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瑶摇了摇头:“当然不会是史马迁同学手懒,我看只有一种可能:当时的‘哀牢’是贬意,所以不宜上书。
而且哀牢人并未建立真正的国家体系,没法跟‘夜郎国’、乘象国‘滇越’相比拟,所以不提。
只将哀牢人所居住的地方按地名记为‘同师’和‘嶲’。”
小乱嘀咕着:“哀牢,哀牢,这哀牢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过好像有点不太好的意思。”
周津瑶说道:“这哀牢的其意思为‘酒气大’,与今‘酒醉包’之意相近。
‘哀牢’谐音‘爱醪’,即为爱酒;
哀牢人的嫡系后裔如住今缅甸的‘卡拉’称水为‘也’,称酒为‘啊也’,其中之‘啊’是酒气,与近两千年前的“哀”仍相去不远,传承关系十分明显;
另外,哀牢人的老邻居‘越人’之后——傣族现在说酒为‘牢’,说酒气为‘哀牢’。
正因此,哪个地方酒气大就可称‘哀牢’了,因此‘哀牢山’一名就可以不在滇西而在滇中南。”
忽悠哈哈哈大笑:“这帮家伙都是酒人啊!
都是喝碴。
呵呵呵!
有点意思。
不过听您这意思这哀牢古国到底在哪里还没有定论?”
周津瑶说道:“也不是这哀牢古国疆域很大,原来的中心应该在保山一带,可是后来一部分归汉,另一部分却有意抗争,就迁移到了哀牢山一带。
哀牢人不仅精于纺织,而且精通制造青铜器,不仅有日常生活的器皿,而且更精于制造礼器。
甚至双音编钟,他们铸造的年代基本和中原地区同步。
可见当时哀牢人的铸造技术是相当高操的。
最值得一提的就是铜鼓。
云南的铜鼓是世界铜鼓的起源,迄今为止发现了六种类型二百余具,而古哀牢出土和传承的占了一半以上。
而且形制也是最齐全的。
其中包括五具长幼有序、‘孟、仲、叔、季’齐全的始祖型鼓和云南此类鼓的‘长兄、少弟’。
铜鼓的大量出现和使用,标志着哀牢国两级分化的加剧和阶级关系的明朗和固定,通俗地说就是少数人先富起来并如典籍所载成了“王、渠帅、小王、邑君”等级隶主贵族,而更多的人则沦为奴隶。
如果说,象征着物主政治地位的青铜钟、鼓等礼乐重器是古哀牢国阶级社会业已定型的标志的话,那么此间出士的象征着物主军事权威的铜钺、钢戚等军中重器以及刀、剑、矛、戈、矢等常规实战兵器的大量出现和使用,则表明,以掠夺或反掠夺、征服和反征服为基本动因的战争这种大规模的暴力行为,已成为哀牢国生存及发展进程中一个经常性的‘国之大事’。
事实上,哀牢国之所以能够崛起于西南极边并强盛一时,生产力的发展与生产关系的相对先进固然是一个最基本的前提条件,但战争的直接催化作用也不可低估:随着综合国力尤其是军事实力的逐步增强,侵略和扩张也就在所难免——‘哀牢略微,自古有之’,史载哀牢王扈栗的自白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其结果是,周边一些原非九隆世系的部族也主动或被迫加盟以求得自身的生存。
这样,‘哀牢夷’也就由最初的九隆氏族扩展演化为:有闺濮、鸿僚、傈越、果濮、身毒之民。
的庞大族群,而哀牢国的疆域则随之东扩、西渐、南伸,并最终开创了‘其地东西三千里,南北四千六百里’的历史辉煌。”
小乱说道:“这么说来,哀牢人也是很好战的了?”
周津瑶点了点头:“那是肯定的了,那时候是奴隶制社会,战争是立国之本。
好不好战,也是要战的。”
小乱插嘴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九隆氏族,是怎么回事?”
周津瑶说道:“这个九隆氏族也是哀牢人的祖先,这有个神话传说:有一妇人名沙壶,因到江边捕鱼,触沉水而怀孕,生下十个儿子。
后沉木化为龙作人言问‘我的儿子何在?’
九子惊走,独幼子不去,背龙而坐,因而取名九隆。
九隆长大后,雄桀出众被推为王。
当时有一妇人,名叫奴波息,也生有十个女儿,九隆兄弟皆娶以为妻,子孙繁衍,散居溪谷。
九隆死后,世世相继,分置小王。
到了唐代初期细奴逻的父亲自哀牢避难到蒙舍川,耕于巍山之麓,当地白国王将女儿嫁给细奴逻并让位于他,这便是流传民间的开国神话。
据说,遗留在哀牢群山中的花腰傣就是九隆兄弟中的一支。”
小乱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的来历,这故事越听越有意思了。
既然这哀牢也算是古国。
是不是也该有国君啊?”
周津瑶点了点头:“都还别说。
这还真是当了领导的。
说是皇上也不为过吧?”
小乱又问道:“那到底谁是最后一任国君呢?”
周津瑶想了想说道:“那说是应该是柳貌吧!
东汉永平十二年大概是公元六十九年,柳貌率众人七十七邑王、五万余户、五十五万多人举国‘内附’—主动加入中华民族行列,从而使古代保山由奴隶社会一步跨入了封建制的门槛。
汉王朝则因势利导,借此机会将郡县治推行到‘东西三千里,南北四千六百里’的整个哀牢地,并设永昌郡统一管辖。
为彰柳貌内属之功,汉明帝给他颁赐了性质、字体类同于汉武帝所赐‘滇王之印’的‘哀牢王章’,并举行盛大宫廷庆典。
‘绥哀牢,开永昌’,为中国历史上的一大盛事,柳貌顺应历史潮流,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