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咱们这样做的话,天神宗殿下会不会觉得不高兴啊?”室贺豹马眼睛不方便,故而并未发现阳炎和甲贺弹正两人的细微反应。他眉宇间带了忧虑之色。他回首望向甲贺弹正,问道:“弹正爷,殿下他有没有对咱们下什么指示,规定有什么事不准我们干的?”
“关于这一点,你们大可以放心。”在伊贺十人众所聚集的房间内,面对着这么一句内容与室贺豹马完全相同,但却出于药师寺天膳口的问话,伊贺阿幻干笑两声,缓缓道:“在我们在这里聚集之前,我已经打探过殿下的口风了。殿下的意思就是——他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这句听似简单的话,实际上在日本的传统语境之,拥有非常复杂和丰富的含义。有时候它是反对,有时候它是支持,也有时候它是代表立,更有时候它代表了撇清自己的意愿。具体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得具体内容具体分析,不可以一概而论。所以霎时间,众人都禁不住低头沉吟,凝神思索天神宗这句“什么都不知道”,究竟属于那种意思。
药师寺天膳沉吟片刻,忽然一声轻笑,道:“还用得着多想么。其实咱们根本用不着等到三天之后。所谓论道灭神之战,它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假如连我们暗使的手段都看不穿破解不了,那个唐人陈胜,他也根本没有资格让殿下招揽了,不是吗?”
各人均点头称是。药师寺天膳又笑了笑,道:“所以啊,大家都尽管放手去干就是。朱娟,明天妳依计行事,先去勾引那个蒲观水。雨夜阵五郎跟着一起去。等到蒲观水沉迷美色,**蚀骨什么都不知道了的时候,阵五郎就出手,把蒲观水杀掉。大家都还记得吧?那天在广场上,他取出的那支短手杖……”
提及当天晚上的情况,在场所有伊贺忍者,其眉宇间皆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骇然之色。实在太可怕了!支配之权杖这件魔法秘宝的能力,对于他们来说实在太可怕了。在权杖支配的魔力作用之下,甚至连伊贺阿幻这种精通一切忍术的高手,也完全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纵使本身意识还清醒,但身体却彻底失控。哪怕自己豁尽全力想要反抗,却根本连挪动一根手指头,甚至仅是开口咒骂都办不到。完完全全就是任由鱼肉。甚至乎……阿幻婆百分之一百地确信,当时假如蒲观水下令让他们所有人自杀的话,则在场全体甲贺与伊贺的忍者,将会立刻就毫不犹豫地引颈自戕,连半点手软都不会有。
论道灭神之战,蒲观水也是肯定要出场的。到时候,假如他把这支权杖亮出来,那么不管他的对手是谁,也不管这个对手究竟都有些什么本事,肯定都要饮恨当场。然则……这一战还怎么打得下去了?
沉默半晌,当天晚上同样也在场的小豆腊斋,突然间紧握拳头,在身边榻榻米上狠狠砸下一击,咬牙切齿道:“不行!这个蒲观水,他必须要死!无论使用任何方法,在论道灭神以前,咱们都必须弄死他。否则的话,就要轮到我们伊贺、甲贺、鬼门等三派在这次论道灭神之。死无葬身之地了。”
当时同样在场的美少女萤火,也心有余悸地用力一点头,道:“不错,一定要先杀了他。还有,那支古怪的手杖,咱们也要想办法弄到手。即使弄不到手,也要想办法毁了它。不然……假如让甲贺或鬼门那两边的人得到了这东西,咱们伊贺就危险了。”
此言一出,更加群情汹涌。要知道,伊贺和甲贺两派之间,有着长达四百年的深仇夙怨。虽然目前两派都已经被天神宗收归麾下,属于战友关系了。但彼此心的仇恨,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除的。故此甲贺伊贺两方,一直以来都面和心不和,暗地里各自较劲。
支配之权杖在蒲观水手里,顶多只是对伊贺有三分之一的威胁罢了,好歹还有其他两派一起跟着顶缸。但权杖若落在甲贺派手里……仅仅只是想到这件事发生的可能性,都让伊贺派众人感觉犹如深入冰窟,寒入骨髓。故此顷刻之间,在场众人几乎个个都红了眼。只有阿幻婆的孙女胧,似乎有些别的想法。但在祖母的压制下,她终究还是没有敢开口说话。
胧的动静,没有逃得过阿幻婆的注意去。她以眼角余光瞥了孙女两下,喂喂谈起,随之更加拿定了某个主意。却也暂且不动声色,只缓缓道:“天膳、腊斋老,还有萤火。你们都说得对。这件事确实不可疏忽。”阿幻婆点点头,凝声道:“朱娟,那么这件事,就交给妳了。明天找机会接近蒲观水,然后用尽妳所有的办法去引诱他。阵五郎会去协助妳。你们两人合力,设法杀了他,然后把那支权杖弄到手。阵五郎,你若不能得手,那就赶快逃出来。为了防止万一,我会另外派人在外面接应的。”
雨夜阵五郎和朱娟两人同时站起,毕恭毕敬地点头领命。药师寺天膳随之续道:“这事就这样定下。嗯,朱娟,妳出来太久了。为了防止那几个人发现马脚,现在就回去吧。注意甲贺那边的情况。别让那边的人坏了咱们的好事。”
朱娟深深一鞠躬,清声道:“嘿咿!”转身拉开纸门,迅速离开。
另一边,在甲贺忍者们聚集的房间内,阳炎同样也离开了。望着她逐渐消失于黑暗的背影,一直未曾开口的地虫十兵卫,忽然长长地叹息。甲贺弹正心微觉凛然,回首凝望着他,问道:“十兵卫,你在叹气吗?为什么?”
地虫十兵卫叼着烟杆深深吸了两口,然后将蓝色烟雾轻轻吐出。烟雾宛若灵蛇,在空蜿蜒疾走,留下的残迹赫然形成了一幅图像。却是除去地虫十兵卫以外,谁也看不明白它到底有什么意思。弦之介右眼眼角微微一跳,问道:“十兵卫,你占卜过了吗?这结果代表什么?”
占卜。这种玩意,很多人都会,也说不上是什么忍术。但地虫十兵卫的占卜,却与众不同。其准确率之高,竟然达到十有的惊人程度。故此甲贺上下所有人,向来都十分注重地虫十兵卫的发言。尤其现在这特殊时刻,众人更是立刻就被地虫十兵卫的动作勾动了心弦。一时间,人人都紧张地凝望着他的嘴巴,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吉利的言语。
地虫十兵卫轻轻吐掉烟杆,摇头道:“没有什么代表,这不是占星术。我的占星术……这次什么都看不见。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我近来总有心神不定的感觉。或许……我们的恐惧根本就是错的。也或许,我们根本不应该有任何行动。更或许,我们为了避免自己灭亡而做的这些努力,根本就只会把我们自己推进深渊罢了。而这一切,都早从甲贺被纳为天神宗的麾下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唉~谁知道呢。”
“十兵卫,这种说话,以后不准你再说。”室贺豹马神情严肃,措辞更是严厉。他断声道:“总而言之,箭在弦上,我们已经不能不发了。假如那支神秘的手杖,能够一瞬间控制我们所有人,主宰我们生死的手杖落在伊贺手里,那么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已经不用再多说了。我们即使全部死去都无所谓,但甲贺哪怕要毁灭,也不能是毁灭在伊贺的手里,你明白吗?”
“豹马说得对。十兵卫,我知道你一直觉得甲贺成为天神宗殿下的臣不是好事。但你也应该清楚,当时我们根本没有第二个选择。”甲贺弹正凝声道:“所以现在,不要再纠结过往已经发生的事了。甲贺要继续生存,我们只能在现在的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就只有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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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气……吸气……呼气……吸气……对,就是这样,要牢牢记住这种呼吸节奏,不能乱了。”
阴沉沉的天空之下,依旧湿漉漉的院落庭园之,陈胜左手拿着树枝,与失明少女的树枝相互搭合,缓缓顺时针转动。右边则赤手空拳,和苏紫菱的手腕粘连,逆时针划出一个接一个的圆圈。这种锻炼方式,叫做推手。可以锻炼习武者对劲力的感应,还有卸力化解的分寸。
坚持不懈地长期以这种方式进行锻炼,则听劲和懂劲的修为,也能随之不断提升。最终目的,是要将触感反应练到有如身体自然本能一样,如此方有可能在电光石火的实战里施展出化劲之术。为了让苏紫菱与阿市可以尽快适应,陈胜不时会突然改变树枝和拳掌旋转的速度、力量、以及方位。
假如她们应对失误,那么陈胜就会立刻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或一树枝抽上去。纵使并不伤人,却会让遭受击打的部位感觉火辣辣地刺痛。与此同时,阿市和苏紫菱更必须保持“逆月复式呼吸法”的节奏,不能有丝毫紊乱。若然乱了,同样的惩罚同样在等待着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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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一天一个样。昨天还热得要穿短袖衫,今天忽然又变成只有15、6度了。温差这么大,导致俺脑袋也晕晕沉沉的,还失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哎,真讨厌这种天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