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单于说有急事要见你要你立即去王庭”
门外传进來的声音让安晚晴如临大赦胸中生出无限希望闭着眼闷闷的颤抖流下的是喜悦的泪水
莫飞一眼洞穿她的心思趴在她身上凑到她耳边极尽轻呢暧昧“别高兴得这么早我今夜不会走……”
希望如果是顺风腾飞的气球那这像是來自地狱里可怖的声音将高飞的气球生生拉回在强烈反差的气压挤压中轻易破碎升至极致的喜悦和跌至暗渊的悲绝直将安晚晴的心跌得粉碎被逼到绝崖之上的人总是绝望而冲动的可她是其中一个例外绝望无助的痛让她变得十分清醒
她睁开眼沒有一丝方才的惊慌无助“莫飞你如果还想杀他你最好不要碰我”
她说得很轻很淡却无比肯定因方才痛哭断续飘出的哽咽颤抖不能削减她的气势莫飞呆愣片刻撑起身子望着那一双清冷的眼好像活着又好像死了“什么意思”
她的眼光紧紧抓着莫飞危险而疑惑的双目“如果我毫发无损你或者还可与他公平一战如果我有一点损伤他不会善罢甘休你永远也沒有机会杀他”
安晚晴不知道自己怎么如此笃定云初可以胜过莫飞就像他们实力高低一样说得坚定坚决莫飞望着这个样子的人脸上浮起危险的笑意继而大笑道“好很好……”
不被理解认可的孤独的笑声要报复雪耻的意味直击她的心脏她怎么能这么说这样莫飞不用尽一切手段去杀他了吗
“玉儿在你眼里我怎么会比他差我沒有一分一毫差于他甚至胜过他十分”莫飞宏厚的声音震得安晚晴的耳朵嗡嗡直响像警钟一样长鸣惊得她浑身僵直瞪直双眼这两人的仇恨被她一句话烧至最旺怎么可以将对他心怀仇恨的莫飞与他相比还是在莫飞一心喜欢的女人口中这可算是给了莫飞一个响亮的耳刮子极大的耻辱是男人就会感到的耻辱何况这个狂傲自高的将军更不容许他喜欢的女人看不起他
安晚晴牙关紧扣咬到极致两腮都鼓起她恨自己沒经过深思熟虑说出的话至他于生死险境这里是战场她哪儿來的自信认为他可以安然无恙什么时候已经如此自负如果哪一次战场上相遇莫飞只一心剿杀他云初双拳难敌四手如何能够毫发无伤
泪水应着心头的悔恨无声的一颗一颗往外掉莫飞替她擦掉眼泪轻声道“你的泪为什么从不为我而流他还沒有死我还沒动手你就担心得为他落泪而我却什么也得不到如果我死在他的手上你会不会也为我掉一滴泪或者高兴的看着我的尸首为他的性命无忧喜笑颜开”
这样的彷徨低语也只有在对着她的时候莫飞才会不自禁埋怨着她的眼中沒有他甚至卑微的想在她的心里挤出一丝缝隙可以容纳他莫飞这个人
可爱情哪儿有公平可言一分对一分的事儿世上少之又少
安晚晴心乱如麻她恨不起情深的人不知该如何断定他们三个人的恩怨谁对谁错都是固执不肯放手的人为了爱情甘愿承受剜心之苦
“将军单于说要将军立即去王庭有要事相商”
门外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可安晚晴已经沒有方才的无限希望莫飞在她看來就是一个为爱疯狂的痴人从他刚才对她说的话就知道这个单于莫飞也不放在眼里
事情在你毫无希冀的时候悄然给你无限温暖明媚的阳光莫飞什么也不说的起身直走到大门口他似惘然遗憾的轻声道“玉儿你不知道我这三年來是多恨自己的手下去暗杀他可现在我多恨为什么当初沒有多给他几箭我怕你怪我恨我还犹豫着要不要杀他现在我一定要杀了他即便你恨我入骨”
安晚晴僵硬的直着身子看着莫飞那轻得不能再轻的誓言像利刃直直刺入心口全身都痛着脑海却一片空白断了思绪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着门开了又掩上了之后有人來劝她吃饭饮水她闻而不动像与床融为一体只觉得无所依托只有躺在床上才能撑着她身体的重量她沒有力气起身甚至张嘴说话都很难
夜晚再一次降临门再一次被打开听那脚步声却不是送饭菜的人
莫飞站在床头边上“他來了你不吃饭难道让他到时候救一个死人回去”
不甘痛恨的声音灌入脑海终于苍白的一片开始震动有了云初的笑声容颜虽然很远却给了她力量她伸手撑起身体莫飞冷冷的看着一切如狼一样精芒的眼暗沉无底她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每一个动作神情都因为云初而动他明白的看着这一切却无法放开心中的仇怨成全他们莫飞做不到他的不甘他的狂傲都不允许他就这样算了
安晚晴靠在床头见莫飞丝毫不动便要起身下床到桌边吃饭
莫飞看着她的努力挣扎对她即便再狠最终还是于心不忍转身看着已经快结冰一碗粥端起碗一声不吭的离开
安晚晴望着他手中的碗一分一分远离她又转眼看着莫飞的背影真的就这么恨那现在到底还有沒有爱爱情成就的佳偶有几个她不知但爱情捣碎了多少人的心她知她爱云初却生生将这份爱割离心头她痛;云初爱络玉可世上再无络玉这个人即便还有一副相同的皮囊在这个世上可到底是让他看见更心痛还是慰藉谁知莫飞爱络玉却得不到络玉的一丝眷顾生生忍受着心爱之人为别的男人挡箭苦熬着三年的悔恨……
爱情几乎将他们摧毁却也将他们凝聚该说什么能评价什么安晚晴不知她对云初有愧对莫飞执念络玉的感情无能为力只能惋惜她恨不起莫飞就像恨不起云初心里只有络玉一样
对错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