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武峰坐着郑磊的嘉陵摩托车开出倾城花园,门口执勤的年轻保安,同来时一样没有阻拦,似乎并不知道十五号别墅小洋房,发生的入室行凶,敬了个礼,将电闸门打开,两人顺利离开倾城花园。
嘉陵经过一家惠民超市,余武峰示意郑磊停车,摩托车靠边停好,余武峰来到超市的烟酒专卖柜,买了一条红塔山香烟和两包硬盒的zhongnánhǎi,售货员见他买了百多块的烟,特意送了个一次性绝世唐门
余武峰递了一包zhongnánhǎi给郑磊,剩下一包和打火机自己收了起来,后者没有拒绝,笑了笑接了,揣进发白的牛仔裤兜里,然后走进超市里面去。
余武峰将红塔山提在手里,这是给林正山买的,人家帮这么大的忙,先买条烟感谢一下。找到蔬菜水果区,余武峰又称了几斤香蕉和苹果,这才出了超市,郑磊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在嘉陵摩托车上,放着一袋牦牛壮骨粉的礼品盒。
余武峰知道那是郑磊买给父亲的,真是十几年的哥们,很不错。
“有心了。”余武峰将手上提着的东西交给郑磊说。
“应该的。”郑磊脸上露出诚挚的笑容。
余武峰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马路对面的“好又来”饭店说:“走,先去吃点饭。”
郑磊跟着余武峰走进饭店,立即就有服务员过来招呼,现在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这个时候吃饭的客人很少,大厅里空荡荡的,余武峰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服务员递上菜单,余武峰接过来看了一遍,郑磊坐在一旁抽烟喝着茶水。
余武峰点了几个家常小菜,荤素都有,告诉服务员,上菜速度快些,每样都来双份,一份打包,一份直接端上来,这样的客人还真是少见,服务员欣喜的去通知了厨房。
郑磊帮余武峰倒了一杯水,犹豫了一下说:“武峰,刚才打的那胖子……”
“林叔不是说叫郑屠夫么,我看他有几分像城西原来那个杀猪的郑瘦猴啊。”余武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微眯着眼睛说。想不到当年在城西杀猪卖肉的郑猴子,十年不见,长成了脑满肥肠的大胖子。
“就是他,郑猴子有一天杀猪,从早杀到晚,十个小时,一共杀了百头猪,六分钟就杀一头,从此得了个郑屠夫的歪号,后来不再杀猪,做起了猪场生意,当起了大老板,生意越做越大,昌隆这片很吃得开。今天你把他打惨了。”郑磊脸有些担忧的说。
“你担心他报复我?放心,二磊,我还怕他不来找我呢。”余武峰神sè坚定的说。
“我知道你当了兵能打,不过,还是小心点好。”郑磊还是不放心的说。
“我心里有数。没事。”余武峰笑了笑,知道郑磊一番好意,这时饭菜端了上来,他招呼道,“先吃饭。”
郑磊也不再多说,管他是郑猴子还是郑屠夫,反正人不打也打了,活该。
余武峰惦记着医院的母亲,发扬在部队快速解决战斗的风格,吃饭非常快,郑磊是跑摩的,经常为了多拉两趟生意,吃起饭来也是狼吞虎咽,不到五分钟,两人风卷残云的将饭菜一扫而空,完全没有形象可言,旁边的服务员看得心惊胆颤,担心这两人是不是来吃霸王餐。
余武峰吃完饭,又喝了口水,在服务员惊诧的眼神中,付了饭钱,然后又打包了几份米饭,带上刚打包好的另一份菜肴,一起提着走出了“好又来”饭店。
余武峰坐着郑磊的摩托车又回到医院,在医院家属停车的那边,林正山正在整理三轮车上的水果,刚才空闲的功夫,他去倾城花园把两辆拉水果的车,都弄到医院这边来了,却是和余武峰他们都错开了。
余武峰拿着红塔山走过去说:“林叔,这是给你买的烟,谢谢你帮了这么大的忙。”
“诶呀,武峰,怎么买这么好的烟,林叔怎么好意思。我跟你爸是老哥们,做这些算不得什么。”林正山推月兑不肯接烟。
“林叔,这是我一点心意,我刚回家,也没什么准备,就遇到这事,你可别嫌弃,一定要收下。”余武峰将烟往林正山怀里塞。
“是啊,林叔,这是武峰的心意,你就拿着吧。”郑磊提着大包小包过来帮腔。
“那,我就谢谢了。”林正山不再推辞,将烟接了,顺手放进三轮车上的小箱子里,转过身来说,“你爸他醒了,快进去看看吧。”
“嗯,林叔,还没吃午饭吧,我刚买了点饭菜,进去一起吃。”余武峰指了指郑磊手上提着的东西。
“那行。”这次林正山没有拒绝,微笑着答应了,顺带帮郑磊分担了一些拿在手上。
余武峰接过一袋水果,三人就进了医院急诊科。
急诊病房里,父亲已经醒了过来,换上了干净的条纹病号服,躺在床上,母亲陪坐在旁边说着话。
“妈,爸。”余武峰走进病房,眼睛微微湿润,喊了一声。
“杨姨,余叔。”郑磊跟着进来,打了声招呼,将手提着的礼品放在床头。
“老余,三轮车我弄回来了,你别担心,好好休息。”林正山放下手里的东西说。
“妈,我刚才买了点水果,这是二磊买的。”余武峰指的是那盒牦牛壮骨粉的礼盒。
“这孩子,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谢谢你了,二磊。”妈妈看着郑磊说。
“杨姨,余叔身体好比什么都强,这点东西不算什么。”郑磊憨笑着说。
“妈,我还带了点饭菜,你跟林叔吃点饭吧,都中午过了。”余武峰拉着母亲说,“我陪着爸。”
“你跟二磊也吃啊。”妈妈说。
“妈,我们先前吃过了。”余武峰说。
母亲点了点头,到旁边的小桌那边去了,郑磊帮着张罗着把打包的饭菜取出来,方便两位老人吃饭。
“爸,我回来了。”余武峰抓着父亲的手说,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牵动了伤口,眉头微皱。
余武峰说着有些硬咽,父亲的脸sè有些苍白,额头上缠着白sè的绷带,头发白了一大半,手臂上夹着木板,面容憔悴,更加苍老了。
余武峰握着父亲的手,粗糙得全是老茧,父亲真的老了,余武峰想起二十多年前,自己坐在父亲肩头骑马马叉的开心劲儿,想起十五年前,父亲拿着藤条追着自己满山跑,打着自己去上学的愤怒样子,想起十年前,父亲送自己去当兵时,在车站步履蹒跚的身影。
余武峰当兵一走,就是十年,十年过去了,再回来,父亲和母亲都老了,本该享福的两位老人,却还在cāo持这个家,管理着一片果园,起早贪黑。
郑磊整理好饭菜,左右没事,从兜里模出烟来,看了看墙壁上贴的“禁止吸烟”标识,叼着烟到外面院子里抽去了。
余武峰喊了一声,十年了,有太多的话,要跟父亲说,接下来却不知道从何说起,父子两人拉着手,一切好像都在不言中。
林正山吃完饭,闲聊了几句,起身离开了,他三轮车上的水果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还要去做生意,不可能一直陪在医院,他帮的忙已经不少了。
母亲连连道谢,送他到了门口,然后把打包盒收拾了,来到病床边看到沉默的父子两人说:“刚才医生看了拍的片子,说没什么大碍,休息段时间就没事了,不能再干重活了。”
母亲说着眼圈又红了,伤筋动骨一百天,胳膊都让人给打断了,哪能不让人心疼。
这时候,门口进来一位年轻的护士,手中端着医药托盘,正好听到母亲说的话。
小护士一边放下手中的托盘,检查着输液管和吊瓶,一边安慰说:“老人家没什么事,就是膝盖擦破皮,轻微脑震荡,额头开了个小口子,已经缝好了,打了破伤风针,手臂也只是月兑臼,连骨折都算不上,你们完全可以放心。”
余武峰站起来,看着小护士微笑着说:“谢谢。”
小护士看着身材高大的余武峰,穿着笔挺干净的军装,刚毅坚定的面容,颇有几分帅气,像一位威严霸气的军官,听到对方说的一声“谢谢”,充满了温柔,莫名其妙的有些脸红耳热,小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
小护士熟练的换好吊瓶,拿着托盘逃也似的离开了病房,生怕被青年发现自己的羞赧。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几辆钱江直接轰着油门冲进了医院,门卫看到对方的打扮,都是本地的地痞流氓,根本不敢阻拦,老老实实的待在岗亭里面。
郑磊正在院子台阶上抽烟,看到进来的几人,脸sè一变,将只抽了半截的zhongnánhǎi,扔到地上,匆匆的进了急诊科。
急诊科紧挨着医院大门入口,外面的响动惊动了急诊科的医生和护士。
那名小护士义愤填膺,走出急诊室的护士站,指着那几人喝道:“你们干什么的,小点声,把你们的破车停一边去。”
谁知进来的几人并不搭理小护士,极其嚣张的将钱江横停在医院急救停车位上。
余武峰听到外面的声音,正要出去看看情况,这时郑磊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看了看杨姨和余叔,笑了笑,然后走到余武峰身旁附耳小声说着话,后者频频点头。
“妈,这里有苹果和香蕉,你不要省着。我跟二磊出去看看。”余武峰说。
“可不要惹事。”妈妈叮嘱说。
余武峰微笑着让母亲放心,替母亲剥了一个香蕉,放到手里,又向父亲点了点头,不用太多的语言,然后才走出了急诊室的病房。
外面来的人正要往急诊科闯,这时候,看到里面走出来的两人,都停了下来。
一个马仔眼尖,看清出来两青年的穿着打扮,目光落在余武峰身上,指着余武峰对旁边的中年汉子说:“虎哥,那人不就是郑老板说的穿青皮军装的小子么,还有那个穿白体恤的也跟在旁边。”
余武峰走到院子里,看到脸sè不善的几个人,剔着青皮的脑袋,穿着露肩的背心,显现出手臂上狰狞醒目的刺青,平添几分凶狠,领头的脖子上挂一条金光闪闪的链子,胳膊里夹着个包,其余四个混混手里,晃动着榔头,短棒,铁棍这类武器,目露凶光的打量着两人。
只要老大一句哈,他们就会一拥而上。
郑磊望着气势汹汹的一群流氓,他跟着余武峰就是撑场面的,现在站在一旁到有些怕了,双腿有些发颤,以前打过群架,毕竟那是小时候的事情,成家之后,到再也没干过出格的事情。今天也是热血了一把,跟着余武峰去了倾城花园,没想到才转眼功夫,郑屠夫就叫人找来报复了。
“武峰。”郑磊握着拳头的手有些颤抖,对方可是拿着武器的啊。
“没事,你站一旁。”余武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后者的慌乱减轻了些。
余武峰上前几步,随意的站在那里,问道:“你们是郑屠夫叫送钱来的?”
“哈哈哈……”几名混混看傻b一样的看着余武峰,他们对那些当两年义务兵的人根本看不起,看着余武峰脚上穿的是陈旧的解放胶鞋,更加认定了他是农村的两年义务兵,完全不放在眼里,肆无忌惮的狂笑起来。
“艹!送钱!送你吗13,郑老板都敢动,给我上,扁他。”金链子吐了口唾沫,拿包的手一挥,说起话来,颇有几分港·台帮会的味道,他完全忽略了余武峰那身笔挺的军装。
小护士看情形不对,知道这群人是来找事的,急忙拿出手机打电话报jǐng。
几个混子听到老大吩咐,马上举着榔头,棍棒冲打过来,尽情的向余武峰身上招呼,到没有人去打郑磊。
余武峰拳头捏的噼啪响,踏步上前,闪开挥来的短棒,一拳轰在对方肚子上,疼得那小子身体弓成了虾米状,短棒拿不稳,余武峰伸手夺过来,扬起就在丫大腿上来一棍,直接将其打翻在地躺着。
接着举棍挡下捶过来的榔头,照着对方腰上就是一脚猛踢,那人倒飞出去,将他们停在急救车位上的钱江撞翻两辆,落在地上哼唧,半天爬不起来。
随即余武峰踏步换位,又是一棒一踢,动作一气呵成,将另外两人放翻在地上,短棒雨点般的打在两人大腿、肩背这类皮糙肉厚的地方,很痛却不会出人命。
那些流氓分分钟被余武峰打倒在地,没有还手之力,郑磊看得热血沸腾,正想上去踩几脚过瘾,想到家里的老婆孩子,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停在了原地。
小护士打完电话,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看向余武峰的眼神里,闪闪发光的冒着星星。
那些急诊科出来看热闹的护士,更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花痴般的看着院里站着的兵哥哥,他穿着的胶鞋也不是那么老土的嘛。
在部队的训练,那是实打实的苦练硬抗,余武峰一身擒拿格斗,一招制敌的本领,岂是这些街头混混对付得了的,动手干净利落,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几人打得没有战斗力。
余武峰像一名英武的勇士,站在场zhongyāng,睥睨的望着金链子,后者心中一颤。
余武峰微笑着向金链子走过去,后者连连后退,“你,你不要过来。”
金链子吓得不轻,被手下掉在地上铁棍绊了一下,摔倒地上,包掉在一旁,也顾不得捡,只是一个劲的爬啊爬啊,要离眼前的青年远点。
正在这时,一辆jǐng车闪着红蓝灯冲进了医院,车门快速打开,jǐng察跳下来。
看到赶来的jǐng察,余武峰没有慌乱,依然步步向金链子逼近。
金链子见到jǐng察来了,眼泪都流出来了,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踉跄着向jǐng察那边跑过去,几乎是哭喊着说:“蒋队,他,他,他打人,看把兄弟们打的。”
“站住,不许动!”副驾驶上的jǐng察先跳下车,看了眼地上躺着的混混,那个惨样不堪入目,立即掏枪对着余武峰,暴喝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