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泽奕平息了怒火,转眸看向蓝沫雪白香肩上的五条血痕,真是该死,看来他平日里对佟妃太过宠溺,才会让她敢在他面前无法无天,目中无人的伤了阿南!
“她是你最爱的妃子,王爷又何必为了我而与她大动干戈,莫非在王爷心里,觉得我比她重要?”蓝沫轻轻地呢喃出声,其实方才她是吓着了的,当佟妃闯进来的那一刻,她就像是电视里常演的小三,正和别人的老公在床上偷情,然后被正妻捉了个正着……
这情形,即让人觉得滑稽,又让人觉得害怕。()
齐泽奕冷厉着眸光,瞪了她一眼,好似因她刚才那句话而不高兴,然而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下了床,拿来药膏,给她抹在肩上。
“本王最讨厌嚣张的女人!”他抿着唇,严声吐出话来,似在警告蓝沫,不要像佟妃那样嚣张。
她又怎么会嚣张呢,从认识他到现在,她就不是一个会嚣张的女人,连普通的幸灾乐祸都不会,所以她这样的性格,就注定了凡事只能隐忍,才导致最后失去了他。
她躺在那里,感觉到由他的指尖传过来的温度,待肩上抹完了药,齐泽奕要收回手,她却突然抓住了他,把他温暖的手掌,搁在自己的胸口上。
“我倒是希望自己能够嚣张一些,不要这么软弱,或许当初只要我强硬点,就不会失去那么多,让自己现在后悔莫及……”听似自言自语的话,却是每个字每一句都在讲给他听。
睁着氤氲的泪眼,蓝沫怔怔地望着齐泽奕,凝咽道:“如果我现在让自己变得嚣张强硬了,那我曾后悔丢失过的,还能找回来吗,你告诉我,还可以找回来吗?”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绳索,一刻也不愿意松开,泪水再度失控地流出,一滴滴坠落在绣枕上,摔得粉碎。
齐泽奕拧眉,俯首靠近她:“告诉本王,你丢失的是什么?”
丢失的是什么?
蓝沫差一点就开口告诉他:我丢失的,是你……
可话到嘴边,她又咽了下去,然后用力的吸了吸鼻子,故意转移话题:“王爷不用去哄哄你的爱妃吗,再陪着我这个下贱的奸细,只怕不仅让将士们又来请命,到时候也哄不回爱妃,阿南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闻言,齐泽奕的俊脸顿时铁青,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轻而易举地就激怒了他!
“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他恼火地吐出一句,抽出自己的手,冷声道:“该让本王哄的女人,本王自是会去哄,不该让本王哄的,就算她闹翻天,本王连看也不会看一眼!”
他温暖的大手一离开她,顿时让蓝沫感觉到一阵失落。(请记住我w)她坐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青丝,漫不经心地问:“那在王爷眼里,阿南是个该要哄的女人吗?”
齐泽奕微愣,不错,他承认,这个总是爱哭的女人,让他忍不住想去哄她怜惜她,不过,好像这些事都不是他该做的,于是他冷冷地道:“你不觉得,该哄你的人,是阿亚王子吗?”
蓝沫心中一滞,可恶的阿亚,终于成功让齐泽奕误会了,她不想去解释什么,如同梦呓般轻飘飘地说:“可是阿南只想让王爷哄,怎么办?”
此话一出,两人都瞬间愣住了。
蓝沫暗怪自己一时没忍住,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嘴,却为时已晚,齐泽奕紧拽住她的手,将她拉过去贴近他,讥讽似的戏谑道:“你是本王的什么人,凭什么要让本王哄你!”
她心底生痛,索性豁了出去,挺身半跪在床上,与他平视,目光灼灼如火,一字一句轻轻地道:“如果,我说我是王爷的女人,你会信吗?曾经,只要我伤心了,累了,哭了,你就会把我搂在怀里,那样温柔地哄着我,疼着我,总是将我捧在手心,生怕我磕着碰着……”
齐泽奕有着说不出的震惊,就算他怀疑过她是自己梦中的女子,可如今听她这样亲口说出来,他还是如同五雷轰顶般,有些难以接受,因为,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为什么会将她忘记?
蓝沫望着他变化的神色,大胆地抬起双手捧着他的俊脸,似哭似泣地喃喃出声:“现在,我也累了,倦了,心痛了,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疼我,宠我,把我抱在怀里,温柔地哄我吗?”
“……”
“你问我丢失的是什么,那我告诉你,我丢失的,是你……奕!”
她终于跨越心底的鸿沟,不顾一切地大声说了出来,更是喊出了那个埋藏在心底,使她痛不欲生的字。
也正是这个字,让齐泽奕不淡定地后退了一步!
眼前的阿南和梦中的女子,一个清皙,一个模糊,两道影子不停地在他脑中交换闪动,让他的头一下子痛了起来,像是每跟筋被紧紧地拧在一起,痛得他再也没有思考能力。
一双剑眉紧蹙,他的俊脸上浮起一丝难受,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身影如魔魇般缠绕着他!
注意到他神色间的痛苦,蓝沫吓得无措,恐慌地捧着他的脸:“奕,你怎么了?”
只觉得头痛得似要炸裂开来,齐泽奕一把推开蓝沫,连退了好几步,他抬起手捂住头,失控地质问:“你究竟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蓝沫被他这个样子着实吓坏了,她从没想过,说出这些话后,会让他这样难受,早知道她就不说了。她跳下床,欲朝他靠近:“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所以才会头痛,要是实再想不起,你就别想了,我不想看着你这样难受!”
齐泽奕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他跌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眸光飘离地看向蓝沫。
许久不曾犯过的头痛症,为何今天突然复发,还痛得这样剧烈!虽说他及力想弄清这个阿南倒底是谁,但正是这个阿南的出现,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失控,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如今两军开战在即,如果阿南真是喀昌国的奸细,故意来扰乱他的心神,那么到时候一开战,他肯定会力不从心,所以,他现在应该冷静下来,不能中了对方的计。
看着蓝沫一步步朝他走近,他骤然厉声喝道:“别过来!”
蓝沫吓得打了个哆嗦,愣在原地,不敢再向前。
“本王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以前是不是我的女人,更不管以前我有多疼你宠你,总之现在,你听清楚了,若是再敢靠近我,别怪我杀了你!”这就是经过一年改变后的齐泽奕,不再像以前一样温柔体贴优柔寡断,而是变得冷漠,处事果断,无论是谁挡了他的道,他会不惜一切代价除去挡道之人。
蓝沫怔怔地呆在那里,果然是一动也不动,她眼波流转地凝视着齐泽奕,就像是在看陌生人一样盯着他,因为他刚才说话的语气,还有那狠厉的神色,根本不是她所认识的齐泽奕!
他真的变了……
内心涌出说不尽的苦涩,她输了……
本以为告诉他,她是谁,本以为再次叫了他的名字,他就会如同以前一样温柔地抱着她哄着她,可是现在他知道后,不仅没那样做,还冷酷地与她划清界线……
难道现在在他的心里,江山才是最重要的吗?这就是罗峰为什么不让她出现,不让她扰乱他现在的生活……
“呵呵……”她突然笑了出来,故作坚强地掩饰住内心支离破碎的伤痛,没心没肺似的大笑道:“刚才我说的,都是骗王爷的,怎么样,我这戏演的好,看王爷的样子,应该是被我骗到了?”
此言一出,让头痛刚缓过来的齐泽奕顿时如气炸了似的,额头上隐隐有着青筋暴跳,他恼怒地站起身,直逼近蓝沫,然后抬手,手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别以为本王不敢杀你,自从你一出现,就弄得本王心神不宁,本王最讨厌受别人控制,所以你要是想活久些,最好别再触碰本王的底线!”
语毕,他甩手一扔,直将蓝沫扔到了地上!
“来人,把她带回广场,继续绑在刑架上!”冷静过后的他,如此狠心决绝,纵使他心中不舍得对她用酷刑,但理智告诉他,绝不能因一时心软而坏了大事。
罗峰走进了帐篷,看了看气恼的齐泽奕,又看了看跌坐在地的蓝沫,终是什么也没问,领命地将蓝沫带了出去。
纳察尔小镇。
月铭殇收拾好东西,拿上配剑,刚要出门,就见着阿月提着药篮子出现在了屋外。
“阿月姑娘,你怎么来了?”他走上前问。
阿月道:“我到镇上配些药,正好过来看看阿南姑娘是否回来了!”
月铭殇神色凝重,幽幽叹息道:“她偷偷潜入司洛城军营,被捉住了,我要去救她!”
阿月震惊不已,旋即又想到那天与蓝沫的对话,便问:“她不是去找恒王吗,怎么会被捉住?”
“这个我也不得知,现在我六弟又不认得她,万一错手把她杀了,那岂不是麻烦!”
“那怎么办,你能进得了军营救她吗?”阿月紧张地问。
“应该进得去,再怎么说六弟还是认得我的!”
阿月点了点头,却在暗自担心,月铭殇这一回司洛城,不知何时才会回来,于是便主动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恒王不是中了毒才会忘记阿南的么,我跟着去,说不定能帮上忙,替恒王解毒呢!“
她没有告诉月铭殇,已经给了阿南解药一事,只有这样,月铭殇才能答应让她一同前往。
果然,月铭殇凝思了片刻,是不该让那对冤家再继续受罪了,便欣然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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