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陆游想的那样,城中的叛军眼见快要高过城墙并越来越的土堆,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可惜他们明知道不妥,却也无力阻止.因为官兵的火力实在太强了,在官兵漫天的箭雨石块下,他们根本组织不起来什么有效的反击,而他们纵然射伤了运送沙土的官兵,后面也立刻会有人补上。
而弓箭手后面严阵以待的骑兵更让叛军胆寒,不用问,若是打开城门,这些铁骑就会第一时间冲进城来。想明白这点后,城上的叛军更加疯狂地试图阻止官兵的筑城行动。
在这种情况下,官兵的伤亡开始增加起来,不过他们最终还是没有让陆游失望,一座土山一样,到出城墙许多的超级大土堆终于堆成了。而此时据开始堆建也不过用了一天时间。
陆游现在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人多好干活了,天色虽然已经渐渐暗下来,可众将同他的心情一样,恨不得立刻就破城而入。
吩咐等待轮换的士兵将那些劳累过度的士兵替换下来,然后开始加固土堆。有了这个土堆的掩护,官兵的损伤数字在急剧减少。而现在官兵的弓箭手甚至可以居高临下向城**箭了。叛军则要仰着头同官兵对射了。
打铁要趁热,陆游即刻命令将投石机这些大型的远距离攻坚武器搬上土堆,用以对城上叛军的突袭,旁边在配以弓箭手,轮番向城头发起攻击。
眼见时机已经成熟,陆游下达了总攻的命令。地面部队在土堆上官军的掩护下,开始攻城。
火光映衬中,就见官兵用早准备好的超长梯子架在护城河上,后面抗梯子的士兵则直接把梯子架在城墙上,纵身跳上梯子向城上爬去。
估计是知道大势已去,城墙上叛军的抵抗已经越来越无力,在被宋军抢上城头后,则干脆逃下城去。所以攻城部队很快就占领了一处城墙,时间不大,吊桥放下,城门也终于缓缓地被打开了。
眼见大功告成,官军中顿时响起震天的欢呼声,同时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向城中冲去。而为了防止叛军逃出城外,陆游在城外也布下了重兵,下决心要把叛军全歼于城内。
城中的叛军还有十余万,本还有一拼,无奈在陆游心理、生理的双重打击下,早没了斗志,更因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毫无军纪可言,越是关键时刻越是慌乱,所以在同官兵稍一接触后,即刻溃不成军,纷纷四散逃窜起来。
虽说叛军在整体上已经被击败,但巷战却更是难打,官兵需要逐门逐户的去搜查,遇到不肯投降的,免不了又要拼杀一番,所以这最后的收尾战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傍晚才渐渐平息下来。
但另陆游等人稍感遗憾的是,李顺竟然趁乱逃走了,城外有大军围城,城内又几乎被官兵翻了个底朝上,仍让这位自封的大蜀王逃走,这不能不说这家伙确实很有一套。
一面派人继续追踪李顺,一面出榜安民,同时再次重申朝廷对传中百姓的惠民措施,严惩贪官及不发商人。并对主动举报白莲社教徒的百姓给予重赏,对那些冥顽不化的教徒一律处斩,叛军的俘虏则分别遣送到各地充当苦役,待朝廷特赦时才能返回。
这一通忙活下来,待川中完全稳定时已是一个月后的事了。陆游向朝廷请旨,加封唐思民为成都路经略使,负责川中一切事物,陆游则率大军准备打道回京。
就在离开成都的头一晚,陆游迎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无名。
无名现在算得上是陆游的家人,现在正应该同新婚妻子香褥儿待在一起,怎么会不远千里来到川中,无名还没有说明来意,陆游已经感觉出问题的严重性。
屏退其他人,陆游盯着无名沉声道:“是家中出什么事了吗?”
无名摇头道:“不是家中,是你”
家中既然无事,陆游立刻就松了口气,微笑道:“你吓了我一跳,我能有什么事?想杀我的人多了,我不是一直都好好地活着吗?”
无名看着陆游,神情凝重地道:“这次不同,来杀你的人是我的师兄”
这却是陆游没想到的,忍不住道:“你还有师兄?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心中随即恍然,他本身就是个杀手,他们之间的事怎么能对我讲?
无名看了陆游一会才道:“你也曾在江湖走动过,江湖中有个杀手组织你没听过吗?我的师兄就是这个组织中的头号杀手”
陆游才混过几天江湖?更不要说什么杀手组织了,不过好奇心也被勾了上来,疑惑地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是有人出钱雇佣他们吗?呵呵!那倒好办了,你能不能同他们联系一下,我给他们双倍的价钱,让他们把幕后主使人告诉我就成”
无名有些哭笑不得,这位陆大人怎么什么都不懂?如果这么容易就把幕后人找出来,那这行的规矩不就完全破坏了吗?
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而且我已经很久没见过我这位师兄,更不要说联系他了,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怎么防范他”
陆游对这种事几乎快麻木了,也没觉出什么危险,见无名说的严重,心中感动,无名千里迢迢跑来就是要告诉自己这个消息,这份盛情却不是三言两语能表达的。却不知怎么一下想起杨守一来。
忍不住道:“杨守一也是你们的人吧?”
无名点点头道:“组织近年来已经发生一些变化,已经不再单纯地搞刺杀,似乎还酝酿着什么别的事,不过因我已经离开组织,所以有些事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这次却是听说组织要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杀死在回京的路上”
前世看过电影、电视,上面好象演过关于杀手从良后的事,不过似乎结局都不大好。想到这皱着眉头道:“无兄现在恐怕也是在被刺杀的名单上吧?”
无名定睛看了陆游一会,把头转过去,答非所问地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知道我师兄要来刺杀你的?”
陆游当然想知道了,不过想来问也是白问,无名不想说的话,别人是问不出来的。
却见无名又转过身来,看着陆游缓缓地道:“是我师兄告诉我的”
陆游原来的侍卫队长是吴起,但吴起现在也是统带数万人马的大将了,而于东泽则另有任务,所以陆游身边一直在也没有安排侍卫队长,现在正好这个空缺由无名主动来承担了。
现在就连陆游心中也紧张起来,无名的功夫他是见过的,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来了个比无名还厉害的杀手,而且还是直接告诉无名要来刺杀自己,这说明这个此刻不但武艺高强,而且还十分的自负,甚至陆游觉得这位大师兄有点向是在无名挑战的意思。
无名这个侍卫队长可谓十分的称职,所有侍卫均由他亲手挑选,而别的侍卫还有换班的时候,他却似乎从不知道疲倦,几乎是同陆游形影不离。弄得陆游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可不论他怎么说,无名就是不理不睬,最后陆游也只好由他去了。
大军凯旋,唐思民率川中文武官员一直送到城外,陆游又嘱咐他一番后才带人马上路。陆游相信川中有唐思民这样的官员管理,一定会日趋稳定繁荣的。
还没有出剑门,元侃及梁子溪的信就一前一后地到了。元侃信上的内容是给高丽国王的信已经送走,却一直没有消息。
梁子溪信上说的就有信息了。据他听来往于两国的商人说,高丽国王已经有意将贞贤郡主嫁到契丹去,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拖着。梁子溪请示陆游,要不要带水师过去把人抢回来。
陆游知道,高丽国王一定是顾及自己委托元侃去的那封信,不然说不定现在已经把贞贤送过去了。
心中琢磨,看来对高丽国王这样懦弱的人,不给他点颜色是不行了,万一契丹那边在施加点压力,咱家老婆就变成别人的了,什么都可以让,老婆却是不能让的。
想到这,给梁子溪去信,命他以迎接自己夫人的名义带水师去高丽,但不要真打,适当的可以搞个什么演习之类的训练,只要让高丽国王知道害怕就行。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军所过之处,一直都很平静,就连素来多事的王继恩似乎也冬眠了似的猫在车驾中不肯出来。
大军越向北走,天气越是寒冷,军兵们则都已换上过冬的军装。
无名就象永不知疲倦似的守卫在陆游身旁,从来都不肯多说一句话。但陆游看得出来,无名表面虽不动声色,眼中却已现出焦急之色。心中明白,他一定是在琢磨他的师兄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动手?
而尤其是在这个时候,是最磨练一个人意志的时候,到最后获胜的一方也许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高强的武功,往往是看你能不能接受意志的考验,从而从容地应对各种突发的事情。
陆游心中不免也有些奇怪,自己身边侍卫如云,又有无名这样一个刺杀专家,这个大师兄会用什么法子来刺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