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二十来日,这期间,落香除非不得已,不然定不会出院门,一直安稳的住在这座简居里,静静等待落卿的回归。
冒顿不知是真的因为要守诺,还是因为有要事在身,这二十日内只来过几次,每次来脸色都异常难看,霸道拉着落香静静坐几个时辰,吓得她大气也不敢喘。
偶尔出了院门,到了街道上,看到那些身穿盔甲巡逻的士兵,落香都会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赶紧钻回院落,才略觉安心。
不过也有没遇上那些让她心惊的士兵的情况,才有机会在颓败的街道上安心闲逛了几次,听到了一些有关于匈奴国近期的情况。
周边几个势力强大的国家,只有秦国和月氏国是因为刚结束战争也处在休养生息的阶段,可是乌丸国却不同,他们很少与别国发生大战,所以他们国家的实力是非常强悍的。
乌丸国的国君,早期在头曼在世时与他的小妻有过一面之缘,之后一直对头曼的小妻‘成妃’垂涎三尺,无奈不敢太过明目放肆,此次听闻冒顿弑父新立其位,国内的实力大减,便派来了使者,准备索要‘成妃’。
或许真的因为上次的内战,匈奴国正处在休养生息的阶段,当使者来了之后,冒顿真的就把‘成妃’送了出去。
匈奴国的风俗是,父亲死后,除了自己的母亲,别的女子都可以被儿子收纳,所以这个‘成妃’也算是冒顿的妻子了,但被这样送走,国内的子民都在暗暗猜测这个新国君的意图,不明事理的还偷偷的辱骂冒顿是卖辱求荣的人。
知道这些之后,落香对冒顿的看法开始有些改变,她明白冒顿这样的做法,只是为了给国家一个休养生息的机会,才会委屈求全的。如果说因为一个女人,伤了两国表面上的和气,以匈奴国现今的实力,定是打不过实力雄厚的乌丸国的。
那样强势的男子,为了国家做到这种分上,应该算是好国君了罢?难怪那几次过来时,脸色会那样不好,这样看来,应该在这二十日内已被乌丸国索去不少好东西了……
脸颊微微发烫,落香有些气恼自己,想着想着,居然想到那两次被他轻薄,还有前几次被他抱在怀里的情景,全身有异样的感觉在蔓延…
站起身,落香愤愤摇头,把羞人的想法抛出脑海,想要出门再去探听一些消息。
关好沉重的大门,落香站在门口,先四处观察着,确定没有巡逻的士兵,才放心的向前走去。
可能是因为上次差点被**,以至于落香内心对这些穿盔甲的士兵有强烈的排斥和恐惧感。
漫无目的的向前行去,看着渐渐恢复生机的繁荣景象,落香不仅感叹冒顿的治理手段,这才短短一个月时间,就恢复得这么好。
转身不经意又看到了那个瞬间隐蔽的身影,落香微微叹气,冒顿应该是不相信自己,怕自己逃跑所以才派了这么一个高手暗自躲在暗处,时时监视她?真是多此一举,以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怎么可能一人逃月兑,而且即使逃月兑了,她又该去哪里?
冷嘲一声,落香回身继续前行,见到前方一滩已经干涸掉的血渍,似乎有些惧怕这种东西,皱着眉绕开,行路的脚步已变成奔跑,让暗自跟在她身后的身影有些疑惑,也快速从暗处现身,向着她奔跑的方向掠去。
她至今不敢看这些血红色,想着当初第一次出了院门,见到这些腥红血渍之后脑海中爆发出的强烈恐惧和深入骨髓的悲痛感觉,她便一阵后怕和疑惑,至此再也不敢看这些东西。
路上的行人见到落香的失态,都不明所以,纷纷让开道,让她越过。只是,似乎有人并不愿意让开——当身体失势撞上一团肉墙被跌倒时,落香才抬头看清了立在眼前的人。
当第一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后左右各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高大男子,他们的服饰与街道上那些匈奴国子民穿的略有不同,但风格却差不多,都是以蓝色和白色为主。
中年男子一身蓝白相间的长袍,腰围处围有一条金色异彩的腰带,浑身散发出一种异样气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落香,眼底有一抹笑意。
挥手制止身后想要发怒的随从,弯腰把落香轻轻扶了起来,望着她一幅惊吓模样,不禁宛尔,难道匈奴国的女子都是这么胆小么?他们乌丸国的女子可都是强悍如男子般的。
远处有骚动,路人与行商的纷纷都被速度行来的士兵赶走,宽广的街道上只留下中年男子与他的随从。
一个身穿蓝袍的男子缓缓从空旷的街道上行来,停在落香身边。
落香还未反应过来,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从见到血渍开始有点失常,到撞上人被跌倒,再被男子拉起,她一直是处在迷糊的状态下,直到身边的男子出现,她才回过神,有些莫明其妙的看了看周围的局势,问道:“你怎么来了!”
冒顿脸色有些难看,在接到属下的消息时,一向镇定的他心中居然也有一丝惊慌,才忽忙调了一队将士赶了过来。
中年男子眯起双眼,莫测的扬起一抹笑意:“真没想到,单于会亲自来恭送老夫。”
望着那个笑意盈盈的中年男子,冒顿身上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怒意,随即又消失无踪,漠然道:“那是自然,乌丸国的使者凯旋而去,本单于自是要来恭送一下。只是没想到这个女仆不听话,挡了使者的去路,回去定会好好处罚她。”
冒顿不动声色的把落香拉到身后,侧身让开,优雅的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使者没有动身,看着冒顿身后的落香,忽而一笑:“从不知道,你们匈奴国会有如此娇弱纤小的女子,既然是女仆,那单于应该有很多了,不如把这个女子送与本使者如何?”
他的话,惊得冒顿身后的落香全身冷汗淋漓——她知道,这男子要的不是她,他要的不过是那种把匈奴国君威信踏在脚下的那种喜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