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有时爱是不需要两个人的。(就让本王把那惹人的后半段给语妆补上?”
想起从落水回王府的路上漠语妆曾说过的那句话,冷雨寒不再多说什么,张口含住漠语妆想要多说些什么的唇瓣,拉过被子盖上塌帐内日暖花开的无边春`色。
漠语妆莫名的无法与冷雨寒的力量抗衡,在冷雨寒的强势里,似乎隐隐的带着股强硬的气力压得漠语妆没办法逃离,渐渐迷足失陷。
欢愉过后,是肢体不堪重负的疲惫。
冷雨寒看了眼被自己折腾到无力沉沉睡去的漠语妆,低声唤进在门外候着的莲茉,吩咐:“莲茉,服侍本王更衣。”
“是,王爷。”
莲茉的脸上挂着羞人的红晕,垂头进入屋子的时候看也不敢看冷雨寒一眼,止步于屏风处候着。
“扶本王下塌。”
隔着屏风隐隐能看到莲茉泛着潮红的面孔,冷雨寒向莲茉招招手。
“是,王爷。”
步子轻幽柔美,犹如踩在薄絮之上,莲茉低着头走过屏风,躬身候在塌侧,伸出双手。
“你听到了?”
手腕,架在莲茉伸出的臂弯里,冷雨寒撑着力气站起来,贴着莲茉的耳根悄悄问。
“王爷恕罪,莲茉不是有意听到的。”
莲茉着急的回着,双腿一低,便要下跪。
“罢了,不要传出去喔。”
手面一翻,挡住莲茉下跪的势头,冷雨寒只手一提,便把莲茉提的站直了些。
“王爷?”
莲茉低呼出声,像触电般的赶紧缩回手。
“嗯?”
冷雨寒自己也有些惊奇。
自己的力气好像变大了许多。
难道,是因为拔出了那两枚翡翠针的缘故?
还是,直到现在诗晗烟本身的体质才开始恢复?
莫非,是月复中怀有死胎儿,遂扰了诗晗烟能习武拾器的女儿身骨?
那个属于漠语妆的孩子莫非在诗晗烟中了返童草毒之时就已胎死月复中,形成胎尸?
诡异的事情,解不开的诡异结扣。
“王爷,让莲茉赐候您更衣。”
取来需要更换的衣服,莲茉朝着冷雨寒欠身行礼后,便替冷雨寒更换身上因燥热而染湿的衣服。
“莲茉,落阳如何了?”
回府少说有也五天了,每天都过的惊心动魄,倒把她本该放在心上的落阳给忘了。
“回王爷,落阳管事的身体已无大碍,能进行小米粥类的喂食,只是神智不起,尚处在昏迷之中。”
扣好冷雨寒腰间的盘花锦扣,莲茉退后一步,低首回道。
“嗯,吩咐下人好好伺候着。”
过度消费的肢体行动在用的时候很是不听使唤,冷雨寒试着自己走了几步,身体乏的很。
“是,王爷。”
眼尖的看出冷雨寒摇晃招摆的身体,莲茉适时扶住冷雨寒快要支持不住的身子。
“扶本王去苏子园。”
不想让漠语妆失了对苏子荨的约定,更不想让漠语妆体内的腐竹香有机会恶化,冷雨寒决定去趟苏子园,见见诗晗烟命里的另外两位夫君正主。
“苏子园?可王爷的身子?”
随侍在冷雨寒身后,莲茉不觉担忧起自己主子的身体。
失胎,房`事。
到了苏子园,若是荨主子强要了王爷怎么办?
自己要冲上前去挡在王爷面前吗?
“呵呵,无碍!”
漠语妆许了苏子荨承诺,怎么说都是要她去还的。
早还与晚还,都少不了一个还字。
但在这中间,还夹杂着诚信两个字。
世界里的人都是一样的,许给了别人约定,就是给了别人希望。
希望越大,期待越多。
如果希望破灭,那随之而来的失望也会越大。
冷雨寒知道苏子荨对诗晗烟的希望有多大,自然也就明白如果她今日不去,会产生什么样的严重后果。
失信于苏子荨,也就意味着王府里会出现一场无限无边的伤亡毁灭,那样,是会两改俱伤,谁都得不偿失。
在莲茉的搀扶下,冷雨寒颤动着双手敲开苏子园的院门。
院内,狼藉满地。
照曦楼上,大大小小的珍贵家当正一件不落的从二楼霹雳啪啦的摔下来,如同阵雨偏爱这个小院一般,一秒接一秒的坠落着。
苏子荨那波无限无边的毁灭已经燃烧爆`发,似快不可收拾。
“漠语妆,我恨你,我恨你。”
发泄中的愤恨声着实吓了冷雨寒一跳。
果然是位将军,脾气异常之火爆!
“禀二位王夫,王爷、王爷来看二位王夫了。”
自小就被卖来卖去的莲茉哪见过脾气如此大的男子,在非常胆怯的用大喊报禀完之后,吓得躲到冷雨寒身后去了。
瓷器破碎的声音瞬时停住,一抹水蓝色的男子身影惊慌的跑出屋门,站在二楼的楼栏上望向院门,手上拿着一个做工精巧的小花瓶,估计那是准备下一步丢到楼下的。
“子、子荨?”
冷雨寒略显尴尬的站在门口,看着楼上已经折腾的跟个小疯子差不多的苏子荨,一脸迷糊。
“王、王爷?”
小花瓶月兑手落空,苏子荨披着散乱的头发怔住几秒,迅速闪身不见,转回楼上的屋子。
“王爷好像来的晚了些?”
落空的小花瓶,幸运的稳稳落在一张大大的手心里,苏子曦接过花瓶递给身后的小侍,神情倒没有苏子荨那样的慌张。
“呵呵,子曦王夫的衣裳可洗够一个月了?”
两位没大没小的苏家将军,秉性真是高傲的很。
见到自己竟然是那么一副眼里看不见人的样子?。
“还成,托了王爷的福,没累着。”
眼眸落在冷雨寒扶在院门上的手臂,苏子曦心底顿了一下,那女人的手臂,真的很是苍白。
苒陌风的事情,苏子曦是知道的。
女人给苒陌风割了两碗生血的事情,苏子曦也是知道的。
是什么原因能让女人做出那般以血为药救人的壮举?是因为苒陌风曾和她风光有过的一夜?
凰凤国的女子,何时出了一位这样重情重义的好妻主了?
“哈哈!你们男人的国家里不是有句话叫做‘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子曦难道不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在诗晗烟的记忆里,眼前这位西领的大将军在战场上是位堪称虎将的硬性主子,忠义度非常高,是冷雨寒深为敬佩的将才英雄。
“子曦一介武夫,不懂文人那些没用的东西。”
女娃就是女娃,只会纸上谈兵,要不就偷模耍诈,真不明白小弟到底喜欢她什么?
太多的疑惑缠绕在苏子曦的心底,恼得苏子曦无法正常去面对女人故意的挑衅。
“是这样的?要不是本王找子荨王夫有事,本王还真想和你仔细探讨一番。莲茉,扶本王上楼。”
双腿发酸,冷雨寒强忍住身子软倒地上的倾向,揪出还躲在自己背后的莲茉,狠狠瞪了一眼,笑着向苏子曦说道。
“是,王爷。”
感觉到了冷雨寒手上的颤动,莲茉急忙双手撑住冷雨寒摇摇欲坠的身子。
“王爷身子体薄,且是大伤初愈,暂由子曦送王爷上楼罢。”
苍白的手臂,可以看出皮层下凸出的暗红血管,逼得苏子曦眼如入刺,难以视作不理。
拂袖挡开莲茉弱小的身子,苏子曦拦着女人的腰肢向上一带,打横抱起,不费吹灰之力的把冷雨寒快要瘫倒下去的身子抱在怀里,贴靠住自己炽热的男人胸膛。
“王、王爷?”
小声的询问,莲茉站在苏子曦的身侧,十指抓紧衣衫,随时准备冲上前去,夺回被苏子曦抢走的主子。
“没事,无妨的。”
莲茉的担忧,冷雨寒看在眼里,放在心里。
抬眸望向抱住自己的男人,一张五官方正,坚毅俊气的刚强面孔。
不似漠语妆倾国倾城的美艳,不似苒陌风淡泊尘世的风雅,不似安若语惑媚凡灵的妖娆,不似苏子荨冠盖如云的精致,也不似南染夕绝色出朝的尊贵,更不似上官临玥嚣张霸气的大势华美。
苏子曦他到底是属于哪一种男人?
软绵绵的身体被有力的臂膀结结实实的裹在男人温暖亲切的怀抱中,冷雨寒陡然有一种心跳加速却异常安稳的感觉。
难道这就是那种在传说里被男人护在胳膊里深层呵护的感觉?
“王爷在想什么?想的这么陶醉?”
女人的眼神,似若无意的落在他的脸上,看得苏子曦不自然的别开与女人对视的眸子,望向前方,心直口快的问道。
“陶醉?哪里有?”
幻想转回现实,冷雨寒不承认的回着。
开什么玩笑?
自己怎么可能想着一块木头陶醉去?
冷雨寒不认为自己是水`性`扬`花,天生喜欢爬墙砖的那种女人,前一秒钟还陷在漠语妆柔情似水里,后一秒钟就被苏子曦的男人温柔给强悍征服?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自己的脑袋里?
“王爷,你刚刚明明就是在陶醉,骗人不是好姑娘。”
怀抱里的女人曲线玲珑,娇小柔弱,虽然全身上下散发的都是一股呛人的药水味,但从手感的质觉上,苏子曦还是体味出了女人虚浮无骨的感觉,让苏子曦的心,稍微起了一丝男人对女人的异样关怀。
冷雨寒是苏子曦这一辈子所抱过的第二个女人,第一个女人是苏子曦的结发妻子姜玉容。
两年前,西领战败,苏子曦被迫与诗晗烟联姻,其妻姜玉容不得不尊皇令与苏子曦解除姻好,在与苏子曦成亲后的第三个月初改嫁他人,嫁给了朝中另外一位武将,据说,是位很疼妻子的男人。
“本王没有骗人。”
窝在苏子曦的怀抱里,冷雨寒很认真的反驳着。
“是啊,你是好姑娘,行了没?我的小女人?”
踏上楼梯,苏子曦不经思索的话语接着冷雨寒的话月兑口而出。
刚说完,苏子曦马上就后悔了。
什么话不好说,偏要说这个?
他的小女人?
苏子曦自己都不明白,他是从哪捣滕出来的这个词汇!
“你的小女人?就你上次和本王比武那个狠劲?天塌下来都没人相信这种玩笑!”
没有注意到苏子曦变得些许复杂的神色,冷雨寒话赶话的接着说道。
“嗯。”
点头应声,苏子曦郁闷的愁绪拢上心胸。
难道在自己的心底一直把王爷当成女人来着?
不可能啊,自己心里唯一的女人不是玉容么?
接连的疑问惑扰心神,苏子曦想不明理不开之后,下意识放弃思考,当作没有听到过。
“荨儿,王爷来看你了。”
二楼的屋门开着,苏子曦走进屋内轻柔的把冷雨寒放在偏厅里的小塌上。
屋里没有人应声,冷雨寒坐在塌上向苏子曦道了声谢谢,静静等待着苏子荨的出现。
“不用谢,应该的。”
我是男人,得照顾女人,不管是好女人,还是坏女人。
惊觉自己思绪里想到的是这么长的一串儿连话,苏子曦非常坚持的忍住了。只说了前边的一小段,转身匆匆下楼,避开与女人相处的时间,留下一头雾水的冷雨寒在屋内,独自面对即将要来临的暴风骤雨。
坐在小塌上懒懒的不想起来,冷雨寒在等了将近半个时辰的时候终于等不下去了,开口打破沉默。
屋里静悄悄的,仿佛正在酝酿着让人无法排解的寂寞,压抑的人难以喘息。
“王爷舍得来看子荨了?”
又等了约有半个时辰,内屋里走出一个平静无波的美男人儿。
“呵呵,舍得与否,终究是要来的,不是么?”
淡淡的回答,冷雨寒抬眼仔细观摩着苏子荨。
这是冷雨寒第一次很仔细的用打量的眼光在心底描绘着苏子荨的相貌。
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眼前这个孤傲如梅,冷艳不可方物的少年男子呢?
思绪里砸舌绕口,冷雨寒找不出可以用来准确形容苏子荨的词语。
“为了漠语妆的解药?王爷真多情!”
一貌倾城的美艳在冷雨寒的眼底隐隐散发着艳冶柔媚,苏子荨看似调侃的话语冷冷凝聚了几点不易被人察觉的伤感。
“多情与无情,哪个比较好?”
听出苏子荨的话里不太对味,冷雨寒定住眼神望向苏子荨,看到一抹浅浅扬起的不在意,高贵,傲慢。
“子荨终究不似王爷那般多情。终此一生,愿得一人足够。”
两年了,她终于踏进了自己的房门,可为的仅是自己手中足可溺人生死的解药,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荒唐!
很想笑出一方女人听得懂的忧伤,却又深怕女人嘲弄自己的无知和不自量力,苏子荨的眼底睨眸闪现,转烁非常,最后,勉强忍住,只余一声低咽如泣的怨尤之声,怪不得别人。
“一世一双人?子荨的想法莫不是不太切合实际?”
苏子荨的想法令冷雨寒不免吃惊。
一世一双人的生活理念,在现代社会中都很难长存。
有多少人是活了一生,只碰过一个男人或者女人的?
古代比之现代,封建制度永世长春,或是一妻多夫,或是一夫多妻,即使民间百姓生的穷困潦倒,得了一妻一夫的典制,也会千辛万苦的挤出些银子去花巷后街寻个痛快,享得左拥右抱之福。
苏子荨能在如此正常的古代生活环境下酿造出一世一双人的感情理念,岂不是有违常理,逆了世间俗缘,显得太过不正常了?
再者,以苏子曦和苏子荨的为将之官路,他们的婚姻,多有几分皇家赐婚的性质。
若是指给了当朝的公主,郡主之类的,倒还好说,可以享得一妻一夫,最多就是他们的妻子背后宠养些见不得人的花郎罢了,若是指给了两国联姻的女子,例如诗晗烟?
苏子荨的想法注定要受成雨打落花随风去,瓣零叶飘不复东了。
现实,总是一枚很好的影射镜子,苏子荨的念想在现实的影射中,颇为惹人逗笑的不真实。
“有何不可?子荨的父母亲就是享尽繁华此生一双人的。只是依着王爷的多情性子来看,子荨注定要抱憾终生了。”
散乱的长发单系了一条素花带子整齐的束在脑后,没有半点冷雨寒初见时的凌乱,苏子荨坐到桌边,挑起盘里的干果丝,有一口没一口的嚼着。
“呃?哈哈哈!”
乍一听,冷雨寒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待到反应过来苏子荨话里的含义,冷雨寒笑的不禁有些夸张,连身子也轻微的颤抖起来。
苏子荨的一生一双人的思想,真的很想在诗晗烟的身上实现?
离谱了点!
“有那么好笑?”
嚼到口中的干果丝很合情境的留了一半在指端,苏子荨不解的柳眉嫣然皱起,精致的五官覆上几分薄怒。
“没有,本王受用子荨王夫的情感理念,感触颇深。”
深知苏子荨用毒于无形的厉害之处,冷雨寒急忙隐晦的否认。
万一惹怒了苏子荨,他趁她体力尽失的时候悄悄毒上一把,那她不就亏大了?
“喔,那王爷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眼前的女人,出现在照曦楼里,不是来找他的,除了解药,他们似乎没什么共同语言能聊的。
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