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处决了申兴臣之后,龙帝终日惶惶不安,直到今日,他才现,自己的位置坐起来是如此的困难。
“清平,孤身为一国之君,为何还会有一种无力的感觉呢?”云帝怔怔地看着窗外,问身边的侍卫长郁清平道。
郁清平正色回道:“正是因为陛为一国之君,整个国家的事情都需要陛下来处理,还要随时警惕着虎视眈眈想要谋权篡位小人的暗算,臣以为,这就是陛下最为无力的地方了。若陛下能够将所有的烦心之事彻底的抛开,寻一处安宁的地方安度,或许会好一些吧。”
云帝点点头,轻声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孤也很想离开这高高在上的地位,可是,如今孤想要离开都没有办法。溪儿也不知在何处,是生是死都还是个未知之数,孤心里放不下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申兴臣余党追拿一事办的怎么样了?”
“大王子正在全力缉拿,相信不多时日一定能够将申兴臣一干余孽全部缉拿。”郁清平回禀道。
“嗯,这就好,你先退下吧。孤有些劳累了。”云帝轻声说道。
郁清平应了一声,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关上房门之前,看到云帝略有些佝偻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将房门缓缓关上了。
云帝转身坐在龙椅之上,闭目回想着曾经的美好时光,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并爱上的那个女人,心中又酸又甜又痛又回味。
匆匆脚步,从房外传来,云帝精神一振,睁开双眼,站起身来,却听到数声惨叫,随后,一切安静了下来。
不详的感觉涌上云帝心头,或许,真正的厄运已经到来,真正的幕后主使将要浮现,这一切的一切对于龙帝来说,或许都将是不能够相信不能够接受的事实,但事实正在生,不是云帝不想就可以停止的。
房门被人一下子撞开,看到来人,云帝的脸色骤变,为一个带着面具,手中拎着侍卫长郁清平,他的身后跟随着数不清的面具人,一个个都正在虎视眈眈地看着云帝,似乎只要为之人一声令下,就会将云帝碎尸万段一样。
云帝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来人,看着他手中重伤的郁清平,淡淡说道:“你先放了他,有什么事情我们谈。”
“嘿嘿,没想到你这么重情重义,真是让人吃惊,但是,你们的情意,在我眼里一文不值,今天,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着离开。”面具人嘿嘿阴笑道。
云帝听到面具人说话,感觉很熟悉,只是一时情急,想不起来是谁了,面对强悍的敌人,云帝无计可施,虽然云帝也会一些功夫,但他的修为还不足以对付眼前这些数量众多的敌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智取。
“你想要什么?只要放了你手中之人,孤什么都答应你。”云帝故作镇定,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面具人打量着手中提着的已经昏迷的郁清平,不禁摇头道:“你若是想求我放了你,大可直接说出来,或许,我一心软,还真的有可能放了你,但,如今,是不可能的了,你说你什么都能答应我,若是我要你的项上人头你也会答应?”
“你休要太过分,今日,若是你杀了孤,你同样不可能活着离开这里!”龙帝见面具人态度嚣张,很是气愤,他身为一国之君,过惯了养尊处优,众人附耳恭听的日子,如今,却要被人威胁,低声下气的,云帝怎么都做不到,方才智取的想法早已经抛到了九霄云外。
面具人笑道:“怎么,这就忍不住了,我们接下来还要怎么玩?”
“少废话,若是识相的就快快离去,孤既往不咎,尔等若是再执迷不悟,休怪孤手下无情!”云帝冷冷地说道。
即便是面对死亡,云帝依然是孤傲的,高高在上的,那种气质,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有的,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做到的。
看着云帝,面具人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做着什么很难的决定,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乎充满了恨。
从面具人的眼神之中,云帝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他的心正在一点点的被自己所猜测的结果折磨的痛苦不堪,或许,是时候面对了。
云帝身形猛然一顿,身子鬼魅般的出现在了面具人的面前,面具人似乎没有想到云帝会来这一手,当云帝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时,他才反应过来,但是已经来不及防守了。
面具人将手中提着的郁清平向云帝抛去,云帝单手抓住郁清平,迅又轻盈地将郁清平放在了地上,随即,迅猛地扑向面具人,闪过面具人的攻击,伸手向着面具人面上的面具抓去,他想看看,面具人到底是谁,为何会如此的熟悉,究竟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云帝的身法实在是太迅了,一把抓住了面具人的面具,狠狠地扯了下来,当他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当他的猜想得到了印证,云帝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下一步该做什么,完全不知道了,怔怔地看着面具人,或许,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原来面具人竟然是大王子云山风,那个平日里备受云帝信赖的儿子,竟然是刺杀父亲,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这一点虽然云帝早已经感觉到了,但当他真正的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很不甘心的,心痛的滋味有很多种,可是一旦一个人的心碎了,他还有心痛的权利么?
或许,云山风还没有足够的勇气以眼下的身份来坦然的面对云帝,才戴上了面具,如今面具被云帝摘下,云山风有些恼羞成怒,甩手就是一剑,将云帝的胸膛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剑痕。
云帝睁大着空洞的双目,不敢相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云山风,口中喃喃,不知在说些什么……
“怎么?很意外么?当我娘亲死的那一刻,你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云山风怒目瞪着云帝,咆哮道。
云帝似乎没有听到云山风说话,只是怔怔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云山风手中长剑正在一点点的逼近,云帝没有闪躲,没有再说什么,任凭胸口的伤口不断渗出鲜血,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以往你犯下的一切的罪行,今日,我一并讨回来,为逝去的娘亲报仇,我为这几十年来的忍辱负重低声下气讨回应有的权力。从明日开始,这里的一切都将易主,你,将永远的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哈哈哈……”云山风肆无忌惮地狂笑着,泄着自己心中的痛快。
“山风,你为何要如此对待为父?为父……”云帝好像突然清醒了起来,但依然受制于云山风,长剑已经逼在了他的脖子上。
云山风额头青筋高挑,怒道:“你闭嘴,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父亲?你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我来问你,一个父亲会在妻儿最需要他的时候不在身边反而成为直接**妻儿之人的帮凶么?这是一个父亲所为么?在我的心里,你一直都是禽兽,或许,连禽兽都不如!”
到了如今的地步,是与不是似乎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了,云山风说罢,云帝又道:“其实,我心里一直都是惦记你和**亲的,若是我真的不在乎你们,我为何会将太后打入天牢?我为何要费尽千辛万苦将你寻回?我又为何会毫不防备的将兵权交到你手中?山儿,这些你都可曾想过么?”
“你闭嘴!你做的这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即便你再做上千件万件对我好的事情,也不能融化我心中对你的仇恨,也不能让我娘亲复活。云忖思,我告诉你,你休要妄想我会饶过你,决不可能,不可能!”云山风似乎有些每时每刻都在怒吼着,似乎想要把这几十年来心中的痛苦全都在云帝的面前泄出来。
这对父子之间究竟生了什么事情?云山风为何会如此的恼怒自己的父亲?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一幕?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
这要从百年前说起了,那个时候,云帝还是一个懵懂少年,正值情窦初开的日子,一日,他去寻皇兄,也就是当时的太子,即将登基成为云帝云广汉玩耍,两位皇子从小就关系不错,这种兄弟间的情意一直延续到今日,虽然云广汉的母后一直对云忖思有偏见,但云广汉依然很友善的对待云忖思。因为他们的父王这辈子就他们两个儿子,从小的时候就教育他们,兄弟之间要团结友爱,才能够维护云室的地位,才能够逐渐的壮大云国。
所以,两位皇子一直相处的都很不错,两人的关系很密切,云忖思经常的寻找大哥谈心聊天,而大哥云广汉无论对么的繁忙,都会抽出时间陪伴自己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日,忖思又来到大哥的寝宫,是为了后日狩猎的事情,忖思一直以来都特别的喜欢狩猎,所以每个月都会请大哥批准自己出宫狩猎。忖思同样身为皇子,为何做事情总是要兄长批准呢?其实,这都是因为他们的父王临终之前,将两兄弟叫到床前,千叮咛万嘱咐,忖思冠礼之前,任何的事情都要经过大哥广汉的同意,即便是出宫,也不可以随随便便的任性妄为。
兄弟二人都是孝子,对于父王临终前的遗愿自然是认真执行了,广汉尽心尽责的照顾小弟,忖思也很配合的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先征求大哥的意思。
当忖思踏入广汉的寝宫的一刹那,当他看到她的第一眼,便被美丽的她征服了,目光再也不愿意离开她那美丽的面容。
“忖思,深夜来找为兄有何要事?”广汉正在批阅奏则,见忖思到来,便放下了笔,起身向忖思迎来。
“啊!嗯,皇兄,小弟后日想出宫狩猎,特地告知皇兄,不知皇兄是否同意?”忖思回过神来,脸色有些红红的,不敢直视广汉。
“狩猎可以强身健体,为兄自然是答应了,准了,不过,出宫的时候,要多带一些侍卫。”广汉叮嘱道。
而忖思已经没心思听广汉说什么了,整个心都在那个宫女的身上,不时的偷偷瞟上两眼,打量着她窈窕的身材。
不知广汉是现了什么,过了会儿,对忖思说道:“忖思啊,父王临终之前将你托付给为兄,为兄理应好好照顾你,如今,你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这一次狩猎回来以后,为兄便为你张罗婚事,你看……”
广汉话未说完,忖思惊道:“这么快啊?皇兄,我还小着呢,还是再等等吧,呵呵,再等等,就这么说定了啊,皇兄留步,小弟这就先行回去了。”
看着忖思匆匆逃走的背影,广汉不由得苦笑,却是没有办法,在这个兄弟的面前,自己总是没有办法板着脸教训他。
回到自己的住所,忖思左思右想,心里总是不能忘记皇兄宫中侍寝的那个宫女,想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叫来一人,这人正是与忖思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郁清平,两人关系私下里特别要好。郁清平为人忠厚老实,忖思对他格外的放心。
忖思将自己心中所想完完整整的告诉了郁清平,要郁清平帮助查清楚宫女的身份,郁清平领命而去,不负众望,在拂晓之前就回来了,将关于那个宫女身份的所有事情都打探清楚了,宫女名叫柳青青,入宫已经十年有余,与忖思的年纪相仿。
狩猎的几天里,忖思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柳青青,希望立刻回到宫中,见到柳青青。几日下来,忖思竟然是一只猎物都没有猎到,心情极度烦躁,提前返回了云都。
回到云都,忖思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直奔皇兄寝宫,希望能够见到柳青青,即便不能做什么,只要能见到她,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