应承道：“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把联系方式和住址给你找来，绝对不耽误你的事。”
……
梁才远从家里出来正准备上班，突然有一种今天好像会发生什么大事的感觉，心说该不会是上边准备重用自己了吧，随即又在心里笑自己痴心妄想，无线等着上位的人那么多，哪能轮到自己一个毫无背景和靠山的人呢。
在无线已经历练了好几年，梁才远觉得自己已经有能力独当一面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好事总轮不到自己。看着同期进入无线的人，一个个的都开始被重用了，唯有自己还在苦苦做编审，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来到大街上，梁才远摇摇头把脑子里那些自以为不切实际的幻想都甩出去，正准备拦计程车，就见一台奇怪的白色吉普车停在自己眼前。
跟着车窗就滑了下来，露出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脸庞，道：“梁先生是准备去开工吗，如果方便的话，不如我送梁先生一趟。”
梁才远并不认识这个人，不大关注社会新闻的他也不认识这台在香港娱乐圈已经赫赫有名的白色怪车子，看着车里向自己发出邀请的人，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好心送自己。
这世界没有白来的好处，哪怕只是顺路送一趟，也不可能无缘无故。既然能够知道自己是谁，这人就应该是娱乐圈的人了，梁才远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来自亚视，无线多年来从亚视挖了不少的人，亚视来挖无线的人也很正常，只是自己一个小小的编审，怎么就能入了亚视的法眼呢？
如果真的是亚视来挖人的，那就应该是一件好事，说明自己还是很有价值的。可也没听说过，亚视有哪个高层这么年轻的啊。
梁才远并没有上车，而是隔着车门问道：“这位先生看起来比较面生，我们之前认识或者见过吗？”
莫非也看出了梁才远的谨慎和顾虑，索性不和他多说废话，开门见山道：“我们之前应该并没有见过，不过梁先生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我叫莫非。”
莫非？梁才远怎么可能没听过这个名字，只要是无线和卲氏的人就都知道，甚至全香港娱乐圈的人都知道，莫非是无线和卲氏最大的敌人。
“不知道莫先生找我什么事呢？”莫非刚刚制作了一部电视剧在亚视播放，帮助亚视把无线挑于马下，这也一样是无线内部众所周知的事，梁才远大致已经能猜出莫非找自己有什么事了，但是出于内心的不安定，他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梁先生，这里是不允许长时间停车的，你还是先上车再说吧，要不等下我就要被开罚单了。”莫非可不想就这么在街边隔着车门和梁才远交流。
梁才远压根没有想到，莫非居然能找上自己，这在正常看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面对这个在电影和电视上双杀了卲氏的人，他现在脑子里非常混乱，如果莫非真的发出邀请，自己到底接受不接受，明显是找不出答案的。
如果接受了莫非的邀请，那就等于是要放弃自己这么多年来在无线所付出的努力，走上和无线对立的一条道路，一旦在莫非这里混不下去了，自己就会永无出头之日。可是以莫非已经表现出来的实力看，无线或者卲氏明显是压制不了他的，当日后莫非功成名就的时候，早期跟随他的人必将风生水起，这个诱惑不能说不大。
在内心无比的纠结中，梁才远还是选择了上车。不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莫非会说什么话，自己会怎么回应，至少人家已经表示出了足够的诚意，自己如果不表示一点什么，也实在是太失礼了。
莫非缓缓开动车子，上了正路之后，道：“梁先生应该知道，我最近也开始拍电视剧了，已经和大陆合作了一部，自己也出了一部，就眼下看来效果还算不错。”
既然上了车，梁才远就不会选择默不作声，应声道：“莫先生公司的那部《苗翠花》我也看过了，的确是相当不错，不论是题材的选择还是制作的水平，都属于上上之作，能够压制同期的无线剧集是很正常的。”
“我现在又开了一部新戏，是现代题材的片子，也是为了和无线打擂台制作的。”莫非慢慢把车子提了速，方向却不是往无线去的，轻松地握着方向盘，也不理会梁才远的表情，继续道：“凤凰文化刚刚开门不久，还处于一个草台班子的程度，对于各种人才都极度渴求，所以我希望能够请梁先生加盟凤凰文化，担任这部片子的导演。”
梁才远闻言一惊，莫非来找他就已经够让他吃惊了，现在这句话更是让他有些不敢相信。导演，这是一个自己梦寐以求了好几年的职务，自己在无线那么努力，都没有得到提拔，莫非怎么就敢开出这样的条件呢。
他到底是像传说中那样，有着极精准的眼光，还有着绝对的实力和信心，能够把自己推上那个位置，还是说他其实只是一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