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女从宁泰宫出来,匆匆地回了御书房。同一天,她第二次召见了丞相祝承恩。她需要尽早安排好国家的事务,然后尽早出发。
再次入宫,祝承恩似是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听河女说要一个人去汨罗的时候,他还是大大的吃了一惊。
“丞相不必担心朕,朕自有办法自保!”河女理解他的心情,温言安慰道,“朕已和太上皇商议好了,太上皇都已经同意,可见他是放心的,所以丞相也大可放心!”
祝承恩嘴唇微微动了两下,似是有什么话要说,却犹豫了一下始终没有说出口。河女向他交代了一些国家的事务,他低头一一应了,皇帝的离开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他早已经习惯。
虽然最近国家无多事,可是河女还是细细地做了详密的安排,一直将祝承恩留到了天擦黑。见他脸色稍显疲惫,河女心中微有不忍,便留他一同用晚膳。祝承恩自是推辞一番,不过见河女并无放他之意,便就留下了。
晚膳就安排在御书房,宫人们搬进一张小桌,正好够二人用餐。接着宫女们鱼贯而入,精致的菜品依次放于桌上。
“这些都是爱卿喜欢吃的菜式,爱卿一定要多用一些才行!”河女朝祝承恩微微笑着,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他是重臣,除了南守彦她最信任的便是他,他也确实不负她所望尽心尽职地帮她管理着这个国家。所以出于体恤下属的情谊,她特意派人打听了他的喜好,今日更是特意嘱咐御厨房做了他喜欢的菜式。
祝承恩显是有些意外,看着桌上丰富的菜品,心中感动,不自禁地站起身朝着河女行了一礼:“多谢皇上厚爱!”
河女微笑着示意他坐下,缓声说:“自朕登基以来,丞相一直不遗余力地为朕管理着这个国家,你的功劳朕记在心中。这次朕离开恐怕需要些时日,这些日子里还需依赖丞相啊!”
“臣定当不遗余力!”祝承恩立刻回答,铿锵有力。这个女帝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她是他的伯乐,这也是他为何对她如此忠心的原因,所为士为知己者死大概便是如此。
河女微微笑着,亲自为他夹了一筷子菜放入他的碗中,似是漫不经心地淡淡道:“朕的妹妹依云公主过了年就及笈了,她性格活泼天真烂漫,倒是与爱卿的二公子开朗的性子颇为相配,回头朕就下旨将依云公主许配给令郎如何?”
祝承恩一听更是受宠若惊连连谢恩,河女只是淡淡微笑,温言慢语。二人用了一会子膳,闲聊了些朝中之事,忽听外面小太监禀报说长公主的丫鬟吉儿求见。
河女放下手中的筷子,眉头微挑,这倒是个意外,这些日子以来她几乎把燕若冰遗忘了,这个时候,她的丫鬟来干什么?
“宣她进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胆大妄为,这么些日子未见,她倒要看看她是否有所改变。
吉儿果真变了,进来的时候还未及河女开口问话,便先双膝跪地,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大半年未见,她似是真的比以前稳重了许多。
“燕若冰让你来找朕,有什么事?”河女并不让她起身,冷眼看着她问。
吉儿低头垂目,完全没有往昔的嚣张跋扈,她低声回答:“主子让奴婢来是想请皇上到清远宫去一趟。”
“有什么事么?”河女冷冷问道。
“有些重要的事,主子说需与皇上当面说。请皇上恕罪,因为主子被禁足,不能出清远宫半步,所以只能让奴婢来请皇上移驾了!”面对河女的冷语,吉儿言辞卑谦,仿佛跟以前判若两人。
见她说得诚恳,态度也极为好,河女心中倒是起了几分好奇之意。她瞥了祝承恩一眼对他道:“丞相先用膳,朕去去就来。”
祝承恩忙应了,河女便站起身跟着吉儿出了御书房。吉儿在前面带路,河女在后面走,小螺则被留下来陪同丞相用膳。
一路无语,很快便到了清远宫。刚进宫门,河女便被一阵清脆的婴儿笑声所打动。那“咯咯”的笑声是那样天真,不带人世间一丝的烦忧,听到那种笑声即使有天大的烦恼也会消失殆尽。
那个小天使般的粉女敕婴儿已经长大,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学会到处张望,笑起来胖嘟嘟的脸蛋上两个深深的酒窝,漂亮得简直让人想一把搂进怀中好好亲一亲。
在看见这个小天使的那一刹那,河女心中所有的烦忧都暂时抛到了一边。她快步走到女乃妈的旁边,自然地伸出手来想要抱一抱孩子。
女乃妈犹豫了一下,可是那一刹那孩子却已经伸出了小手向河女歪过了身子去,她竟一点也不认生,甚至还渴望着河女来抱她!这让在场的几个女人都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河女心中顿时涌上一阵甜蜜,将那个肉嘟嘟的小家伙抱进怀中。她是那么的柔软无害,激起了她心中的母性。忘记了过往的纠葛,似乎很自然的她问燕若冰:“她叫什么名字?”
燕若冰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平和地回答:“燕无双。”
“无双……”河女沉吟着,“那就赐她封号平安,希望她平平安安长大吧!”
燕若冰又是一怔,随即跪地谢恩,河女微微一笑让她平身,再跟她说话时,脸上的表情是温和的。“你找朕来有什么事?”
燕若冰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起身从柜中拿出一块腰牌来,递到河女的面前,这才轻声道:“皇上不是要去汨罗国么,这个腰牌大概能够助您一臂之力。”
河女接过腰牌细看,那腰牌是铜制做工精细的上面刻着一个“长”字。大概是做什么用的她能猜个**不离十,她抬起头来用询问的目光盯着燕若冰。
燕若冰略有些不自然地用手拢了拢耳边的发,道:“在汨罗有一个我的死士,以前他一直在帮我收集关于汨罗国的消息,后来我的事情败露便与他不再联系,但是我相信只要有人再拿着这个腰牌去找他,他定然会赴汤蹈火地帮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