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敢再上前阻拦杨风,默默地看着杨风转过街角,直到杨风从他们视线中消失。
走来,回到原先住的客栈,这个渝城最高的建筑并未受到太大的损坏,除去当日杨风与云溪风斗法造成的屋顶破裂外,其他依旧,看上去和两天前没什么变化。
杨风抱着竹儿径直向楼梯走去,店小二这时才问道:“客官,你要做什么?”
杨风并不答话,脚踏上楼梯,缓缓向上走去。
店小二急了,放下手中酒菜,就向杨风小跑而来,就在他的手刚要碰到杨风的时候,杨风周身突然泛起一层淡淡如血的红光。
“哎哟。”店小二哎哟一声,倒退数步,惊恐地看着依旧平淡的杨风,只能任凭他向楼上走去。
就在这时,云溪风赶到,从怀中取出一锭不小的金子,店小二这才笑逐颜开的向后面老板居住的地方跑去。
云溪风匆匆扫了一眼,不知为何,轻叹一声,也上楼去了。
杨风轻轻把竹儿放在床上,轻轻给她盖上被子,轻轻帮她把凌乱的发丝抚平……
每个动作,每个眼神,都满是柔情。
此刻,杨风眼中只有竹儿一个人,再没有第二个人,似乎在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不存在的。
云溪风站在一旁很久,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站着,他发现自己真的是越来越喜欢静静躺在床上如同熟睡中的竹儿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在皇宫中长大,懂事开始,他的身边一直美女如云,但,他从来没有任何的感觉,甚至这次他斗胆逃出来,就是为了逃避父亲一手操办的联姻,他想要真正的、完美无缺的爱情。
当云溪风第一眼看到竹儿的时候,他就深深爱上了这个永远都是一袭绿装的可爱女孩。
竹儿,她的名字与她是多么的般配啊,一袭绿裳,娇弱却很有韧力,这不正是自己梦寐中的伴侣么?
云溪风陷入深深的幻想之中,立在杨风身后,隔着杨风这么个不可逾越的屏障。他知道或许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接近竹儿的,只能中间隔着一个人,远远看着她祝福着她。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打心底里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要祝福她幸福么?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喜欢,不是么?
云溪风问着自己一个又一个问题,他的心底突然有一丝丝的痛绞绕着他的心,缓缓的蔓延着,就像是一把小刀缓缓划过皮肤。
杨风不时伸手轻轻抚平竹儿被窗外风吹乱的发丝,或许他,照顾自己都不会这么细心吧……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云溪风失魂落魄的悄然走出房间,站在走廊,背靠墙壁,来到渝城短短两天的时间,在他心底埋藏的那份还没有开始的爱情就已结束了。
他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哭,不该是男人做的事情。
云溪风的心坚定了几分,信步向楼下走去。
他,步伐虽然坚定,却多多少少能看出一丝难舍。他,步履虽然轻盈,却依稀有些沉重。
张侃看到云溪风要出去,忙跟上来,却是被云溪风下令不许跟着自己,只好退回客栈。
满天星辰,昭示着明日应是好天气,缓步走在空荡街道上,仍然没有一个人,一城之主的君督不在了,渝城依旧如故,到了宵禁的时刻,大街上便再也没有人走动了,似乎一切如故,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每个人都尽量做好自己的本分。
或许这就是渝城百姓的可爱之处吧!
宽敞的街道,只有云溪风一个人独自走动着,身后拉着长长的影子,斜斜地落在他的身后。
远处,渝城城墙之上,往昔日夜不断人的城墙上,如今空空荡荡,凄凄凉凉。
个黑衣人赫然与着黑夜融为一体,若不认真看,或许就会把他忽略了。
他已站在这里许久,一动一动,犹如一尊石像,站在那里,看着远处尚亮着一两盏灯的渝城中心最为高大的客栈。
他仅露在外面的眼中散出柔柔的说不出的感情,如慈父看到孩子般的柔情,又如挚友看到失散多年知己的无限情意……
夜风习习,缓缓吹着古老的城墙壁,轻轻拍打着黑衣人坚实的身躯,除了眼睛,再也不能看得到他其他的部位,有谁感觉到罗刹面具后是什么一副面容呢?
或忧郁?或欣慰?
天际星辰闪烁,如同诸天神闲来无事查看人间趣事般窥视着大地上的人们。
黑衣人就这么站着,没有离开的迹象。
突然,黑衣人眉头微蹙,似乎察觉到什么异样,但,依旧纹丝不动,静静地等待着,像是在等待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没有多余的声音,一个身影已立在黑衣人身边,同样的一袭黑衣,面前垂着黑色的面纱,手中握着一柄不起眼的剑,散发出丝丝寒气。
两人定立,似乎谁都不怨先开口说话,只是静静站着,好像他们是为同一件事情而来,目光聚集处,正是杨风所住客栈。
黑衣人缓缓抬起右手,落在了左臂上,轻轻抚模着左臂之上的腕刀,那黑如墨的刀刃几乎与他的黑衣融为一体,若不仔细查看,当真不能看出。
这两人就这么站着,互不侵犯,是敌?是友?
若是敌,为何不出手交战?
若是友,为何不谈上一两句话语?
夜,静的令人发指。风,恍惚间凛冽起来,刀子般呼呼地吹在脸上。
两人如同石雕,给人一种他们就要这么辈子的错觉,没有人知道他们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城墙之上,那两个身影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渺小,寒风猎猎,吹动乌云遮挡了唯一的月光。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