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汨罗如此不讲道义,伯父难道没有好好教训他们?”河女有些气愤地说。
南守彦轻叹口气回答:“在这件事发生以后全军震动,士兵们均是愤然,老臣乘着士兵斗志高涨的时候,极力奋进,接连攻克了汨罗的几个小城,现今已经达到了国都梁城之下。只不过,梁城险峻易守难攻,没有皇上的允可,老臣不会私自下令攻城,这里毕竟是汨罗的国都,不管如何他们都是要死守的,轻易攻城只会让我军大伤元气。”
河女听着南守彦的汇报,轻轻点头。刚才只是愤怒之言,静下心来仔细想想正是这么回事。虽然节节取胜,可是远征时间日久,而且天气寒冷,又近年关,士兵们怕是早已疲惫不堪。攻破梁都只怕是件劳民伤财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恐怕便是决定去留了。
军队的去留自然不是他们南燕说了就算的,这毕竟是与上云国的联盟,还需找上云国的领军谈一谈才行。这样想着,河女招人去请冷轻书。
不一会,冷轻书来了,头一次见他身穿盔甲,竟是那样的英姿飒爽!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一扫以往的儒雅书生气,他的眉宇之间甚至都染上了战争带来的肃杀之气。
见到河女,冷轻书温和地笑了,只有这个微笑才让河女找到了以前那个冷轻书的感觉。“皇上竟然亲自来了,看来我师兄的面子不小!”他说起云寒烈竟似并不那么担心,好像他就在旁边的帐篷里睡觉。
“云太子去向不明,冷公子竟似并不着急啊!”河女心中有些惊异,口中却缓缓地说着,带着一丝微微的嘲讽之意。
冷轻书微微一笑不以为意道:“师兄武功高强定然会全身而退,只不过早晚而已。不知皇上叫我过来,是有何事商议?”
“关于攻还是不攻,朕想听听冷公子的看法。”河女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冷轻书轻抿嘴唇,似是想了一会,回答:“我主张暂时驻扎,既不攻也不退,静观其变。”
“如若无变呢?长期围城只会耗费我们的兵力,天气寒冷士兵们怕是会支持不住的!”见他说起这件事时并不着急,河女不禁有些急了。
“不会长期围城的,师兄现在不在,我不能下任何重大的决定,不过相信出不了几日便会有结果,南燕难道连几日也等不得么?”冷轻书放大了声音,似是言下有意。
正在这时,外面有士兵禀告说闵副将请南老将军过去一趟,南守彦应了,看了冷轻书一眼对河女道:“皇上稍坐,老臣去去就来。”
待南守彦走出大帐,冷轻书盯住河女的眼睛缓缓问:“这么些日子以来,想必皇上已对师兄有了更深的了解,难道你对他没有信心么?”
河女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问:“他还在梁都?”
冷轻书点头:“应该还在。”
“既是如此那我去找他!”河女接着说出了自己心中的决定。原来她就为他担着心,而听冷轻书说了那么几句似是而非的话之后,她就不禁更加担心了。凭他的能力突出重围是定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就算汨罗的力量如何强大,他也至少能够做到自保,为何如今这么些日子没有消息?除非……据她对他的了解,很可能如此。只不过,梁都那是狼窝一样的地方,就算对他有信心,她又怎能放心?
冷轻书深深地看了河女一会,突然轻笑一声道:“师兄的那些心思没有白费,如果他知道你千里迢迢的来只是为了找他,定然会心花怒放的!”
河女顿时脸上一红,嗔道:“谁说我是来找他了!我是来看我们南燕的将士的!”
“那你还说要去找师兄。”
“早些找到他,便可早些结束这样的远征,我们的将士也可早些回家!”河女嘴硬地反驳。
冷轻书呵呵地笑了起来,不再反驳,脸上却是一副“我了解”的表情,看得河女微微有些尴尬。
正在这时,帐帘掀起,一个身着戎装的女子快走两步跪倒在了河女的面前。“属下参加皇上!”那女子脸色苍白,说完话还轻咳了两声,显是非常虚弱,正是闵婉男。
看见闵婉男苍白脸颊的那一刻,河女顿时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心疼地蹙起眉来。她将闵婉男轻轻扶起,然后扶到座上坐下,柔声道:“不好生休养着,出帐干什么,小心寒风透了骨头,留下些病根来!”
“属下没事,只是自己没用反累了云太子,心中颇为不安!”闵婉男满声的愧意。
河女轻拍她的肩头安慰道:“这事与你无关。”
旁边的南守彦也忙上前道:“正是,闵副将军在远征这些日子来,一向勇猛,事事以身作则,意外之事怎能怪你?”
闵婉男还待再说,河女一伸手招进几个士兵来吩咐道:“把闵将军扶到帐中,好生伺候着!”闵婉男这才将要出口话咽了回去,谢了恩,由士兵扶着出了帐去。
南守彦看着闵婉男出帐轻叹道:“我一跟她说皇上来了,她就不管不顾地冲出帐来。看来跟皇上您的感情至深啊!”
河女微微一笑没有答话,旁边的冷轻书却突然问道:“皇上准备如何去找?”
南守彦顿时敏感地问:“皇上要找什么?”
河女不答,微笑着反问:“婉男刚才找伯父所为何事?”
“她向老臣描述了一下梁都内汨罗的布兵情况,她真有心,一边突围打斗,一边还仔细观察了一下梁都内部的情况,为着是以后我们攻城能有所侧重。”南守彦说起这个来不禁啧啧有声。
河女满心自豪,她就知道闵婉男是如此认真负责的一个女子,才会这样栽培于她。“那你赶紧将梁都内部的情况跟朕说说,朕或许能用得上。”她思索片刻对南守彦说,要想进城去,还是了解一些城内的情况比较好。
南守彦立刻又紧张起来,问:“皇上要做什么?”
河女温和一笑安慰他道:“伯父勿需担心,朕自有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