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别说话.墨儿有办法把你带出去……”
兰墨的眼底竟然升起了星星碎碎的水光.晃得安晚晴心底有些痛得难以承受.手上也不知哪儿來的力量拂开了兰墨“不用你來假好心.你若真的在乎我是你的小姐.你怎么可以嫁给他.”
望着兰墨僵硬的脸孔.安晚晴沉着脸色.低沉着声音冷漠无比“你走.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也不想看见他.”
兰墨一动不动.扬手就要劈晕安晚晴.强行把她带走.但却被安晚晴那双清冷的恨意怒气给瞪了回去“小姐……其实不是这样的.你听墨儿解释……”
安晚晴闭上眼装作对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兰墨泪光盈盈的眼中突然闪出一抹怪异的光芒.握成拳头的一只手无声无息的抬了起來.指缝间的那一根银针闪着噌亮的寒光.而安晚晴却依旧闭着眼对一切浑然不知.
银针已经对准了脑门心儿.只要兰墨一运力就可以令安晚晴红绡香断.可就在唾手可得时.兰墨却突然的收回了手.苦涩却坚定不移“小姐.不管你怎么说.墨儿都不会放弃.墨儿会天天來.直到小姐同意与墨儿离开……”
安晚晴睁开眼时.兰墨已经离开了.望着床顶的幔帐.无边无际总也挣月兑不开云初.无论她走到哪儿.总会与云家牵上丝丝缕缕的关系.
突然又传來了门声.安晚晴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侧头去看.却看见齐风又來了.他原本清傲的脸上如今更加寒冷了.安晚晴不明白齐风应该知道一会儿就有人回來给她送药.怎么会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昨夜络纱的警告似乎还响在门外.掷地有声的一遍一遍回响着.齐风真想与络纱决裂不成.
“我带你去见她……”齐风俯身抱起安晚晴.声音有些低.沒有丝毫与怀里的人多说一个字的意思.
安晚晴沉默着.齐风还是最在乎络纱.他变得更少言寡语将心封了起來就像昨夜门外冷心绝情的络纱一样.连说话的调子都一样.
“齐风.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迟疑着迟疑着.安晚晴终于问出了按捺在心头一夜的问.怎么才短短几日不见.两个人变得彻头彻尾.全然陌生.
曙光里.安晚晴十分清楚看见了齐风清冷的脸皮肉微微一拢.又不着痕迹的展开.她突然察觉到其实她问得太轻巧了.一个能将人彻头彻尾改变的.怎么可能一句两句就说得清楚.像齐风这样的人即便有事儿也不会与旁人多说.现在愁苦着为络纱解开心结的齐风.更是沒心情多搭理自己.
依山傍水.枯黄的秋叶沾了点晨露从她们四周散落.高崖之上.是天池圣水有清毒养伤之效.齐风带着安晚晴扶摇直上.稳稳落在崖边.多次被人带着在空中飞來飞去.安晚晴已经有些习惯了这个时空中独特的代步方式.沒有任何违和不适之感的顺着齐风的目光望了过去.
此处.离天真近.好像就在天上.漫天的红晕一寸一寸的朝她们逼近.像触手可及般美妙.令人沉醉其中竟不敢呼吸.
一阵风轻轻拂过耳发.带着水的清凉.激得安晚晴回了神.齐风不知何时又跃到了半空里.缓缓落在络纱的身后“她醒了.你说过只要她回答了你的问題就放他们离开……”
络纱并未转过身.只是望着漫天的朝霞欣羡得叹道“真美……”
齐风却不说话.一直等着.安晚晴也说不出话來.却感觉到络纱轻松的调子里滴得出來泪來的酸苦.
“络纱……发生什么事了.”安晚晴轻得不能再轻.却让齐风的身子一震.连手都紧张的胡乱抓了一把拽住了衣袍.却是不敢出声喝住安晚晴.
络纱却一反这几日尖锐得像刺猬的态度.不仅沒有说话.还极其平静的转过身來.但身后的两个人.两人都僵硬的站着.
暴风雨前的平静.带着一股强势的冷气穿透了安晚晴的心.
但.令齐风与安晚晴意外的是.络纱确实平静.不是按捺住火焰的假装的平静.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善的望进安晚晴的眼睛.只是少了关切的温情.干涩而冷淡的“你说你不是玉儿.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这次换安晚晴愣住.她的态度无疑令络纱有些生气与不耐烦.络纱上前走了一步.逼近她的脸用手生生的抬起她的下颌.连安晚晴吃痛恩耐不住的抽气声她都恍若未闻“你叫什么.”
“安晚晴……”安晚晴疼得蹙紧双眉.却对络纱故意忽视她颈部的伤口的粗暴动作沒有一丝一毫愤怒感.有的只是歉疚.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活得好好的络玉死了.而本已经死了的她却活了……
“安晚晴……”络纱重复.安晚晴刚感觉下巴在络纱的手中松了松却又一下子被捏得更紧.像要碎了一般的让整个脑袋疼得如缺氧似的难受“安晚晴.为什么你要占了别人的身体.”
络纱狠绝的口气令安晚晴连呼吸都续不上來.其实最让她无话可说且深觉愧疚的便是她无端端的占用了别人的身体.如果那个人本來已死还可以有些问心无愧.但络玉还沒死……
“我……不……知……道……”其中的因缘.安晚晴怎么说得清楚.只能艰难的从嘴缝里逼出几个字.
络纱的眼神更加狠戾了.络纱又抬高了安晚晴的下巴.连一旁的齐风都蹙起眉紧紧的注视着安晚晴的面色.只要安晚晴不死.他就会任由络纱发泄.
“既然你能进得去.那你就给我出來.把我的妹妹还给我.”
络纱突然放开安晚晴的下巴.双手扣住她的双肩.猛力的一摇.
霎时.便已天昏地暗.安晚晴连多思考的余地都來不及.便被全身漫过來的撕裂的剧痛让她觉得下一秒就要死过去.但盘旋在心底不散的还是络纱那一句话:把我的妹妹还给我.